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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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吉木然抬头。
正巧，男人俯身，类似落雨的清凉扑在吉吉脸上，激得他眯起眼，对方笑声清晰入耳。
“心虚了？”
吉吉大怒：“我吉吉国王一岁满地乱爬，二岁骑木马打架，四岁浴缸戏水，从不知害怕为何物！你是哪儿......”
小林笑了。
他伸手别过吉吉刘海，站在比他稍微高一点的树枝，眼底笑意都要装满整座山的夏天。
“不认识我啦。”
见吉吉吓到，小林也不闹他，只是交叠双腿，单手撑住下巴挑眉，顺势盯住吉吉的双眼。
“那三岁呢？”
男人低头，在快靠近吉吉时顿住，同时黄狼也侧目，眼睛一眨不眨，想等到回应。
空气静了下来。
先前飘来的风声早没了踪影，周围树叶无风自动，慢慢拂过吉吉的脸。
他不知道。
“小孩子，没有三岁记忆吧？”
嗓子早干涩得说不出话，吉吉深呼吸，试图镇定混乱思绪，可眼下场景由不得他过多思考，紧接着。
“不，你有，吉吉。”
“只是你不愿意想起来而已。”
不愿给吉吉挣扎机会，小林凑近，都能感受到他温热呼吸。
吉吉睁大眼，刚想在对方面容寻找出异样，小林直起身子微笑。
“下次就要想起来了，吉吉。”
深山吹来阵阵风，瞬间迷了吉吉的眼，他没握紧树干，身子踉跄直直从高耸入云的云杉树摔下！
无底洞的坠落感令人心生恐惧，小林跟黄狼的身影缩小成黑点，吉吉猛地睁眼，对上还在行驶的汽车顶。
“……”
他呼吸急促，控制不住倾泻而出的咯咯哒充满整个车厢，在前面开车的陆问寻困惑，微调后视镜看见四仰八叉的小白鸡。
“做噩梦了？”
可吉吉听不见人讲话，他原地弹跳起飞，扒住座椅后望，那里放着他跟陆问寻的行李，连根黄鼠狼毛都没有。
不，不对。
吉吉猛地用翅膀拍住脸，他连滚带爬扒住陆问寻大腿，鸡脑袋摇出残影。
“寻寻！咱们不能回去，回去我就会变得不人不鸡，更像一个瓜皮！”
“你睡懵了。”
做噩梦的小鸡看起来可怜又可爱，不过他还在开车，陆问寻不好直接抱住吉吉安慰：“你才不是瓜皮小鸡，别这么说自己。”
吉吉默。
窗外树木逐渐增多，不知何时他们下了高速，开始往城区行驶。
就算是梦，在吉吉看来那也是预知梦，他无法坐以待毙。
“寻寻。”
“嗯？”
加固婚姻关系的方式，吉吉目前只能想到一个。
“咱们生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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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我希望你明白。”
陆问寻开口，吉吉仰头。
男人垂眼，神情淡漠，带着吉吉严肃，站直了身子倾听讲话。
“在没突破男男生子技术前，我是不会冒着这风险，孕育新鸡仔。”
陆问寻打开后备箱，单手领起行李箱，顺便踢踢小白鸡屁股，在那绿豆眼看过来时，又微微一笑。
“而且我们还有生殖隔离。”
吉吉扇扇翅膀。
陆问寻扫了眼还没腿高的小白鸡，刚想开门，院子里溜达的小鸡屁颠屁颠爬来，顺便叨叨他裤脚。
“寻寻，这是你家，不是我家。”
