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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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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水焉择睡着后,青溪见起身,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软甲后,低头把它们卸了下来。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相亲文学,无论是年长者年幼者,都没有尊卑界限礼义廉耻。被认为是第二个母亲般的女帝提出婚约的那一天起,青溪见就知道自己脑子的某些观念被现实狠狠击碎了。
确认自己身上的东西不会割伤水焉择后,青溪见做足了心理准备。他吹灭蜡烛摸索上榻,在隐约的光线中找到安全的位置,并让自己置身其中。
青溪见计算过,女帝的个子和水焉择差不多高,虽然女子天生骨架比男子纤细,但大体上都是年龄远高于他的长辈,学会示弱是他在真正成为大人的第一课。
他伸手把水焉择的手和自己的手放在一起比较,女帝的手没有自己大,但水焉择的手却比较宽,青溪见个子不高骨架纤细,手也生得小巧玲珑,没多少男子气概。
次日近中午时分,水焉择迷迷糊糊的在心脏旁边摸到一个毛脑袋,吓得他从榻上弹射起来,把青溪见带到地上去。
他重生了啊!水焉择先在桌子边摸到了镜子,确认自己没变丑,才松了一口气。
“舅……”青溪见被推下去之后又被水焉择踩了一脚,呼气多近气少。他没想到水焉择睡醒了动静那么大,脑袋磕在地上嗡嗡响。
水焉择听到声音,过去把青溪见捞了起来。昨晚水焉择的体温骤降,把小孩吓得三魂飞了两魂。呼吸微弱到不可闻,喊半天也不见动静,青溪见生怕药里有毒,半夜偷偷拿药渣重新煮了一遍喝了,又怕事情闹大了被人指责,一边抹眼泪一边连夜给水焉择输送灵力。
直到刚才水焉择才有了点活人气。
青溪见被抓起来之后就挂到了水焉择的脖子上,小孩长到现在不是在经历离别就是马上要和人分别,其实内心是很感性的。他故意不说,但水焉择觉得这小子的手在自己的后背使劲,肯定是埋怨自己的。
他也不太会安慰人,只是轻轻拍着小孩的背。青溪见离了软甲后像没有壳的柔软蚌肉,不愿松开的手将他的恐惧完全暴露在人前。
“舅舅最坏了!”
“……”水焉择低头把小孩扯开。青溪见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表情,用双手捂住脸,只露出一张微微紧咬着的嘴。
他放下手依旧在委屈的哼唧,眼角泛红将泪痣晕开,细而纤长的睫毛小刷子一般。虽然长着比朱黎更具女性感的眼睫毛,但就是感觉他身上的气质比朱黎多了矫揉造作,让人生不出太多此人好美的感觉,只觉得他娘唧唧的。
“你再这样说我可就不理你了。”水焉择威胁道。
青溪见大惊,“舅舅……”他看到水焉择起身准备出门,再看自己这一身,赶紧尴尬的说:“舅舅等等,我穿个衣服。”
水焉择扭头看他,他不就只脱了软甲吗,至于么……一边不管不顾的打开门。
门外,站着俩人。风竹和小山一个比一个八卦,见水焉择惊讶了,小山先往屋里瞅,看到背过身的青溪见后,才说:“昨晚……动静挺大哈!”
水焉择莫名,他回头看了一眼青溪见,突然转头对小山说:“你不是个处吗,你怎么知道?”
小山的脸色一沉,“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再说了,你那什么眼神,凭什么我就得是处了?”
风竹:“你不是?”
“我是……”小山红着脸承认,但之后很快就正色起来。
青溪见完全处在局外,把盔甲套在外面了就凑了过来。“什么动静?”
风竹瞥他:“昨晚可是哐啷哐啷哼哼唧唧的,你作为当事人怎么好意思问我?”
“……”
哐啷哐啷?哼哼唧唧?这不就是昨晚他一边哭一边试图把水焉择推醒的事吗?还能有什么事?
再一想,青溪见立刻害羞起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当然知道肯定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风竹瞥一眼水焉择,露出一个非常奇异的笑容。“要是真像我们想的那样,你今天还能爬得起来?”
水焉择说:“别误导小孩哈!”他转身关上门,把青溪见关在了屋子里。“大清早的过来就为了这事?”
