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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反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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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斯:“我觉得明堂说的有道理,但这片森林我们并不熟悉,贸然进入可能会有意外发生。”
明堂闻言,思索一番。的确如梨斯所说,这片森林我们之中貌似并没有人熟悉。
苏洛歪了歪头:“明堂,你在总院工作,怎么会不知道这片森林的危险程度呢?还让我们深入?”
明堂蹙眉,对上苏洛的双眼,那人笑脸盈盈,头上的猫耳翻了翻,她又将头歪向另一边:“但我觉得你不会这样忘恩负义,是吧?”
明堂打量了苏洛一番,不紧不慢道:“总院旁的森林我也没来过,这里只有相关人员才能来。而且不出三分钟我们就将听见远处警示我们的枪声。”
苏洛咂嘴,回头看了看子桑阳。
子桑阳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他注视着总院的方向。
“三。”
苏洛发问:“三?”
“二。”
鹿梨苏三人脸色大变,苏洛一把上前拉住明堂手腕,三人带着明堂迅速向森林内部冲去。
明堂一头雾水,回头看了看不动的子桑阳,又看了看身前的苏洛,问道:“我们这是——”
“一。”
轰然一声,身后的远处有什么爆炸了,苏洛制止了明堂扭头要看的动作,只是拉着明堂继续跑着。
“慢,慢点。”
明堂狼狈地被向前拉扯着,只偶尔看见苏洛额上渗出的汗水。
跑了一段距离后,几人停下脚步,明堂弯腰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询问道:“到底怎么了,你们这些人做事怎么莫名其妙。”
明堂深呼吸几下,抬头看向几人,却见几人齐齐背对着来时的路。
鹿聿开口:“明堂,从现在开始,不要转头,不要转身,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梨斯补充道:“目视前方,视线保持同一水平高度,不要慌张,有我们在。”
“现在,起身,走向我们的前方,我们四个人站成菱形。” 苏洛道。
明堂蹙眉,起身,但却没有动作,静静地看着前面站成倒三角的三人。
“明堂,如果想活下去,不要犹豫。”
“求你了,趁他不在,我们想告诉你真相。”
明堂道:“什么真相?”
“闭环的真相。”
明堂一眨眼,身前的人已不见,身后倒是传来他们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耳边传来苏洛的声音:“起阵。”
明堂身后受到巨大冲击,等他站稳脚跟,已经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明堂,你知道莫比乌斯环吧。”
突然,明堂脚下出现白色的路。
“走几步。”
明堂谨慎地向前踏了几步,空中慢慢出现了另一条路。
他又走了几步,那条路开始翻转延伸。
他一直走,一直走。
直到,那条路不见了。
景色恢复到了最初。
“你是不是在疑惑空中的路。”
“你是不是在好奇他为什么在动。”
“明堂,路从来没有变。”
“只有你在这条莫比乌斯环上走着。”
“你看到的路,是环的对面。”
这时,明堂突然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肩,他扭头,看见了梨斯。
“你觉得今天的一切很熟悉,但又不完全熟悉,是吗?”
明堂的另一边又传来声音,他又转头,鹿聿开口:“你昨晚有梦中梦,对吗?”
突然,明堂的正前方出现了苏洛,只见她凝视着明堂。
“梦不是梦,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发生过的。
昨晚你和局长见过三四次。
第一次,是真的。
第二次,也是真的。
无论多少次,都是真的。
本来你是不会保留记忆的,比如上一次的监控室对峙的那一天,你的记忆很模糊,但也本该是你完全不记得的。
明堂,我们都掉入了莫比乌斯环。”
几人忽然飘在空中,白光闪过,眼前的画面跟随着接下来三人的话变幻。
梨斯:“我们陷入了不是你死就是子桑阳死的循环中。
但说是循环,每次都有不一样的地方。
最终,回到原点。
所以我们称为莫比乌斯环。
每次你或者子桑阳死,就触发了回溯条件,我们都会回到那天。
但每个事件发生之间的时间在逐渐缩短。
也就是,莫比乌斯环在缩短。
打破这个环,要么你们两个都死,要么你们两个都活。”
鹿聿:“你见过子桑阳发动能力吗?”
