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冠冕[原神知妙 海维]》兰雀蓝

19、于脆爽的酣甜中

　　艾尔海森打开屋门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时钟才指向四点一刻，他走向书房，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看见卡维趴在设计稿上睡着了，而设计稿的一边，是正在闪烁着光芒的梅赫拉克。
　　这个赤王科技遗留的机械核心最近在卡维的修复下开始逐渐恢复生命迹象，关于赤王科技、机械生命，目前学界还没有透彻的研究，卡维能凭借他的理解做到这一点，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艾尔海森看着沉睡中的卡维，不忍心叫醒他，他想：“卡维中午有好好吃饭吗？”

　　而梅赫拉克在这时发出“哔啵”的声音，艾尔海森这才注意到，工具箱在向他露出微笑的表情。
　　这是艾尔海森第一次见到梅赫拉克表现出这样的智性，他稍微惊讶了一下，然后向梅赫拉克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梅赫拉克快乐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
　　但卡维还是被这动静惊醒了，他睁开眼睛，缓缓爬起来，看到坐在一旁的艾尔海森后眼睛一亮，笑了起来：“艾尔海森，你回来了啊。”
　　艾尔海森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拥抱他，说：“我回来了。”
　　卡维对他的肢体接触是会感到不好意思的，艾尔海森一早就察觉到了，但其实卡维很喜欢肢体接触，学生时代，他常常会主动这样搂着自己、或是偶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觉，甚至笑意盈盈地揉他的脸颊。
　　“轮到你了怎么就不适应了呢？”艾尔海森心想：“不过没关系，可以让他慢慢地习惯。”

　　卡维没有躲避艾尔海森的胳膊，他开始高兴地向艾尔海森介绍梅赫拉克：“太好了太好了，我基本上已经把梅赫拉克做出来了，它是有智能的你知道的，今天下午彻底解决了充能问题，以后依靠太阳能就能实现能量循环，然后它开始表现出稳定的状态，我没想到梅赫拉克竟然有这么聪明！你看，它能听懂我在赞美它！”
　　梅赫拉克又显示出了微笑的快乐表情，并且悬浮在了空中，发出“哔啵”的声音。
　　卡维：“它不会说话，只会‘哔啵’，但是它的情绪不同，发出的声音听起来也会不一样。我感觉梅赫拉克可以理解语言、情绪，但是需要你教给它，就像一个宠物或者是孩子一样，原先把它想成是一个数据输入输出的处理器，有点太低估它的智能了，真想不到，每次都会为赤王科技的强大感到震惊。”

　　艾尔海森冲着梅赫拉克招手，指了指卡维，说：“这是卡维。把你创造出来的人。”
　　梅赫拉克显然已经知道“卡维”的含义，表现得还是十分欣喜。
　　艾尔海森接着说：“我是艾尔艾森，卡维向你介绍过我吗？”
　　梅赫拉克在空中上下浮动，仿佛在点头。
　　“应该是修复、制作，不是创造啦，不过它对你有印象，”卡维解释说：“之前我们一起制作它的时候，虽然那时它的能量还不足以支持它的表达，但是我认为之前的时间也是会留给它‘印象’的。”
　　艾尔海森笑了起来，说：“那么再来一个正式的自我介绍。梅赫拉克，我是艾尔海森，卡维的男朋友。”
　　梅赫拉克：“哔啵—”
　　卡维：“咳咳……你怎么这么突然……”
　　“它可以理解的，我感觉出来了，也许它会把重新唤醒它的你，当做家人，我参与协助，也是它的家人，还是得需要它理解我们的关系才行。”
　　卡维露出怀疑的表情：“真的吗？它需要理解到这个程度吗？我怎么觉得……这有点像是带坏小孩子的感觉。”
　　艾尔海森：“孩子是最需要理解‘父母’的概念的，不是吗？”
　　卡维的脸彻底红了，既说不出认同的话，也无法反驳。
　　艾尔海森微笑起来。

　　接下来的整个晚上，除了一起做饭吃饭之外，就是两人腻在一起向梅赫拉克输入各种各样的指令，耐心地教梅赫拉克理解他们的语言，事实上，梅赫拉克的智能远超两人的预期，并且具有相当程度的算力，连其本身蕴含的能量也很惊人，甚至还能在相处中给人一种性格敦厚的奇妙感觉。

