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待到鱼儿上钩时》树下山风

2、际遇篇

　　异世之旅的第三站终究是医院。
　　怎么看现在扉间也是位高权重之人了，那个两个大头像的岩山可以震惊他两年，警惕嘛，正常正常。千手明澈表示理解。
　　他见那个千手柱间，既是某人忧兄心切，也是让某个直觉很准的家伙掌掌眼——这种小心思并不过分，何况，这个扉间对待他的态度已经非常友善了……友善到他直觉不对劲。
　　千手的族长会出什么事呢？他在思考。
　　战国那时期是不存在医院的，木叶建立后，这里就有了一所公共的医院。
　　木叶医院里。
　　少年生得白皙秀丽，银色的长发飘飘荡荡，发尾几乎可以到脚踝。他眯着那双瞳孔为红色的眼睛，好奇地到处张望，仿佛眼前这平常的一切对他而言新鲜极了。
　　不过对于千手明澈而言这一切的确新鲜极了就是了。
　　千手柱间非常地惊讶。
　　这种熟悉的形象……
　　在一个微妙的时间点见到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本身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过去、现在和未来——交错的时空造成了这一场生的奇迹。
　　精致漂亮得仿佛千手抱错了的崽的少年眨巴眨巴眼睛，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他有着和旁边的未来的二代目现在的代火影相似的银发红眸，但是又和他旁边一身肃然的男人截然不同，少年是活泼而生动的。
　　“哟，好久不见啊，柱间！”
　　他说。
　　千手明澈隐晦地打量面前的千手柱间。
　　面前的千手柱间穿着千手一族的族服，难看的土黄色族服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番风味，并不难看。他以红色绸带作为护额，上边的图案有点像亲戚家的族徽，又像一片树叶。来的路上千手明澈看到过许多次这个徽记，这就是他脚踏着的土地的标志。
　　即使病得要死，肉眼看上来男人依旧富有生机，像他自己养的小盆栽一样。
　　柱间长成了很好的大人。
　　千手明澈眼神飘忽，他在想自己那边的大侄子千手柱间。
　　那个西瓜头少年今早还兴冲冲拉着他想要一起进山采药，虽然千手柱间只是想逃避佛间大哥的亲手训练。当然，千手柱间并没有逃过一劫，千手佛间直接半路把人拎走了，不然柱间和自己一道出现在这里就有趣了，嘿，一大一小两个千手柱间。
　　千手明澈不带恶意地嘲笑， “真狼狈啊，柱间。”
　　是啊，真狼狈啊，千手柱间。
　　黑长直的初代目火影面上露出苦笑。他支起精神和对方打招呼。
　　“好久不见，明澈叔。”
　　扉间真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千手明澈是和千手佛间同辈的，但他年纪偏小，实际上只比千手柱间大了六岁。
　　佛间大哥家的大儿子，这小屁孩从来不肯乖乖叫“叔叔”，所以千手明澈轻易地因为这声“明澈叔”满意了。
　　千手扉间贡献了木遁和柱间细胞的研究成果，来医院的病房之前千手明澈就看了一部分绝密资料，心里有了一些底气。
　　面对千手明澈，千手扉间没有藏私，拿出来的资料非常完善，应有尽有。
　　千手明澈抱着手，居高临下地打量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他感慨，“木遁的血迹病啊，真是稀奇。”
　　千手一族的血继病并不是毫无记载，但是不全的族史上遗留下来的支言片语对现在的局面帮助不大。
　　估计，除了他和千手扉间之外就没有人知道族中还有血继病了。
　　千手明澈的唇角时刻带有一定的弧度，他似乎随时都保持着好心情，都在笑，即便是他不想笑的时候也像在笑着。
　　千手柱间敢打包票，虽然某人笑容满面，但他这位小叔叔现在的心情绝对不算好。
　　千手明澈的心情的确不好，似阴雨绵绵的天空，只是因为面前这个虚弱的人。
