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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滞留 ...

  •   王沐凤笑嘻嘻地拉过符函骨,“嘭”地一声关上了屋门,留清筱和施墨在外面。

      清筱惊了一瞬,第一次被人……可以说是赶出来,王沐凤灿烂的笑容还未从脑海中褪去,门板上方落下的灰尘已经让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了。

      施墨摸摸下巴,在屋里时根据听到的细微的空气的波动,可以判定在他身旁的符函骨的手抬了一下,似乎还有什么动作。然后王沐凤便将二人赶了出来,独留符函骨一人在屋内,寻思二人可能不是相识,但互相知道对方,而且王沐凤还很听从符函骨的话。

      大名鼎鼎的漠藏医师,幽澜宫的宫主,两人居然能扯上关系……

      “在想什么?笑得跟狐狸似的。”清筱一转身就看到他俊秀的脸上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怪渗人的,忍不住问道。

      就算看不到她的样子,也可以想象她此时定是一脸不服气,心中好奇而又自发地退缩,笑容更加诡异,眸中闪着熠熠的光,继而认真道:“好奇他们在说什么吗?不如我们去偷听下吧?”那样子浑象一个怂恿伙伴偷糖的小孩子。

      清筱看着他的眼睛,一双让人看不出已经失明的眼睛,时时刻刻都流转着神采,但又没有透露出一点儿心事,爹爹常说了解一个人的心中所想,他的动作可以瞒过,他的话可以瞒过,独独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是她经历得太少还是他太善于隐藏呢?可是……另一双眼睛忽然闪过,漆黑如墨,时常黯淡,有时又很凌厉——带着霸道,她同样看不透。是她经历得真的太少吧,不知何时能够达到看透人心的地步呢?

      施墨虽然眼瞎,但也不至于别人看他良久都无法感觉到,若是那样,这十多年的功夫岂不是白学了?不好明着提醒,只好眨下眼睛,希望她没有入神太深。

      察觉自己盯着他神思已经飞到天外,不好意思一笑,心道幸好他是瞎子,否则脸就丢大了。干咳一声,想到他刚才的问话,十分鄙夷道:“孔子云‘非礼勿听’,这都不知道吗?人家的事我们还是少管为妙,而且偷听这种事也不是多光明正大,还是坐下来晒晒太阳等他们出来吧。”

      说完就向小桌子走去。施墨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算什么?自讨苦吃?若是此时有一把折扇让他拿着,那么他定会以扇骨击手长叹一声,可惜如今也只能单单在心中叹口气了。

      现在已近中午,影子就在脚底踩着,没有地方可以遮阴,就连房檐下也只有窄窄的一溜暗影。

      好在还有口水缸,储备了半缸的水,清筱舀了两碗,一碗递给施墨,自己捧着凉水一口一口喝着。

      三头骆驼被拴在门外的木头柱子上,有趴有站的,这就是他们一路行来的伙伴了。

      天太热,懒得动,一动便觉得燥得很,衣料与皮肤接触的时候心中便会烦躁,恨不得跳进水里泡上一天。

      门外不时经过几个人,均晒得黝黑,老人孩子脸上都挂着淳朴的笑容,亲人相近融洽无比……亲人,清筱眯眯眼,自己的亲人就是爹和师兄们了吧?至于母亲,爹总是叹息着说母亲是一个好女人,可惜啊——可惜什么爹却不说,每到这时都会重重叹口气,然后爱怜地摸着她的头。所以她至今都不知道母亲的名讳,母亲的样貌么,唔,她是见过的,爹常常拿出来看的那幅画上的人就是母亲吧,很美,比她要美多了。

      师兄之中最亲近的就是大师兄了,大师兄是从小到大和她一起长大的,爹爹几乎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看待,将自己的武功倾囊相授,没人怀疑下一任掌门的位置会是谁获得。

      可是,五天了,不知道师兄他们究竟怎么样了,可能找到路?是不是已经来过了?可是漠藏医师在屋里,她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几句话,想到师兄们可能已经来过的假设,就急切地想让她快点儿出来好询问一下。

      施墨似乎可以察觉她的心理变化,及时的凑上跟前,轻声道:“口是心非的姑娘,还不是跟我一样想着‘非礼’之事?”