小山低头捂嘴咳嗽一声:“昨晚,打雷了。”
打雷……不会是他打鼾了吧?水焉择的表情比之前的精彩多了,他扶额深思,一副丢了大人的既视感。形象全无啊形象全无……
风竹说:“这里的土地神估计出事了,最好今天想办法过去看看。”
她说话的时候,水焉择买的宅子里的丫鬟就过来了。她们长得颜色各异,婀娜多姿的过来,说是要给他们梳洗。
水焉择低头搅了搅头发,风竹他们一大早的已经梳洗好了,不需要劳烦其他人。她看水焉择正被人往屋里推,骤然恶作剧的心起来了些,她说:“听说你们家族床上功夫都很了得,也不知道那小家伙能不能让人满意。”
丫鬟们听了当做没听,但青溪见是个脸皮薄的,尴尬到不知道往哪里钻。水焉择扭头看她,一阵无语。
龙族确实有那方面能力强的传说,不光风竹知道,水焉择在天上翻阅百科大全的时候上面也有说。
开篇就是龙族好色,无论长角的没长角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初始属性都是这个。
水焉择当时的反应是,难怪他飞升之后看谁都觉得惊为天人,没有什么讨厌的人。他原以为是自己以前没吃过好的,原来是基因里自带的来者不拒。
当时刚打完仗,水焉择还没什么机会接触到仙女,见到的人绝大部分都是男性长辈,他们有的都已经有曾曾曾孙了,看上去依然相当年轻,且颜值在线。
怎么办,虎行渊他喜欢,朱黎他也喜欢,就连玄辰决也不错……可是如果下手的话,水焉择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被捶死,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这事先按下不管。
小山伸手推推风竹,但水焉择却觉得她冒犯到自己了,眯眼正色道:“怎么了呢?你有意见?”
他被丫鬟们按在椅子上,虽然头还试图倔强的看向那边的女人,但身体却很顺从的被女孩们扳到了面对梳妆镜的方向。
“没什么意见。”风竹没进屋,她看到青溪见在那边不知所措,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不知为何,她突然多了一句嘴。“你家那位可能这辈子都没出过门,既然选了你,那你可要好好把握了,毕竟你们俩肯定有孩子。”
说完,她就走了。
下午水焉择带着风竹和小山出门,青溪见说要去医馆学习,就不跟他们走了。水焉择看他心事重重,昨晚又因为药的事对自己有了埋怨,他实在心虚,没有挽留。
按照前几天莫名暴雨和不知情况的人员伤亡事故,这里的土地神有很大概率消极怠工了。他们找了个土地庙拜了拜,求个姻缘,签子摇了很长时间不见动静,正在水焉择纳闷的时候,一个小老头灰头土脸的从不知名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求姻缘您上天去问司命,再不济找结缘树也行,来我这小庙里能问到什么?”他就算再怎么算也是一个地仙,地仙管不着天上的事他们应该知道。
风竹直起腰杆站在后面,水焉择跪坐在蒲团上。“不这么请你,你恐怕不愿意现身。”
“……”土地公顿了顿,道:“大仙,小人只是个土地,土地的职责也就只是管管土地,管不了太多的妖魔鬼怪。”
水焉择道:“但降雨还是天晴你是能管的不是么?有问题就上书,解决不了了叫人来,下界不是没有其他地仙他们都能出手帮忙,你捂耳不管你屋子里的事,叫我很为难呐。”他站了起来。
此地距离青丘很近,女帝就算没办法出门也不至于连周围其他地仙都不联系。小老头缩了缩脖子,嘟囔着:“我一个人参精……”
他确实没怎么管事,主要是想给那个驾驭蜂王的城主一点教训,而且这件事青丘女帝也是知道的。
自从蜂王主人得了这大妖后就越发无法无天,把土地公在本地的亲戚全挖出来炖了汤。土地公公报私仇想为自己的一家老小除了这祸害,但蜂王主人没有冲撞过鬼神,且阳寿未尽。
土地公上报无果,在与水焉择沟通得知他也无能为力后,一气之下跑路了。
土地公一跑,当地的植物就开始莫名其妙的乱长,没熟的果实开始掉落,有叶子的开始落叶。水焉择担心会影响庄稼的长势,连夜顶班土地公的位置,并给上头发了讯息希望他们弄个人来当新的土地公。
植物作为不会说话的生物每天也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人去处理,大部分的植物都还行,温度湿度合适就会开花结果。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那些被开了灵智的仙草,它们会无差别的对每一个路过的人并让他们彻底走不出去。
水焉择要替代的工作,除了管理那些随地乱长的仙草外,就只剩下每天给上面写工作报告。风竹还记得他们这次南下是因为什么,看水焉择突然忙碌起来,便说:“要不就我留在这里吧,我看那流程也不复杂,你不是着急去看朱黎的情况么……”
水焉择说:“你不懂我的意思,上边的人坐享其成惯了不知道人间疾苦,如果这个报告不是我去写,他们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当回事。”说着,他看向青溪见。“我还挺高兴你能帮我的忙。”
听到这话,青溪见霎时间就做出了无奈的表情。“幸亏我来了,不然还帮不上你的忙,是吧?”
