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罪》渊之下

3、无心

　　“洛雩，孙老师知道吧。”阎漠再次来到了孙清雪的办公室。
　　孙清雪似乎对阎漠的再次到来并不奇怪，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档案递了过去：“喏，这个就是洛同学的学生档案。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人缘也很好，但是和徐同学不同。他并不和人经常交流，别人接近他也表现得比较疏远但又不失礼貌。”
　　阎漠翻开了档案，粗略地扫了一眼：“契灵？他是契灵？”
　　“是的，据说是特殊的纯元素契灵。”
　　“元素灵？”阎漠更惊讶了，“真的元素灵契灵一族不得好好的当宝贝伺候着，还会放他到学校？”元素灵，顾名思义，是由元素力凝结而成，直接依附于元素。这在使用元素力契灵一族中无疑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元素灵一般拥有强大的能力和敏锐的感知力，但是在面对其他元素力的时候，又十分脆弱，甚至可能直接溃散也就是死亡。最重要的是，元素灵十分的稀少，每一个元素灵的出现都弥足珍贵。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契灵……族内的情况也是蛮复杂的。”孙清雪欲言又止。
　　阎漠随意地点点头：“行，多谢了。哦对了，还有曾恕的档案，也一并给我吧。”
　　孙清雪打开抽屉翻找了一下，将一份档案递给了阎漠，呢喃道：“说起来，曾恕是洛雩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呢。”
　　出了门，阎漠略一思索，通过一个学生档案能获得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拿出电话，找到了联系人雷闵。
　　“嘟——嘟——”许久，电话终于被接通。
　　“老大，找我什么事啊？”
　　阎漠刚想说什么，就听雷闵叫喊道：“你别动！我来支援！”
　　阎漠：“……别玩了，帮我在网上扒一下洛雩的信息，具体一点儿。”
　　“收到！保证把他祖宗十代都扒出来！草！会不会打啊，是不是故意送人头啊！@##&*”
　　阎漠忍无可忍地按掉了电话……上班时间偷懒！扣工资！真是没有救了。
　　对于契灵一族，人类是他们模仿的目标，他们崇尚人类的文化，所以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和人类的友好交往。不少契灵融入了人类社会，两族一起生存。而作为一名契灵，雷闵更是完美诠释了这一点，这具体体现在——成为了网瘾少年和并不标准的人类语言这两个方面。
　　闲逛在校园间，阎漠立足在荣誉墙前，最大的最上端的大头照贴的便是洛雩。少年目光沉静，仿佛超脱了时空的限制看到了立足于照片之前的人。阎漠被这种神奇的感觉镇住，许久才缓过神来。
　　“啊~太有趣了。”阎漠感叹道，“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见这位洛学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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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同学注意一下！这里是要考的……不要睡觉了！”班级里的老师极力压抑着声音，敲黑板。下面仍旧睡了一片。
　　阎漠站在外面：“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啊……”敲了敲班门，“你好，找一下洛雩同学。”
　　为数不多抬着头的其中一个男学生转过头，看向了阎漠，眼中没有一丝惊讶。平静地看向老师，微笑了一下：“老师，我出去一下。”
　　阎漠吸了一口气，洛雩戴着金丝单边眼镜，一条金色的链子垂落在他的耳侧，瞥过来的时候，眼角的泪痣勾动着阎漠的心魄。阎漠不由得眼前一亮——完全长在他的审美点上了。
　　在他愣神之间，洛雩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警官，教室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谈。”清脆空灵的声音使阎漠的耳朵微动。
　　洛雩说罢，也不等阎漠的回应，就与他擦肩而过，兀自走向了楼梯。
　　阎漠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又是不自觉的用手摩挲着下巴，也没有感到生气……毕竟除了早上，他都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自以为的）。
　　随着洛雩来到天台，阎漠笑着打趣：“这儿可是一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洛雩脚步一顿，转过身。洛雩还是带着笑的，只不过阎漠总觉得这笑只有一分真。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阎漠又走近了几步，“我们都是聪明人，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知道你和这个案子应该没有关系。告诉我你为什么对徐依梦说了那句话。”
　　洛雩并没有被阎漠的气势压住，反而是游刃有余：“很简单，你看到我的档案了，那应该知道我是契灵。我们契灵对气息很敏感。那天我看到了徐依梦，感受到了他身上有念的气息。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她要去参加曾恕的派对，如果可以，我不想让曾恕被牵扯进去。所以就提醒了一句。”洛雩推了推眼镜，嗤笑了一声，“但是很显然，她没有听。也许……她还把我当神经病了。”