      “噗——”

      “喔,不好意思,我给你擦擦。”毫无诚意的道歉,顺便再喝一口水,双手仍捧着碗。

      睁开眼睛,睫毛上挂着水珠,深吸一口气,“其实,不必了。”

      ……

      “收起你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可以吗?”符函骨嫌恶的瞥了王沐凤一眼。

      王沐凤混不在意,嘻嘻一笑,“接到师弟的消息说我们的大宫主要来,让我好生准备了几天,没想到还附带着一位公子和一位姑娘呢。”说完促狭的眨眨眼。

      符函骨不加理会,她的目光着实熟悉,和施墨有时候看自己的目光一模一样,那其中还含着暧昧,着实让人觉得无趣。

      “怎么样?解药配好了吗?”直接切入正题,只听君溪说他这位师姐医术高超,连他也甘拜下风,他用师门秘术给王沐凤传了消息,相信以她的实力应该可以对付得了这种毒。

      说到与药相关的话题,王沐凤收起嬉笑的神色,正容答道:“只差一步,这种毒不同的下法就需要不同的引子,所以我需要看一下。”

      “怎么看?”

      “很简单,两滴血就好。”说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碗,洁白光滑,茶杯大小。

      正准备将匕首递给他,忽然发现他居然只有一个手臂,惊讶道:“我听说你不是身残之人啊。”

      “路上中了蛇毒,断了。”一句话简洁明了。

      看他毫不在意,她也不是没用这种方法惩罚过那些看不顺眼的人,也不表示有多惋惜。给他划破手指,两滴暗红的血在碗的内壁划下一道红痕,凝在碗底。

      王沐凤向里面倒了一小瓶粘稠的淡黄色液体,血液被覆在下面,两者互不侵犯。

      她一看乐了,“该说你太幸运还是下毒之人太随意,不用多好的药材了,直接用你的血就能当引子。”

      本以为还要用到她私藏的沐血灵芝,没想到这么简单,心里也十分高兴,脸上漾起笑容,“这样吧,本大夫今天高兴,给你看看你的伤口,免得以后落下什么病根儿。”

      符函骨轻轻挑眉,居然要看人家高不高兴……罢了,随她去。

      “你……断臂几天了?”观察他的伤口,根本就没有认真处理,从时间上算,他似乎没怎么在路上停留,可是他怎么熬过来的?

      “四天。”

      王沐凤咽一口唾沫,“恢复得真快,还有,你的身体很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

      “我觉得你至少应该烧上几天的,并且可能会丧命。可是,你居然还能赶路。”她怀疑现在看到的是不是鬼。

      符函骨不言不语。

      王沐凤摇摇头,拿起一个药钵把他的血倒进里面,用药杵搅拌,想了想,去拿来另一瓶药,递给他,“算了,免得师弟说我不知照顾你,既然无法从外伤下手,就从内里调理吧。”撇过脸,免得看到心中不舍。

      “我想他们也等急了吧,不如出去吧。”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清筱看过去,忙跑到王沐凤面前,拉着她问道:“姐姐,前几天可有几个人来求‘瞑目’的解药?”

      “没有啊,我这儿都半年多没有来人了,怎么了?他们是你的朋友?”

      “哦。”清筱低下头,眼眸低垂,怎么会还没到呢。

      “你刚才说‘瞑目’?这种毒很阴险啊,不过还好,解决方法也挺简单的。”江湖上已经多年无人使用这种毒了,乍一听到还有些惊讶。

      清筱点头,“恩,我爹中了这种毒,我在路上与师兄失散了。”

      “没关系,姐姐我这就给你配解药,救你爹要紧,等你师兄来了我就把你来过的消息告诉他。”王沐凤独自一人住在这里,难得碰上一个看着顺眼的女子,立即满口答应。

      “那就多谢姐姐了。”

      在一旁被忽略的符函骨看着她强颜欢笑,不觉有些好奇她师兄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是日久生情?应该是吧,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察觉对她的关注过多了,收回目光,又看到悠哉悠哉的某人,无奈回头,还是回屋去好些。

      施墨啜一口水,何时他变得让人避之不及了?目光转向清筱,想到之前脸上的水渍,她似乎更过分……

      *

      “多多,你怎么样?好些了吗?”刘枫言将湿了水的布条叠成长方形,给钱多多换上,顺便摸摸她的额头,烧还是没有退。忍不住自责,若不是他非拉着多多在湖边看湖水,她也不会受凉,今天也就不会高烧不退了。

      钱多多眼神迷离,神智不清道:“刘大哥,我没事的,我们还是快出发吧,别因为我耽搁了,大事为重啊。”

      “好了,你别担心了,好好养病,我们明天再出发。”抓住她小小的手,和师妹的不同,她的手柔嫩光滑,让人忍不住心中一动,怜惜之情更重,忙安慰道。

      钱多多呢喃两句便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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