小山的嘴动了动。他听到风竹思虑片刻后,决定动身出发。
青溪见以一副他们新的领导人的态度叉腰道:“我还真不想和小情侣一块儿走。”
“谁小情侣了?”风竹眯眸,“你个小雏鸡!”
“说谁小雏鸡呢?”青溪见不甘示弱,“你不会只是逞口舌之快吧,我听说修道之人可有修身的基本功,你要是破了戒,可就要哭哭咯。”
风竹一甩发丝,“真是笨蛋,连妖修的禁忌都不知道。”她说,“修身从来都只是凡修的一部分,至于妖修可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本姑娘从小到大勾到手的男妖不说五六,起码也有三四。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到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小山一听,急了。他把那看起来还挺淑女的女人扳过来,急吼吼的问:“你破戒了?”
风竹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挣脱,她略恼的瞪这数次不上套的男人一眼,再度嘲笑道:“你不会以为我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受到的只是来自食人妖的迫害吧?唉,你们男人还挺贪心的,看到是个女的就忍不住的凑过去,我没办法拒绝。”
小山更急了,他伸长脖子要再追问一些细节,却被一边的青溪见打断。“你没撒谎?”
风竹冷笑一声,转过身去继续赶路去了。
三个人中小山的实际年纪最小,但他却不是最受照顾的那一个,同样,作为年纪最大的风竹,也没有承担起照顾人的义务。自打那次风竹提了一嘴自己的过去之后,小山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或许是曾经身为家猫的生活让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再靠近人类社会,他倒是忘了在某些时候那光怪陆离的社会是那样的迷醉,让人又爱又恨。
他不知道其他男妖是怎么样的,但他见过面目可憎的男人,他们总是不遗余力的释放自己的魅力,无论其他人是否愿意看见,都希望他们能接受自己的魅力与无处安放的示好。
青溪见论证了无数她说谎的理由,首先就是风竹并不因为自己的过去而介怀,反而强悍得像个女战士。他还说如果风竹真的和别的男人有过一段,那至少应该对他们的分身有印象。
风竹说,要是他再敢多说一句,她就把青溪见的分身砍下来剔牙。青溪见败北,捂着脸决定不再靠近她。
他们走到天宸边境的时候,两国已经有了剑拔弩张之势,只要一个契机,就能打起来。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森林。
小山看了一眼青溪见后,果断的缩在了风竹的后方。“姐姐保佑我。”
风竹撇嘴:“你以前还知道走在我前面的……”
小山对大森林没一丁点印象,但听她这么说了倒也没有继续再待在她的身后。他走在最前面甩开后面人一大截,直到青溪见扒他他才后退了些。
“闪开,这是我的!”青溪见左手把小山拉到后面去,右手一挥召出银光闪闪的玄铁鞭,和水焉择相差无几的硬鞭,不过比他要华丽一些,可能是因为二者的骨头颜色不同。
其他人出刀的出刀,出枪的出枪。小山后知后觉这小子是自己想抢风头,赶紧三两步过去。“休想,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来啊,试试看!”青溪见眯眸,看看是我的鞭子快还是你的枪快?”
风竹紧随其后,三个人像被阎王追着啃一样在大森林拼命速通,半个月的时间就把大森林打出了一条通途。等过了大森林,三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彼此对视一眼后又都不服输,互相冷哼一声。
到天宸的地界后,三个人先去了澡堂。
青溪见的本体是会水的,来到澡堂就像来到自己家里一样非常自由自在。他看到小山不愿将身体全都没入水中,只是小气吧啦的拿个毛巾擦呀擦,非常的不屑。
他四处张望片刻,没等到第三个人,非常的疑惑:“咦,风竹呢?”
“……?”小山看她一眼,“你在男澡堂找她?”
青溪见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看他望自己,道:“你不是最喜欢黏着她了么,你怎么不担心她去哪里了。”
“她是女的呀,她不来男澡堂。”
青溪见迷惑,“女的就不能来这里?”
“不然呢?”
小山直起身板,他转身打算去穿衣,听到青溪见在后面道:“那你为什么要过来?”
啊?啊啊?小山从未觉得这人这么难沟通过,以前到点就睡他不说了,现在这问的又是什么问题?“你要是不介意我不洗澡的话那我就不洗了啊。”
青溪见眨眼睛,“你洗澡是因为我?”
