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的日子之晓放》煜鱼鱼

6、神秘副总

　　青云中学为了能够提升整体教学口碑，每年都会安排各个科目的老师去全国重点高中进行教学学习，尤其是年轻老师，由科目负责人带队，进行为期15天的教学培训。
　　赵晓晓作为数学组的年轻老师，这种任务一般是不容拒绝的，学校给他们买好了飞往天津和深圳的机票，出发时间就在本周。
　　王放得知这个消息后，光荣的接下了照顾姥姥的任务，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跟赵晓晓承诺，姥姥损耗一根头发，他都负荆请罪。
　　于是赵晓晓放心的踏上了培训之路。
　　七月份的天气暑气最盛，热的人们脑子嗡嗡响，没人愿意暴露在阳光下，新闻里因为极端天气被送进医院的人越来越多，虹安的日均温度也在30度以上，赵晓晓来到天津之后，基本每天随身携带小电风扇，小电风扇一秒不转，她都能直接晕过去。
　　深圳更是如此，南方还有一股潮气，闷热的空气随时能憋出一身汗，赵晓晓和同事打趣，培训和蒸桑拿没什么区别。
　　王放平时没事就来陪姥姥吃饭，有时候做好了拿过来，有时候直接在姥姥家开火，这小子是个隐藏高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等到真的用得上的时候，各种家伙事拿捏的分寸刚刚好，姥姥越看他越喜欢，每天发着60秒的语音和晓晓分享日常，但其中有一半都是在夸王放的优点。
　　临近培训末期，王放盼星星盼月亮，每天看着手机屏幕倒计时，还有三天，只要三天后就是一片晴空。他给自己洗脑，三天弹指一挥间。
　　晚上他专门给姥姥送去了烤鸭，两人吃完之后姥姥就休息了，老年人更容易感到乏力，基本八九点钟就要上床睡觉，王放轻手轻脚解决掉了残余垃圾，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卧室里有一点微微起伏的呻吟声。
　　他抱着疑惑走进卧室，低声轻喊了一句，“姥姥？”
　　呻吟声此时更大了，但是并没有回应他。
　　“姥姥。”王放又用正常的音量喊了一句。
　　“嗯？”姥姥在黑暗中答应了一声。
　　王放拉开电灯，然后伏在床边，“您是哪不舒服吗？”
　　姥姥意识有些不清楚，强撑着精神说：“头有点疼。”
　　“头疼？！”王放将姥姥扶起坐直，“我们去医院吧，就现在。”
　　“放儿，姥姥没事。”姥姥面色困苦，但还是佯装无恙。
　　“怎么能没事？晓晓把你交给了我，我就得全权负责，我想扶你下楼上车，几分钟就能开到医院。”说罢，他直接给任真拨去了电话，让她无论如何找到一个有权威的医生。
　　任真那头说会抓紧时间找，让他们赶紧来医院一趟。
　　就这样，王放一路飙车来到虹安医院。
　　可惜今天的值班医生不是专家，也是一个年轻大夫。
　　大夫先做了一个眼底检查，他觉得姥姥的头疼可能和脑瘤有一定联系，必须当场拍CT。
　　任真主动带姥姥先去CT室，王放则赶紧去前台缴费。
　　紧张惊险的一场检查下来，姥姥的CT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十年前的放射治疗导致姥姥可能有放射性脑病，也是脑神经损害症，一侧肢体无力，或伴有头疼。
　　“大夫，这个病影响大吗？”王放看着报告单说。
　　“它是一个长期的症状，想要彻底根治必须进行康复化治疗，症状的话就是头疼或者记忆力衰退，对于老年人而言，这些诱导性的病因都可能发生。”
　　任真听完大夫的话，把王放单独叫出了诊疗室。
　　“我记得你在北京有认识的医生，那边的大夫应该能针对这个病做出更全面的治疗方案，晓晓不在虹安吗？”
　　王放回答：“出差了，我还没跟她说姥姥的事儿，我怕她着急的六神无主，北京那边儿我刚才联系了，那肯定得飞一趟北京，姥姥的身体能受得了飞行吗？”
　　“不行买个商务舱，你考虑考虑，给晓晓打电话问问，我先去开会了。”任真匆匆离开。
　　王放想了许久，还是给晓晓主动打了电话，毕竟她才是姥姥的亲人，决定权在她。
　　听姥姥身体出现异样，晓晓立刻订了回来的机票，培训的主要阶段已经过去，数学组老师都决定近一两天回来，晓晓打算不跟大部队一起走，先提前飞回来。
　　王放则直接订好了飞往北京的机票，头等舱。
