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民俗学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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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好奇心格外强烈的罗伯特，你毫不意外地发现那群黄袍村民正在你的必经之路等你。
“最近这几天的收益越来越不好了。”领头的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收益不好？”
你过了个灵感骰子。
【黑泽真名进行“灵感”检定，普通成功】
一个普通成功让你想起：在罗伯特与你短暂的对话中，似乎提到过他们刚刚在往河里倾倒一些对鱼有益的藻类和蕨类植物。
那些藻类和蕨类植物真的对鱼有益吗？这所谓的收益不好，不会就是这些人在贼喊捉贼吧。
你盯着黄袍村民看了一会，发现他说话的声音夹杂着微弱的咕噜咕噜的水声，人看上去倒像是从前的那个人，但总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前天的出海的渔船里全是腐烂的死鱼，明明在神女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这种事了。”
明明嘴上说着神女，那个黄袍村民的口气却一点都不尊敬，反倒是带着几分讥讽和怨恨。
“也就是说，这种事以前也出现过喽。”你发现了盲点。
虽然话很少，但黄袍村民的每句话都信息量十足，介于他免费给你派送了大量信息，你愿称他一句消息哥。
消息哥没有在意你的疑问，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他的话，他的声音非常低哑，仿佛嗓子里含了一口陈年老痰，说了那么的话，你都有些心疼他的嗓子了。
“肮脏的外乡人，你所信奉的伪神已经无法再欺骗我们，真正的海神已经降下了祂的神意，伪神必将为她的欺骗付出代价！”
声音还挺慷慨激昂的。
你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真实信仰被看穿了，仔细一想，原来他说的是格蕾丝啊。
伪神？
民俗学者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自以为识破伪神真面目的这些人可曾想过，那个被他们擅自奉若神明的人，其实根本不想被当成神呢？
格蕾丝总是想着只要自己能够说话，跟大家解释清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根据你的经验来看，若是光凭话语就能解释清楚，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迪化文学了。
你拿出护身符，本以为马上就要进入战斗轮了，谁知道那人其实只是在放狠话，说完就带着其他黄袍村民们直接回村了。
可惜你为宰杀鱼人专门点的高额斗殴了。
你将护身符细心地放在特定位置，随后直接向村庄走去。
虽然是克图格亚的信徒，但你能够熟练使用的法术只有一种——将其他人烧给自家神明的献祭法术，该法术需要时间布置，人越多布置时间越长。
说起来你当亚瑟·比尔斯接触到黄衣之主的时候，学会的法术不是黄印，也不是召唤拜亚基，而是一种将其他人变成一滩水的献祭法术。
你们邪神……
调查员感觉自己又发现了奇怪的盲点。
咳咳，说回正题，当你回到湖景村的时候，村里正闹腾着。
“又来了，又来了！”瘦高的妇人紧紧地抓着格蕾丝的手，声音非常尖锐，“格蕾丝，格蕾丝！快救救我们吧，就像以前一样。”
“明明之前每次都会丰收的，怎么会这样。”男人捂着脑袋，语气不可置信，“神迹，失效了吗？”
“救救我们吧，格蕾丝。”
村民们的话各不相同，但话里传达的意思却惊人的一致，无非就是软磨硬泡想要“神女”施展她的“神迹”。
我们尊敬你，信仰你，但相应的你也要回报我们……崇敬、爱戴、精心养大，就是为了她所带来神迹。这些人绝对是把格蕾丝当成只要信仰就会得到回报的万能许愿机了吧！
人们将她视为神明，寄于常人无法承载的期望，巨大的期望转化成无尽的欲望，人们却从未想过她是否想要承载这份期望……这算什么？欺负哑巴不会说话吗？
格蕾丝被村民们团团围了起来，你无法靠近，只能丢个侦查试图寻找一下线索。
【黑泽真名进行“侦查”检定，困难成功】
你不知不觉走到海边，大面积的死鱼残骸被海浪冲刷到湖景村的海岸上，密密麻麻的鱼尸体堆积在一起，一股股腥臭的味道席卷而来，一眼望过去，全是海鱼的尸体，你甚至都看不清沙滩的颜色。
这种场面，你只在穿越前立本排海的时候看到过。
湖景村立本化，立本神仙化，不知道你穿越回去之后能不能看到鱼人上岸造反，消灭人类暴政的场景。
“卑鄙的外乡人！”有人发现了你的存在，一条死鱼被他扔了过来，75的敏捷让你顺利躲开了那条现捡现用的死鱼。
“绝对都是你做的吧！”又一条死鱼扔了过来，“以前明明都是好好的，在你来到这里之后，一切都变成了这样！”
“滚出去，外乡人！”
“滚出去，外乡人！”
……
人们争先恐后地咒骂着，仿佛一切恐惧与愤怒都有了源头。
在瘟疫横行的时候，人们需要一个拯救他们的神明，教会做不到，于是它们推出女巫作为人们怒火的宣泄口；
在黑泽真名的老家，人们深信巫女的献祭能给村子带来救赎，于是一代代神祭巫女死在了燃烧着烈焰的”舞台”上；
在现在，这些人先是将过错都推到你头上，视你为带来灾厄的魔女。但就算弄死你也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们还是会找上格蕾丝，希望神女能够献身拯救他们。
就算格蕾丝从未成为神女，那些将希望都寄托在所谓“神意”身上的人们，迟早会找到新的“神”吧。
悲剧啊，就是这样不断轮回的东西。
你平静地站在原地，打算一会儿如果有鱼落到你身上，就马上在湖景村开烧烤大会。
一小片阴影落在你面前，格蕾丝张开双手，挡住了你。
她的眼中带着恐惧，还有一丝困惑，似乎不理解平日和蔼又亲切的村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即使如此，她仍坚定地挡在你面前。
“原来如此，神女大人，您竟然是想亲自处决这个肮脏的外乡人吗？”
一个黄袍村民语气夸张的站在你们面前，挡住了格蕾丝的表情，明明她看上去是如此的不情愿，那人却像瞎了一样，自导自演地说着。
他的同伙默契地走上前，将你和格蕾丝分隔开。
………
民俗学者被带走了，离开前，她对格蕾丝这样说道：
“谢谢你。”
“我（你）不是带来灾祸的魔女，你（我）也不是带来奇迹的神女。”
黑发的民俗学者脸上，是与那阴沉面孔毫不匹配的，灿烂而美丽的笑容
“能够相遇，能够成为朋友，实在是太好了。”
格蕾丝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
“您的意思是…将她献祭给海神吗？这是何等伟大的决策，不愧是您。”
黄袍村民离得更近了，看似是在搀扶，实则紧紧地限制住了格蕾丝的反抗。
“……”
明明想要呐喊，却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对大家说出与自己意志完全相反的话语。
混合着悲伤与痛苦的泪水从脸颊落下。
为什么鱼儿（我）不能说话呢？
无人回应她的疑惑。
人类向来是擅长曲解神意的，或许他们想要的只是一尊可供摩拜的雕像，在欲望面前，神女的意志，其实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民俗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