吉吉举起半边翅膀，呼一下扑在男人腿上：“我家在隔壁。”
不好直说吉吉家贴满和尚留下来的符咒，陆问寻蹲下，握住拍在自己腿上的鸡翅膀。
“你嫁入陆家，自然先进陆家门。”
“哦，这样吗？”
恋爱脑吉吉咂嘴，他点点头，跟在人身后，房间干净得一尘不染，不像好几年未住人的模样。
吉吉：“还背着我哀悼故乡呢？”
“哀悼不是这么用的，国王，我完全有理由重新给你补习一下生活常识。”陆问寻揪住吉吉头顶的彩虹毛，又轻轻弹了下：“我不认为你变成鸡，连认知都退化成三岁小孩的水平。”
说到这里，吉吉啊了声，在陆问寻看过来时，赶忙提出先前的问题。
“我三岁，发生了啥？”
“你在过生日那天又尿了一次床？”
“……”
吉吉：“不要逼我给你大比兜。”
“你三岁我也才八岁，人的记忆十年一清空，我怎么可能会记得——”
“我第一次亲你什么时候？”
吉吉语速飞快。
“你满月后第二个星期天。”
陆问寻不假思索。
吉吉仰头，嘿嘿一笑，陆问寻落手堵住他鸡嘴。
即便被人单手掌控，吉吉还是得意一笑，喜滋滋道：“我说了，你超爱。”
说罢，他迈四方步，打量这栋颇有年头的老房子。吉吉视线落在门框，看着用铅笔描的横线不由偷笑。
“没想到寻寻还有这么矮的时候。”
小白鸡探头探脑，凑近后两颗小绿豆眼都成了斗鸡眼。
“国王60厘米，寻寻，110厘米，寻寻你小时候是巨人！”
吉吉哇一声，他靠过去比划，结果在发现自己还没小时候高，连羽毛都变黯淡。
——没关系，吉吉，你是尊贵的山林野鸡，你还可以再长大的。
做好心理安慰，吉吉刚想离开，视野中隐约出现个影子。
小小的，黑乎乎的。
吉吉猛地扭头。
一朵红伞伞、白杆杆，顶部还有几颗白色圆点的蘑菇，如从童话故事里跳出来，原封不动杵在吉吉面前。
似乎察觉吉吉目光，那朵蘑菇微微弯腰，朝吉吉行了个问候礼。
“……”
牛逼，真口口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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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寻，家里有......寻寻？”
吉吉冲到玄关外望，见男人不知何时回到台阶，正盯着院落发呆。等吉吉靠过去，只能看见正好掩盖住院落树根的黑泥巴。
“那里有什么吗？”
身高受限，他挥动翅膀，想要男人抱他，却被单手拿捏头顶聪明毛，被迫跟着陆问寻动作，小鸡脚几乎沾不到地往前跑。
“房子，咱们房子里——”
地面小石子旋转，一股妖风顺正门擦地而来，几个呼吸起落，全院风声赫赫，植被却依旧静止。
景象怪诞，吉吉忘了屋内蘑菇，被陆问寻箭步向前抱在怀中，转眼功夫落下一黑影，如冰锥般倒悬屋檐。
吉吉眯起眼。
小白鸡的眼睛本就不大，现在几乎眯成条线，好在比陆问寻先一步发现异样，他赶忙竖起翅膀，制止准备回旋踢飞黄鼠狼的陆问寻。
“你认识它？”
不好直说黄鼠狼身份，吉吉绞尽脑汁：“寻寻我们要对自然有敬畏之心。”
生怕陆问寻嗤之以鼻，他用自己作例子：“要是我流落在外，也被别人这样踢出去，你难道不心疼吗？”
黄狼也很有眼力见地躲开，一头扎进旁边草垛，故意发出窸窣声响，代表自己远离。
“走吧走吧寻寻，我饿了。”
从小到大吉吉都是用这招转移陆问寻的注意力，由于他还要收拾两人的东西，所以吉吉的晚餐也走极简风。
“......”
