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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往事2 ...

  •   来的是国师。
      赵恕闭紧了眼,只作未闻。
      国师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从衣摆探进手指,抚过他烫人的皮肤,啧了一声:“这么热……想必滋味不好受罢?”
      他见赵恕不理,哂笑一声,手指停在胸口,重重按下去。断裂的伤处一阵剧痛,赵恕忍不住闷哼。
      “哟,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国师得逞收手,嘴唇贴在他耳畔,梦魇般低声,“怎么如此无情?前几日在我身下,可还缠着不放呢……”
      赵恕浑身一震,忽地睁开眼睛。
      国师就在头顶嚣猾地笑:“你很惊讶是不是?”
      “你猜猜皇帝为何不杀我?”
      “再猜猜我为何还能来见你?”
      他的手指绕住赵恕的一缕散发,缓缓缠着,亲眼见着对方表情渐渐失控,他颇满足地叹了一气:“猜到了?看来蠢是蠢了些,倒还不笨。”
      赵恕没去理会他措辞中的矛盾。——那晚竟然是他?是了、是了!他犯下大罪,焉能毫发无损?除非……竟是父皇安排的……
      赵恕的呼吸逐渐急促。他的眼睛因高热已是血丝遍布,此时更红的可怕。他奋力怒视着国师,满腔的不甘、委屈、不解、耻辱不堪深究,只想让这人快快消失。可他浑身乏力,处处受制,连推开对方的手指都办不到,只能逼着自己张了张嘴,从嘶哑的喉咙里发出毫无气势的单音:“你滚……”
      国师看戏一般旁观他的悲愤或者痛苦,突地捏紧了他的两颊,切着齿似恨似缠绵地一字字下达审判:
      “你放心,皇帝不会就这么杀你。你还是太子。”
      “他一贯当了*子还立牌坊,你应该懂的。”
      “咱俩的事他也瞒着。对外只说你不敬不孝,罚你去西境前线将功补过。”
      “自古少有太子上前线的。他这是变着法子要你的命呢。”
      “不过我猜你应当很高兴吧?那天你嘴里一会儿堂兄、一会儿牧英的,喊得可实在够*。”
      国师诡异地笑了笑:“淮南王不正好就在西境?你猜他会不会跟我一样疼你?”
      话音未落,身下原本脱力的赵恕死寂了一瞬,突然疯狂挣扎起来,力道之大差点将他掀开。他神色几变,忙伸手将他按住,皱了眉:“真不要命了?淮南王就那么说不得?”
      而此时的赵恕早已神志不清,只本能地垂死鱼儿一般狂躁板动着。他死死闭着眼,面颊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促,渐渐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国师心里一惊,忙强行抠开他的嘴,一耳光正准备抽过去,已叫他一口鲜红染了满手。
      赵恕再没了动静,自然不知对方急急松开,厉声唤了太医。

      月余,伤处在医官照料下渐渐好转。但此时回想,却宁肯当时就病死过去,倒能省却无数麻烦。
      见他已无大碍,国师便日日借着查看的幌子,来东宫见他。东宫本就没几个忠仆,又都被屏退,偌大殿内任对方为所欲为。然而清醒状态下的赵恕宁死不肯受辱,触柱、自戕、吞金……哪一样他没有试过?可国师防着他,整日派人盯着,让他次次寻死都不能成。到后来甚至搬走了寝殿内所有物件,只留一张床榻,还在他每日的汤药里添上软筋散,使他四肢虚软如同废人。以至于终于到了绝食求死的地步,国师便亲自来喂,让宫仆按住他,强行往嘴里灌,弄了一地的狼藉。
      一碗汤粥灌罢,国师已是暴怒,呵退众人后将他摔在床边。他倒在脚踏上呛咳不止,始终不发一言。国师于是提起他的衣襟将他面朝下反压在床沿,让他以一个趴跪的姿势,再次承受他的**。
      即便如此,赵恕也从未真正屈服。他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孤狼,纵使被拔光利齿、剪断趾爪,也要在精铁的牢笼里日复一日地用头颅撞击四壁,作濒死的反抗。
      最激烈的一次,国师将他的双手绑在栏柱上,又拿长锦把他的上半身和床榻缚牢,以便宜行事。避不开,逃不掉,死不成。他想起自己循规蹈矩的一生,从来本分,也一直孝顺,纵使再多不公也从不允许自己有半分埋怨。但皇家或许本就不容亲情存在吧?他想起父皇的背刺,连日冲击下已有些麻木的心脏忽然泛起酸楚。——是父皇亲手将眼前的奸佞贼子奉上国师高座,又亲手将他献于对方K下的。一国太子,七尺男儿,父皇怎能?他怎么可以?!
