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真话药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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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艾利！”
我唤着他，轻轻地推了一把他的肩膀，艾利身体晃了晃，遂靠在墙上，双目呆滞地看着前方。
我想先做个小实验吧，看着他的样子完全像是个智障，还能回答问题吗？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利。”
他平铺直叙，虽然如此声音还是异常尖锐。
“艾利，你知道林恩吗？”
我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神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哦，艾利当然知道林恩，”他直起身子，“林恩是艾利的孩子，最要紧的人。”
我听了这话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抱歉艾利，你把我当成最亲近的人，我却给你下了药，内疚充满了小小的心房，不过——对不起了，艾利，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知道林恩的来历吗？林恩到底是不是家养小精灵？他们都说林恩是你捡来的，到底是不是？”
我有些激动，艾利也是。
“哦，他们错了，都错了。林恩是我的孩子——”他伸出手，两手并排举在胸前，掌心向上，“林恩就是在我的手里诞生的，哦，我的孩子——”他似乎想象着手里有个婴儿似的，拿着脸去蹭，“那天，艾利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栋恐怖的吃人城堡里的，艾利害怕极了，艾利临死都没能完成主人的任务，”艾利擤了擤快淌下来的清水鼻涕，“艾利本来手里捧着主人的宝贝——一块漂亮的石头，艾利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东西，后来——呵呵，”艾利痴痴地笑着，“主人的宝贝变成了艾利的宝贝，那就是林恩。”
“主人的宝贝——呃，我是说石头，是怎么会变成林恩的？”
“哦，别提了，就是那道天上劈下来的闪电，艾利差点死了——不过很奇怪，那一刹那艾利虽然很难受但是觉得自己浑身的魔力充沛极了，艾利试着阻挡闪电，闪电却直直地落在艾利手中的石头上。艾利想着不能让主人的宝贝出事，所以用尽身上所有的魔力去保护石头——”
“石头怎么样了？”
“哦，石头变成了林恩！”
我扶额，我不该高估艾利的表述能力的。他始终没有说明白石头是怎么变成的我，或者说，他自己也不知道。
“艾利，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林恩，他到底是不是家养小精灵？”
“当然——”说完艾利握住自己的喉咙像是喘不上气来一样，“呃——”
“艾利！你怎么了？”我看到艾利的样子慌了神，难道是魔药出问题了？怎么办？我的手脚冰凉，“救命！救命！”
“让我来看看小林恩做了什么？哦，毒杀自己的父亲？嗯？”
是米尔斯的声音！
“米尔斯！怎么办？艾利快死了。怎么办？是我杀了他！”
“是么？”
米尔斯四号没有着急的意思，轻描淡写的这么一句，“他是被自己憋死的，哦，可怜的……林恩，顺便说一句，你要记得速战速决，你隔壁的古怪客人刚从主人的晚宴上离开——哦，呵呵，今天莱斯特兰奇夫人打扮得真漂亮——”
他跳跃式的思维让我有些跟不上。
“米尔斯！”
再也无人回答，他又飘走了。
我看着躺在地上死扣着自己喉咙的艾利，怎么办？什么叫做“被自己憋死”？
“我——不——”
艾利发出尖锐的声音，不仔细听的话还不知道他是在说话。
“艾利？你说什么？”
“我，我不——知道！啊——”
憋完这句话，艾利吸进深深一口气。他的胸膛强烈地起伏着，面容也慢慢从狰狞的样子放松下来。
“呜呜呜呜，艾利，艾利说谎了。艾利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捂住自己的脸，“林恩凭空出现在艾利怀里，所以他是艾利的孩子，艾利是家养小精灵，所以林恩也是家养——”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没有说下去，“林恩长得和我很像，”他的语气温柔下来“除了紫色的眼睛很与众不同之外——哦，艾利想起来了，主人想要的石头也是那么漂亮的紫色。呵呵——但是，好看有什么用？林恩不会魔法，声音又那么难听——”
难听吗？好吧，也许在艾利的审美观里“正常”的声音都很难听。
艾利反常地甩了甩自己的头，我看见了他眼里的一丝清明。
药效要过了吗？
“哦，我在哪里？林——林恩？”
