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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蝴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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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黑布蒙着双眼的梅琳试着动了下腿,脚尖碰到什么事物,她吓得赶紧缩回。
正前方割裂出十分刺耳的锈铁磨地的声音,梅琳顿时咬紧了嘴里的布条,粗糙的料子磨得她嘴角发疼,布条吸走了她舌尖渗的血,失去唯一的解渴资源,口中既苦涩又干燥,她不断吞咽分泌甚少的唾沫,仍无法洗去她的恐惧。
好像有人撞到了她的腿,她惊恐地从喉咙里挤出喘息。
“别动,我不敢保证你掉下来后能躲开脚底下的东西。”雇佣兵领队拉住了梅琳身后摇晃的绳索。
梅琳不再挣扎。她看不见脚底下一米高的尖刺,仅需她降低几寸高度便能将她洞穿。也看不见迎面走来的洛兰,她只能在心里反省自己为何会遭遇劫难。
洛兰编排好语句,刚坐下就强硬地说:“多塞西我抓来了,我要一千万。叫罗格萨夫解冻我的账户,给我打钱,然后放了那娘们,否则我让罗格萨夫把你活撕了。”说完他觉得不够有气势,于是临时加了一句,“快他妈给我钱。谢谢。”
“我们只认佣金为主,小宝贝,你想搞钱也可以加入,但是你这小身板杀得了谁?拿了钱回去跟妈妈告状吧。”领队踢开脚边其中一只皮箱的锁扣,一整箱钞票展现,接着他一只脚踩了上去,“验货。”
洛兰朝外招招手,两位雇佣兵押着个蒙面男人进入,交换了证件后,洛兰将男人踹了过去,自顾自地走向梅琳,掏枪击断了束缚梅琳的绳索,在梅琳坠落的那一瞬将她拦腰接住,尖刺划破了梅琳小腿,洛兰只得抱着止不住抽泣的她往外走。
跟着洛兰进来的两位雇佣兵收走皮箱,却被领队拦住了。
“小玩具,你亲自验。”
洛兰闻言咬了咬下唇,转身时顺手把梅琳塞进其中一个雇佣兵臂弯,“他怎么能羞辱我,待会干他。”他用特轻的声音说,却也能让两位雇佣兵听清,随后来到蒙面男人身侧,缓慢掀起面罩。
似乎是嫌他的动作太慢,领队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揭开男人的面罩,入眼的却不是约瑟斯的脸,而是被割了舌头——满脸溃烂的雇佣兵小队领头。
洛兰身后的雇佣兵摁下洛兰的脊背,便迫不及待地掏枪扫射,瞬间让厂房灰尘密布。他扔了颗雷,捞起洛兰向外冲,周遭铁皮顶不住剧烈的冲击波,散开一波波尘土沙砾几乎能将人震晕。
“撤退!”雇佣兵把洛兰丢出去,自己执枪与对面的雇佣兵博弈,一边制造混乱掩护洛兰离开,一边急速往外退,混乱中他专门针对领队的下半身射击。
这位雇佣兵忽觉腰腹一疼,短暂接纳痛感的同时举目环视,发现对方分散开来,企图将他包围,他往地上丢了颗烟雾弹,便伫立不动。
自他身下散发出一种显眼的黄色火花,并且附带着大量的白色烟雾。周遭枪声久久不息,直到听见轮胎急刹的声音,他这才不慌不忙地伸出手,被拉上车的时候摘了防护头盔,向他刚才的位置掷去。
车辆驶出烟雾,约瑟斯探出头,给他们比了个中指,“再你妈的见,弱鸡们!”
梅琳笨拙地为自己包扎,划痕不浅,她触碰到翻开的皮肉还惊呼起来,嘴里却兴奋地说:“太刺激了,再玩一遍!”