      赵恕的口中被塞了特制的玉球,情绪剧烈起伏下发出些微呜咽般的声音。国师居高临下,眯着眼睛盯着他,闻声动作略停,俯下身来,微凉嘴唇贴着颈侧一路亲吻上去,轻微喘息顿在耳边,促声笑了:“想是我伺候得不好……殿下哭得真叫人心疼……”
      说着指腹抚过赵恕眉眼,摸到些微泪痕。他便又笑,可是声音却阴冷似冰:“殿下这般忠贞作态,只我一人得见,好生可惜……听说陛下召令淮南王回京议事,不如叫他——”
      镂花的玉球挡住一声凄厉哀嚎,下一瞬,剧烈挣动带着床榻都猛然晃了起来。
      国师料到他会有此反应。淮南王三个字像什么催命的禁忌,在赵恕面前可以提任何人、任何事,唯独这个人说不得。他折压住赵恕的双腿,(……)。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故意提起淮南王,那样莫名的燥恶情绪过于陌生。他只懂得用蛮力化解胸中隐怒,一边还不忘了继续伤人:“不如叫他来看看殿下如此模样?——嘶……”四壁猛然收缩,掐得他险些失守,不由咬牙忍住一波令人失神的潮涌,呼吸顿急,促声道,“松开些!难道你想我出在里面吗?”
      回应他的是困兽拼死的一声嘶吼。——咔嚓,绑住赵恕双手的横栏竟然断了。
      赵恕的胸膛在锦布下剧烈起伏,额头早渗满汗珠。他的左手手腕角度怪异地折着,绑在一起的右手腕上则已透出鲜红。国师一看之下心头火气再难压抑,抬手猛一个耳光甩过去。赵恕本就含着玉球,大力撞击下,口腔软肉破出血来,很快不受控地随着涎液溢出了嘴角。
      国师直起腰努力平复了呼吸,替他解开手腕束缚,又抓过他的左臂查看伤势。就在此时,赵恕突地用右手掰下已裂开的一截栏木,用那尖利的断口,对准国师的左胸奋力扎了过去。
      国师眼前有虚影一闪,下意识偏开身,便觉大臂一阵剧痛。他一把挥开赵恕,踉跄退后一步,这才发现对方手执断木,正扯开嘴上串球的绳带,脸上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看懂了那抹神采中突兀的解脱之感,心下没来由一悸,身体已自作主张再度欺上前去,飞速伸手,堪堪挡住了赵恕刺往自己脖颈的断木。
      断木入掌,刺痛令国师陡然清醒。他夺过凶器远远抛开,另手恨然掐上赵恕颈项,却克制着力道,只咬牙狠道:“殿下这是在逼我吗!”
      赵恕杀他未果,自杀又被挡下,眼见着此刻两人俱受了伤,弄得到处血斑斑的,听他此言,心里不由嗤笑。逼?他沦落到这般田地,到底是谁在逼谁?
      国师见他神色,知他早有死志,便换了个口吻,冷笑道:“本想叫你醒着陪我,你却不乖。也罢,你铁了心想做**,我怎好不成全?”
      话到此,赵恕岂能听不出异样。“**”二字令他浑身一惕,抬手待要去拉国师衣襟,然而还不等他碰到,对方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包药粉,对着他兜头洒来,他只来得及呛了一呛,便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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