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歌》安心西路

3、二十年来如一梦

　　淑妃第一次见到那位越国女子时只有十三四岁，那时的她还不被称作淑妃，叫淑珍，她的名字普通得就像她的人一样，还有点土气。淑珍不是越国人，祖上从大桑迁居而来越，她相貌平凡，亦无过人的技艺，放在人群中一下子就被淹没了。淑珍的母亲早已过世，家徒四壁。一则因为嫁妆少的可怜，二则因为淑珍相貌实在平平，到了十三四岁还哪个男子来说过亲。为此，淑珍的父亲很是生气，时常对她又打又骂的。

　　听闻越国有位富家女子长到了十六岁，要到那中土繁华之地游历，需要买一名耐劳肯干的贴身丫环，一向嫌弃淑珍的父亲赶忙把家中的折本货带来卖了。

　　按理说像淑珍这样的女孩，即使是进了大户人家的府邸，充其量也只能当个洗衣打扫的粗使丫环，断断轮不上到主子跟前的，更别说是当贴身丫环了。可因为那小姐想着一个女孩子家的在外行走，若果丫环招人注意或者脾性太活泼，就容易生事，所以挑中了那老实的淑珍。

　　自从淑珍跟了那位小姐，日子一下好过了起来。那小姐为人爽朗大方，又很会体贴下人，待淑珍姐妹一般，有什么好的，都不忘分些给她，两人年岁相差无几，相处得十分融洽。淑珍便认定了这个主子，尽心尽力的伺候小姐。

　　说来奇特，若是在中土之地，小姐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着这位越国小姐年纪轻轻便要出门游历呢？原来越人的风俗与中土大不相同，在越人看来，男子女子都一样，除去在体力上逊色于男子，女子可也是一点都不差，甚至比男子更好。在那里，女子自幼就如男子般来看待，学文习武，到了十六岁，只要家中还算殷实，都会让女儿出门游历一番，好真正长大成人。只是女儿出门游历的年纪要比男儿迟上两年，而且，男儿需一人独自出门，而女儿则会带上一名丫环和几名侍卫。

　　这次出行，淑珍就是那丫环，侍卫中为首的是允常。允常年已二十五，父亲是府中的管家。他从小在府中长大，为人有勇有谋。有他陪伴，一路上的危险也少了很多。

　　这户人家姓孙，那位小姐名叫君乐。

　　淑妃坐在池边，看着年已三十好几的自己水中倒影默默出神。如果她还活着，不知还会否像当年一样意气风发，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