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校园主义》没吃橙子

8、国庆

　　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夜色，想着一个人。

　　陆泽叹口气，给家里人发了消息，说马上就到了。

　　只有三个人的群，很快变得热闹起来，妈妈说给他留了饭，爸爸提议后面两天一家的行程。

　　又有新的消息弹出来，但不巧正路过隧道，一下就没了信号。

　　是冰上大队。

　　从最开始的四人逐渐发展成了八人，要不是叶屿提出人少点好，估计还会继续往上涨。

　　陆泽跟其他几个人都不熟，有两个也不是本班的，全靠许狗子交际。

　　现在正好是四男四女，许狗子司马昭之心，叶屿皆知。

　　应该说除了陆泽，其他人都心知肚明。

　　而三个小时前，到放学的点，叶屿一语成谶，雨没停但小了不少，他们通过广播得知了1班和特长班并列第一，接下来的特别教师项目也跟着腰斩，但学校没要求强制要在班里，大家都是自由活动的状态。

　　由于天气原因，一整个学校里能打车的打车，不能打车的叫家长来接，以至于叶屿只好叫了他爸生活助理来接。

　　实在是抢不过别人，“我不回学校旁边那个家，回郊区，正好路过火车站，真的很顺路。”

　　陆泽进浴室把门关上。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是门内和门外的距离。

　　叶屿拿出手机，看到群里的人变多了，定睛一看，里面混入了他的前女友，三个不认识的人。

　　去戳了许狗子，许狗子说一个是白蕊，一个是她朋友，还有一个是班里坐他前边的那位。

　　后排男生扎堆，但也有几个个子高的女生穿插在后面，许狗子的前座就是一位身高一米七多的乔木。

　　乔木是她的笔名。

　　这么说来叶屿倒是有点印象，因为这个人就是那位作文能拿满的文艺少女。

　　几个人在群里框框敲定了玩乐项目和时间，根本不打算让陆泽拒绝，等陆泽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变天了。

　　“我……”还是不去了。

　　“你……你要陪我去。”叶屿从位子上站起来，把陆泽往椅子上按，双手用力，“你该不会拒绝我吧？”

　　下一句话已经浮现在陆泽脑子里了，他张了张嘴，就被叶屿假装掐了脖子。

　　“其实我和他们也都不太熟，到时候他们几个一起玩，我落后不太好。”

　　“我也不想拒绝，你国庆反正要来给我补课的，我能放着你在我家不管自己出去玩？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啊，陆泽。”

　　“说话啊，学霸。”

　　叶屿赤着脚试图踩上陆泽的腿，陆泽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往后推了一点，“你不用照顾我。”

　　“那可真是把我想的太好了。”

　　叶屿有感觉到陆泽家境一般般，和班里的大多数学生比起来。

　　算不上贫困，只是小康，而班里的其他学生更多是中产甚至富二代。

　　“我只是不想成绩太难看，太难看的话我就转学。”叶屿狡黠一笑，侧了身子坐到了桌子上，还成功把陆泽的大腿拿来垫脚。

　　后面发生了什么陆泽一向好用的脑子却突然卡壳了，现在在高铁上也没能完整的回忆。

　　----

　　许狗子：叶屿，呼叫叶屿！

　　叶屿：什么事？

　　许狗子：3号那天一定要帮我！老白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根本不管我的死活，还在白蕊面前踩我，早知道不叫乔木了。

　　叶屿：你们都自己找好了配对是吧。（刀.jpg）

　　许狗子：那哪儿能啊，不是还给你叫来了班花么。

　　叶屿：我可真谢谢你们。

　　可惜了，老白注定BE，叶屿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时不时应和一下他爸。

　　叶先生不是什么爱说教的人，确定叶屿换了个环境过得也还行就去书房了。

　　和辛女士绝配，两劳模，叶屿想想不得劲，也献身在琴房。

　　等夜色沉沉，雨也停了。

　　大家都回家了。

　　----

　　虽然陆泽一再拒绝，叶屿依然准时到了高铁站，并要求陆泽要从北站出。

　　本想要上演一番扛行李的拉扯大戏，结果陆泽就一件行李，和一个书包，算得上轻装，叶屿也不可能让自己两手空空，转头买了两杯咖啡拎在手上。

　　“你要先回学校还是先去我家？去我家的话住几天都不要紧，跟之前一样。”