　　第二天早晨，由虹安国际机场飞往北京大兴机场的航班准时起飞，王放亲自照顾姥姥，头等舱比较舒服，也不用排队，两个人轻轻松松就登基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老太太就坦白自己很早之前就有头痛的症状，她硬扛下来，也没有和晓晓说。
　　“一把老骨头，让你们年轻人都费心。”晓晓外婆捶着腿，眼睛里还有一点血丝。
　　王放宽慰道：“姥姥，咱们是长命百岁的年纪，不就是去北京检查检查身体，你心里呀千万不要压力太大。”
　　“压力？”姥姥微微一笑，“这把年纪哪有压力，就是觉得不中用，还拖累你们。”
　　“我吃了您那么多饭，我也拖累您。”
　　空姐为老太太拿来了舒适的毛毯和拖鞋，然后端来一杯温水，等姥姥吃了降压药，王放把座椅放平，告诉姥姥睡一觉就能到了。
　　这一夜的奔波让王放也有一些吃力，不知不觉他的眼皮耷拉下来，连什么时候飞机起飞都不知道。
　　赵晓晓给王放发的微信他一个也没回，她知道姥姥已经坐上飞机了，不知怎么的，赵晓晓心里跳的厉害，手里攥着的身份证也有些湿漉漉。
　　很快，飞机在机场落地，王放率先给赵晓晓发了微信报平安。
　　晓晓在深圳的机场里等待飞机，但是天公不作美，深圳市局部地区开始下雨，雷电黄色预警不断的在手机界面上提示，她还怕飞机延误，或者直接取消飞行，因为再改签到明天就来不及了。
　　此时，深圳机场的广播开始播报信息，女播报员非常清楚地表达出由于深圳地区雷电降雨时间持续较长，赵晓晓坐的那班飞机一定会延误。
　　得知消息的赵晓晓颓废的坐在座位上，天不如人愿，现在也没有更快的交通工具可以抵达北京了，她掏出手机给王放发了个消息，“雷雨天气我飞不走，姥姥那边你先照顾着，谢谢了。”
　　王放回：“明白，我这儿一切安好。”
　　在北京看病主打一个人多，王放因为提前联系了医生，对方给他安排了VIP通道，下午两点王放带着姥姥做了全身的体检，专家医生们针对放射性脑病做了研讨会，基本确定了治疗方案，老太太年纪大，也不需要再吃治病的苦，只要能定期针灸和吃药，这种病就不会特别严重。
　　王放放心的将姥姥交给医生，自己则去等候室等待。
　　三个小时之后，姥姥的第一阶段疗程结束，中医的传统治疗手段对放射性脑病有着针对性的治疗效果，大夫告诉王放，针灸是长期性的，放射性脑病不可逆转，如果中途的康复治疗暂停，也很有可能回到原点。
　　姥姥头疼的症状暂时消失了，赵晓晓的飞机也顺利落地，她紧赶慢赶来到医院，却发现治疗已经结束。
　　“晓晓，你不是在出差吗？怎么回来了？”姥姥看见晓晓的第一瞬间有些不可思议。
　　赵晓晓心急如焚，见到姥姥的一瞬间才放下心来，“培训基本结束了，我申请了提前回。”
　　姥姥一听便开始埋怨自己，“姥姥的小毛病还让你跑回来了，这多耽误工作呀。”
　　“没关系的，姥姥，医生怎么说？”
　　王放把大夫的话原模原样的复述了出来，总的来说就是没大事，“回到虹安之后，去中医院继续做康复治疗就行，来北京就是确定一套治疗方案。”
　　赵晓晓连连说好。
　　王放觉得，既然来了北京，不如在这逛两天再走，赵晓晓距离回学校还有两天时间，王放近期也没事，不如在旅游旺季带姥姥看看北京的风土人情。
　　于是三个人开始在北京的各大景点出现，天安门、故宫、颐和园为主，博物馆、动物园为辅，王放跟医生朋友借了一辆轮椅，这样老太太也省得靠两条腿走路。
　　天气正好，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一路上和两个人有说有笑，赵晓晓第一次感觉到姥姥发自内心的快乐，这都是王放带来的。
　　回到虹安之后，赵晓晓依然正常点上下班，高考的第一轮复习已经完成，等九月份开学时，自己的班级就正式升级为高三年级，为此学校天天给班主任开会，赵晓晓感觉当班主任的这段时间比自己高三都累。
　　而王放从北京回来之后就销声匿迹了，很少出现在赵晓晓面前，这种情况竟然持续了两周的时间。
　　赵晓晓他发微信，得到的回复也是两个字，在忙。
　　至于忙什么，鬼才知道。
　　期末考试后，赵晓晓就没事了，能在工作之后享受暑假是赵晓晓当老师的目的之一，她悠哉悠哉的躺在家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开开会。
　　突然，她有点对王放的公司好奇，她只知道王放的公司在做线上的宠物用品销售，但是具体情况丝毫不知。