明堂眼前猛然出现一面宏大繁华的罗马钟,钟面像是哥特式花窗,散发出五彩缤纷的光。
一瞬间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明堂看着眼前的景象,头上渗出冷汗。
“看中间。”
明堂抬头,身体也跟随上升,直到上升到这面钟的最中央,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映入明堂眼帘。
白灰偏分,银白色十字架耳坠,黑色内衬,黑色大衣,逆光下看不清的面容,和散发着诡异的蓝光的双眼。
那道身影如不可撼动的大山般立在时分秒针的交汇处,君王般地凝视着前方,明堂一阵颤栗,以至于模糊地认为眼前是真正的子桑阳。
“他是唯一的时间系能力者,无论过去或是将来,在他面前就如渣滓,在这个世界拥有这个能力的他,是绝对王者。”
明堂望着前方的身影,只觉得自己如蝼蚁般渺小。
“他发动能力时,瞳色会变成如海般深邃的蓝,这种蓝不同于人们常识中的蓝,是时间的蓝。
或许你要疑惑,或许你不理解,但这一切都是在为你理解接下来的事做铺垫。”
明堂只觉得一瞬间自己身处虚空之中,一切声音与画面都不存在。
苏洛:“要说起他的能力,那就一定离不开一个东西。
悖论。
他的能力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轰动世界的悖论,无论是改变过去,还是置换未来,一切看起来都不合理。
悖论的力量有多强大,你知道吗?”
明堂眼前浮现了一个个小人。
“在悖论的影响下,所有人都会受到影响。
或许一个孩子的父亲在下一秒就会失去孩子。
或许一个国家的统治者在下一秒就会成为过街老鼠。
但所有的改变,我们都是意识不到的。
你能想起你为什么退役吗?”
明堂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呆滞而又惶恐地缓缓抱住头。
“我,为什么退役来着。”
明堂火速在眼前过了一遍前半生,却总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美化记忆,他已经记不清今早吃的是什么,已记不清他更习惯扎发还是散发。
“他一遍又一遍随意地改变着过去和未来,就像在玩玩具一样玩弄着一切。
他无论做什么改变,都需要一个闭环来诠释。
否则,时空紊乱,悖论的力量显现之后,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顺带一提,江寒川的能力原本和他是配套的,是「强行解释」,也就是强制让子桑阳做出的改变合理化,强行解释一切不合理。
以前他们真是好搭档,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但子桑阳打破了。”
明堂眼前代表着江寒川的小人被单拎出来。
“他就是上一个和子桑阳契合度很高的人。
发狂子桑阳咬下了他的腺体。
虽然最后子桑阳依然发动能力让江寒川恢复了,但如你所见。
这个不合理,并没有被解释。
他们的链接断开了。
永远不会恢复如初地断开了。
一切也都暴露了。
那之后,子桑阳就被提出来单独开了一队。
滥用能力的习惯没有改掉,所以出现了很多悖论小结。
直到这次,我们都被困在时间的裂缝中,成为了单独的悖论,每一步都走在布满荆棘的莫比乌斯环上。”
梨斯:“不知怎的,在这个悖论里,你和他链接了。
悖论因他而起,你又被连带。
所以,你和他其中一个死掉,都会触发回溯。
就像,被卡住一个齿轮的时钟。”
鹿聿:“我们现在需要一个闭环,一个没有人死,子桑阳也不会主动回溯,以后不会有任何人记得的闭环。”
“明堂,你还有什么问题么?”三人齐声。
“局长为什么行为怪异,那个梦中梦是怎么形成的?”
……
滴答
滴答
“明堂,你还要听到什么时候。”
明堂身后传来子桑阳的声音,他转头看了看,是之前在罗马钟前的情景。
明堂笑了笑:“不允许我听故事吗?”
