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银河陷落》行不晚

9、渣男

　　那男生从队伍中出来，看了乔锦瑟一眼后，指着她道：“她推我，我才撞到你身上的，道歉的话你应该找她。”

　　“我没有推你，是你插队。”乔锦瑟长发披在肩上，齐刘海垂在额前，声音糯糯的，脸上带着一点婴儿肥，看起来十分好欺负。
　　见乔锦瑟一个人排队，男人瞪了她一眼，理直气壮，“谁看到我□□队，有人看到吗？”
　　前面排队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转头过来看热闹。

　　乔锦瑟身后确实没人，杨甜甜去排别的窗口了，确实没人能给她作证。
　　“怎么女生就诬赖别人了是吧。”见乔锦瑟不说，男生来劲。

　　她着急着辩解：“你贼喊捉贼。”毕竟也不知道那个被弄脏衣服的人会不会相信这人说的话。

　　这时不知是谁认出来被泼汤汁的人，“这不是作曲系余笙？”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卧槽，这不是男神吗。”

　　余笙看了被弄脏的地方，皱了皱眉。他穿了一件白T恤，黏糊油腻的汤汁渗透到皮肤上，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见乔锦瑟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拎着奶茶，他大概明白了什么。

　　余笙看了男生一眼，示意他看乔锦瑟，“她离你挺远的。”欺负一小姑娘着实让他瞧不起。

　　被戳破谎言的男生心虚起来，盘子边缘还挂着黑乎乎的汤汁，结巴道，“那那那又怎样。”

　　余笙没有心情再继续纠缠，“那就道歉。”

　　男生丢了面，准备当缩头乌龟：“懒得跟你掰扯。”

　　旁边看热闹的人拿起手机准备拍照。

　　这下他开始慌了，事情闹大就麻烦了，纠结再三，结巴脱口道，“对不起。”说完就要走。

　　“等等。”余笙叫住他，“还有她。”余笙气场很强，和他清冷的外表截然相反。

　　“没没没事，我不用。”乔锦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男生正在气头，只怕会惹上麻烦。

　　余笙却不松口，表情已经很不耐烦。

　　男生才咬牙切齿对着乔锦瑟说了一声“对不起”。

　　男生走后，乔锦瑟转过头，这才仔细打量着余笙。作为新生，她对天音还不太了解，但从刚刚周围人的反应来看，余笙应该在学校挺有名。

　　他个子很高，目测比她要高出一个头，脸颊很瘦，下颌线清晰，从侧面看，鼻梁十分高挺。身姿挺拔，显得整个人十分有气质。她第一次见长得这么好看的男生。

　　刚刚离得近，乔锦瑟隐约还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香气，像是冬日的雪松。

　　乔锦瑟低头目光扫到余笙衣服上的油渍。她的包里有纸，可手里拿满东西，顿时有些尴尬。

　　余笙卷起衣服，拿出外套将污渍挡住。

　　“等等”乔锦瑟放下东西在背包里搜寻，刚找到纸巾，再抬头，余笙却了没了踪影。

　　吃完午饭，乔锦瑟准备先回宿舍休息，下午打算去音乐教室练习古筝。
　　作为最后一名考进民乐系的吊车尾，她本学期考核存在挂科的风险，这个学期已经过去了一半，上次乐器测试她只拿了61分，刚刚超过及格线。

　　比起民乐系那些有天赋的人，她时常怀疑自己到底怎么和他们成了同学。

　　回去的路上，杨甜甜抱怨道：“老贺真烦，留这么多作业，周末还怎么和男朋友去出门啊。”

　　乔锦瑟却一脸羡慕，杨甜甜今年以全国第七的成绩考进民乐系，学的是长笛。

　　“甜甜，你已经很厉害了。”

　　一想到堆积如山的作业，杨甜甜仰天长叹：“杀了我，老天爷啊。”接着又指着前面的荣誉墙道，“看到没，那上面才是狠人。”
　　红色的榜单上挂着各个系的佼佼者。

　　上面是各个系选出的优秀学生代表，一眼扫上去，每个照片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奖项。

　　左上角第二张照片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是余笙。

　　照片墙上唯一一个大二上榜的人，实在过于突出。

　　杨甜甜顺着乔锦瑟目光看过去，说道：“他啊，挺传奇的，学西乐方向的谁不知道余笙这人名字。听我男朋友说，他是从钢琴系转到作曲系的，转系考试的分数直接秒杀了作曲系的第一名，但听说不太好相处。”

　　乔锦瑟不知怎么想到刚刚食堂见到余笙的场景，感慨道：“可能这就是学霸吧。”

　　“那也确实，光肖赛第二名就足够吹一辈子。”杨甜甜闭着眼，似乎做着梦，“如果我什么时候拿一个这样的奖，我跟你说，我家族谱都得从我这页写。”

　　乔锦瑟捂着肚子笑。

　　“别笑了，赶紧好好练习吧。”杨甜甜指着余笙的照片，“看看你和别人的差距。”

　　下午，乔锦瑟来到音乐教室，西乐和民乐的教学楼隔得很远，但练习室却在一栋楼里。

　　当年天音只规划了老校区，随着院系设置的增加和学生扩招，天音有意将西乐和民乐安排到不同的校区。目前新校区还在建设中，所以才将练习室暂时安排到一起。

　　“妈的，民乐系是后娘养的吗？听说到时候安排西乐那边的去新校区，凭什么。”