看着盆中的一把小米，吉吉目光缓缓移到客厅打电话的陆问寻身上。
虽然，他变成了鸡，可不代表，他喜欢吃小米。吉吉伸爪敲钢盆，动静叽里咕噜堪比放炮。
陆问寻还在通话，从男人轻敲手臂的手指来看，心情多半也不是很好。
但这不是让他吃小米的理由。
小白鸡靠在饭盆旁，整准备用绝食抗议，结果尖喙擦米山而过，落在不锈钢盆底。
咦咦？
几粒小米囫囵吞枣咽下，还没来得及品尝，吉吉假装咳嗽，趁陆问寻还未看过来时，小白鸡动作快出残影。
来之前，山灵大人千叮万嘱，不要让吉吉吃些糟糠之物，黄狼随身小包包里还放着新鲜采摘的竹实。
小公子啊！！！
黄狼深呼吸，黑爪爪扒住窗台，刚想敲击玻璃，又怕吓到吉吉。
明明小时候跟在山灵大人身边，吃香喝辣游山玩水好不快乐，结果因一把拙米而忘乎所以！
它很愤怒。
与山灵所展现的人形不同，还未修炼成形的动物生气，怒火只体现身体。
这边吉吉还在因小米如此美味而疯狂点头啄米，后面正在与公司通话的陆问寻心有所觉，目光落来，正好看清贴在窗户上的扁脸四脚动物。
动物鼻尖上耸，露出一邪笑。
陆问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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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陆问寻蹙眉，视线从疯狂叨米的小白鸡移开，落在拼命掰窗户的黑脸黄鼠狼。他收起手机，半蹲身子，双指并拢揪住吉吉的聪明毛，示意他抬头看看外面，别只顾干饭。
“你老相好？”
三字一出，惊得吉吉差点把米吃进鼻孔，他咂嘴：“不能诬赖好人寻寻，你这样让我真的——”
小白鸡掐住未说完的话，目瞪口呆看着坐在树枝的青衣男子。感应吉吉僵硬，小林托腮，笑眯眯地冲他挥手。
“晚上好，我来......”
后面几个字，吉吉并没看清。
他望向陆问寻的眼神忐忑，这种类似当面捉奸的惶恐与紧张，导致吉吉全身鸡毛僵硬。
要不，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吉吉扭过脸：“寻寻外面有啥？”
“你看不见？”
反问紧跟其后，吉吉不为所动：“什么呀什么呀，什么都看不到呀。”
“......”
陆问寻默，一言不发抬手，一楼窗帘缓缓移动，最后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中闭合。
遮掩住夕阳余晖，灯应声而亮，无主灯的设计让天花板显得格外高，更衬得吉吉身体渺小。
寻寻家的装修风格，是这样的吗？
小白鸡探头探脑，下秒被人单手捉住小鸡脚腾空，视野天旋地转，对上倒立的台灯。
“寻寻，寻寻寻寻！”
“奔波一天，去洗澡。”
闻言，小鸡仔眼睛锃亮，全然忘记屋外还有焦作等待的二位妖怪。
“真的呀，你要跟我一起。”
纵然变成鸟兽飞禽，可对肉.体的渴望都是一样的，吉吉身子悬空，也要努力调动全身肌肉，拼命进行仰卧起坐。
等看清陆问寻因腿部流畅肌肉而紧绷的黑色长裤，色鸡的鸡腿一软，脑袋撞到男人的大腿，将人吓了跳。
“疼不疼？”
生怕这只小鸡再出现意外，这个小镇最近的兽医院也...陆问寻脚步一顿。
他的错，竟把吉吉当成——
视线随思绪下滑，陆问寻对上雪白鸡.毛，沉默片刻在吉吉莫名其妙的注视中长叹口气。
“干嘛？”
“干嘛干嘛？”
时节过于微妙，吉吉心生狐疑，非要陆问寻给个说法。
可惜，一直等吉吉被按在巴掌的小脸盆里，都没等到男人回应，反倒看着盆底图案陷入沉思。
“寻寻，你你你怎么用小时候给我洗屁屁的盆子，现在给我洗脸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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