算是吧,毕竟要是长期不洗澡有碍观瞻了也影响不到他本人。小山擦了擦脖子,将犯了潮的衣服拿起来披上。青溪见游完了,爬起来去拿架子上的衣服。
他摸了摸,不太想穿。
此时小山已经穿好了,对于凡人来说穿衣只是一个流程,毕竟他们现在的形态算不得实体,穿衣服也只是为了融入凡人社会。
“走吧。”
小山看他打算就这么出去,吓得赶紧把人抓住。“这里可不比山上,你要是敢这么出去就有人敢拿叉子叉你!穿上。”
“打湿了。”青溪见用手提了提,因为之前没放好的缘故,他的衣服掉在地上已经被其他男人当擦脚布用过了。
他举到小山面前,后者在青溪见还没把衣服举到鼻子旁边的时候就闻到一股直冲天灵盖的脚气,赶紧捂着鼻子退开。“你快别举着了,我给你衣服。”
小山就两件衣服,不能给青溪见太多,青溪见本来还想把他的外套披上,但小山偏不,他把青溪见的腰围了,把黄围巾给他挂脖子上,当皇帝的新衣一样把人推了出去。
青溪见不好意思见人,用胳膊抱着上半身。
风竹遇到他们的时候,青溪见下面系着一件长袍,脖子上挂着围巾,不该看的地方全被他用手臂挡住了。“你衣服呢?”
“被人拿去擦脚了。”青溪见撅嘴。
“……”风竹无语一瞬,后道:“你没把你自己的衣服带出来?”
青溪见一愣,那衣服还要带?
风竹告诉他,那衣服可还是身体的一部分,像羽族有羽衣,游鱼有避水纱,如果青溪见不要那衣服,它就会被别人捡走,所以最好还是拿着。
小山想了想,嘟囔一句:“我的衣服洗不干净……”
他说这话有点不明所以,风竹暂时先没理他。青溪见重返澡堂,地上丢的衣服已经不在原位了,问了一圈也没人注意一件深色且满是脚气的破布。
青溪见会水,且已经将衣物作用与身体融合,就算离开衣服太久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过那衣服对于缫丝养蚕的凡人来说还是太过价值连城,还是尽早拿来得好。
青溪见找了一晚上,疲惫的把小山给他的衣服裹在身上,低头坐在地上。天渐渐亮起来,有人背对着太阳过来,迈着相当自信的步伐。他微抬头,看到那人挑起自己的下巴。他起初还以为是小山和风竹,直到这人身上浓烈的檀香袭来,他才意识到不对,别了脸。
“想要自己的衣服,就跟我来。”
青溪见现在没穿什么衣服而且此时风竹和小山正在帮他跟其他人交涉,他不能走太远。“你是谁?”
“跟我走,跟我走就知道了。”说话间,他脑后的辫子从肩膀的另一侧垂下来,落在了青溪见的眼前。
青溪见的手被拉住了,而且他也不想如此不得体的被其他人围观,便一边捂着身体一边起身。“你得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呀……”
“袁,我姓袁,你叫我袁青就好。”
“袁青?”青溪见站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对方,此人穿着一身黄灰绿色的袍子,内衬紫锦,笑容温和有礼,手臂纤细满藏力量感。他有一对红色的耳环和挂在脖子上的长命锁,想来应该是有钱人。“那你是怎么知道那衣服是我的?”
“我昨天偷偷注意到了你这边,”袁青说,“我还看到是谁拿你的衣服擦脚了。”
“真的!”青溪见说着,反拉他的手。“那你帮我教训了他没有?”
袁青想了想,摇头:“不,我没看到他去哪里了。”
说话间,两人就一前一后的朝着远处走去。
风竹出来的时候,青溪见已经不在原地了。从他们跟青溪见说不要乱跑到他们重新出来总共也没过多长时间,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跑没影了?