“不。”洛兰冷漠地拒绝,“这次行动已经坐实了我在背叛政府,他们两个不会大发慈悲保护你,而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收收玩心,你得回到芙伊尔身边去。”
文森开着车,接过话头:“附议,现在这辆车里的‘叛国贼’都是雇佣兵的清剿目标,四个人在一起目标太大,我们待会该分道扬镳了。”
约瑟斯:“太好了,趁早他妈结束这场闹剧。干脆一人一颗雷,谁跑得慢的谁先死。”
“好欸,我不跑。”洛兰说。约瑟斯咬了他的手。
文森眉毛一挑:“死之前洛兰你应该先把两万赃款送回我口袋。”
“洛兰死了。”洛兰挨着约瑟斯,替他脱掉黑衣里面的防弹甲,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安抚身边一直对他动手动脚的搭档。
“操……”文森在显示屏上点了几下,屏幕跳出三张黑白照片,他定睛一看,“噢靠,导航系统里面有三个奇丑无比的妖怪。”
梅琳好奇地凑过去看:“老天,好像是你们三个。这画的跟脸上发旱灾一样。”
文森:“喝了核污水也能有一样的效果。”
后座的两个人并不参与讨论,约瑟斯把食指伸进洛兰正打哈欠的嘴,惹得洛兰连扒带抓地把他挠得厉害。
被洛兰瞪着,约瑟斯不安分的手摸着洛兰,指尖沿着下颚线上游,摸进洛兰的唇齿,扣住了他下牙,“我竟不知道奥斯卡影帝坐在我旁边,对吧洛兰?”
“那是绝境之策。”洛兰咬了他拇指,“可我们赌对了,罗格萨夫挂了悬赏要看我们内讧,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合作骗他钱,我跟他假玩的。”
“那你跟谁真玩?你还能跟谁真玩。”约瑟斯啄吻了下洛兰的唇角,“你每天的生活状态就是想办法去死,没有我你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喵喵叫。”
“可是出主意的是我。而且这里不够我们分,我觉得可以再抓你一次,因为你值一千万,这样我们又有两千万。加上艾克尼斯先生那里存的两千万,维利亚大道我自掏腰包假装罗格萨夫的一千万,但我们分了两千万给芙伊尔,所以我们还有……妈的我是数学白痴,我要睡了。”洛兰闭上眼睛。
约瑟斯瞧着洛兰心安理得的躺在他腿上睡觉,根本看不出半点愧疚,他心里的气一下子涌了上来,扯过后座帘子遮挡前面两人的视线,揪过洛兰就是一顿啃。
齿间流转着约瑟斯压抑已久的愤恨,将洛兰咬得满口是血,他还是尝不到弥补的滋味,洛兰的推拒让他看起来像条正狂吠的疯狗。
两人一推一压互相较劲,洛兰被逼急了就是一拳挥过去,车内空间宽敞,光是吻还不够尽兴,他们便顺其自然的在后座斗殴。洛兰的力道比上一次更狠,颇有将约瑟斯弄死的架势,甚至将约瑟斯骑在身下揍。
约瑟斯指着自己脑袋:“来,朝这打,你个没胆的怂逼。”
洛兰冷冰冰的注视对约瑟斯而言,如同无声的引诱,若是这双蓝眼再泛起情动时的泪光,更是令人难忍。约瑟斯有了想法,但并不想惊动旁人,只轻轻逗弄。
洛兰仅是这样就感受到皮肤里流窜的热流,索性翻身坐直,“先生,麻烦找个地方停靠,我们有点私仇要解决。”
“别在车上见血,没有消毒液了。”文森随便找了个废弃加油站停下,“操,你们这些同性恋他妈能不能克制一点,真糟糕。”
“不准鄙视任何一对同性恋,你该与时俱进了,文森。”梅琳在副驾驶看着他们打得火热,又抱在一起互啃,她回身去瞄了眼后座装钱的皮箱,“为什么多塞西没有衣服了?他们不会要在里面玩‘老鹰捉小鸡’游戏吧?”
文森递给她一瓶伏特加:“男人的求偶期都这样,毫无下限的展示自己,接着不分物种的乱叫——”他捏着嗓子说,“‘大家快来看我的八块腹肌~’。让我想起了那帮被人渣攻洗脑后把自己当女人的公主受,做之前被要求必须要对着把他当杯子的老攻喊‘老公酱~伦家来噜~’,还在社交平台沾沾自喜地说‘老天啊,老公好爱我,我要跟他玩一辈子’。据数据统计,擅长洗脑的大多数都是直男装弯,专门欺辱可怜的小受来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
“像洛兰那样的午夜凶0也会被洗脑吗?”