艾利醒了，不解地看着我。
“艾利你刚才太累了，睡着了，快回去吧，他们肯定在找你呢。”
我心虚把那只装真话药水的空杯子往身后推了推。
艾利听说自己睡着了，尖叫一声便幻影移形，留下一团白雾，呛得我直咳嗽。
总算是辛苦没有白费。
我拿起碳棒找了一张没有写过的纸写下我现在掌握的线索。
我知道自己的出现很有可能和艾利口中那块紫色的漂亮石头，也就是主人想要得到的宝贝有关。还有那道闪电——可能是触发一切的能量根源。
说到底，我=石头+闪电？
“嘭——”
隔壁传来愤怒的关门声，让我从自己和石头的朴素辨正中清醒过来。
“这是欺人太甚！纯血？呃？”
又是一阵各种器皿坠地的声音。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主人的小客人总是这样，我猜他肯定人前一副冷酷样，回到一个人的地方才独自发泄自己情绪的可怜小孩儿。
一会儿安静了。安静的很突然，也让人感到不安。
“你，在那里吗？”
在我以为那客人走了或者睡着的时候，墙上传来笃笃的敲打，然后听见了他不确定的询问。
要应声吗？
我背靠在墙上，又开始思想斗争。
在我决定和这个可怜的小孩儿打声招呼的时候，张嘴，声音还没出来就听见隔着墙传来重重的呼气声，外加一句“没人，很好——”的轻叹。
这下，估计到少年的自尊，我不能说话了。
“怎么？林恩很失落？”
“米尔斯？你舍得回来了？莱斯特兰奇夫人看够了？”
我用轻轻送气的声音说着，生怕被隔壁那人听见。
“哟，火药味儿很浓啊，林恩，不顺心？”
“八卦的时候就在，要帮忙的时候就不在——米尔斯，你真是太欠扁了。”
“哦呵呵——”米尔斯用语气词敷衍过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怎么，在考虑艾利的话还是在为隔壁的客人犯愁？恩？马尔福小姐？哦呵呵，笑死我了。”
“我干嘛要为不相干的人解释？哼。哦，对了，米尔斯你在这里住的最久，你知不知道什么马尔福小姐？”
“你可问对人了，这种事情城堡里可没什么人知道。我通常也不说给外人听——”
是啊，米尔斯口中的外人要不就是听不到他说话的，要不就是不屑于和苔藓说话的高级植物。
“马尔福的妹妹，听说是被卢修斯•马尔福杀死的！”
“什么？”我不自觉的抬高了音量，然后悔恨地捂住自己的嘴，庆幸的是隔壁似乎没什么反应。
“你是说我的小主人杀了自己的亲妹妹？”
“哦，如果真的是亲妹的话，也许就不会有这个悲剧了。真是遗憾哪。”
米尔斯虽然口口声声的说遗憾，却没有半点遗憾的口吻，甚至有些，怎么说？兴致高昂？
“死掉的女孩儿是个混血！是老马尔福先生和一个精灵生的混血！”
我两眼向上一翻，米尔斯可急了。
“你不要不信啊。这可是真的。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生物，比现在公认的美人纳西莎•布莱克漂亮几千，不，几万倍。有人说她是媚娃，但我知道不是——她是精灵，她是希尔芙。我们说过几句话，她的声音也动听极了，好像是森林在歌唱。她说她和老马尔福是在德国认识的。啊啊啊，德国啊，也是个童话之乡——”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米尔斯讲故事了，只要能调动起他的积极性，每次他就会像是和了真话药水一样，恨不得把满肚子东西都倒出来，当然我已经知道了其中的技巧，就是装作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样能让他着急，然后讲出更多的内幕。
“米尔斯，你骗人！人类和精灵怎么可能……”
“哦，小林恩，你才这么小，怎么会明白什么是爱情呢？这种东西是没有种族的距离的！”
“是吗？”我装作不经意，“那你会爱上我吗？”
说出口，我有些后悔，赶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你是苔藓植物，我可能是个家养小精灵……那个……”
“林恩，如果你再老个五百岁也许我会考虑的，啊哈哈。”
米尔斯虽然极力掩饰着，但是气氛还是不免尴尬。
许久——
“我们还是继续说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事吧。”
我点头。
“希尔芙——英语里的意思是风之精灵——真的飘渺的可以——”
“所以也一直没有被老马尔福夫人发现？”
“直到马尔福小姐呱呱坠地。”米尔斯说道。
“我的主人想要承认这个女儿，夫人当然不同意，于是挑拨了一下小主人，血气方刚的卢修斯小主人就杀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你怎么知道？”
“真是俗，俗不可耐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真话药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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