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之人》fijure

16、剑花

　　不等顾眠答应，他先一步扯了对方的手腕把脉，如今他灵力不稳，从外部无法知晓顾眠的情况……而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场景甚是熟悉，他摸了下顾眠的手腕，脉象平稳，确实不像入魔之人，那他先前看见的魔纹还有入魇的症状……是他的错觉吗？
　　“师尊可探完了？”
　　顾眠从前不爱笑的，但刚刚这话却是笑着说的，顾千悬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原本左手握着的玉剑不稳落地。
　　“等等！”他反应不及，待看清幻灵术起手式的时候已经晚了——是的，他被顾眠变成白兔了……
　　然后顾眠伸出手指摸了下变出的兔耳朵，心道：手感真好。
　　今夜长风过境，魔域的月亮淡的像一滩水，只道凄清无边。
　　……
　　曾经的顾千悬完全没想过会有这种时候，也没想过该如何自处，如今魔宫他已算不上熟悉，宫中人也像洗了牌一般，完完全全是换了一批。
　　而顾眠看似很随意的，却只是给他的左手手腕绑上了一截红绸，准确的说是左爪，这应该是个聚灵之物，但魔域本就灵气稀薄，难不成顾眠也是用类似的法子维持灵力流动的？
　　正苦恼着，就忽的被顾眠放到了不知哪处的石凳上，后来他就变了回去，果然，那红绸还缠在他的腕间。
　　“你灵力有损当不是近些时日的事了。”顾眠娴熟的绕道他身后给他理了下乱了些的发尾：“不考虑说说看吗？”
　　“你这话说的古怪，”他笑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扯了下手上的红绸，发现不动分毫后继续道：“为师记得自己分明有同你说过。”
　　顾眠闻声果然愣了一下，但顾千悬没与任何人提起过他灵力有损这件事，只是想知道，他的亲徒，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现在出不了剑，而且手中除了几张灵符，也没有其他的保命之物，顾眠现在是个什么性子很难说，总之定然不会想听他讲的天花乱坠的事实……况且，他不想同某个不太会说漂亮话的人呈口舌之快。
　　对了……
　　“我的剑为何在你那儿。”
　　顾眠听后不以为然道：“自然是捡的。”这话当然是假的，不过具体的，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一个……大好的晴日里。
　　他同龙放去天云宗寻人，途中遇到了一众遇难修士，似乎是刚从典当行离开，不料，遭人暗算，他从这一行人的伤处看出这是长云剑的剑痕，才从折返检查是否还留有活口的人手中夺下了这把剑……
　　可……那也不过十几年前的事，长云之前在何处周转，他探查不到。
　　想到这顾眠不假思索的又将对方的佩剑唤了出来，可惜……他无法挽出带着墨色的剑花。若现在提要求，顾千悬肯定会得寸进尺吵着要走，那他也会寻不到人，还不如就此作罢。
　　剑锋划破指尖，顾千悬轻“嘶”一声，他方才又出神了。
　　“我看你百年来心思见长，可近几回为师都没见你出剑，如今……不修剑了？”他拿出巾帕擦试着。
　　这种伤口对修士几可不记，但那血却像止不住一般，将微小的伤口撕裂开来，仿佛整条手臂都被针扎着，淌着血，像一抹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