　　“去你家。”

　　叶屿拨了拨吸管外的纸套，“你打不打游戏的？我们可以先打游戏，再吃饭，吃完休息一会儿，然后我弹钢琴给你听吧，还是说你喜欢大提琴？我最近又捡起来一点，能拉出完整的曲子了。”

　　陆泽拒绝三联：“不打，不吃，不听，你数学写完了？”

　　明明前几天也有在上网课的，怎么搞得好像他一直在玩一样，叶屿把咖啡袋子往陆泽身上怼，“哪壶不开提哪壶，可真有你的，我记住了。”

　　两人上车后路过了七中。

　　陆泽对这个学校不怎么关注，但也知道是本省最有名的艺体高中，也是叶屿转学前所就读的学校，但从来没听叶屿提起过，除非别人问，不然他是不会主动说的。

　　叶屿本来是面向车窗的，现在却把车窗帘给拉上了。

　　车载音乐也从古典乐变到了流行乐曲。

　　要不了二十分钟，车驶入了地下车库，叶屿领着陆泽上楼，发现叶先生还没走，居然坐在客厅里喝茶看新闻。

　　“爸，你再继续坐着就要误机了，辛女士可不会等你。”

　　“不会，还有，叫什么辛女士，她是你亲妈，这位是陆泽吧，我听过，快来坐。”叶先生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喝茶。

　　叶屿本不想搭理，陆泽却是第一次见同学父母不能显得没礼貌，答应了下来，“叶叔叔好，这几天我可能要借住一下，打扰了。”

　　“打扰什么？平时这里也没人住，有你陪叶屿再好不过了。”

　　叶屿拉着陆泽坐到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自己挪到叶先生边上，“你从哪儿听的陆泽？我可没跟你说过，也没跟你助理提。”

　　“你的辛女士跟我说的。”

　　明明是卡说的，叶屿自觉隐私被打探了，但不能说个不字，辛女士从来没有错，事实证明，错的往往是别人，只好把抱怨咽下去，“没别的事了吧，没事我和陆泽上去了。”

　　“急什么，我在跟你同学说话，又没跟你说。”说着叶先生就开始跟陆泽搭话，问他家住哪儿的，来回方便吗，叶屿平时有什么不好的。

　　陆泽一一答了，两人氛围和谐，到更像是父子，冷落了叶屿一个。

　　实在受不了，叶屿把陆泽的行李箱推得老响，明明有直梯也不去乘，要把行李给搬上楼。

　　陆泽先跟叶先生说抱歉，忙过去接手了。

　　叶先生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告诉叶屿自己先走了，又让陆泽玩得开心。

　　不然真像叶屿说的那样错过了音乐演奏会可就成了罪过。

　　中年人的异国恋向来是动态平衡的。

　　叶屿见叶先生走了，把行李箱一推，“三楼游戏厅，都我爸自己喜欢的，他才是我家最爱玩游戏的，走走走。”

　　“还有不少对家游戏。”叶屿丢给陆泽一个switch，打算和他联网打游戏，陆泽接过后听叶屿介绍不同的游戏卡，可玩的内容等。

　　叶屿最后总结说还是要玩电子版的，双人游戏没有多人来的爽快，尤其是他俩都算不上什么高手。

　　陆泽本不想花太多时间在玩乐上面，没想到一玩就跟着一起上头，期间还听叶屿装国际友人蒙骗队友，引来一连串蹩脚口语人，好不乐呵。

　　“你手好稳啊，没道理啊，不然我们不用手柄用键盘试试？”勤学苦练叶钢琴大师，对自己的手速和友军的手速表示怀疑。

　　陆泽没答应，这会儿是时候吃饭了，“你家厨房在一楼？”

　　“嗯，你不会是要自己做饭吧？一直有阿姨在的。还是说你想要报答我征服我的胃。”叶屿捂嘴笑看得出窃喜的模样。

　　陆泽也会怀疑这人是不是不太正常，但他忍住了，“不应该你报答我？”

　　“你说什么，我可是付了钱的。”