　　乔锦瑟正上楼，听到一男生正抱怨。

　　“就是，学校也太偏心了，人家西乐的学生要用教室，签个字就行了，凭什么我们还要经过老师的同意才能用。”另一人气愤极了。

　　听到这，乔锦瑟暗叫不好，今天大概率是用不了音乐教室。她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三点半，大概等到五点，人应该会少很多。

　　两人见乔锦瑟往楼上去，其中一人叫住了她，“同学。”

　　乔锦瑟停下，用手指着自己：“请问是叫我吗？”

　　“你不是民乐系的么。”男生对她有印象，毕竟上午才被老贺点过名。

　　乔锦瑟点了点头。

　　“你不用上去了，楼上的练习室都满了。”男生好心提醒。

　　乔锦瑟打算排队等教室：“谢谢，我等等就好。”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后笑了，像是讥讽：“行行行，你去等着吧。”

　　由于练习室都安装了隔音海绵，楼道里很安静，两人走了很远，乔锦瑟还能听到他们聊天的声音。
　　“差生还来练琴？”
　　“做做样子罢了。”

　　乔锦瑟并未将二人的话放在心上，来到教室楼层才发现，所有教室基本都满了。乔锦瑟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朝里面望去，里面四五人正拿着手机，围坐在一起。听不清说什么，表情看上去很激动，似乎是在打游戏。

　　她敲了敲门，却没有响应。过了几分钟，只见一位女生打开门道：“你找谁？”

　　“同学你好，我想问一下，这个教室到几点，想问一下稍后能不能把教室借给我。”乔锦瑟微笑道。

　　“快进来，就等你上分了。”里面的人催促着女生。

　　女生转头道：“知道了，马上来。” 又打量了乔锦瑟一眼：“民乐系？”

　　“是，我...”
　　不等乔锦瑟说完，女生就拒绝了她，眼睛里还带着笑：“不好意思啊，同学，一会我们还要排练。”
　　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乔锦瑟跑了一整层楼，基本都是西乐的学生，问到最后一教室时，里面的人很快就开了门。

　　“同学，你...”

　　开门的居然是余笙，乔锦瑟的话噎在喉咙，看来是一样的结果，她正准备放弃。

　　余笙开口道：“用教室？”

　　“嗯嗯，我可以等。”终于等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乔锦瑟小鸡啄米般点头。

　　余笙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进去收拾东西。钢琴上摆满了谱子，地上也散落着纸张，节拍器左右摇晃着，滴答作响。

　　“我来帮你。”乔锦瑟站在门外打算进来

　　“不用。”余笙语气冷淡，拒绝地干脆，他蹲下去快速捡起谱子。

　　男人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凸起，那是长久练琴后，手部力量的象征。

　　乔锦瑟有些失落，今天被拒绝了太多次。天音素来有个传闻，说民乐系和西乐系一直不对付，入学前，她还以为贴吧里只是以讹传讹，没想到比网上说的情况还要糟糕。

　　不过好在是有个肯借教室给她的，这就足够了。

　　余笙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将教室打扫干净。他拎起包，斜跨在身后，走到她跟前将钥匙递给她，“钥匙。”

　　乔锦瑟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心想余笙也没有说的那么不好相处，抬头笑道：“谢谢。”

　　“帮我还给门卫室。”余笙对乔锦瑟有点印象，这会她将头发扎在脑后，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看就是民乐系的好学生。

　　能找到他这，一看就是碰了一下午的壁。

　　余笙带上耳机，没再多说什么。

　　头一次拥有练琴室的自由，乔锦瑟开心极了，一整个下午如同打了鸡血，一直练习到晚上十点。知道被保安驱赶，才知道要到寝室熄灯的时间。

　　她匆匆赶到女生宿舍，没想到又见到余笙。

　　不过余笙这次不是一个人，对面还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

　　乔锦瑟认识她，是管弦乐系的系花何淼依。其实她并没有看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但不知怎么她此刻却停下了脚步。

　　大概人类的本质是八卦，都有一颗吃瓜的心情。

　　“就不能答应我吗？”何淼依质问，语气近乎哀求。

　　余笙单手插着兜，将手中的信递了回去：“不能。”

　　何淼依掉着眼泪：“余笙，我真的喜欢你。”

　　美女落泪真让人心疼，但乔锦瑟更多的是吃惊，毕竟追求何淼依的人不在少数，不过她很好奇余笙会怎么答复。

　　“那是你的事情。”

　　余笙背着光，乔锦瑟看不到他的脸。

　　宿舍阿姨在门口提醒着门禁时间快到了，乔锦瑟这下急了，可进去要经过这两个人，这下就很尴尬。

　　何淼依试着去拉余笙的手：“那你上次为什么帮我。”

　　“顺手。”

　　乔锦瑟大概听明白了，余笙长得那张红颜祸水的脸，骨子里就是个渣男。

　　她不打算看两人上演琼瑶戏，径直越过两人。

　　“余笙你喜欢什么样的。”何淼依仍旧不死心，有种不给答案罢休的势头。

　　余笙随手一指，正好对准了快进入大门的乔锦瑟：“她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