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归为隐》气象站台

3、玻璃心，很脆弱的

　　沈清居出了店，就忍不住吐槽：“哇，那个女人也忒不知好歹了吧？老大你怎么不教训教训她？”

　　“哪个女的？”陆归辞扭头问他，她只听到女声，没看见有女的。

　　“……”沈清居知道自己又多嘴了，老大一般会自动屏蔽那些她不屑搭理的人，“没。”沈清居摇了摇头。

　　绕进一条街道，沈清居就看到了一个理发店，emmm沈清居心里有些复杂，不知道要不要叫住陆归辞，那个理发店店面小，环境也不太好，他是看到了里面地板上堆放的空酒瓶和泡面盒，门面的玻璃窗像装上去之后就没擦过似的一片灰蒙蒙，店里的人一身地痞流氓的打扮，完全不像开店做生意的，沈清居总结了一句就是：脏乱差。

　　一直只顾着看旁边的陆归辞发现沈清居没跟上，回头说道：“阿清，你干嘛？”

　　沈清居要跟上去的时候，发现陆归辞已经往回走了，只好说：“那边有个理发店，不过看起来不太好，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陆归辞却直接往沈清居手指的那个方向走去，“就这个吧，进去看看。”她不排斥脏乱差的地方，重要的是她看上就好了。虽然怎么看怎么觉得陆归辞的装扮跟店里环境格格不入，可她就要在这个地方剪头发。

　　陆归辞一进门，几道视线齐刷刷向她看过来，然后面面相觑。

　　“给我剪个短发，再染一下。”陆归辞不理会那些人的目光，直接坐在椅子上说了自己的要求。

　　“哦……好。”半天才有一个声音出来，从镜子里看是一个留着艺术家发型的男人，脸上有道疤，因为蓄了胡子，看不出具体年龄，不过从面容上看估计也就二十多三十左右吧。

　　“怎么剪？”男人解下江辞头发上的发绳，问她。

　　“剪到这里，”陆归辞用手在耳朵下面比划了一下，“染个银灰。”

　　“好。”男人也不拖拉，拿起工具就开始工作。

　　沈清居不习惯里面那种环境，主要是害怕那几个面相凶恶的人，他就会点三脚猫功夫，看样子是打不过那几个的，不过更惨的是老大还不会帮他。

　　沈清居索性就蹲在外边，隔着玻璃看了一下里边的情况，就看到原先就聚在墙角的那几个小混混模样的男生在嘀咕些什么，不过他也只能猜到他们在讨论老大，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诶，那女的怎么回事啊？一般都没什么人来这里，更别说长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盯着正低头玩手机的陆归辞看。

　　“谁知道呢！咱们这里也是正经营业好不好？谁让老板长得像个混社会的一样，哪个还敢来？”比较瘦弱的雀斑男生说道，将空酒瓶在地上滚来滚去，又突然冒出一句：“四眼，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我才没有！张晓宇你别胡说！”被称作四眼的男生涨红了脸，反驳着。

　　“老大，你看到了吗？那妞贼正点！要不要试试？”张晓宇不理会炸毛的四眼，推了推躺椅上抽着烟的少年，少年的头发剪得极短，比一般板寸的长度还要短一些，后脑勺上还有一条淡红色的小疤，应该是自己用电推子推的，手法不娴熟割伤了。

　　费言哲转了个身平躺着，微微侧目瞥了一眼镜子里低头看手机的少女，吸了一口烟，嗤笑一声：“没兴趣。”

　　他们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也没有大到外面的的沈清居也能听到，耳力极好的陆归辞听得一清二楚，抬起眼皮从镜子里看向那几个角落里的少年，正好看见那个半躺着的少年弹了弹烟头，烟灰落到那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身上，被反锤了一拳在肩膀上。

　　陆归辞心内冷嗤一声，当她是物品吗？还轮流发表看法？然后定价出售？

　　给陆归辞理发的贾诩将头发梳好后让她坐到另一个座位上，自己则开始调染发膏。拢起最下面的头发时，他看到了女孩耳后侧有一朵小小的蓝色妖姬，只不过线条没有那么细致，不像是纹上去的。状似不经意的问出口：“这朵蓝色妖姬挺好看的嘛。”

　　陆归辞没有理他，一会儿才抬起视线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是吧，我也觉得挺好看的，毕竟用刀的人手法很熟练了。”

