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歌》安心西路

2、渺云楼

　　“母妃，悦儿来看您了。”伴着掀起珠帘而发出的叮当声，四公主银铃般的笑声传进了淑妃所居的渺云楼中。

　　渺云楼位于宫殿偏西一角，远离六宫繁华之所。此楼虽名“渺云”，却只有两层高，并无雕梁画栋，庭中楼上种满了各色淡雅花草，十分古朴素雅，全无皇家气派，倒有几分修行参佛的意思。淑妃除去每日到皇上、太后、皇后处请安外，几乎是足不出户，尽日在自己的庭院中或料理草木，或做些女工，或与丫环们闲话几句；非重大节日，从不穿金戴银，简朴至极。与她向来喜欢热闹，性格爽朗的女儿很不一样，她脾气温和，说起话来软声细气的，很体谅那些宫女公公们。外间传言道，这或许是因为她以前也做过宫女的缘故。皇帝虽然封了她为妃，却是从未在渺云楼中留宿过，对淑妃的内敛也并不上心，只是每月都过来看望她一两次。其他嫔妃在淑妃初受封是还会过来闲话一阵，一来算是笼络人心，二来是为了探清底细，后来见皇帝对淑妃淡淡的，淑妃也淡淡的，便渐渐的不来往了。若不是因为她的女儿桑悦极得圣宠，比皇子桑瀚还多些的话，这渺云楼估计早就杂草丛生，成为一处冷宫了。

　　此时，淑妃正斜靠在软榻上打着络子。

　　听到桑悦来了，淑妃赶忙放下手中的打了一半的梅花络，起身握住燊悦的手，牵她到自己身旁，轻轻抚摸着。桑悦眉飞色舞地给淑妃讲述着昨日宴会上的见闻，引得周围的丫环小子都咯咯地笑个不停，好像亲眼见到了一般。当听到桑悦舞剑后，淑妃赶忙正色道，“下次可别这样了，虽说母妃喜欢看到无拘无束的悦儿，你父王也宠着你。可宫中的人并非都这么想的，小心又招人闲话了。”说罢，轻轻地点了一下桑悦的额头。
　　“是——！”桑悦长长地应了一声，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母女俩又接着闲话了许久。

　　“是了，瀚哥哥刚出使越国回来，给我带了好些新奇玩意呢。听说母妃喜欢摆弄些花草，他特意从越国带回来几种大桑没有的新品种，让我给你呢。”桑悦赶紧命人将桑瀚带来的鸡蛋花、绞股蓝等移进园中。“这些花草不仅可以观赏，还可入药呢。”
　　“皇子有心了，你改日替母妃谢他吧。”淑妃伸手理了理这些新花草的叶子，沉吟道，“花固然是好的，只是大桑不似南方气候温和湿润，南国的璀璨，未必适合这干燥寒冷之地，反倒可惜了。”
　　看着越国的草木，淑妃不禁又想起了当年那位女子，那位在越国光华夺目，到了大桑却黯然逝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