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8（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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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驾驶座翻出一盒廉价香烟，抽出一支，刺鼻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进入鼻腔。
他皱了皱眉，将烟重新丢了回去。
将那三具抢匪的尸体从半废弃的公路中间拖走后，他在荒漠刺眼的阳光下靠着车门，陷入了沉思。
那座基地确实有销毁装置，只不过触发的时间至少要几个小时起步。
虽然他身体状态糟糕至极、想要逃出去至少得废掉半条命。
但排除掉完全放弃求生的可能性，他的存活的概率几乎可以拉到100%。
看，他自嘲，这就是当个反派的坏处。
别人眼中能杀死一个人的危险，在我们这里只是情.趣。
…回到现实，伊洛斯·韦恩已经变成了在逃通缉.犯，哥谭幸存下来的、疯子们的眼中钉。
他不可能回到韦恩庄园。
他也不再是个法外者。
丧钟已经与丑角分道扬镳，这一点更不可改变。
…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他独自一人站在荒漠中。
伊洛斯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挽起衣袖，露出左手手腕。
手腕上有一块长条方形的疤痕。
这道疤痕很旧，非要找个词形容的话，像是便利店里售卖的商品被撕去了条码。
他为这个离谱又地狱的形容笑了起来。
啊，他确实还有一个地方可去。
他重新变得快乐起来——起码他脸上带上了【丑角】玩世不恭的笑容。
伊洛斯哼着调子古怪的歌，以一个夸张的动作将自己送进驾驶室，他“砰”的关上了车门，又花了很短的时间打着了引线。
当整座城市的人都想杀了你，那就…换个城市重开好了。
他嫌弃地瞄了眼满车窗下那张满是污渍的旧地图，用红线笔在上面圈出一个地点。
大都会。
…
莱克斯·卢瑟从来没想过，他会遭遇如此光明正大的“打劫”。
不是说他的生活中没有充斥着利益交换、虚与委蛇、枪.战交锋，亦或是合作对象突然反目拔枪相向。
而是“劫匪”过于敷衍潦草，在嚣张地驾驶一辆货车横冲直撞拦下他的车后，就那么一个人悠闲的像散步一样从货车上跳了下来，向他这里走来。
“劫匪”身上是雇佣兵常穿的普通战术制服，没有外穿防弹衣，手里也没有任何武器，只在腰间别着一把匕首。
他似乎并不在意这里是大都会最繁华的中心，而自己随时可能因为当街行凶被一枪爆头，黑色的布料蒙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只将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露在外面。
他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身形高挑纤细却并不显得柔弱，隐约可见身上薄薄的一层肌肉轮廓。
[要么是个疯子，要么是个蠢货。]这虽然引起了莱克斯“屈尊降贵”的稍许兴趣，但也并不能让他的情绪产生多大的波动。
[又或者两者都是。]在他的命令下，几个保镖开始在他的秘书默茜·格雷弗斯的带领下举枪.射击。
疑似雇佣兵的青年却没有停下脚步，直直地迎向飞射而来的子.弹。
子.弹击中了青年。
[结束了。]他索然无味地移开目光。
下一秒，他在青年的大笑声中猛然坐直。
高傲的毒蛇盘踞起身体，毫不掩饰地用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游移在青年躯体的每个角落，仔细地观察着。
伊洛斯手里握着一枚莹绿色的石头，莱克斯·卢瑟当然该死的认识那是什么。
弹壳“叮叮咚咚”坠落在地面上，伊洛斯抛动着那块光泽变得暗淡的氪石，看着举枪傻在原地的几个保镖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哈…”伊洛斯眉眼间是张扬的笑意，“…咳，抱歉，但实在有趣。”他迈了一步，没人看清他的动作，眨眼间他便移动到车前，“我很久没有遇到这么胆大的家伙了。”
他声音如羽毛般轻柔，却没来由的让人头皮发麻，带着无人可以忽视的危险和杀意。
“就算你们没有认出我…好吧，好吧…”伊洛斯自言自语着，“我的错，我没有换上演出的戏服…”
他认真地看了眼他们，态度竟荒谬得诚恳。
“可是你们永远不该自不量力地向超人…或者任何一个氪星人开枪。”他话语间流露出的意味让在场的几人不敢多想。
除了已经起了兴致的莱克斯·卢瑟。
他看着伊洛斯用匕首的底端敲了敲车窗，配合地降下玻璃。
“Mr…Luthor.”伊洛斯吊儿郎当地将手臂搭在车窗口，用缠.绵至极的语调倾吐出男人的名字。
莱克斯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但青年的声音似乎有一种将任何话语都变作调情的魔力，而那双蓝眼睛又的确很漂亮。