　　说完，叶屿站起来要下楼了，陆泽跟上，这回是走的楼梯，故而叶屿着重介绍了二楼。

　　二楼呈回字形，有很多功能房，琴房、健身房、书房等，是叶屿回家时最常呆的楼层，估计也会成陆泽接下来几天的固定去向。

　　“如果你更喜欢户外运动的话，我们可以打球。”

　　陆泽诧异道，“你会？”

　　校运会叶屿一项也没参加，班内同学体育活动也是一概不去。

　　叶屿沉默了两三秒，“唉，今天应该有胡萝卜。”

　　一顿午饭就在两人食不言的状态下过去了

　　----

　　十月初，天气算不上爽朗，宜出门游玩。

　　陆泽用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解决了困扰叶屿好几天的疑难题，有些题，只有当面讲，才听得进去。

　　叶屿：弟兄们，我们到了@所有人

　　许狗子：你怎么那么快，我还堵在路上，我就没见过这么佛的出租车司机！！！

　　叶屿：冰上开的有点偏啊，离我家近，要不了几分钟

　　许狗子：那你介意我们在你家过夜不，玩完直接下一par

　　乔木：别带上们，就你想

　　老白：+1

　　白蕊：哥你骑车走路玩手机不要命啦！

　　班花：我也到了，@叶屿在哪里？

　　陆泽：东1门，门口有M记

　　叶屿和陆泽坐在进门里面的长座椅上，正对着风口，忽冷忽热，终于等来了第一位嘉宾。

　　班花收起伞，一眼就看到了他俩，径直走来，“你们干嘛等这里啊，去隔壁店里，或者楼上冰场啊。”

　　今天的班花穿的很符合运动系美少女的样子，显然是有备而来，外套裹得严实。

　　“没，也就坐了一会儿，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先上去，再多呆两秒我要被这温差折腾感冒了。”叶屿推搡一下陆泽，让他先站起来。

　　“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来，先滑冰，你俩要请教练吗？还是我们教？”

　　八个人里面正好是四个有滑冰经验，四个没有，叶屿、陆泽、田莹、乔木都是初学者。

　　当然剩下四个到底是划得很顺畅还是只能独立行走就不清楚了，看样子班花是没什么大问题。

　　“先试试，不行再说，我俩运动神经很发达的。”

　　陆泽背了个书包都被叶屿强行勾到了自己边上以显示哥俩好，虽说身高差不多，还是有点勉强陆泽要弯一点，不够舒适。

　　叶屿很快发现了就放过此人。

　　上电梯以后，班花在群里通知已经上楼了，没一会儿大家都表示收到，让他们可以先开始。

　　冰上名副其实，滑冰场非常大，正值国庆期间，又是新开业，在早上十点不到，打工人犯懒的时间点，已经有很多溜冰小将在旋转跳跃。

　　“还是我带你们吧，这样不容易撞到。”

　　三个人换完装备，班花已经独自入场，叶屿站得住归站得住，往前平地挪移还要依靠身边的人形把手。

　　可惜人形把手也不给力。

　　班花没眼看，让叶屿把手伸过来，她拉着慢慢前行，叶屿想想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松开陆泽，自己把手搭到班花手上去。

　　“我就不去了。”陆泽喉结滚了滚，他们还处在最边缘，他能够得到边上的滑冰助手。

　　叶屿没觉得滑冰助手不称手，主要是吧，一米八的大高个扶着个一看就是小朋友用的小可爱，面子上吃不消。

　　这不妨碍他有闲余回头看的时候笑得重心不稳，一整个往前蹿，幸好护膝先着地，和班花也还有点距离。

　　不然……

　　班花在边上鼓励叶屿自己站起来，叶屿一手撑地缓了缓，顿时不想起来了，没什么，就是姿势丑陋还不如陆泽潇洒呢。

　　冰面寒气十足，冰的他没一会儿血液下行，只好慢吞吞别扭地爬起来。

　　不巧这一幕被姗姗来迟的许狗子几人看到了。

　　许狗子立马脚一蹬，绕着两人张开双臂，像求偶的孔雀一样旋转了两圈，娴熟地刹车，虚伪地提问，“要不要我带你啊？”

　　叶屿翻了个白眼，在班花的扶持下站稳，“搭把手。”