　　贾诩以前是道上混的，察言观色也有一套，自然也发现了陆归辞话里的自嘲意味，自觉的闭了嘴，专心给她的头发抹染色剂。

　　因为剪了短发，所以染发时间也不会太长，大概40分钟左右贾诩就撤了她的围布。陆归辞把手机放回外套口袋，双手随意拨了拨染好的头发。

　　一般人要染成这样可能有点驾驭不了，但是，陆归辞是谁？那可是世界第一美丽的女人啊！从来没有她的美貌驾驭不了的风格，而且她要开始新的生活，更不会再去刻意掩饰，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肆意骄傲得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

　　新染的发色显得神秘而高贵，给人以一种拒之千里的距离感，配上那张清冷的脸，有一种酷飒的冷艳感。

　　“谢了，手艺不错。”陆归辞难得的夸了一句，这效果确实很称她的心意。

　　“客气了。”贾诩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夸赞。

　　陆归辞不急着走，而是向那几个少年走去。

　　费言哲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着：“四眼！你他妈的辅助是瞎玩儿的是吗？上你妈的中路去，别在这妨碍老子！”

　　陆归辞拿掉他嘴里的烟，扔在地上，用鞋尖底碾灭。

　　费言哲不明所以地看向女孩，就见她眼神阴鸷地盯着自己，刚巧这会儿手机传来游戏人物死亡的语音，费言哲的暴脾气立即就窜上来了。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想找死是吗？”费言哲愤怒地把手机砸在铺了软垫的躺椅上，手举高指着陆归辞骂道。

　　“我想弄死你啊。”风轻云淡的语气，就跟讨论今天午饭吃什么似的平常。

　　“妈的，劳资先弄死你！”费言哲抄起桌上的一个酒瓶就砸向陆归辞。

　　陆归辞速度比他更快，几秒的时间就把人撂倒在地，带翻了桌子连同上面的酒瓶，地上立即湿了一片，费言哲躺在一片酒渍和玻璃碎片里，碎片扎进皮肤里的痛感使他脸上表情扭曲和痛苦。

　　陆归辞毫不客气地踩上费言哲的脑袋，将他的半边脸浸在地上的酒里面，出口的话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却是对被吓得退到墙边缩着的两人说的，“我是玻璃心，很脆弱的，经不起讨论，知道了吗？”脸上带着笑意，两人却觉得阴森森的。

　　“是……是……是！对不起！”张晓宇特怂的给陆归辞磕了几个头。他平时跟着费言哲，借费言哲的势也是威风惯了，现在稍一被恐吓就经不住害怕了。四眼则是完全被吓懵了，话都说不出了。

　　费言哲的脸被踩着，说不了话，陆归辞松开了踩着他的脚，微微俯下身，轻声细语地说着，却都带着明显的刺儿，“谁弄死谁？”

　　费言哲从地上狼狈爬起，背对着陆归辞，看都不看她，一言不发地拿起手机就从后门出去了，看样子不是气焰被灭了就是敢怒不敢言，或者打电话叫人来收拾她？不过陆归辞认为他没有这么蠢。

　　陆归辞眼里含笑，看着他离开，也不想去追。

　　“老板，麻烦你打扫一下了。”淡淡说了一句，陆归辞推门出去了。

　　贾诩愣愣地看完全程，说真的，他连刚才那女孩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费言哲就砸坏了桌子，摔在地上。等人走了还没反应过来。

　　“老大，你怎么突然出手啊？”沈清居被酒瓶子碎掉的声响吵醒了，在钓鱼的他差点一头栽到地上，猛地拍了拍脑袋，追上陆归辞。

　　“多嘴。”

　　沈清居立即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再说一句就要挨打了。

　　陆归辞偏头，挑了一下眉毛，瞥了沈清居一眼，这孩子也是挺蠢的。摇了摇头，大步走着，又回到之前那条街上。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陆归辞吐出一口浊气，语气轻松道。

　　沈清居却听着一阵心疼和心酸，他的老大独自闯了十几年，居无定所，从来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要是能有个人陪着她就好了。

　　“啪！”沈清居毫无征兆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陆归辞扭头看他，眼神像看白痴一样。

　　“你发病了？”

　　“不是，我嘴多，打了长记性。”沈清居捂着脸笑得讨好。说实话他可不敢，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操心老大的终身大事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自己矫情个什么劲儿？

　　陆归辞深深地看了沈清居一眼，懒得去计较他话里明显的撒谎成分，“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