他微眯了眯眼，目光审视地扫过伊洛斯拿着氪石那只手。
伊洛斯没有避违他的眼神，只是状若无意地抬了抬手，露出左手手腕上一串模糊的黑色数字——在不久前那里还是一道旧疤。
盘踞在高耸城市的毒蛇和黑暗丛林间漂亮又致命的野兽对峙着。
两人都没有收敛气势的打算，男人冷淡地打量着青年，若有所思；青年笑嘻嘻地直视男人的眼睛，手中的匕首磕在窗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他们离的很近，近到莱克斯能感受到青年唇齿间喷薄的温热气息。
“介意我搭一班车吗？”伊洛斯在一众保镖见了鬼的眼神中轻笑着问道。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莱克斯·卢瑟像是没有察觉到青年的冒犯。
“请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伊洛斯，示意一旁的保镖打开车门，而伊洛斯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身旁。
身着白色西装的秘书女士松了口气，挥挥手让其他人放下武器。
默茜重新坐回驾驶室，“Boss，”她看了眼和她的老板一起坐在后座的前“劫匪”，虽然心里已然有数，但还是尽职尽责地问了一句，“三十六分钟后有一场…”
“推掉。”她得到了意料中的回答。
“送这位…”莱克斯故意停顿了一下。
“伊洛斯·W。”伊洛斯已经摘下了脸上的遮挡，他半倚在靠背上，对莱克斯露出一个带着几分甜蜜的假笑。
“…送我们的伊洛斯·W先生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
审讯室的门在我身后关上。
这间审讯室完全由单面的防弹玻璃制造，恐怕浩克也撞不开的那种。
这也意味着房间内的一举一动都能被外面的观察者轻而易举地从多角度看到。
我走到Loki对面的椅子旁坐下，用手指敲了敲金属制的审讯桌桌面。
他抬起头，却在下一秒看到我身上那些金属环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来自邪神的嘲讽，而是货真价实的愉悦。
妈.的。
我瞪了他一眼，他却笑得更欢了，大有几分要不顾阿斯加德王储风度，笑死在这里的意思。
…我真的很怀念那个能被我随便锤的本世界洛基。
…
“这个洛基…似乎和我们宇宙的不太一样。”在一片沉默中，娜塔莎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索尔，”史蒂夫皱着眉问道，“你觉得这不是平行宇宙的洛基概率有多大？”
“我不确定…”雷神紧紧盯着透明房间内Loki的一举一动，迟疑地回答，“但他确实和洛基很像。”
“总不能有个世界的‘小鹿斑比’当了苦行僧吧。”托尼贫了一句。
“这就是洛基。”班纳一锤定音，“浩克…感觉他们是一样的。”
…
“笑够了吗？”我没好气地问。
“我真不知道你喜欢这个。”他忍住笑意，假模假样地调侃，“看来我是唯一没那个荣幸，能和你玩上一场这样的…游戏的人。”
“…你如果能闭上那张嘴我会很感谢你。”
“还是不了。”Loki摇摇头，“毕竟，”他举起被手.铐铐在身前的双手，意有所指地点了下单面玻璃，“你来这儿不也是为了想听到些什么东西吗？”
我边拆手里新的一支棒棒糖，边狐疑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我什么时候不好心了？”他眨了眨眼，身体前倾，直勾勾盯着我。
…
“他们是在调情吧，绝对是吧。”托尼表情有些扭曲，“见鬼，我从实验室里爬出来就是为了看他们在这里做.爱？”
“托尼…”史蒂夫同样神色复杂，“还没到那种程度…”
“我觉得快了。”克林特无情地背叛了他的队长，“说不定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这种…呃。”他对着透明的玻璃比划了比划。
“纠正一下，以阿斯加德人的寿命来看，这个Loki可称不上年轻人。”娜塔莎踹了下托尼小腿，不忍直视地示意她的队友把那副丢人样子收起来。
…
“别和我调情。”我一脸无语地警告他。
“草莓味的。”Loki突然说道。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指我手里的糖。
“为什么要见我？”我懒得跟他绕圈子，往常我或许会饶有兴致地配合他戏剧性地玩一玩，但今天，在卡牌“莫里亚蒂”怼天怼地的气质加持下（我得声明，那个时候的我虽然暴躁，但能控制的住，卡牌的加持更像是把不能改变的怒气buff直接扣在了我头上），我实在没那个耐心。
他笑了，悠悠然向后靠去。
“你还留着它。”Loki好似无比专注地望着我手上那枚银色的指环，“为了纪念我们的办公室恋情？”
…
“…不，我受不了了，cap，放开我，我现在就要用这把扳手去告诉这两个混蛋他们应该去开.房，而不是在这里耽误我的研究时间和荼毒我们所有人的眼睛。”
…
我被他指哪儿不打哪儿的谜语人行为气乐了，说话间不知不觉带上了火气，“首先，你根本没在那间办公室工作过，是平行宇宙的你。其次，有用的东西能在我手里留很久。”