　　很快就到了快要休息的时候，两人默默地极其自然地黏在一起洗漱完毕，却还是都有点舍不得就此分开，艾尔海森问：“卡维，要一起泡个澡吗？”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看到卡维的脸再次红透了。
　　卡维有些慌乱地看了一眼艾尔海森，然后侧过头：“嗯，我觉得还是下次吧。”
　　艾尔海森接着问：“那今晚我们睡在一起吗？”
　　卡维的表情明显有点紧张。
　　他在艾尔海森的注视下磕磕绊绊地说：“其实……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是不是都没有准备好？”
　　艾尔海森：“准备好什么？”
　　卡维终于恼羞成怒：“你是故意的吧，明知故问！”
　　艾尔海森凑近卡维，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卡维那强装出来的气势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至少，给我一个晚安吻吧？学长？”
　　艾尔海森叫学长了，卡维无法拒绝，他看着那双翠绿的眼眸，然后在心脏的狂跳声中，踮起脚来，想要亲吻艾尔海森的额头，但是下一刻，就被艾尔海森双手搂住了腰，按在卫生间的门上，吻住了唇。
　　他们交换了一个带着薄荷味的温柔而绵长的吻。
　　也是一个让卡维晕眩而沉溺于其中的吻，他的眼前晕乎乎的，就像是被酒意熏染的时刻。
　　但他还是在艾尔海森的手伸进他衬衫里的时候惊醒，匆忙间慌乱地推开对方的手。
　　艾尔海森看着他，笑了：“只许你自己动手吗？”
　　卡维马上收回了放在艾尔海森胸膛上的手，他还来不及说什么，艾尔海森接着说：“你的腰好细啊。我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晚，晚安。”可怜的卡维，语言系统已经接近失灵，一溜烟地逃回了他的卧室。
　　躺在床上，卡维盖着被子，还是在翻来覆去、情不自禁地回想那个亲吻的感觉，他在纷乱的兴奋中过了很久才渐渐疲倦，最后又在疲倦中反复回想着这一切。
　　在沉入睡眠的最后时刻，卡维心想：“我要准备什么……我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啊，我真应该学学艾尔海森。”

　　第二天就是休息日，早上卡维和艾尔海森互道早安之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按照他们的约定来选出一个约会地点了。
　　约会通常应该是情侣互相表白后的第二步，用于彼此熟悉和习惯确定情侣关系后的相处模式，但等到真正认真考量这件事情的时候，卡维才发现原来他和艾尔海森之间，对于世俗意义上的约会行为，已经进行过无数次，好多地方都充满了彼此共同的回忆。

　　“要不我们去化城郭找提纳里他们，给你认识认识新朋友？”
　　卡维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艾尔海森的嘴角就撇了下来，但他没有直接对此表示拒绝，而是反问：“所以你是要向提纳里他们介绍，我是你的男朋友了？”
　　卡维马上说：“呃不不不，这太快了……再说提纳里和我也不算是熟悉到这种程度的朋友，这……这太奇怪了。”

　　“那要么你陪我去看赤王陵？”卡维又想了想：“我感觉每次看到这样雄伟的奇观，都会产生一种憧憬，那里带给我的关于艺术的启迪，是最直观而震撼的。”
　　“可是我们才刚刚一起去了沙漠，”艾尔海森短期内都不想想起与赤王树王花神有关的一切，至少这个周末不想：“虽说一起在帐篷里聆听沙风的声音的确很有意思，但沙漠实在太热了。”
　　卡维：“你说得对，但是这么想来，无论是去兰巴德酒馆、普斯帕咖啡馆，还是去大巴扎，好像我们平时都经常做，只要在须弥城里，都不是很能找到与平时不同的约会感觉……艾尔海森，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艾尔海森想了想：“天气很好的时候，最适合什么都不干地在家里睡觉。”
　　卡维：“……”
　　艾尔海森：“要不一起在家里看书，睡觉好了。”
　　卡维：“……别这样，总是闷在家里多没意思，还是出去走走吧。”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我们去奥摩斯港看看，你在那里做的项目，可以带我去看看。”
　　卡维：“好呀，走，我给你讲讲我在奥摩斯港做的设计！诶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做过项目的？”