　　对方肉眼可见的虚弱。
　　起码在这一刻，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千手柱间不再意味着威胁，而是那个会在也面前撒泼打滚的泥猴子——那是他的子侄，他誓死保卫的家人。为此，他愿意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强者勉强交付出信任。
　　现在，他家里的孩子似乎被欺负了……
　　少年人的那双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他俯下身来，用量精细地维持着一股查克拉流进入千手柱间的身体，用查克拉检查了千手柱间的身体情况。
　　任何逆天的能力都拥有代价，木遁也不例外。在木遁的影响下千手柱间的身体拥有强大的恢复能力，这种能力实质上却是细胞分裂加速致伤势快速愈合，有损寿命。
　　人体的细胞分离次数是有限度的。
　　千手柱间强大的恢复能力以缩减预期寿命为代价。每一次战斗都在消耗千手柱间的寿命，换而言之，他是被无数次的战斗累死的。这听起来有点好笑，但却是事实。
　　“……明澈叔，我还有救吗？”
　　“没救了，等死吧。”
　　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就没事了。
　　千手柱间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神色放松下来。他怕千手明澈生气，从小就怕。
　　小时候千手明澈身体不好，但是又聪明又生得好，特别招族里那些大人稀罕。
　　那时候千手明澈经常和族长家的孩子一起玩，几个人一惹祸，千手佛间就狠狠地揍千手柱间，更别提有时候千手明澈还会故意没事就告状，千手柱间经常因为他挨打。久而久之，千手柱间也学聪明了，从不主动往千手明澈面前冒，真碰上了，千手明澈一笑他就打冷噤。
　　千手明澈一笑，千手柱间直觉多半有人要倒霉了，而且要倒霉的那个人多半是他。
　　这习惯养成好多年了，只不过他怕的这个人早就死了，死在了战场上。像那个混乱时代里大部分千手族人的命运一样，杀了千手明澈的同样是一个宇智波。
　　有一点不一样。
　　论实力，那时候二十出头的千手明澈正好是实力的黄金期，他本人已经是千手一族里数一数二的好手。但在一场不算激烈的战斗中，千手明澈死了。
　　千手柱间知道一些内情，这还是他偶然发现的——千手明澈曾经和杀死他的那个女性宇智波“关系很好”。
　　亚树子，千手明澈的恋人。
　　非常可悲的是，亚树子是一个宇智波。
　　更可悲的是，聪明一世而糊涂一时的千手明澈并不知道自己爱的那人姓宇智波 。
　　在战场上，千手明澈看到了宇智波亚树子，他认出来了她。千手明澈为之失神，偏偏战争就是这样的残酷，他仅仅因为这么一个轻飘飘的小失误就失去了性命。宇智波亚树子给了他致命的一击，锋利的武士刀从背后贯穿了千手明澈的心脏，他的表情永远停滞在了那一瞬间的错愕。
　　以上就是千手柱间知道的情况。
　　两族结盟，木叶建立，那会儿他专门去宇智波族地问过宇智波亚树子和她的丈夫宇智波火端这俩个当事人。
　　像极了他和斑，一样美好的开始，一样可悲的结局……想起往事种种，千手柱间不由心中生出几分感慨。
　　说起来，他一直存着另一份疑惑，千手明澈真的会出现那种致命的失误吗？
　　千手明澈，千手一族绝对清醒和理智的“脑”。他父亲千手佛间牺牲之后，他未成长起来之前，这个人挑起了大梁，锋芒毕露无遗，当时的千手元气大伤，然而那个时候宇智波一族也无法与疲弊的千手一族争锋。
　　偏偏……他不得不和对方争权时……千手明澈带着族里的顽固派在战场上和宇智波一族的顽固派同归于尽了……太巧合了，一切巧合到千手柱间心虚。
　　天怜可见，他什么都没干！
　　但是无论如何，在千手明澈的所有谋划里，千手柱间都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
　　千手柱间看了一眼坐在病床旁边支着下巴思考什么的少年，又偷偷看了一眼唯一的弟弟。