“谁他妈知道。能确定的是,约瑟斯在感情里面就是傻逼,坎波利小队的花园被他铲得一朵不剩,他拿那破花点击洛兰,然后触发对话、领取任务。反正求偶期的男人什么蠢事都他妈干得出来。”
“他绝对是灰海血统最纯正的舔狗,现在我怀疑他被洛兰pua了。”梅琳频繁地向后看,引起文森的疑惑。
“有窃听器?”文森对上她的视线,皆是沉默了会,文森将视线移到后视镜,“他们是不是没带走钱?钱!”
“趁他们没看见,我们快跑!”梅琳拍着座椅催促道,“快跑!油门踩到底!”
“我就知道我们没一个好东西。”文森火速启动,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举起酒瓶跟梅琳碰了杯,“祝他们知‘根’知‘底’,‘日’久天长。”
梅琳跨过中央扶手箱去到后座,忍不住哈哈大笑:“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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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站背后,约瑟斯发狠力将洛兰推向铁丝网,“你没说过那娘们是谁,从头到尾。要是你们他妈有一腿,我弄死她,在这。”他还没说出下文,就被洛兰反手一拳打趴在地。
洛兰伤口随着动作崩裂,一股股冒起了红丝,他抱住正起身的约瑟斯的腰,双双摔进草坑,拳头仿佛有无休止的力气般落在约瑟斯身上。
“去你妈的,你个畜生!”
“你才是畜生!”约瑟斯吐掉嘴里的血,报复性的狠狠掐了把洛兰大腿内侧的软肉,把洛兰疼得仰天长啸。
这会二人滚成一团撕打,约瑟斯不忍心对洛兰下死手,只挑拣了洛兰耐揍的部位。但他高估了洛兰的抗打能力和自己的忍耐力,没过几招便不受控制地将洛兰掀翻,反应过来后他喉头一紧,很快收了手。
“你他妈还能喜欢女人?”约瑟斯擒住洛兰脚踝,“为什么不能叫他们安宁点,让他们有多远他妈滚多远!”
“那你问问全世界到底是谁他妈不安宁!”洛兰吼道,“我一边有个经常发疯的搭档,一边有个令人呕吐的生活,真的快他妈把我逼疯了!”
洛兰被他压得浑身难受,约瑟斯似有似无的动作让他身体瞬间紧绷,抬脚想把搭档踢开却使不上力,被约瑟斯牢牢握在手里,抽不开丝毫。洛兰本就经不起任何压迫,何况约瑟斯对他了如指掌,轻易就让他起来了。
“你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约瑟斯说,“我早就受够了你那复杂得要死的心理!”
“少他妈管我,我又没拿刀捅你。去死吧,蠢货。”洛兰竭力摁下约瑟斯的头,几乎要将约瑟斯埋进草地。
蓝白条纹病服隐隐透出水渍,与血块混淆起来,格外鲜艳夺目。约瑟斯在上面画着圈,趁洛兰放松警惕迅速用牙扯下边缘,将难以抗拒的湿热给予,连体温里包含的强势也一并渡了过去。
他极喜欢玩弄洛兰的舌,指尖顶着他舌根,只轻轻摁着,便让洛兰抛不出一句贱骂。
洛兰感受到的无法言喻的感觉堵在喉管里不上不下,所有感官因为阵阵袭来的刺激而战栗不已,他不由自主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似乎很喜欢这感觉。
“爽吗,小畜生?”约瑟斯拎着洛兰钻进仓库区。
他吻了下洛兰耳垂:“我会恨你,但我不想这么做。”
他们虽是相拥,可在月光照不清的地方,已经高达顶点的熔岩与冰凉刺骨的墙体形成两个极端,背部疼痛的刺激让洛兰差点跳起来。
约瑟斯捂住了洛兰双耳,接吻时的心跳声仿佛在真空罐子里无限放大,吮吸声一圈接一圈荡漾在脑颅里,随后接连震动于两具躯壳中。
感受到洛兰的呼吸明显加重,约瑟斯骤然将他抬高,双眼占有着洛兰脸上因过度刺激而绽放的红晕。他想笑,莫名的笑不出来。他将心口隐隐约约的阵痛化作动力,欺凌洛兰好像成了他减少不安的一项特定任务,凝视着洛兰隐忍克制的模样,他竟享受其中。
他想要。
想要洛兰的全部。
洛兰终于没忍住喉咙里的声音,在堕入的那一秒没忘了把铁锈的门踢上。
“我爱你。”
洛兰吃力地倚着墙,把约瑟斯乱糟糟的呼吸咬在齿间。他总要咬着约瑟斯才能让搭档停止那些疯言疯语。
两道喘息湿漉漉的,粘着唇,不紧不慢的染湿了面颊,也弄湿了空气中弥漫的灰尘。
额头贴在一起的紧密度连汗珠都找不到空隙落脚,依着皮肤慢慢被捂热,就连水流都随着时长愈加浓烈。
洛兰断断续续的气音,以及失去表面的淡定神情在约瑟斯看来愈加可爱。两只手互相推拦,最终约瑟斯将洛兰彻底摁在关键点,伸开五指感受其间的秘密行动,带着洛兰淹死在这份独特的焦灼里。
洛兰在约瑟斯的指引中逐渐变得不知所措,连原先的节奏都乱了。
“你好狠心。”约瑟斯咬几下他耳廓,“连一句话都不愿说,让我乱想,让我煎熬,苦等你一句解释,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我好难过......”