　　卡维一毕业接到的就是参与扩建奥摩斯港的工程，这项工程是须弥教令院近些年来牵头完成的最大工程，卡维那时候相当年轻，尽管毕业的成绩非常优异，但本质还是初出茅庐的一个新人，原本在项目中并不算太受重视。
　　但等到他将结合周围山体树木走向、利用拱桥设计将奥摩斯港区分成上下两层，以增加空间使用率的设计图拿给工程总负责人的时候，所有人都被这个设想吸引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诸多质疑，包括拱桥的承重能力、材料的选择和在潮湿环境中保持原有形态的时间问题，还有上下双层结构带来的交互困难。
　　不过这些质疑都被卡维用扎实的测算和模拟的数据予以了有力的回应和解答，他还为此设计出了港口升降机与货物搬运结构系统的改建图，而几经斟酌之后，教令院的妙论派教授兼工程总负责人，一位严格而公正的长者，最终决定采纳他这个新人的设计。
　　尽管期间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是最终都一一解决，扩建后的奥摩斯港总体面积比原先扩大了三倍，按照妙论派一些学者的看法，翻修是比新建更考验能力的工程，奥摩斯港扩建项目，绝对是可以写进教科书里的绝佳案例。
　　而扩建完成后的奥摩斯港，单从外观和规模上来说，几乎要配得上与邻国璃月的千年港口相提并论。

　　此刻站在奥摩斯港的拱桥上眺望往来的商船，宁静的夜风中，卡维的表情有一点感慨：
　　“其实现在想来，我真的很幸运，一毕业就参与到这样的大工程中，设计方案取得了艾哈迈德教授的认可，而且，没有发生那种被冒名代替功劳的糟糕事情——后来我听说不少这种事，唉，那种违背公平和正义的学术渣滓一听就让人来气。”
　　“有风纪官们管理这些事情，但是真正的维权的确存在诸多困难，很多人都会担忧在举报这种事情之后会遭到课题组的抛弃，但我觉得，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
　　卡维：“为什么？因为我总是遇到好人吗？”
　　艾尔海森将卡维被风吹开的发丝别到耳后：“因为你在这种事情上会愤怒的像个小狮子，完全不害怕和任何人撕破脸皮，也完全不考虑可能发生的糟糕后果。而且，没有人会怀疑你的才能，正直的人会尊重你，狡诈险恶的人一旦懂得考量代价，就不会敢于在学术上冒犯你，你这样是对的。”

　　卡维再一次说不出话来，谁能接得住艾尔海森的夸奖呢？
　　卡维想起他在学生时代，也从不吝惜于夸赞艾尔海森，但那些直白和充满感情的赞美，譬如“你的见解真是有意思”“怪不得他们都说你是天才！”“艾尔海森，你怎么这么聪明！”相比较艾尔海森精准的点评，好像也逊色太多了。
　　那么现在呢？要对着艾尔海森那张看起来挺严肃的脸说一句“你真是太好了”吗？
　　说不出口……

　　艾尔海森的手忽然搂在卡维的腰上，在他还纠结犹豫的时候，很快地亲吻他的唇，快到没有等卡维反应过来将他推开，他就放开了手。
　　卡维：“！”
　　艾尔海森眼底有笑意：“是不是觉得，在自己设计建造的作品上，和恋人接吻，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
　　卡维：“……周围有人啊笨蛋艾尔海森！！”

　　这之后他们在港口一起吃了午饭，又在周围热闹的摊贩之间流连半晌，艾尔海森看到卡维对许多家具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就要买下来。
　　卡维连忙阻止：“喂我只是看一看，没有必要都买的。”
　　“我猜你大概想到把它们摆在家里的什么位置会比较合适了，”艾尔海森说：“喜欢就买吧，反正，我用的也是你给我的房租。”
　　卡维：“……可是，我觉得还是等我下一个项目赚到钱再买来，当做礼物摆在家里的话或许会不错……唉，我又有十来天没接到项目了，天哪马上就是多莉的还款日了！”
　　在卡维焦虑起来之前，艾尔海森接过话来：“我忽然想到，要么你不用给我房租了。”
　　卡维：“那怎么能行？”
　　艾尔海森：“但家人之间也没有互相给房租的说法吧。”
　　卡维顿时忸怩起来：“是男朋友，还没到家人那一步吧？”
　　艾尔海森：“我是无所谓，你让我帮你还多莉的欠款也可以。”
　　卡维：“！那还是不需要的！啊，放心了，我可是须弥的大建筑师，我很能赚钱的，就算是背上负债，也是在我能负担得起的范围啦，不然多莉也不会垫付资金的不是吗……诶等等，大书记官的薪水这么高吗？”
　　艾尔海森：“还可以。不行的话多做几个有难度的优质课题就可以了。我们可以合作，以后就不再带别的人了。”

　　说话间艾尔海森已经买下了卡维喜欢的所有家具，卡维还沉浸在艾尔海森说要帮他还欠款的震惊里没有回过神来，他很感动，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这么答应啊。
　　而且被学弟接济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如果还要被学弟帮忙还欠款的话，那也太丢人了。