　　还有一些事情总是旁观者看得更加清楚。千手柱间是一个好哥哥，所以他知道自己唯有的弟弟扉间喜欢千手明澈，从小就喜欢。
　　少年人的喜欢就像一场轰轰烈烈，无比纯粹的焰火，而且明目张胆，不带一丝遮掩。但在那时候，千手扉间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来得及说，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说。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一死，一切就结束了，他年少时的爱慕无疾而终。
　　宇智波亚树子现在还活着。人家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成了家，有了两个孩子，其中她的大儿子宇智波镜更是成为了他弟千手扉间的亲传弟子。
　　千手柱间此前从来没有把这些往事说出口，虽然他一直有理由地怀疑扉间什么都知道——这可是扉间，他弟！
　　千手柱间的目光不要太明显。
　　千手扉间警惕，他瞪了他大哥一眼，非常担心千手柱间多嘴说出一些不必要的废话。他狠狠皱眉，压低了声音，“大哥！”
　　……已经过去了。
　　“总觉得你在想很失礼的事，眼神怪怪的。” 千手明澈警惕，他直觉同样很准。“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千手柱间哈哈一笑，眼神飘忽着转移了话题，“明澈叔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里看你的热闹。”
　　千手明澈答非所问。
　　医疗忍术的查克拉颜色与盛夏时节的茂盛大树的绿叶的颜色相似，视觉效果相差无二，同时那一种蓬勃的生机与活力也极为相似，入目就给人一种清凉感觉。
　　查克拉经过他与千手柱间接触的手进入对方体内，千手明澈小心谨慎地控制着查克拉在系统、器官、组织以及细胞之中循环流动，生怕造成二次伤害。
　　很长一段时间的检查之后，千手明澈收回了手，眼角眉梢荡漾开笑意。
　　少年倨傲地哼了几声，“没问题，有办法治！”
　　除了亲自确定千手柱间的状况，千手明澈是真的怀了看热闹的心思的。真正确定了他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况，千手明澈也就消了这不太好的心思。
　　千手柱间会为什么没有求生欲？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真的就是怪事年年有。这可是千手家引以为傲的木遁诶，举世罕有的强大力量，天生拥有这种力量的千手柱间难道还能遇到不能承受的磋磨吗？
　　思路跑偏了，回来回来！
　　千手明澈用右手托着下巴，继续思索。
　　亏损的身体可以慢慢调理，丧失的生命力可以通过别的法子补充，至于千手柱间不一定想活了？没事，他的意见不重要，扉间是第一个不答应千手柱间一死百了的。
　　现在缺的只是时间。
　　时间不等人，而千手柱间等不起明澈慢慢地研究法子，但这也没关系，千手明澈有自己的一个偏方——需要让侄儿媳妇水户和亲戚家配合一下，所以问题不大。
　　说到这个……千手明澈思维发散，不知道自己的那些老朋友们现在还好吗？
　　他对查克拉本质的研究卓有成效，虽然实验还不完善，但一些成果还是可以投入使用了，比如他受亲戚一家独特体质的启发研究的将查克拉转化为生命力的实验。
　　漩涡一族拥有一种非常罕见的治愈能力，他们个别天赋出众的族人能够通过弑咬自己的皮肤，汲取人体里的某些未知成分，迅速恢复自己或他人的查克拉和伤势，效果相当强悍。听起来是不是和使用木遁造成的后果截然相反的症状？
　　研究方向和目标十分清晰明朗。
　　看刚才那些研究资料，长大的扉间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可靠研究员了。
