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言说的二三事》言寻柒

2、第 2 章

　　“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可以先休息。”
　　这是姐姐提出来了，他们三人要去湖中踩脚踏船，家长们则在岸边走走。
　　木子压低脑袋钻进了船里，姐姐随后在她对面坐下。思桐坐在了她斜对面。
　　“出发。”
　　木子和思桐对视一眼，开始蹬脚踏板。船只“空空”作响，往湖中去了。
　　到底是在同一狭小的船只上，他们也时不时聊了几句，大多都是大学里的生活。
　　“那哥哥你们飞行员是不是有体能训练？”
　　思桐笑着回木子，“是的，平时要跑几公里。”
　　木子和姐姐一起笑着摇摇头，“真恐怖。”
　　绿水围绕，因着还在下雨，湖中除了他们几乎看不见人影。两个女孩分担着踏船的任务，可怜了思桐，一人坐在一侧已经快蹬完了全程。
　　木子回头看了眼离岸的距离，心中略有些过意不去，“这个船是不是一个人踩，也能动？”
　　“应该是吧……”
　　思桐率先反应过来她想干什么，他也确实有些疲惫，笑着看她。
　　果然，木子开口便是，“那哥哥你也休息一下吧，我一个人踩试试。”
　　“那我就休息一会儿？”
　　“嗯。”
　　姐姐这才反应过来，捂嘴笑道。
　　“我还以为你要让他一个人踩哩。”
　　木子也笑着摇摇头，专心踩自己的船去了。

　　平阿姨在路边买了碗烤土豆让思桐给大家分着吃。
　　他拿着手里的烤土豆递到木子跟前，木子用手里的牙签戳了戳，却因这碗在他手上不好用力。
　　于是她也伸出几根指头从侧面捏住纸碗，终于戳上了一块土豆。
　　余光里似乎他看了她一眼，但木子并没有抬头，只是收回手后不自在地搓了搓指尖。
　　思桐无声维持姿势询问她还要不要吃。
　　木子摆摆手。
　　却不知为何，面前的人顿了顿才收回手去。

　　在外面玩了一下午，回家吃过晚饭，又张罗着打麻将的事情。
　　张女士在厨房道，“你们得负责把我女儿教会诶，名师出高徒。”
　　于是平阿姨笑着问思桐打不打，他摇头拒绝。
　　“我先上楼去躺一会儿。”
　　张女士这才想起来，“木子，快上去把你床铺收拾了。”
　　因着家里客人太多，又有了男士，木子原先睡的阁楼上有两张床，统统让给两位男士。
　　“等我一下！”她匆匆上楼把床铺上的衣服收拾了，又匆匆下楼告诉他，“好了！”
　　她这才坐到麻将桌前。
　　其实木子会打麻将，只是技术仍有待提高。
　　说起来，她第一次打麻将还是高考结束在平阿姨家里跟着她学的。平阿姨打麻将是公认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遗传，连着她儿子打麻将也总是赢。
　　回忆里，木子坐在一方，思桐坐在她身旁，时不时看向她，问她应该出什么牌。
　　然而木子平日里几乎没怎么打过麻将，到现在也只是能打，却谈不上特别的技巧。若是和她的同学们一起玩是绰绰有余，和这些叔叔阿姨一起却是比上不足。
　　光是拿牌和理牌她都要慢上不少。
　　平阿姨笑她，“小妹手小，拿牌都要两只手拿。”
　　木子慌里慌张地理牌，另外三方都已经扣下三张了。
　　黄叔叔在她身后帮忙看，“不急，你慢慢理好了再说。”
　　木子应声，“哒”，把牌扣下，换三张。
　　张女士在厨房里发声，“出牌要跟她讲为什么这样出噢！”
　　木子顿感头大。

