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师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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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登上群玉阁，时间已经不早了，师父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也不纠结那些礼啊节啊的，找回自己房间，房间里就按照师父说的那样，几乎和原先毫无差别，你洗漱完毕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你早早起床，群玉阁浮在空中，天亮的早一些，天光渐亮，晨起微凉的空气让人清醒不少，你站在庭院中看日出，忽觉有人，一回头就看见师父凝光。
她支开一把祥云扇面的扇子，旗袍白、金、黑交互，裁剪修身，裙摆同样高贵、形似鱼尾，于空中振振，白金色的长发挽起一部分，随风扬起。
她手持着扇骨半掩脸庞，扇面上方是一双与额间朱红色流苏同色的、洞悉的瞳。
你总觉得凝光也是一抹祥云。
“路上可还顺利？”她不疾不徐朝你走来。
“师父！”你兴高采烈，“顺利啊！当然顺利，有您叫夜兰姐过来陪我，当然很顺利！不过，其实我自己也可以的。”
“嗯。”凝光并不意外，合上扇子，带着浅笑：“你的实力我自然是相信的。”
你被夸的飘飘然。
“须弥生活如何？虽有来信，但只寄只言片语……手谈一局如何？你慢慢说给我听。”
啊？又要和师父下棋？！
你哭丧着脸。
虽然回信中早有提及，但也没说这么快啊……
庭院内本就设有桌椅，女侍们迅速整理了一番，本就奢华内敛的庭院变得更为奢华舒适了。
见凝光落座，你也在柔软光滑的绸缎上坐下。
你们从残局开始下，凝光只浅浅看了一眼，就简单地落下一子：“寄与你的包裹可收到了？”
你记性还算不错，隐约记起这棋之前和师父凝光一起下过。
但上次你惨败……
“收到了，收到了。”
你分出一缕思绪回复，大部分注意力仍然棋上，对着棋盘苦思冥想。
这样看看最好下在那里啊？……等等，我上次是不是就下在那里了？……再观察一下。
凝光并没有催促你，她已气定神闲地在饮茶了，还不忘提醒你：“此时茶水温度恰好，莫要错过。”
糟糕，看不出来啊，还是觉得那一步毫无破绽？也许问题出在下一步呢？
你持着光洁雅致的棋，纠结不已，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噢，好。”
还是按照之前的想法下了，你捧起茶盏喝了一口，无比顺手地又拿了块糕点吃，师父的茶自然是很好的，但你怕苦，与茶点搭配就更好了！
这就是——甜苦永动机！
凝光又是很快地落下一子：“有了琉璃百合干花，后面几天睡得可好些？”
还是看不出来上次哪一步有问题。
你纳闷地又落下一子。
接着，捧着茶盏，抬眸看向凝光，笑着回：“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多谢师父，师父替我谢谢百闻。”
凝光的红瞳中划过一点若有所思，微笑着同你说：“百闻去采购琉璃百合干花时，曾受往生堂一位名为钟离的客卿指点，可惜我未有空登门拜谢。”
“往生堂？是胡桃的那个往生堂吗？”你奇怪，“什么时候有客卿了？”
不过你很快抛之脑后，笑着接：“既然我回来了，正巧也很久不见胡桃了，顺路去往生堂向客卿先生道谢不就好了？不用劳烦师父了，师父很忙吧。”
凝光颔首：“你去自然更好。”
刚才几句话下来，对局又过了几个来回，你注意力飘到对话上，没怎么关注棋局，这下子一看……
你：……
不，没事，这才刚开始呢！可以挽回一下！
……
再度惨败！
你躺倒在椅子上赖皮：“不下了！不下了！”
凝光微笑着接过另一盏茶，有些怀念又有些感慨：“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可不是吗。
你内心悲愤：输的几乎一模一样，怎么不是一点没变呢！
刚开始下棋时还想不起来是怎么输的，越下、熟悉的感觉就越是涌上心头……想起来了！你全想起来了！
正在饮茶的凝光从开局到胜利的过程中，无论你如何抓心挠肝，她表情几乎没怎么变过，从头到尾气定神闲。
只是，在你眼里，原本久别重逢、十分思念的师父形象，变成了现在更真实的大魔王！
你想起从前在学堂，原本还会和同学哀嚎：“我才不是人类的女孩！我不要学习。”
下一秒看着师父走进门。
你一秒乖巧：“师父，我会好好学的。”
你并不怕她，你只是不想给她添任何麻烦，你想成为她的骄傲。
凝光在与你相识时，还是一位赤脚从瑶光滩走向南码头卖货的少女，而你因为孤独离开绝云间、来到璃月港。