“你想听我说什么?”洛兰抬脚勾住约瑟斯膝弯,将他朝自己的方向拉来,两个人的身躯彻底相依,“我什么都说不了,雇佣兵在那之前打算把我射成筛子。约瑟斯......那会我们无路可退,只能投降。”
“不是这个......是那女人。”约瑟斯看着洛兰失神,撩起洛兰被汗水打湿的碎发,在狂风暴雨中温柔亲吻他的额角,“她是谁?你们什么关系?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
过度的压力让洛兰大脑出现一瞬间空白,他机械性地思考起来,清醒的狂躁让他整个人瘫在约瑟斯怀里缓了好一会,奇怪的是,即使药效散了,嗅着搭档的气息同样使他致幻,甚至比吞药的症状来的更严重。
这怪病的后遗症简直让他走火入魔。
残留在约瑟斯腹部的水顺着皮肤纹理流了下来,洛兰布满红晕的脸颊蹭着约瑟斯颈窝,他说:“她只是芙伊尔友情赞助的人质。我快站不住了……这样还不够证明我的忠心的话,我死——”
约瑟斯咬住他的嘴,防止他说出任何令人气恼的话。他将潮涌全部喂进甬道最深处,又因洛兰留在他颈侧的似有似无的吻,再次有了蠢蠢欲动的趋势。
“别咬人……”洛兰被约瑟斯拘束在狭小的空间,挨着墙挪不了一点,他几乎想钻进墙体。
约瑟斯说:“那就向我证明。”
洛兰紧紧将他裹住,这股温度仿佛渗进了骨头里,约瑟斯审视着这般景色,他怎么都无法满足,看似冷淡的洛兰与热情的举动形成强烈反差,他充满威胁性地纳入,贪婪的想要看到更多。
洛兰的尾音带上了哭腔,被迫持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妄图向后躲避的脖子后仰露出了最脆弱的动脉,在被叼住喉结时,细细密密的哭声被迫释放。
“承认吧,”约瑟斯舔舐了下洛兰喉间的齿痕,“承认你放不下我,你已经无法爱上除我以外的任何人了。”
洛兰不否定自己的内心,却狡猾地扭转局势:“因为你值一千万。”
约瑟斯见此更是得寸进尺,在洛兰脖间制造多个极深的齿痕,随着他咬得越来越重,严重的已然见血,成为了洛兰外壳上最深刻的印记。
爱可以是占有、支配,不过都是为满足自我找了个适当的理由。
约瑟斯不相信谁能是谁的救赎,唯有将珍视的东西拉下地狱,永生共享这般极乐的时光,就算是被恶魔的獠牙洞穿了躯体,他也只会因此更加兴奋。
念想中的薄光已经在他怀里了,他只要困住对他来说如同毒药的洛兰,那便没什么事情能令他感觉糟糕。
要长命百岁或许很难,但只要能听清彼此的心跳,他不求其他,他始终认为,洛兰比一切事物更有意义。
是的,洛兰就是他活着的意义。
“吻我,洛兰。”约瑟斯温柔地说,“像之前那样,向我证明你的爱。”
洛兰的爱都藏在那些不为人知的小事情里,此刻被约瑟斯揭穿他并不否认,只是乖巧地伸舌去触碰约瑟斯的唇,轻柔地挥发他的喜欢。
奇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个环节开始,他会热衷于亲吻。
或许是命运使然。
命运使然这个词成了咒,悄声无息地入侵他们的心脏,生生撕裂了一道道无形的空虚,让可耻下作的“欲”变作了他们扭曲的“爱慕”。
倚仗“爱与自由”的名义,无止尽的索取,无止尽的发疯,其中参杂了太多建立在自我或是他人之上的痛苦,也因为对方的陪伴而让痛苦最大化,逐渐演变成——将全世界拧死在手中,碾碎在脚下,狠狠地将世界践踏。
尽管如此,他们依然会在潮涌中真情实意地向上帝低头。
一切的缘由皆是因为他们是同样下贱的生物,他们是如此自私,临死之际都要掐紧对方的脖子,势必让对方也不好过。
约瑟斯问:“可以爱我吗?”
