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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引用了名言的侦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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槙岛听到南极说的那句话之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为什么这么说?”
南极瘫着一张脸说:“不,没什么,我就是被吓到了,前辈当没听见就好。”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身旁的男人,只见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Bingo,这家伙,这反应,装13哲♂学系男子无疑了。
之前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十分可疑。毕竟——第一,下雨天明明有伞却不打,全身都是湿的却只有袖口是干燥的,说明此人不是有下雨天不打伞的雨中情怪癖,就是干了什么不能打伞的事情——比如说必须要双手作业的事情、比如说要把戴在手上的手套摘下来的事情,不管怎么想都没好事。
第二,他出现得时间太巧,正好是南极换班的时刻,身份也太过凑巧的是南极知道却不熟悉的人。况且一般来说,会有人记得以前学校连面都没怎么见过的后辈吗?怎么想都不太自然。最重要的是,出了店门之后南极本想直接从店后面到地铁站,槙岛却坚持要从前门走。
不,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完全不吃惊。
南极尽量避免让目光对上前面的“少女雕塑”。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南极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
然而她崩溃,却并不是因为看到了一尊“人体雕像”。
之前她本着试探一下的心态瞎扯了一大堆哲学,主要也是想看一下这人的反应。结果他非但不吐槽,反而还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一般人会是这种反应吗?不,不会。一般人遇到不熟悉的后辈开始扯社会形态和资本主义的时候只会问,这个和你和男朋友分手到底有几毛钱关系?对,没有什么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么认真地听下来的人,多半不是什么正常的人。
为什么这么倒霉?似乎摊上哲学系男子就从来没有什么好事,幸三郎的时候也是,这个槙岛前辈也是,为什她总是遇到这种奇葩的男人?
不,还有天下一先生那样的笨蛋不是吗?南极生无可恋地想到。
“……那个姑娘,不会是前辈干掉的吧?”南极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问,“比如把人逼到巷子里,杀死之后不得不把溅上血迹的手套处理掉,还特意带着我来参观,之类的事情,前辈不会做的吧?”
槙岛目光锐利地看着南极。
“恐怕我也没有那个时间把她变成这样的艺术品吧?南野君不是也知道,我一直都在你的店里吗?”
“啧,居然说是艺术品吗前辈,你的品味很有问题啊。”南极突然有些不耐烦,“当然了,相信前辈这么聪明的人不会蠢到把和我在一起的事情当成不在场证明的。”
“果然,”槙岛忽然笑了起来,“南野君的观察力很敏锐呢,和藤间说得一样。他之前和我说想要和你复合,你觉得呢?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回去找他聊聊?”
南极脑子忽然嗡地空白了一瞬,随即她反应了过来,谨慎地看着身旁银发的男性,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啊咧?这是……劝诱吗?
可疑,非常可疑,这个男人的所有举动都透露出一股“可疑”的味道
总之这个展开,怎么想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啊。
这是立了什么奇怪的FLAG了吗?
警察赶到了现场,围观群众被警察赶走,少女的尸体被黄色的警示带围了起来。
看着身旁毫无紧迫感的槙岛圣护,南极皱起了眉。
真的不是他干的?
但是这个人透露出的感兴趣的态度,完全就像是观察实验效果的变态科学家一样,一副“我倒要看看你们人类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的表情。
总之,就算这起案件不是他干的,这个男人也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的人。或者说,从氛围上看起来更像是会教唆别人做这种事的人吧?
唉,真是,似曾相识的表情啊。
南极感慨地想到。
“啊,那是,小南?”
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南极转过头去看到了来人。
“——啊!”她瞪大了眼睛,“大河原警部,和…”她看着跟在大河原旁边的年轻男子,黑色的短发,一身黑色西服,领带随意地挂在脖子上,目光犀利得几乎能穿透人心。她歪了歪头,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喂喂,连我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真是薄情的女人啊。”目光锐利的黑发男性一脸无奈地说。
南极看似苦恼地回想了一下,但也只是做做样子,随即干脆地回答道:“抱歉,完全不记得了。”
“旁边的是男朋友?”大河原警部哈哈地拍了拍同事的肩膀,“狡啮君,别伤心。”
“不是啦大河原前辈,”南极摆了摆手说,“他是之前打工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大学时代的前辈,说要送我到地铁站。”
南极把“偶然”两个字说得颇有深意。
暼了一眼槙岛,他正人畜无害地打着伞微微向警察先生示意。
“您好。”
然后他的目光飘向了狡啮慎也。
嗯?怎么回事?