“同理，有用的人也能在我这里活得久一些。”我捏捏拳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狞笑道“Loki·Laufeyson先生，你最好想想你还能在我这里有什么用处。”
“不让这里的地球毁灭算不算？”
“……”
“别再发疯了，Loki。”我看着他平静的眼睛，喉咙一阵发堵，“我们都已经是没有过去的人了。”
“别再发疯？”Loki嘲讽一笑，尖锐地反问，“那你又在做什么？”
“你让我别发疯。”他看着我，眼中竟有着微不可察的怜悯和怜惜。
“可是你才是这里最疯的那个啊，伊洛斯。”
…
“所以，蝙蝠，”托尼支着下巴沉思，“你比我更了解W先生，你觉得他们…”
“…谁是疯子？”蝙蝠侠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他们都给人感觉不太正常，”克林特插了句话，“如果非要一个答案…”弓箭手用他敏锐的直觉思考着。
“我觉得他们都是。”
…
我刚想反驳，Loki不耐烦地打断了我，“告诉我，伊洛斯。”他眼中是狡诈又残忍的光，“你还会做那个梦吗？”
我沉默下来。
“总是。”
“你看看。”他假惺惺地安慰道，“有些事情总是过不去，不是吗？”
我缓缓抬起头。
我咧开嘴角，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的夸张笑容
“你呢？”我溢出几声无意义的古怪笑音，“LokiLokiLoki…你还要毁掉多少宇宙才甘心？”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绕到他身后，紧紧按住他的双肩，“你这次准备怎么做呢，嗯？是将黑暗精灵屠杀殆尽，把Thor·Odinson绑上王位，还是将阿斯加德推上疯狂的、注定毁灭的战车，直至被碾压干净？”
“我很好奇，Thor会想杀了你吗？杀死冰霜巨人的血脉，杀死阿斯加德毁灭的罪魁祸首，杀死罪无可恕的流放者Loki·Laufeyson…”
我故作惊讶，“啊，真是抱歉，我忘了…”
“可怜的Thor，他已经死啦。”
“因为你。”
…
在伊洛斯露出那个非常不妙的笑容时，蝙蝠侠就已经催在促复仇者们打开审讯室的门。
“该死…”托尼满头大汗地在操作台前敲打着键盘，“不对劲！蝙蝠，系统没有失灵…但是门打不开！”
“我讨厌魔法…这不是科学的范畴！”
而索尔已经被伊洛斯的这段话的信息量惊在了原地，平时爽朗大笑的雷神此刻只剩下了满脸的茫然无措。
“暴力破除。”布鲁斯和史蒂夫对视一眼，立刻敲定了方案。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看着任何一个韦恩变成…小丑（Joker)的样子。
…
Loki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我却为他眼中出现的，针对我的怨恨与怒火感到无比快乐。
“是吗？”他也笑了起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怨毒，“你可不止一次杀死了他，我亲爱的伊洛斯…”
他甜蜜地呼唤我的名字，但我知道随着他那银舌头喷.涌而出的绝不是诱.人的糖浆，而是最腐蚀心骨的毒药。
“你杀了他。”他得意地宣告。
“你有听见他临死前断断续续的遗言吗？你会听见他灵魂的哀鸣吗？”
“他说了什么呢，是质问你问什么又把他推下了地狱？还是在嘶吼你的罪过想将你也拖下去？”
“你听见了吗？”他偏过头，欣赏着我脸上的表情，“你听，他在问你呢。”
“他在说，我好疼啊，伊洛斯，被炸药炸死两次的滋味真的一点都不好受…”他感受着我颤抖的手掌，断断续续地笑出声来。
“…伊洛斯，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他笑出了眼泪，我猛地松开了手，一步步倒退回椅子旁，直愣愣地坐下。
…
“操。”托尼脸色难看地骂道。
他和布鲁斯算得上朋友，甚至知道对方酒色环绕的皮囊下是属于黑色披风的灵魂，对韦恩们的事情也略知一二，包括…那位死而复生的二代罗宾。
有些事情在核心的超英里并不是秘密，在场的几乎都是聪明人，加上之前的情报交换，多多少少都猜出些东西来。
但当有些东西被血淋淋地用最惨烈的方式摆在面前时，没人能不为之动容。
也没人能想到这两个其他宇宙的来客会疯的这么厉害。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蝙蝠侠，对方紧紧抿住了没有血色的下唇，身体微小的动作被黑色披风遮挡。
他是在愤怒吗，在悲伤吗，还是在仇恨，在痛苦？
“两个疯子。”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置身事外的尼克·弗瑞冷静地评价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08（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