　　剩下几个人是在电梯上碰见的，就结伴上来了，老白本想带乔木，却被婉拒了。

　　白蕊接手了两个女孩，幸亏两位女孩子体态轻盈，平衡力也相当不错，一会儿就能独立滑两步了。

　　陆泽推着滑冰助手到叶屿边上，脱开手立得很稳当，许狗子在旁边演示了一下怎么滑出去怎么停下，“我觉得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不太合适，你们看看就行了啊，不用我上手吧。”

　　叶屿把滑冰助手拉过来，有点羡慕陆泽了，“你怎么学的那么快？”

　　“你闹别扭的时时间有点长。”陆泽没头没尾回了这么一句，叶屿在冰上左右晃荡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哭笑不得追上陆泽想要拦停他，却没想到陆泽刹车减速还没顺溜两人直接隔着滑冰助手撞到了一起。

　　这下连人带工具一起倒了。

　　老白几个发现了在他们周围围成了一圈，怕别人没看见这里也跟着撞上来，“没事吧？”

　　“我没事，叶屿你还行吗？”陆泽罕见的担心，刚刚摔得太快，他没注意到叶屿是怎么个姿势下去的，但和冰面接触面积应该不小，“把这个挪开点。”

　　叶屿一手撑地，惊魂未定，“我手腕先着地的，好像有点痛。”

　　手上有护具包裹，实际看不出来如何，老白让叶屿手搭他肩上，许狗子在后面看着，到了最边缘去。

　　班花帮忙把护具拆下来，“我看看吧，没红没肿，我按一下。”

　　叶屿点点头，感觉到班花的手劲儿不大，也没怎么痛，应该问题不大。

　　大家看着叶屿的表情，都松了一口气，其中属班花最为明显，“你以后还是老实点吧，让手受伤怕不是疯了？！”

　　“受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叶屿这会儿回过神来，开始安慰别人。

　　陆泽一把拿过叶屿的手，用力在他手心一捏，痛的叶屿一下就缩回了手，“这样还觉得没什么是吗？”

　　“这是你故意的。”

　　许狗子见两人要吵起来了，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出来玩，没事就行，我们也滑了一会儿了，等会儿就去吃饭了，有什么吃饭的时候说呗。”

　　“你不知道他的手用来干什么的？”班花的强势让一圈人都感到茫然。

　　许狗子咽了咽口水，开始疯狂的动脑子，“用……用来钻石切割？”

　　叶屿深吸一口气，“行了，我也没有非要走演奏的路，我没说起过吧，我钢琴弹的还挺好的。”

　　“天，你人长这么艺术，身份也很艺术啊。”白蕊表情夸张到惹得田莹挽着她的胳膊直捂嘴笑，旁边的乔木一脸无语地看着老白和许狗子。

　　大概是没想到相处了半个月关系还不错的男同学们之间，彼此还有隐藏身份。

　　换做女孩子早就聊天中全吐完了。

　　哪怕是像她这样又帅又有秘密的女孩。

　　乔木看一会儿班花，又把目光移开。

　　许狗子顾忌着在外面，不然就要跳起来把叶屿往地下摁，“你不觉得你男生里人缘差是有原因的么，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也不算差吧，你没问过啊。”

　　“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C罗，初中还踢过足球，还会吹口哨。”

　　叶屿给许狗子的列举式提问整得不知道该怎么答，“如果这也算才艺的话？那我可能是不知道的。”

　　中心主旨显然是男生之间也不该有小99。

　　许狗子趁此机会借题发挥，狠狠宰了叶屿一顿，八个人的日料叶屿包圆，许狗子很客气的让大家随便点。

　　“抱歉，还有谢谢。”叶屿尾随陆泽出去上厕所，他其实知道陆泽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捏那么一下。

　　等陆泽出来洗手的时候，叶屿依然站在洗手台的边上，“今天这只是意外，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每个人处理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叶屿，慌的是你。”商场里的顶灯是暖色调的，投下来映在人脸上变得更暗，连带着镜面里的人看着面色也很差，陆泽把手烘干，和叶屿并肩走。

　　本以为一路相安无事，叶屿却被人叫住了。

　　一道好听的女生从身后传来，“叶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