“你已经听了很多次了。”
明堂依然微笑,微微抬起头面朝前方。
“连我的底细都没探清,也敢私自将我带入「领域」吗?
不管怎样,我之前可是在第壹先锋队混的呀。”
鹿梨苏三人忽然现形,苏洛瞪大眼睛看着两人:“子桑阳!!你!”
明堂噘嘴:“别老是子桑阳子桑阳的,他很强,我就很弱么?
老实说,精神控制我也不是很想一直用。
如果你们感到惊喜,我可以抹除你们的记忆再听一遍故事。”
明堂勾起一个阴森的笑容:
“提问,这是第几次?”
三人背上不受控制地冒出冷汗,明堂的一阵阵精神压迫使得他们连连后退,面前阴森的明堂和他背后的子桑阳与罗马钟都在宣誓着危险的来临。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梨斯质问,三人连忙摆出队形。
“苏洛,你很清楚我的能力,但你所知的一切都是我想让你知道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闭环,你也知道的,闭环的重要性。
等你们给明堂透露就已经太迟了,更何况你们只是自私的想活下去,带着明堂反水,利用之后就一次次杀死,在他身上实验打破环的方法啊?
我的东西也敢动,真是活腻了。”
“阳阳,抓紧时间,要推进下个节点。
这次闭环不形成就没有余地再给莫比乌斯环缩短时间了。”
“我知道。”
子桑阳深深吸了一口气,罗马钟的表盘开始转动,慢慢加速,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子桑阳,也不要小看我们了。
这是我们的「领域」。”
苏洛率先使用能力「月神的馈赠」,变身继承人形态,做出祈祷手势后头顶出现了比罗马钟稍小的眼球,直视着子桑阳。
鹿聿紧随其后,使用能力「地狱之歌」,身上青筋暴起,背后撕扯开一个长长的创口,从中伸出来八条细长的如蜘蛛腿般的骨架,直到被其包围后大小不逊色与月神之眼。
梨斯蓄力时间稍长,使用「大地之母」,她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血滴在眼睛里,眼眶中竟长出美丽的花卉,身上慢慢缠上带着花或叶的丝丝藤蔓,一挥手周身环绕出硕大的花环旋转着。
三人压迫,但子桑阳不为所动,表盘内钟针碰撞出火花,哥特式花窗般绚烂的盘面在这时变成了统一的蓝色系。
明度不一的蓝斑驳在盘面上,互相融会贯通。
这一切说起来很长,但都在一瞬间。
子桑阳来到明堂身边,看了看他。
“我也要加入战斗么?”
“你来才能必胜。”
两人相视一笑,明堂眼中猛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子桑阳深沉地吻住他的唇,两人的光芒吞没了一切。
——
明堂看了看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三人,偷瞄了一眼子桑阳。
说什么我来才能必胜,就是想占我便宜。
“我还是想问问,局长和梦中梦的事。”
子桑阳顿住,转过身来:“这不马上就到这个节点了吗。
我用力量将你回溯过去,你用精神控制暂时将自己易容成局长,给过去的自己下达命令。
那天晚上的局长是未来的你啊。”
明堂愣住:“那我为什么打我自己?”
子桑阳眼睫微颤,看向明堂。
“那次,是之前我死了,将剩余的力量给你。”
“嗯?然后呢?”
子桑阳不语,只是掏出一个光球塞进明堂的脑海,默默躺下身。
明堂看到了那次的行动。
那次自己被反水的行动。
自己精神控制子桑阳,杀死了他,在得知自己被鹿梨苏三人欺瞒后,将要被一同杀死之际用子桑阳剩余的力量回溯到那晚。
他暴力地向过去一无所知的自己宣泄着,殴打他,愤恨之情涌上心头。
看着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自己,默默留下眼泪。
我为什么要听信他们。
我杀了子桑阳。
那不只是子桑阳啊。
那是和我链接着的,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