　　阎漠看着他不屑的样子，总觉得他后面一句就是“呵，愚蠢的人类”。但是出乎意料的，仅仅到此，就闭口不言了，给人一种他并不介意的感觉。虽然洛雩的回答天衣无缝，但是阎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头，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得笑了下：“那谢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洛雩转身就走。
　　“我这么不讨喜么？走这么快。”阎漠快步跟上洛雩。
　　洛雩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有谁愿意一天到晚和警察打交道呢？”
　　“是嘛……”阎漠突然凑近洛雩，“那你为什么，在我们来学校的时候，一直盯着我们？”
　　洛雩上下打量了一下阎漠：“你在说什么？我可不知道。再说，阎警官有什么好看的？”
　　阎漠本就是试探一下，见洛雩否认，也没有追究下去，倒是抓错了重点：“我不好看吗？”
　　洛雩哼哼两声：“也就这样。普普通通。”
　　“噗嗤，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阎漠觉得新奇。
　　“那只能说明，阎警官身边的人迫于阎警官的压迫，不得不说一些违心的话了。”说罢，离开了天台。
　　阎漠听着“嘭”的一声关门声，若有所思地摸下巴：“emmm……难道是我最近魅力下降了？”摸了摸口袋，眉毛不由一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团起来的纸。他实在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过纸，毕竟这可是雷闵的新衣服。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刚刚洛雩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塞进去的。
　　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阎漠颇有些无语。摊开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清秀飘逸的一行字：阎警官，最近小心为上，切勿冲动……阎漠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发觉出了不对劲：纸条要写的话在我找他之前就要写好了，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来找他的是我，而且知道我姓阎的？而且，从他刚刚的表现看来，他的确是一个聪明人，那么作为一个聪明人，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想表达些什么？
　　阎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也离开了天台。
　　坐在教室里的洛雩看着阎漠走出校门，才收回了视线。
　　“小鱼，你在看什么呢？”曾恕凑了过来。
　　洛雩自动身体向后仰：“别挨这么近，而且，别叫这么亲密。”
　　曾恕撇嘴：“小名不就是用来叫的吗？”
　　“你说得对，土豆儿~”
　　曾恕顿时红了脸，干咳了两声，但是自己挖的坑，跪着都要填完，默默受下了这小名。据说当时他爸妈给他取名的时候本身取得曾蜀，小名取了谐音薯，于是家里人都叫他土豆。
　　“所以你在看什么？”
　　洛雩在本子上涂涂画画，边应付道：“在看警察。”
　　“警察？那个挺帅的？”
　　“嗯。”
　　曾恕顿时来了兴趣：“看人家做什么？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想到这个的时候，曾恕眼睛发亮，脑海里脑补了无数一见钟情的桥段。
　　洛雩一巴掌糊在了他脑门上：“别想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是看他最近像是有灾的样子。”
　　曾恕眨巴眨巴大眼睛：“其实我早就想问了……”曾恕见洛雩不抬头，一把抓住了洛雩拿笔的手，“你是会算命吗？”
　　曾恕的后脑勺又受了一巴掌，洛雩没好气地说：“想象力挺丰富啊。就当我是会算命吧，某些人也不信啊。叫你最近不适合张扬，你偏要举行派对，摊上事了吧。”
　　曾恕连连告饶，双手合十：“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啦~”
　　“切，凡人……”洛雩又继续开始涂涂画画。曾恕识趣的端坐好，不再打扰洛雩。如果有懂行的人，一定可以看出，洛雩画的是一个个占卜阵……
　　是夜……
　　“啧，一天下来也没有什么头绪。”阎漠有些烦躁地咬着一支烟，含糊不清地说。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雷闵正躺在躺椅上，晒月光浴。舒服地眯起眼，敷衍地劝慰着，“至少，你找到了一个符合你审美的有趣的人？”对雷闵来说，月光远比日光舒服。
　　洛雩的模样在阎漠的脑中一闪而过，他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什么时候了？”
　　阎漠哼笑一声：“赛季直播的时候，你大概，已经错过很久了。”
　　“什么！”雷闵一下子从躺椅上蹦起来，没有了老神在在的样子，飞速跑到了沙发，拿起了他的笔记本。
　　“唉~”阎漠为网瘾少年哀叹了一声，望着月光发呆。

作者有话说

　　小鱼啊，你之后会一直和警官打交道的（语重心长.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