　　只要能够暂时给千手柱间续续命，抓紧时间，他和扉间加快速度研究出既有操作性又有可行性的具体方法问题就解决了，效果绝对一加一大于二。
　　千手明澈思考之后，把自己的猜想和解决思路和千手扉间说了。有些地方用语言讲不清楚，不过幸好他有随身携带实验资料的习惯，这一部分的实验报告刚好在他穿越也带着的这个储物卷轴里。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千手明澈没有藏私，不过毕竟他研究的是不是自家而是亲戚家，说得不好听点，千手明澈还没脸在亲戚面前提这些实验——要避着点。虽然说，他也没做过太越线的行为。
　　千手明澈提到的方向千手扉间同样考虑过，然而研究总是没有进展。他简单翻看了下新拿到手的实验资料，发现了不少有帮助的建设性思路，这能够帮他克服些许难关。
　　有进展就是好事，有希望……
　　千手扉间拿了实验报告就着急验证。
　　他和嫂子交流过后风风火火地去了实验室，某种程度上讲未免不是某人还没有做好见“故人”准备所以千手扉间在躲避着与这位“故人”的正面交锋；漩涡水户则去联系了母族漩涡一族。
　　无论可不可行，现在他们总要试一试。
　　医院暂时用不到他了，千手明澈也不想留在那里面对病房里的“大侄子”，看着就有些难受。
　　从见到这个人开始他的理智和直觉就都在提醒他这个千手柱间非常的麻烦。
　　生性多疑的扉间都信了他，但是身为直觉系的单细胞生物千手柱间居然不相信他吗？多么不可思议！
　　还是靠谱的二侄儿好，呵呵。
　　就是扉间在闹别扭，对方似乎不太想和自己接触？好吧，确实挺别扭的。
　　千手明澈一会儿想着这个时空的千手柱间，一会想着自家那个时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西瓜头小子，他不由感慨起岁月的威力真不容小觑啊！
　　离开之前，靠谱的千手扉间安排了一个千手明澈“认识”的族人带领他观光木叶。
　　千手桃华，无疑会成为千手族长一系亲信的人，她小时候就展露出了杰出的天赋，能够把族里的男孩子们都揍得嗷嗷叫的那种。嗯，现在看来桃华最杰出的战绩莫过于曾经和某个西瓜头小屁孩打架的时候一脚把那小子踹进了南贺川。
　　她无疑已经成为了一位出色的女忍者。
　　千手明澈在打量对方的时候桃华同样在隐晦地打量着他，她恭谨地问好。
　　“明澈大人。”
　　“小桃华啊，”千手明澈眨了眨绯红的眼睛，“如果我的记忆没记错的话，昨天你还跟在我后面撒娇，要我带你去参加游野城的红叶祭呢。”
　　千手桃华有些尴尬，她以前的确比较黏千手明澈。尴尬之后，中年女忍者的目光却温和了下来，不再仅仅是对人的尖锐审视和某种阴谋的警惕。
　　千手桃华也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那年千手明澈真地带她去红叶祭玩了，虽然出了一些意外情况导致他们不得不中断了那次约会——桃华认为那次是“约会”。
　　那堪称年少无知的典例。
　　曾经千手桃华一度以为族里最优秀的千手明澈将会是自己的另一半，但那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最有力的情敌会是族长家看起来断情绝爱了的扉间大人。
　　想太多了的千手桃华忍不住唏嘘。
　　扉间大人已经忍不住对死去的暗恋对象下手了吗？
　　可惜现在估计连族长也阻止不了扉间大人研究这些绝对的禁术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澈大人，扉间大人命我带您了解一下族中和村子。”
　　“那事不宜迟，桃华君我们出发吧！”
　　他愉快地一锤定音。
　　千手明澈还没有好好见过这里的族群。他和千手扉间接头之后就见了温婉大方的水户君，而后马不停蹄地去看了病入膏肓的千手柱间。说实在的，千手桃华是他正儿八经见过的第四个“熟人”。
　　少年的笑容明朗得晃眼，“我对木叶可是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