　　闲来无事的赵晓晓忽然心生一计，不如就去他公司看看，了解了解他到底做的是什么工作。
　　说干就干。
　　赵晓晓查到，王放的公司处于虹安市的百兴大街，那里有一栋写字楼，名叫光明大厦，王放到公司就在光明大厦里。
　　准备去光明大厦前，赵晓晓犹豫着给任真打了个电话。
　　“我现在想去王放的公司看看，你说会不会打扰到他？”
　　任真疑惑道：“你没告诉他吗？”
　　“没有，很想试试突然袭击。”
　　任真笑出声，“女朋友才搞突然袭击吧？”
　　赵晓晓耳根子发烫，“我……我不能先调查调查吗？转换身份之前也要足够了解吧。”
　　“行，你去吧，我支持你，记得不要空手去，至少带点好吃的。”任真边打电话，手里也在不停的写写画画，一个脑子劈开两半使用。
　　赵晓晓甜甜一笑，“没问题。”
　　很快，她就来到光明大厦底层，大厦的一楼基本都是咖啡厅、快餐店等快消品商铺，从二楼往上就是各个公司办公的地方，王放的公司占据了光明大厦的第十层到第十五层。
　　赵晓晓坐上电梯，发现必须刷卡才能按11楼的键。
　　她只好先来到十层。
　　前台面带微笑地问：“你好女士，请问您找谁？”
　　“王总，王总在吗？”赵晓晓试探性地问。
　　前台脸上的微笑丝毫不动，“王总正在开会，请问您有预约吗？”
　　赵晓晓抓紧手里的袋子，“没有预约，我是他朋友。”
　　“那麻烦您坐在那里稍等一下，会议结束后，我会帮您联系王总。”
　　赵晓晓老老实实坐在十楼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前台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咖啡，这里的装潢很现代化，装修风格独特，某些角落还有俏皮的广告牌。
　　正在她耐心等待时，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
　　“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公司的二把手是我，王总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我的命令就是王总的命令，你不知道我和王总什么关系吗？”
　　说话的女人一头乌发，打扮的很精干，穿着a字腰裙，用精致干练两个词来描述并不为过。
　　被骂的男人一脸为难，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触了姑奶奶的霉头，“岳总，这个事我也没办法，王总不授权，我没有权限给你签字。”
　　女人哼一声，感觉语气里冒出的都是冷气，“我再说一遍，你掂量清楚我和王总的关系，再来和我说话。”
　　前台躲在一边看戏，一句话也不敢插。
　　“岳总，那我再帮你申请一下吧。”
　　被骂的职员头也不回的走了，赵晓晓似乎能看见那个男人背后无语的几条竖线。
　　“岳总好。”
　　前台礼貌致意，但女人没有搭理。
　　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分子，赵晓晓抱着咖啡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她感觉自己喝的不是咖啡，是毒药。
　　过了一会，前台接了个电话，然后径直走到赵晓晓身边，“赵女士，王总现在结束会议了，他现在有时间见您，您可以随我来。”
　　赵晓晓立刻起身，巴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一旁的女人发话，“谁啊这是，有我的允许吗随便进出公司。”
　　这霸道的语气，仿佛公司是她家的。
　　赵晓晓没说话，前台解释道：“岳总，这是王总的朋友。”
　　“朋友？”
　　女人疑惑的声音让赵晓晓浑身不适，又不是大清朝的皇宫，难道进来还得各个部门的审批令吗？
　　前台也没有过多解释，她领着赵晓晓坐上电梯，用员工卡刷了电梯感应器，然后按了15楼。
　　“赵小姐，你不要见怪，这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说话比较急，很直接，他不知道你是王总的朋友。”前台语气温温柔柔的，让赵晓晓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