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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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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伸过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顾亭，开口道：“往好处想，要不是这次意外，我也不能想起来。”
顾亭抬起头来，哽咽道：“我……情愿你不要想起来。”
顾亭没哭太久，他整理好情绪，按了铃叫医生。
门口坂田绘和陈允急得不行，见医生进来，也都跟了进来。
陆遥想抽出被紧攥着的手，但是顾亭没有要放开的意思，陆遥也没再坚持。
医生进来检查了下，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说：“伤不算重，静养就好，别乱动，两天换一次药，吃些清淡的东西，别吃发物。”
顾亭一一认真记下。
医生走后，坂田绘扑到床边，说道：“遥遥！以后可不能那么托大了，可太危险了。”
陆遥努力笑了笑：“我这不也没事吗，都是小伤，医生也说了我的伤不算重。”
坂田绘拍了下床边：“怎么能是小伤，你都昏迷了五天了。”
顾亭打断她们：“遥遥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陆遥想了想，说：“小米粥。”
顾亭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等病房门再一次关上，坂田绘小声说道：“顾院长三天没合眼，你再不醒，撑着他的那根弦估计要崩断。”
陈允给陆遥倒了杯水，然后扶着她侧过身喝水：“他这几天都是强撑着，也不让我们帮忙。”
陆遥问：“我是掉到哪去了，后来怎么回来的？”
坂田绘答道：“那天的大冰雹真的很吓人。你掉下去的那个地方下面有个水潭，并不太高，水潭也不太深，你身上的伤多半也不是摔的，而是冰雹砸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醒不过来。没办法，我和陈允轮换着背你，用了两天时间，紧赶慢赶下了山，回到学校就把你送去了校医院。”
陈允补充道：“顾院长当时就在北门口等着，看到你昏迷的时候，我觉得他整个人都悬起来了。”
陆遥小声道：“让你们担心了……”
这时，病房门忽然开了，进来了柳念念打头的一群人。
柳念念冲了过来：“遥遥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死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陆遥笑笑：“我没事啦。”
一群朋友围在床边嘘寒问暖，病房里一时间热闹非常。
过了一会儿，顾亭回来了。他冲病房内的朋友们说道：“遥遥需要休息，大家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她。”
柳念念摇摇陆遥的手，说：“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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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陆遥和顾亭两个人。
顾亭给她盛了一碗小米粥端了过来，想喂她，陆遥有些别扭地道：“我的手没受伤，可以自己吃。”
顾亭没说什么，把粥放在一旁，扶起她，在她身后垫了两个软枕，然后把粥递了过去。
陆遥小口喝粥。默默地吃了一会儿，把剩下的半碗放回床头，抬起头来，问道：“哥哥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顾亭看着她，沉默了半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真的要知道吗。”
陆遥点点头。
顾亭酝酿了一下，开口说道：“我父母，当年白手起家，创办了顾氏集团。”
“集团正值上升期，他们疲于工作，无暇顾及我。”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被放在一丛枯草堆里，裹着单薄的襁褓，哭得可怜。”
“警察说，你会被送到福利院，但你在我怀里，抓着我的一根手指，大眼睛闪亮亮地看着我，还把我的手往自己嘴里送。”
“我忽然觉得你大概是命运送来陪伴我的，我很想把你留下来……你也确实留下来了。”
“我们一起生活了三年。”
“当我的父母被竞争对手下黑手暗害后，我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意思了。”
“我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很多次想去死，但我又不想丢下你。”
“我那时觉得，既然我照顾了你，那你就是我的所有物，你应该跟我一起面对所有事情。思来想去，我做了此生最错误的决定——带你一起死。”
说到这，顾亭喉头发紧，发音有些艰难。
他停了停，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但是我们都没死，爷爷救了我们。”
“医生说你不适合跟我再生活在一起了，我有伤人和自伤倾向，和我在一起，你会不安全。”
“当陆爷爷把你带走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你是一个人，你并不属于我。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属于谁的。”
“这时候，裴宁老师出现了。他曾承过我父母的恩，一直在他们手下打理公司。”
“我一直叫他老师，是因为他确实是我的老师。他教我管理公司，教我隐忍，暗自生长壮大，最后一举击垮当年的竞争对手，把害我父母的人也送了进去。”
“我不是一个好学生，我学得很慢。”
“但是在这段时间里，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复仇上。我配合治疗，尽量避免牵动情绪——其实也不用我刻意去做，因为吃完药后情绪会自动变得模糊。”
“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当我把所有事情解决以后，忽然之间心里又空下来。生活再次没有意义了。”
“我来到这个岛，接替了爷爷的职位，在这里修养。”
“当爷爷跟我说，你会来这里上学时，我许久不曾动过的心控制不住地狂跳了起来。我知道你大概率不记得我，但只要能看到你，生活还是有些希望的。”
“这些事，我原本想着忘了就忘了吧。”
“但我确实……欠你一句对不起。”
顾亭说完，接着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陆遥直直地看向他，伸出手，覆上他的手背，再次重重地说了一句：“哥哥，我不怪你。”
顾亭回握住她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