洛兰垂下眼帘,惯性的保持沉默。
“可以吗?”
“我们该回去了。”
“为何你的爱意总是如此短暂,就像昙花一现。”约瑟斯有些强硬地舔吻洛兰,“我们是一样的,我需要你长久的爱我,洛兰,爱我吧,就一次。”
“长久是多久?”
“永远。”
洛兰摇头。“永远”这个词太遥远了,没有人能实现“永远”的诺言,洛兰不相信自己能做到。
“不要永远也没关系。”约瑟斯突然往里撞,他非常想要洛兰的妥协,将洛兰撞碎了也无所谓,他可以接受形态各异的洛兰。
“我爱你就够了。”
洛兰疼得要命,借约瑟斯的胳膊支撑才勉强稳住。他宁愿蜷着身子倾尽全力推开,也不愿开口送出自己的“永远”。
约瑟斯的纠缠难以挣脱,洛兰感受到的恐惧比原先增加了不知几倍,令他间歇性呼吸困难,直到再也承受不住过于频繁的压迫,完全瘫倒下去。
幸而搭档将他抱起,暴性虐待却未曾消减。约瑟斯可耻的不安并没有得到解决,甚至更惶恐,更焦虑。此作为不过是想起到震慑洛兰的作用,却反而让他越陷越深。
洛兰忽然有点失聪失明了,四周越来越闷热,又变得越来越潮湿,只感到水流湍急,逃亡似的冲卡。细小的水声出现的那一秒,洛兰差点昏死过去。
“我爱你。”
时隔三分钟,洛兰总算能听见些声音了。面颊被密密麻麻的吻笼罩,他想要回应却无能为力。
“我爱你。”
约瑟斯扶住洛兰,让手臂成为洛兰保持重心的支点。
“我爱你。”
一颗水珠滴落在洛兰颈侧,他仰脸去看,月光已经将约瑟斯的脸刻画细腻,眼里倒映的是他不见情绪的脸,以及约瑟斯漫溢而出的温情。
“我很需要……”约瑟斯与洛兰互相抵着额头。
洛兰手掌贴着他的脸,扑簌簌掉下来的除了汗,还有看似委屈至极的泪水。
“求你了洛兰……”约瑟斯主动贴紧了洛兰手心,使劲要蹭上洛兰的心软,“我控制不住要爱你,我需要你也爱我,很需要……你不喜欢这样也没关系,爱与恨总要有一个。”
约瑟斯将洛兰抓紧,交换着唇齿间的温存。他牵着洛兰的手,不这样做他心里永远不安,好像下一秒他的爱人就会消失一样。
洛兰舔舐他面颊上的泪,接着与他十指紧扣。这就是他的回答。
洛兰贴着约瑟斯的唇说:“我好烂。”
“我也好烂。”
“我要烂在你心里。”
约瑟斯说:“我愿意。”
“世界烂了,我们也要死了。”
约瑟斯说:“我愿意。”
“如果你先死了,我要把你的老二埋在刻满‘我是超级大烂人’的坟底下,再把你的骨灰塞进烟花炸上天。”
约瑟斯说:“我愿意。”
洛兰的眼神持续失焦,不久后大颗大颗泪珠滚落,心里刚扫平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他们见过虚妄的人类贪图欲念,见过凶恶的动物自相残杀,于是自愿成为彼此最难以割舍的恶缘,被所谓的“爱与自由”束缚。
他要与约瑟斯纠缠不清,就在这恐怖且难熬的爱/欲里,不动声色地焚烧干净爱人向往自由的意志,要约瑟斯永远做他戴在中指的“奥本海默之蓝”。
黑夜宣判,罪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