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罪》渊之下

4、无心

　　“阎漠，发什么呆呢。”一个高挑的女子摔门而入，将一沓纸摔在了桌上，随后瘫到了沙发，“哎呦，累死姐了。小雷，还不快给姐姐倒壶茶？”苏雨璃翘起了二郎腿。
　　雷闵本身并不情愿，但是看到了苏雨璃堪称“核善”的目光，还是认命的起身，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命途多舛，倒了一壶茶。
　　“嗯~”苏雨璃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小雷技术有长进啊~要姐姐什么奖励啊？”苏雨璃向雷闵抛去了一个wink，吓得雷闵往阎漠身后一躲。
　　“还是不必了，苏姐你不要老是对别人放电了啦。”
　　“哈哈，小雷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啊。”苏雨璃露出得逞的笑容，笑得活像只狐狸精。
　　“那当然。”阎漠适时补刀，“他母胎solo三百年了。”
　　这儿就得提一下了，一般契灵的生命都很悠久，只要依附物不坏，与天同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当然念也是差不多。就是人类，如今平均也能活个两百多岁……嘛~科技在进步嘛。
　　雷闵撇嘴，小声吐槽：“搞得老大你不是似的。”
　　“那我不一样啊。作为一个刚成年的人类男性，这不是很正常吗？唉~你都一把年纪了，我也是担心你的幸福生活啊。”阎漠语重心长。
　　“别瞎说！”雷闵直跺脚，“我在契灵里还是个未成年啊未成年！”
　　“咳咳。”阎漠干咳两声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好了说正事。曾恕和去参加派对的同学都问了吧。”
　　“当然。”苏雨璃撩了把额前的碎发，“姐姐我一施展魅力，他们不都交代的干干净净？曾恕和其他人的说法一致。”苏雨璃将一份询问的文件从文件夹中抽出，摊开在茶几上。“昨天他们大部分人都喝大了，为了防止出什么事，结伴回的学校，彼此之间有个照应。但是徐依梦拒绝了。徐依梦当晚没有怎么喝酒，却说要去散步醒酒。他们都很奇怪，但是都当她是酒量不好。而且，因为反应迟钝，也没有人能拦住徐依梦。”
　　“什么时候结束的宴会知道吗？”阎漠用手摩挲着下巴。
　　“有。一位同学刚好看了手表，零点整。”苏雨璃说到这儿，眼中有几分兴味，“曾恕说，徐依梦期间在看到一条短信后脸色巨变。”
　　阎漠眼睛瞟到了关于曾恕的档案上——很普通的一个人，除了有钱以外，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学生：“他没喝酒？”
　　“喝了。”
　　“那他怎么注意到徐依梦的？这么多人。”阎漠有些好笑，吊儿郎当地翘起了二郎腿，“总不能是暗恋吧。”
　　“你也发现了？所以我问了。”苏雨璃对阎漠能发现这一点儿并不惊讶，缓缓说出了下文，
　　“但是他说，这是他的朋友告诉他的，最近不要靠近徐依梦。”
　　“是不是洛雩？”
　　苏雨璃一顿：“你怎么知道？”
　　阎漠微笑：“我已经见过他了，一个有意思的人。对了，洛雩有没有参加派对？”
　　“没有，据说是在写论文。”苏雨璃摊手，“这多少有点儿敷衍。不过洛雩实在是没有动机的，总不能因为人家参加他朋友的派对就要杀人吧。还是说，其实这是个三角恋？”
　　“别瞎说。”阎漠脑海中浮现了洛雩的身影，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一旦动了情，会是副什么样子。低笑着摇头，将这些杂念都甩出了脑外。“小雷，查一下徐依梦的通话记录。”
　　“好嘞。”雷闵的手指在键盘上舞动着，眼睛逐渐瞪大，“老大，有发现！”
　　阎漠凑过头去，瞳孔微缩：“看来，我们还得去找一下许晴同学。”
　　“叮铃~~~”
　　感受到裤袋中手机的震动和铃声，阎漠拿出手机，看到了孙清雪的号码，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喂？孙老师。”
　　“阎警官。”孙清雪冷静地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却让旁听的雷闵透体冰凉，“许晴同学死了。”
　　……
　　阎漠和雷闵赶急赶忙地来到了首都大学女寝楼下，里面一片混乱，已经是炸了锅。穿过警戒线，推开拥挤的人群，迎着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两人走进了304的大门。
　　许晴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眼珠子突出，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身体蜷缩着，与徐依梦相同的是，她的心脏也被取走了，留下了胸口的一个血洞。