　　几局下来，木子虽然在指导下小赢了几张，但身心却疲惫不堪。
　　跟考试一样。
　　她仰起脸向张女士撒娇，“妈妈，我不想打了~你来打吧。”
　　张女士奈何不过她，便放她走了。
　　木子乐呵呵跑到沙发上投屏看自己的电视去了。
　　过了会儿，姐姐也在沙发上挨着她坐下，看着电视上的视频好奇发问。
　　“这是什么女团合集吗？”
　　木子解释道，“这是一个音源榜单……”
　　姐姐若有所思点点头，大概是对这些有所耳闻，但了解并不多，拉着木子又问了些问题。木子来了劲儿，边看边跟她介绍，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上颇为兴奋。
　　晚上九点过，思桐终于下楼了。木子看见他在麻将桌前看了一圈，然后在自己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他看了会儿电视，又拿出手机来，估摸是在玩游戏。
　　木子能透过电视屏幕的反光看到他的人影，当然也能看到他是抬着头还是低着头。莫名的，她想让他也能一起看电视，而不是在一旁刷手机。
　　大概是她作为小主人的待客之道吧。
　　刷手机，当然是因为无聊才刷手机。
　　木子切换了频道。
　　于是他也时不时抬头看一会儿，跟着笑一下，然后低头再看会儿手机。

　　第二天又在下雨。
　　木子起床后拿出平板开始看剧。
　　从她身后路过的姐姐瞥见了，“你在看什么剧？”
　　“oo游戏。”
　　她瞬间激动起来，“啊啊！我之前也看过这个。”
　　木子笑着回头，“那你要一起再看一遍吗？”
　　“好啊好啊，我好像没看完。”
　　木子抱着平板起身，坐到了沙发上。
　　沙发昨晚被他们展开，变成了沙发床，今天也没收回去。思桐吃过早饭后就躺在沙发床的右侧看手机。
　　见到她们俩坐下，他跟着看了会儿屏幕里正在播放的视频，渐渐放下手机认真看了，起来。
　　木子在前面坐累了，回头看见他靠在床头一端，有些意动。于是也爬上沙发床，但靠在离他有些距离的位置。
　　“姐姐也过来靠着吧。”
　　姐姐也跟着靠过来后，木子心中不自在的感觉才消减了不少。

　　午饭后，木子又被叫去打麻将，这次思桐也参与了。然而几场过后，木子又愁眉苦脸地让张女士替她。
　　张女士应是应下了，“不准又去看电视。”
　　木子收回了迈向沙发的腿，拉了跟椅子在张女士旁边坐下，“我不去，我就在旁边看你们打还不行吗？”
　　“至少看半个小时。”
　　木子坐在了麻将桌的斜角处，左边是妈妈，右边是思桐。
　　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轻笑声，抬头瞥他一眼。
　　张女士道，“你也学学人家哥哥怎么打的，思桐你还是跟她讲讲怎么出牌吧。”
　　木子一听，乐了。
　　比起教学跟考核一样的妈妈，显然思桐更为温和亲切。于是她时不时探着脑袋去看他的牌。
　　思桐摸到一手好牌就笑着跟她展示一下，偶尔时运不济也笑着跟她讲应该出什么牌。
　　然而木子技巧没怎么学到，满脑子都是他的笑。她分明在努力看牌，怎么这笑声就往她脑袋里钻。
　　记忆中，张女士谈到思桐必是夸赞，爱笑，懂事，性子温和。
　　而木子回忆中的思桐，其实没那么常笑。或许是因为之前每次见面的时间都太短。
　　约摸着半个小时到了，木子火速逃离。
　　“我去看电视了。”
　　说着看电视，但木子并没有立马点开《oo游戏》，而是等哥哥姐姐都到齐了才播放。
　　三个人齐齐躺靠在沙发床上，木子仍是中间那个。
　　途中剧里开始发出暧昧的声音，吓得木子连忙调小音量。
　　却又听到他的轻笑。
　　好吧，这个人确实爱笑，妈妈说得没错。

　　夜间，三人被家长们拉出去散步，落在后面开始玩起了海龟汤。
　　木子大一封控期间，和室友们痴迷于这个游戏，几乎将能搜到的海龟汤玩了个遍。姐姐也玩过这个，三人中只有思桐没玩过。
　　前三局下来，思桐猜得略显费力。木子难得看到他这幅模样，于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
　　“你来出题吧。”
　　手机屏幕上正是她搜到的一系列题目。
　　思桐接过手机，注意到右上方的电量只剩百分之九。
　　“它没什么电了，但应该还能支撑下去。”
　　“好。”
　　他一边找合适的题目，一边走在路牙上，脚底一滑。
　　“小心。”
　　身旁的木子扯了扯他的衣袖，“还是下来走吧。”
　　“嗯。”
　　“你找到题目了吗？”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