——她给了饥饿的你一块破碎的糕点，这是你与凝光故事的开始。
你与藉藉无名时的凝光几乎是完全的相互依偎、全心交付……也许主要是你对她的依赖与交付。
等闭关的留云借风真君终于出门，意识到你已经偷跑出来，她急急找上门、想要将你带走。
彼时你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眼泪快要掉下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凝光却忽地挡在你面前，她已经凭借出色的能力成为璃月港首屈一指的商人，比之现在尚且青涩的她面对一位传说中的仙人，态度尊敬却不卑不亢：“您不能带走她。”
“哼。”留云借风真君抖了抖翅膀，说道：“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又是谁？”
仙人只是打个喷嚏，凡人都要惊惧自己是否逾矩的，但这位少女却坚定地站在她身前，红瞳里没有一丝动摇：“游璐她，是我的徒弟。”
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总归不是人类，而是长生种。
初遇时你和凝光差不多高，眼下却被她超出许多，已经初具少女纤细笔直身形的她站在尚是七八岁女童模样的女童的你面前，说自己是你的师父，倒是有几分说服力。
“荒唐！”留云借风真君反驳，“你一介凡人，怎么能做她的师父！还有这个名字！你怎敢直呼……”
你紧张地将视线转移到留云借风真君身上。
真君看到了你的眼神，没再说下去。
“哼。”真君赌气地张开羽翼，离开了。
于是“师徒”成了你们维系羁绊的新方式。
你知道某些人会揣测些什么，尤其是在凝光成为七星之一的天权星、掌无尽财富的同时又拥有无上权柄之后。
……无非就是一些“天权凝光为了更好的掌权，收了一位仙人做徒弟”之类的揣摩。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你认为与其说是凝光为了利益将你留下，不如说初生不久“对自己的存在感到迷茫而惊惶”的你像抓住唯一羁绊那样缠上了她。
即便她多次想要将你丢下，最终也还是心软了。
也许是你在她更年轻时，无意识地狡猾利用了这点来牵绊住了她。
更何况你并不认为自己是仙人，记事起，大半的日子是在璃月港、以璃月普通小孩的身份长大的，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
给予你生命的父母并没有告诉你，你是什么。
你在绝云间被仙人们捡到、抚养长大，又一个人跑到了璃月港，做了那么久的人类。
也许从前迷惘过，不过现在你已经释怀了。
凝光作为师父对你一直很温和，但你在她面前一直很老实，鲜少有的叛逆只有那一次——不想学习经商、并且去了须弥加入生论派。
从回忆里脱身，你对当下的场景也无比怀念起来。
“师父简直就是大魔王嘛……”
你还是忍不住嘀嘀咕咕地说出口了。
“哈，”凝光难得失笑一声，眼睛里的游刃有余被更为锐利、也更接近凝光本人的笑意打破，“真遗憾，当初拜师时，没有分辨好呢。”
“我可没说后悔。”杯盖被人漫不经心地一抬、一放，然后随着一声清亮的瓷器碰撞声，最终被你盖好。
你伸了个懒腰：“虽然不是为了学经商，但也从来没后悔过。”
“但我曾后悔过，让你由仙人们照看，也许会对我更有利些。”凝光看见你气鼓鼓的表情，微微一笑，“呵呵…罢了。”
“没关系。”你摇摇头，很坦然地看着凝光，“我是知道师父你的。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选择留下来，不过当时任性地想一直留下来，大概给您和真君他们添了很多麻烦。”
凝光莞尔，随后起身：“我还有事务要处理，你许久不回来了，大可以随处逛逛，海灯节的布置已差不多了，别忘了去往生堂向那位客卿先生道谢。”
凝光沉思：“是不简单的人啊，也不知是否是我太敏感，他此番贸然插手你的事情……我总觉得，目的不纯。”
……
不简单？目的不纯？
得什么时候去见见这位客卿先生。
不过，在此之前，你打算先去拜访一下留云借风真君。
若说凝光是你的第一监护人，留云借风真君便是第二监护人了。
你此去须弥多年，回来的时候本想给真君带些须弥特产，但却实在挑不出合适给仙人的，去探望当然不能空手去，你正犹豫着买些什么好，恰听到路边摊贩叫卖。
“瞧一瞧喽看一看，「松萝仙芽」，上好的茶，翘英庄直送！海灯节精美礼盒！十盒半价！”
哇！翘英庄松萝仙芽！这个好！
你眼睛一亮，毫不犹豫掏钱：“老板，给我来十盒！”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师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