　　“这是还没有死的时候就被取出了心脏。”孙清雪站在寝室的门口，推上挂在鼻梁上闪着冷光的眼镜。
　　“呕~什么人这么恶心。”原本还好，但是被这么一说，雷闵整个人都不好了，白着一张脸冲进了卫生间。俯下身，刚要吐，却被硬生生憋了回去，“老大！老大！”
　　“小雷，说了多少遍，不要冒冒失失的……”阎漠走进厕所间，雷闵拉着阎漠的手就往马桶的方向走。
　　“怎么？要我帮你上厕所？”
　　“不是~”雷闵翻了个白眼，指着垃圾桶，“你仔细看，里面有什么？”
　　“纸？”
　　“是牛皮纸。”雷闵带上手套，翻动垃圾桶，从里面捡出了一张破碎的牛皮纸。
　　“来玩捉迷藏吧，输了，心脏归我；赢了，实现一个愿望。”阎漠接过牛皮纸，呢喃着读出上面的话，“所以，是因为她们参与了上面的游戏，所以才会死？这就是许晴昨天隐瞒的？参与人徐依梦，许晴，萧潇……”
　　“咦？萧潇是谁？”雷闵指着牛皮纸上他们没见过的名字。
　　孙清雪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小雷，看看她还有没有活着。”
　　“……没有，三个多月前就死了，在我们市和隔壁市的交界处，出了车祸，尸骨无存。真是没留一个活口啊。”
　　阎漠盯着牛皮纸许久，笑出了声：“既然如此，不就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了吗？”随手从许晴的桌上拿起了一支笔。
　　“老大，你疯啦！”雷闵拽住阎漠的手腕，却被扒拉开。
　　笔刚要落下，阎漠的手却被抓住。白皙的皮肤和小麦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阎警官，人类，都像您这样不明智的吗？”轻飘飘地话回荡在阎漠的耳边，耳朵耸动，阎漠抬起头，露出一抹坏笑，“是你啊，身为校草，公然闯进女寝，这传出去，不太好吧。”
　　洛雩收回手，闭着眼睛看都不看阎漠一眼，满是不在意地“哼”出声：“不会的，我已经和见过我的同学说过了，她们比阎警官善解人意，答应不说出去。”
　　说完，盯着桌上的牛皮纸：“阎警官，一旦签下契约，就算中途反悔也已经晚了。这些事你应当清楚才是。”抬头看向阎漠。
　　阎漠丝毫不在意：“我当然清楚。我们本身就从事的高危职业嘛~况且，我不认为我会被一个藏头露尾的凶手干掉。要不然~我这么多年不就白混了嘛~”
　　“对方是个念，在你不能使用什么特殊力量的前提下，你有什么把握，保证你不会出事？”
　　洛雩压低了声音，“你是个人类。”
　　“是人类又如何，洛学霸，我是人类，那也是最强的人类，我不认为我会比念差劲。”阎漠定定地看着洛雩，“而且，你似乎没有什么立场来劝我。”
　　洛雩看出阎漠不会改变他的想法了，也或许是被最后一句话气到了，转身留下了一句“随便你”便离开了。
　　雷闵注视着洛雩离开的身影，转头看向他老大：“老大，人家也是好心……”
　　“有没有听说过一句人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雷闵不服地撇嘴：“可是，你之前还说人家不是gay就是心虚呢。你认为他是哪一种？”
　　“……闭嘴。”
　　“哦。”眼见阎漠恼羞成怒，雷闵识趣的闭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阎漠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嘟囔着：“也许真的是个弯的呢？”
　　“那你还填吗？”看完了这场“大戏”的孙清雪适时出声。
　　“填，为什么不填？”阎漠毫不犹豫，抬手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顺带将雷闵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欸？老大，你怎么……怎么……”雷闵没有反应过来，自然也没有来得及阻止，只能看着自己的名字被写在了牛皮纸上。雷闵瞪大了一双眼，看着自己老大的眼神中满是控诉。
　　阎漠叹息一声，拍打雷闵的肩：“看你这么担心我，想来也是不放心我，我感念你的关心，就把你也拖下水喽~不必谢我。”
　　“我……你……哼！”雷闵气得脸颊通红，“不要脸你……呜呜，我还没有找对象呢，难道就要英年早逝了吗？”哭丧着一张脸。
　　“别哭的和小媳妇儿似的，又不是去送死的。”阎漠丢了一个眼刀。
　　“两位警官，真是有趣。”孙清雪保持微笑离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几秒种后，雷闵尴尬地挠头：“老……老大，我们所的形象好像被毁了个干净唉~”
　　“……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