　　但艾尔海森这么说，卡维之后又一直处于一种轻快的兴奋中。
　　赚钱嘛，工作过的人都知道那是很难很难的事情，而负债又是最令人身心俱疲不得自由的事情，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还数量庞大的欠款，那一定是出于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换做是自己会怎么样呢？
　　不过假设，假设是艾尔海森陷入困境的话，卡维知道自己也愿意。
　　但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卡维忽然想起那天艾尔海森对他表白的那个夜晚说过的话：
　　“我无法克制对你的关注，比如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你的卡萨扎莱宫，比如至今为止你所感受到的我的一切行为。”
　　于是卡维忽然间因此意识到，艾尔海森的确是在了解自己的困境后专程前来寻找他的，这两天他完全沉浸在艾尔海森对他表白的事情中，沉浸在他们的关系发生的变化中，因此他明明当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但由于接收的信息量太大，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很早很早之前，卡维曾经设想过，当他实现自己的理想时，以一种成功的姿态站在艾尔海森的面前，以事实反驳他：“你看，你宣称的观念也不一定完全正确。”
　　但事实是，他在一点一点与现实的接触中逐渐感知到艾尔海森的预言不错，知道了追逐理想要付出的代价绝非仅仅只有辛苦，艾尔海森曾经指出他性格的问题，要他改变，但抛开内心的负罪感不谈，对于艺术的感知需要保持自身的敏感，即使是出于这一点，他也不会放弃永远敞开内心的真诚与热忱，即使那热忱甚至会焚烧到他自身。
　　而最后他还是背负了他不能承受之重，险些压垮自身，这与艾尔海森所推崇的人的理性背道而驰，但是此时的卡维，在面对艾尔海森为他所做的一切之后，绝对不会怀疑艾尔海森是特意到落魄的他面前以宣称他失败的方式来证明当初他的正确性。
　　但……捡回一个狼狈的、骄傲的、不肯承认自身错误、与他绝交的时候显得毫无留恋的学长，再听他承认错误……艾尔海森一定会觉得高兴。
　　甚至假设易地而处，卡维如果能捡回来一个落魄的、可怜巴巴的学弟，并能施以帮助，他一定也会非常非常高兴，他也会很宠学弟，每天赞美他，说：“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聪明的那个，一时的失意不代表永远的失败，振作起来，亲爱的艾尔海森。”
　　啊！这不就和艾尔海森天天夸赞自己一样吗？
　　而且如果换做是这种情形的话，卡维觉得自己用不了多久也会主动表白的。
　　仔细想想，不是说这些情况不可以……但是，为什么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在艾尔海森面前矮了一头呢？
　　看来还是经济原因吧？！必须振作起来，赶紧还清欠款，再以经济上匹配大书记官的大建筑师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看到艾尔海森喜欢的绝版书籍，就可以买下来，带给他，说：“艾尔海森，这个是你的礼物哦。”
　　这么一想，以后一定得多接几个设计单才行！他可以同时做两单……不，三单！

　　“最近附近出现一些镀金旅团的人，在兜售与知识有关的商品……要知道私自持有和交易这些知识是违法的事情……当然也不是以前没有啦，只是这种情况最近好像格外多一些。”
　　听到这段话的卡维回过神来，这是在维卡拉商栈的门口，艾尔海森与站在门口的佣兵女士的交谈。
　　“这是指罐装知识吗？”卡维对此有印象，罐装知识作为一种知识存储的媒介，就像一个小虚空，但没有虚空对于知识获取的审核机制，其本质是一个知识库，创造之初是为了把从世界树获取的知识存入虚空，通常在使用过后就应该立即销毁。
　　自大慈树王辞世之后，一直以来，教令院中都有一部分学者会将链接世界树中的知识与记忆作为一种求学的途径，他们将从世界树中获取的知识录入虚空中，使得虚空拥有了神明所知的智慧。
　　但是选择这种途径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大量链接世界树的学者，最终都会变得癫狂，教令院对此研究了数百年而无法寻求答案，有推测认为那是世界树中存有的某种病变，也许正是这种病变导致了世界树的逐渐枯萎。

　　“是的，”艾尔海森回答了卡维的问题：“还是从教令院中违法流出的罐装知识，这是风纪官们应该解决的问题。”
　　卡维的表情为此又有些担忧，他想到了最近须弥逐渐在发生的很多事，整体的氛围仿佛都在变得有些糟糕。
　　艾尔海森轻轻拍了拍卡维的肩膀，说：“不用担心。”

