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的日子之晓放》煜鱼鱼

4、班主任是你？

　　赵晓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呢，这几年也没有联系过高远？”
　　任真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我知道他在做机长，其他的没有联系过。”
　　“高远的父母应该就在虹安医院吧，你们平时碰不到？”赵晓晓左顾右盼，试图从找人群中找到一个熟脸。
　　“我们的科室不同，再说我刚来医院不久，还没有见过他爸妈。”任真漫不经心地说。
　　赵晓晓苦恼地摇摇头，试图把烦恼摇出去，“你俩也挺可惜的，那会儿他是真的喜欢你。”
　　任真无所谓地笑笑，“所以呀，你千万不要走我的老路，抓住一切机会。”
　　突如其来的说教让晓晓脑袋发懵。
　　正好，姥姥的会诊结束，任真带着赵晓晓径直来到诊室。
　　复查的大夫拿出一摞病历，“老人家的身体维持的还算可以，如果就这样一直维持下去活个十几年没有问题，家属不要太担心，但是有一点，老人家的血压有点高，平时要记得吃降压药，凡事不要动气，老年人血压高是普遍现象，知道了吗？”
　　任真接过单据，连忙道谢。
　　赵晓晓也感激的点点头，扶着姥姥说谢谢。
　　走出医院的大门，晓晓叫了一辆私家车，她打算先把姥姥送回家，再去学校上课。
　　忽然一辆车缓缓开进她的视野，是黑色的宝马。
　　“姥姥，晓晓！”车里的人对着赵晓晓摁喇叭。
　　晓晓定睛一看，居然是王放。
　　王放把车停好，赶紧过去一同搀扶姥姥。
　　“检查结果怎么样？”王放关切的目光从赵晓晓身上扫过，停留在了姥姥身上。
　　姥姥欣慰地指了指晓晓手里的检查单，“没大事，一把老骨头了，除了血压高点，其他问题不影响。”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在医院？”赵晓晓不可思议地盯着王放。
　　“我有卧底。”
　　很明显，这个卧底就是任真。
　　有了王放，赵晓晓把已经约好的车退掉了，天气太热，等车时间久了很容易中暑，不得不说，王放来的很及时。
　　“姥姥，咱们今天吃农家小炒怎么样？我知道一家店，很好吃，咱们也别回去做饭了，就去那吃，怎么样？”王放抓着方向盘，目光却锁定在后视镜上。
　　姥姥高兴的合不拢嘴，“你们年轻人去哪我就去哪，姥姥不挑剔。”
　　“你呢？”王放又问她。
　　赵晓晓恍惚了一下，“可以，我都行。”
　　车子稳稳当当地开到了农家院，这是一家利用农家院改造的餐厅，里面的氛围非常朴实，还带有一些乡土气息。赵晓晓没想到王芳的兴趣爱好竟然是农家乐，她以为王放平时出入的场所都是西餐厅，顿顿红酒、鱼子酱、西冷牛排。
　　“你平时喜欢这里啊？”赵晓晓环顾四周，有点不可置信。
　　王放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这里口味不错啊，你不喜欢？”
　　“没有没有，我以为你平时只去西餐厅。”
　　“大姐，都什么年代了，好吃的地方非常多，不要只崇洋媚外好不好？”王放贴心地给姥姥拉开桌椅，然后和服务员要了一壶热茶。
　　赵晓晓被他说的话吓了一跳，本以为王放是公子哥性格，却忘了高中时他也打工养活自己了一段时间。
　　姥姥看着两个人斗嘴，于是下场打了个圆，“晓晓很久没有见你，都不了解你的喜好，以后你们多出去玩一玩，互相再加深一下了解。”
　　“好嘞姥姥，没问题！”王放满嘴答应，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有了姥姥助攻，晓晓也就顺水推舟的点了头，心里的顾虑虽然还没放下，但是照这个情况看，她或许真的不够了解王放。
　　凭着王放轻车熟路的点菜模式，很快几盘硬菜就被端了上来，看着都是家常便饭，但是味道确实好吃，赵晓晓一口菜一口米饭，不知不觉就吃了很多，她好像明白王放为什么喜欢来农家乐了，这里的饭有家的味道。
　　结账的时候老太太非要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说什么也不愿意让王放掏钱，王放背着赵晓晓三言两语就劝服了姥姥，赵晓晓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能把七十多岁的姥姥说服。问王放，王放也只是打个哈哈，一点不透露秘密。
　　姥姥也不说，仿佛两个人之间存在着秘密。
　　其实，王放在姥姥耳边说的是，如果今天这顿饭我不付钱，就不能让晓晓喜欢我，晓晓不喜欢我，我怎么做您外孙女婿？
　　一句话，简单犀利，老太太赶紧就不抢了，把钱包揣进了怀里。
　　吃完饭王放先送晓晓回学校上课了，然后再送姥姥回家，这一趟下来，王放下午也基本不用去公司了，留在了晓晓外婆家。
　　姥姥趁着单独和王放在一起，把晓晓小时候的照片拿了出来，三岁的，五岁的，十五岁的，以及毕业照。
　　“晓晓小时候就我一个人带着，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从小就是乖孩子，学习比别人家孩子刻苦，不吵不闹，长大了也是这样的，所以有些话也不说。”姥姥摸着照片，王放则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听着。
　　她又说：“姥姥知道你家条件好，能喜欢晓晓不容易，但是晓晓很敏感，想事情复杂，可能就是因为两家不门当户对，她才一直避讳这事，如果你真的想和晓晓在一起，千万不要辜负她，或者，想清楚了再选择。”
　　王放点点头，掏出手机给照片都留了底，郑重其事地说：“我明白，姥姥放心吧，我肯定不是轻浮的人，这事我想了十年了。”
　　正在二人聊天时，王放的后妈打进来了电话。
　　“喂妈？”
　　话筒另一边的声音很着急，似乎出了什么事。
　　“行行行，我现在过去，你别着急。”