南极恍然大悟地想到,槙岛圣护应该是在狡噛慎也身上看到了什么,这个黑发的前辈上了猎物名单。她怜悯地看了看皱着眉头的黑发青年。
“狡啮君……是吧?”她说,“你要多保重。”
“啊?”
被叫到名字的黑发青年眉头皱得更深了,一脸‘喂喂你在说什么呢小姐’的表情。
“回家路上遇到这种事情也真是糟心啊,”大河原掐了烟头,朝身后努了努下巴,“总之,你们赶快回去吧,虽然作为警察这么说有点那个了,不过这年头晚上可真是一点也不安全。啊,对了,估计大五郎那边早上就能接到这次的委托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
“哪里,是我们一直麻烦您才是。”南极随口回到,“……不过,真的没问题吗?这种明显看上去是变态犯罪的事件,交给天下一先生的话,他一定会高兴得找不到北的。到时候连案件都不会好好看只顾着炫技了呢。那个笨蛋。”
“啊哈哈,不是有小南吗?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被夸靠谱之后南极还是有点小开心的,她嘿嘿地笑了一下,摆手道:“那好吧,明天见,大河原警部。”说完之后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又说:“嗯…还有狡啮君。”
哎,是错觉吗?怎么觉得狡啮君眼角抽搐了一下。
道别之后南极和槙岛走到了地铁站的入口,停下来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槙岛忽然开口:
“怎么样,想好了吗?”
这个时候南极才注意到地铁站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里面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穿蓝色外套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是个外国人。
而副驾驶上……
一头清爽的深棕色头发,温柔的神态和充满诱惑力的泪痣……这个曾经让她为之神魂颠倒的外表怎么可能忘记呢?
——藤间幸三郎。
和他眼神对上的一瞬间,南极顿时觉得沉寂了多少年的心脏突然又开始狂热地挑动了。
砰咚。砰咚。砰咚。
一时间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血流加速的声音,槙岛圣护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站在地铁台阶上,那辆黑车就在他身后,南极的目光渐渐从下爬上槙岛圣护的脸,看见他同样温柔的表情愣了一下。
倏地理智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她头上一般,她吞了吞口水,干笑了一下。
“哈哈,槙岛前辈真是策无遗算啊。”
槙岛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南极给出答复。想到这里,南极又往藤间幸三郎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真是一点都没变。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关系,今天的幸三郎看起来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南极忽然回想起了藤间幸三郎那扭曲的幽默感,一瞬之间幸三郎的脸和那个奇特的“少女雕塑”重合了起来。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
啊。
不会是。
不对。
怎么可能。
但是…
看到南极的反应,槙岛颇感兴趣地笑了起来:“果然,比我想得还要敏锐吗。”
南极深吸了一口气。
冷静。
对,要冷静。
然后板着脸对槙岛说:“抱歉,我和藤间前辈已经分手了,既然当初是他说的要分手,如今突然说要复合就指望我能答应也太任性了。至少他也该亲自来说吧?不付出一点相应的努力就指望得到什么,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而且这样也太没有礼貌了。”
槙岛闻言又笑了:“的确,不亲自来和南野君说显得有些无礼了,是我的考虑欠妥。‘待人无礼者,人亦无礼待之,结果难免自取其辱’。”
“‘过于讲究礼仪,把它看得比天还高,就未免失之烦冗,还会显得缺乏诚意。’槙岛君真是反讽的专家。”
偏偏还是引用培根这种言行不一的老混蛋说的话,这种扭曲的幽默感也是非常的似曾相识啊,槙岛圣护。
“那么我走了,帮我把决定转告藤间前辈吧。”
“……好。”
赶上末班车的时候,南极觉得已经身心俱疲,干脆就想睡在地铁里面,这种时候也不是不能理解天下一先生那种颓废的生活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