　　为了转移卡维的注意力，艾尔海森带着他走到一个枫丹商人那里，艾尔海森指着一个钟表机械，询问：“要不要在家里客厅挂一个钟摆？”
　　卡维连忙摇手，艾尔海森又看到了一把小提琴：“卡维，你那天是不是和我说，你在枫丹学过一些小提琴曲？”
　　卡维：“啊？我说过吗？”
　　艾尔海森：“说过，你喝醉了有一天说的。”

　　于是他们在奥摩斯港购买的商品里，又加上了一把价值不菲的小提琴，因为在艾尔海森的强烈要求下，卡维将小提琴放在右肩上，试着演奏了几个音节，仅仅是他摆出这个架势，艾尔海森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艾尔海森对此评价说：“我甚至觉得，如果不是须弥对于艺术的发展太过轻视，你不应该是个建筑师，而应该是个小提琴演奏者。”

　　绘画、音乐、雕塑、建筑，这些与艺术气息有关的事物，的确都在卡维喜爱的范围之内，而在这些方面，他都有所涉猎，这就是卡维相对一般人来说堪称恐怖的天赋所在，尽管从事于如此忙碌而必须花大量时间精研的专业工作，他在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刻还有精力发展感兴趣的爱好，而这其实也是他提炼灵感的一种方式，这些爱好会反哺给他充盈的生命体验，让他畅快淋漓地宣泄自身的情感，因此也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卡维曾经在枫丹买过一把小提琴，但是为了付卡萨扎莱宫的工程款，他只能将小提琴也一并折价卖出，重新得到喜爱的乐器，卡维的确为此感到十分快乐。

　　艾尔海森：“当做是我送给你的表白礼物吧。”
　　卡维顿时思索起来：“那我也应该送你东西才对。让我想想，该送你什么比较好呢？”
　　“不必如此苦恼，”艾尔海森：“你能在寂静园为我演奏几支曲子吗？”
　　卡维：“我当然会为你演奏的，不过……”
　　艾尔海森：“你倒也不必想着现在就送我绝版的书籍什么的，哪天等你碰到了再说。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听你的音乐。”
　　被看穿了想法的卡维有点不好意思，他珍视地看着这把琴：“我觉得我的技艺好像生疏了很多，我有好久没有练习过了。等我练习一段时间，艾尔海森，我会给你演奏最好听的曲子。”
　　艾尔海森：“非常期待。”

　　他们在奥摩斯港逛了整整一天，夜晚的海风带来湿润的气息，灯光次第亮起，与周围热闹的人声共同构筑起一种平和快乐的氛围。
　　然后他们在一处刚刚搭建起来的摊贩那里，看到一种新的游戏，不少人因为觉得很有意思而凑近观看。
　　这游戏名字叫做七圣召唤，是一种卡牌策略游戏，通过掷骰子、使用卡牌技能来完成双方的对抗，而一次性投掷的八个八面体骰子上，七面七色代表七神的元素，另有一面是无色的万用面。
　　也就不难理解这个游戏为什么会被叫做七圣召唤了。
　　卡维和艾尔海森看了一会，也参与其中玩了几局，这个游戏的自由度相当高，还可以申请形成以神之眼持有者的技能为基础设定的本人人物卡牌，以此增加游戏的对抗性及趣味。
　　不过出于谨慎，两人没有接受举办方录入自己的人物卡牌的邀请，而是先购买了秘典之仪，也就是盛装卡牌并用以寻找附近牌手的工具。

　　当晚他们玩得十分尽兴，最后留宿在拱桥东边的旅馆中，恰巧，旅馆当夜只剩了一个有双人床的房间，他们不必特意向别人解释什么或者暴露自身的关系。
　　挤在窄窄的旅店床上，经过如此充实的一天之后，卡维一挨枕头就感觉到了疲倦，而片刻之后，艾尔海森握住了他的手，又分开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出来玩的感觉还不错吧？”
　　“有人陪的感觉也很不错吧？”
　　“嗯，我很喜欢，以后我们要么在闲暇时间一起游历七国好了。”
　　“当然没问题。”
　　“我的时间可以视项目而定，你呢？”
　　“要么做个课题，要么向教令院申请法定休假，我的时间也可以相对自由地把控。”
　　“啊，那可真好……”
　　“卡维？”
　　“……嗯？”
　　“困了就睡吧，晚安。”
　　“晚安……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