　　挂了电话，王放安顿好姥姥，然后急冲冲开车赶到青云中学。
　　一进校门，他就直奔主任的办公室。
　　此时主任办公室内人声复杂，有家长怒吼的声音，有老师调节的声音，还有学生哭泣的声音。
　　“哪有这样的孩子？！真是百年难见的坏种！”一个男人口不择言。
　　王放敲了门，继而推门而入，“您好？”
　　主任愣了，“你是？”
　　“我是王星的哥哥。”王放脱口而出。
　　主任恍然大悟，立刻迎了过来，“你终于来了，是这样的，王星同学今天和一个同学起了争执，然后用拳头把那个同学的嘴角打破了，现在双方家长都来了，就讨论一下怎么解决吧。”
　　王放回过头，竟然看见了赵晓晓。
　　“你——”
　　赵晓晓摇摇头，示意他别问，她守在王星身旁，一副监护人的样子。
　　“赵老师，这是你们班的孩子，你应该拿出态度来，打架斗殴无法容忍，而且这不是王星第一次捣乱了。”萧主任神情严肃，把问题摆在了桌面上。
　　赵晓晓和王星对视一眼，说：“首先这件事情不只是王星的错，李昊同学先用语言攻击了他，这件事情有目击证人，其次，王星先动手是不对，但有因才有果，这件事情不能单纯以打架来解决。”
　　王放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小伙子，心里竟然没有一点愤怒，反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这老师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有因才有果？打架出手的人就是不对，你看我儿子的嘴，脸上都乌青麻黑的，作为一个老师就应该——”
　　还没等李昊的家长把话说完，王放出手阻拦了一下，“这位家长，老师也是公平公正的说话，我们家孩子确实打人不对，但是你们家孩子出言不逊，也是罪加一等，要背处分的话，大家一起背。”
　　眼看着对方家长越来越生气，萧主任赶紧解释，“这件事目前还涉及不到处分，毕竟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有口角，有争执是正常的，两位家长也不要太剑拔弩张，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李昊妈妈眉头一皱，“有什么好谈的？没有什么可谈的。把医药费出了，我儿子要是心理出现了什么问题，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角落里的王星突然冷哼一声，用嘴型表达出了“呵呵”两个字。
　　王放耳朵尖，早就听到了，但是他没做任何反应，反而直接说：“李昊妈妈，赔偿没有问题，医药费我们可以全出，但前提是您的儿子必须先和我弟弟道歉，我们再向你们做出赔偿。”
　　李昊爸爸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道歉？”
　　“对，道歉。”
　　“萧主任，这是什么学生家长？真是岂有此理！”
　　对面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高，甚至压过了萧主任劝架的声音。
　　赵晓晓不想让主任一个人承担，于是站了出来，“作为王星的老师，这件事情我有责任，我没有管好我班的同学，同时也没有教给他如果遭受辱骂应该如何处理，所以我先给您道个歉，对不起，李昊妈妈，李昊爸爸。”
　　王放一把扯过赵晓晓，“你道什么歉？”
　　赵晓晓赶紧压住王放的手。
　　没等双方反应过来，王星大步流星走到李昊面前，“你敢不敢把你骂我的那句话，原原本本讲出来？”
　　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平静的简直有些恐怖。
　　李昊脸上有点挂不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如果你敢说出来，我就先给你道歉，有病我也给你治，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就把那句话说出来。”
　　李昊父母愣愣神，一边看向王星，一边又看向儿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你妈生你……没……没□□儿。”
　　全场死一般寂静。
　　“好的，萧主任你听到了吧？这就是我打他的原因，现在我可以和他道歉了，对不起，李昊，我不该动手打你，你的医药费我全权负责，哥哥，我们走。”
　　一顿操作猛如虎，赵晓晓都有点没看明白。
　　萧主任眨眨眼睛，也没见过这样的学生。
　　“那……”李昊妈妈羞于启齿。
　　王放把话茬接了过来，“这是我微信，您加一下我，后续有任何钱上面的问题，都可以联系我，我到时候给您转钱。把医院的治疗单据留好。”
　　说完他也走了。
　　赵晓晓不想掺和，“萧主任，我去看看王星。”
　　萧主任使了个眼色，她也走了。
　　三个人离开主任的办公室，赵晓晓如释重负，看着王放和王星，才恍然明白他俩是兄弟俩。
　　“王星，以后不要用拳头解决事情，你哥我又赔进去好几千。”王放率先开口。
　　王星面无表情，“你赔的钱还少吗？”
　　一句话又堵死了王放的后路。
　　“他怎么这样？”王放对着赵晓晓撇嘴。
　　赵晓晓走到王星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事出有因，但是也不要用武力解决问题，因为这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带来很多问题，明白了吗？”
　　“谢谢赵老师。”
　　“行，去上课吧。”
　　王星走后，王放还是很生气，这小子居然捅他的脊梁骨。
　　“我没想到你居然是王星的哥哥。”
　　王放耸耸肩，“如果我不来这趟，我也不知道你是他的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