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迟海也

4、第 4 章

　　篮球赛进行到四分之三，年级里看好的班级就是二三四班，三个班人才辈出，不少老师和同学跟风下注，赌赌谁能夺冠。

　　决赛名单还没出，班上同学都希望不要对上三班，苏里私心也这么想。

　　学校是走读模式，学生自行选择住校，住校的多数是尖子班，都有安排晚自习。苏里家距离学校近，毫不犹豫地选择走读。

　　年级中还组成了一个培优班，由每个班成绩优异，能力不输实验班的同学组成，四班占了九个名额，苏里自然在其中。

　　趁着晚自习，苏里假意靠在后桌的桌边，微微侧身和后桌身为替补队员的莫猖狂聊起比赛。那人见她对篮球赛这么感兴趣，也给她做了不少科普。

　　苏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或许就是想从同学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她轻咳了声，故作淡定，假意询问二、三班篮球队有谁。

　　她也没想到，莫猖狂脱口而出的第一个名字，何似。

　　再次提起他的名字，苏里一怔，胸口莫名绞痛，被桌子挡着的手已经被掐红，但表面上还是不为所动，认真听着名单，硬是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熬也熬到了四进三，四班不负众望挺进决赛，在活跃的氛围，也不知道之后的命运如何，能不能进到总决赛。
　　纪兰拉着苏里问赌谁赢，苏里想这不废话吗，本班的不支持本班？天理难容。纪兰则露出一副很耐人寻味的笑容。

　　赛场上观众能感觉到今天四班的命中率不高，五个三分球，只有一个脱颖而出，哪怕把球送到球框下都是闭门不进，气氛也再度紧张起来。

　　中场交换场地，苏里喊了半天嗓子也干了，不知从哪里讨来的一瓶水，咕咕喝的时候大抵是看到何似的身影，一个没留神呛了一口，咳了上气不接下气。

　　他和几个队员来给猴子他们布置战术，到底是好兄弟。

　　在他们的战术下，四班的状态很快又回来了，比分也逐渐缩小，仅差三分。大家都捏着一把汗。

　　哨声缭绕在耳边，结束了，22vs25，四班锁定了季军。

　　听到对面二班的欢呼雀跃声，队员跑上去抱成一团，另一边却鸦雀无声。本班的同学们默默拿起水递给队员，说声辛苦了，其余谁也没提一句话。

　　比赛嘛，有赢就有输，无论输赢，他们都战胜了一年前的自己。

　　春风习习，苏里依旧像着几天前一样背靠桌边聊天，她心血来潮问莫猖狂敢不敢打赌。这么一听大家都来了兴趣，苏里自然而然地赌三班赢，并且说如果她赢了就要后桌给某个班球员的号，莫猖狂以为是球号，不是，□□号。

　　莫猖狂思索片刻，问想要哪个班的，苏里要两个班，他说只能要一个班的，苏里瞬间学会闭嘴。

　　莫猖狂又说道，说就算他给苏里，他们也不一定会通过，苏里也没想啥，一个劲儿问赌不赌。

　　莫猖狂则一直追问要谁的，一开口就一个，何似啊？

　　苏里愣了会儿，说你别管。莫猖狂的同桌葱花写着作业听了个大概，随口一句“你喜欢他啊？”

　　论，如何一句话引得前桌同学回头吃瓜，并且三桌六个人瞬间尬住，苏里心里早已暗骂那个头顶绿色的葱花千百遍。

　　好在晚修老师及时发现了他们在开小会，并点名提醒。

　　苏里心里一万个感激说不尽，有种要好好学数学以此来感谢老师的念头。

　　课间这个问题又被重新翻出，苏里三两句糊弄过去就跑去厕所，这个问题算是翻篇了，她是这么想。

　　但现实是并不打算真正翻篇，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她，被那句“你喜欢他啊”回环缠绕。苏里深深呼吸一口，摸着自己的心脏，准备进行一次自我审视。

　　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终于没有理由能击败她，迟疑了几秒钟，许是默认了她喜欢上何似的事实，这或许是有别样的感情吧。

　　她辗转难眠，彻夜未眠……

　　转天一早，苏里顶着疲惫的双眼皮，在教学楼小卖部买了瓶咖啡提提神。

　　地上还残留着雨水来过的痕迹，抬头往上看乌云密布，估摸着今天大概是不能下楼集队了，她仰天长叹。

　　趁着早读休息，苏里转过身，郑重地看向同桌纪兰，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没憋好屁的样子。

　　苏里往纪兰那凑近些许，手围着嘴说悄悄话，又怕不知道怎么扯出主题，先设个问题“你觉得三班的程雷帅还是何似帅？”

　　“你贼上谁了？”纪兰一脸淡定。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对何似。”

　　苏里永远藏不住事儿，一发生些什么事情，全写在脸上。

　　“为啥喜欢他？”

　　“因为......他头发，是顺毛！”理由够扯，论谁听了都不信，但是苏里还真觉得那顺毛好看，而且手感肯定特别好。

　　纪兰白了个眼，“那以后他去剃头你跟在后面收集他的头发，真够扯的。”

　　“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我对你的头发有……”

　　或许刚开始喜欢就是这样，每当谈起理由才发现，那些不合逻辑的谎言不过是来隐瞒自己的心意，一切都有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