好在青溪见还记得自己落下了两个人,他在袁青那边找到衣服穿后就过去把风竹和小山带了过去。
袁青是天宸人,而且很有钱,意味着他在天宸有很多房产,不必担心住宿问题。风竹第一眼看到袁青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这人身上的气息太过平和了,寻常凡间男子会因人间水资源分配不均出现各种各样的味道,就算是身为有钱人为了不让自己身上的本味散发出去也会尽量用香料去覆盖,可终究还是会染上一些食宿带来的活人气。
但袁青的气味却很单调,身上只有檀香味,仿佛一块陈年老木头。
一问,袁青说自己食素多年,可能是这样才会让风竹闻不到太多肉腥味。
虽然感觉很奇怪,但风竹却没有再多问,毕竟他的味道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们在天宸走了一段路,就感知到了附近有超强大妖正在逼近。按理说这附近清凉寺人神出鬼没,为了防止暴露自己那人应该尽量低调行事,但此时却散发着这么浓烈的气息……
为了保险起见,风竹还是决定鼓动小山去一探究竟。后者咋舌,在用埋怨的目光看向风竹并被她瞪了以后,小山还是缩着脖子往那边去了。
那边没怎么感知到风竹他们,大概是因为他们去过青丘,得了能屏蔽信息的物品。小山几步跟上前面那走着的人,目睹他转身进入一家老屋子并关上门。
猫妖灵巧的身形在此时得以毫无保留的展现,他翻墙进入,在一个假山后偷偷凝望对面。此时屋里有个人察觉出了这附近有其他人靠近,站了起来。
“怎么了?”
“没怎么。”男人说着话,一边往假山那边瞟。
此时小山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他也往那边探,但却不敢多看,只瞟一眼就缩了回去。
是他么?可他不应该在魔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山再往那边探。他刚伸出一个脑袋,就和那边的男人对上眼,小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现在的情况,愣了愣神。
而这种情况刚好够对面的人反应过来了,朱黎看他不动,直接站起来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小山避之不及,和这个眼神犀利的男人四目相对。
“……”朱黎挑眉。
“嗨……”小山局促,伸手冲着对面打了个招呼。
之前进屋的人道:“是跟着我进来的,我把他处理了。”
陈默赶紧制止:“等等!”他瞥了一眼小山,实在是不好解释二人之间的关系。“先别动手。”
朱黎瞪他一眼,“不过就是一个小杂碎,除了便是。你怎么还是一副优柔寡断的性子?”
小山没想到朱黎会是这种性子,一时有些慌乱。
陈默道:“优柔寡断不好么,要是在路上遇到困难还可以有人相帮……”
朱黎挥手打断他:“可别了,这世上没人能帮得到我。”
“……”说不过他的陈默低下头去。
朱黎穿着一身红,刺目的朝着小山靠近。后者本来就靠近墙边,看他过来的时候已经后退不了太多,他盯着陈默看了好几眼,才说:“我是陈默的小弟!”
“小弟?”朱黎才停步。
他求证似的看向陈默,在得到后者的点头表示后,朱黎才没有再靠近。他招手示意小山:“你过来。”并同时回去。
有朱黎在,陈默不敢坐,他呆呆笨笨的站在原地,看小山缩着脖子而来。
朱黎见不得人畏畏缩缩的模样,要小山站好。他摸了摸小山的骨骼,赞赏了一下后者没有颓废修炼,然后才坐回去,满脸不耐烦的看向陈默。“练不好那就多练!这个道理还用我教你?下去把做五百个俯卧撑了再来见我,看见你就烦!”
陈默扭头走了。
魔鬼!小山盯着陈默的背影,又被朱黎喊回神,他看到这红衣人继续保持之前不善的面容,有点担心他是不是也会让自己去锻炼去。
朱黎问他有没有锻炼体术,小山硬着头皮说没有。朱黎听了后,只是撇嘴,没有多问。
“坐。”
小山听到朱黎的指示,乖巧的找了个位置屈身,他的后背不敢离椅背太近,又不好坐太远,只卡在椅子边缘,挺直着背。
朱黎凉飕飕的看过去,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气氛凝固,良久也无人开口。
可能是太尴尬,朱黎随手从桌边抓了个杯子喝了口茶,茶的味道不合他的口味,喝得朱黎呲牙咧嘴的。
小山才说:“我是来探路的,外面还有别人。”
朱黎果断回复,“那把他们都带进来吧。”他放下茶杯,恨不得当场漱个口。
小山点头,起身准备走。临走之前他低头看了一眼旁边就能看到的茶杯,茶杯装的满满的热水,里面有一些飘着的花苞与茶叶,有一些花已经在水里盛开,看起来像是在杯子里泡了很久。
他小心翼翼的走出去,之前小山跟踪过的人目睹他远去,然后为难的说:“你弟弟……”
“不用管他。”朱黎强硬的说道,一边低头看那茶。
该死的,陈默怎么不喝?这玩意甜的要命,按理说他喜欢小姑娘家的玩意应该对这东西很感兴趣才对。
朱黎砸吧砸吧嘴,感觉自己要被甜味熏晕了。他道:“有辣椒没?”
“啊?”
“没有算了。”朱黎十分气馁,他坐在原位上,过了好久后,突然在桌子上砸出一个坑。碰!
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