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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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路边。
吉吉叼着小碎花布包，身边蹲一黄鼠狼，两只躲在草垛里一言不发。半个小时里，别说车了，就算人影都没有。
他踢踢小鸡脚，舒缓长时间站的疲惫，望向从开始就安静如鸡的黄鼠狼。
“你......”
吉吉犹豫开口，看着对方瞬间亮起的眼睛，支支吾吾问出来：“你叫啥。”
结果刚说完，就看到那黄鼠狼瞬间垂落支棱的耳。大尾巴都没了精神，搞得吉吉还以为他说错话。
黄鼠狼搓搓爪爪，犹豫半天：“小公子连我名字都不记得吗？”
吉吉莫名其妙：“你是黄鼠狼。”
这俩生物还能交朋友？
这下，黄长条都将头都埋起来了。
“......”
吉吉移开视线。
不过，陆问寻为什么会将他赶下来呢，难道抽了风？除了这个理由，吉吉想不到别的。
还有小布包，吉吉松嘴，用鸡脚踩踩，感觉是硬硬的方片，猜不出名字。
陆问寻，好狠的心。
正当吉吉以为，他要跟黄鼠狼在这个草垛子里天荒地老，结果对方伸爪捧住片绿叶，放在吉吉面前。
“小公子。”
一口一个小公子，再加它讲话时还有点口音，听起来就像是小瓜子。
“我叫吉吉，吉祥如意的吉。”小白鸡扭头：“不叫小公子。”
或许吉吉语气过于严肃，黄鼠狼团成了球，爪子抱住脑袋，一声不吭看着空荡荡的高速公路。
“......”
吉吉看了它眼，又打量脚底树叶。
黄鼠狼适当解释：“小...吉吉子，你可以坐这片叶子去灵镇。”
吉吉瞅它。
边说着，黄鼠狼边举起手，在吉吉略显困惑的注视里，对准那片小叶子吹了口气。
那片仅有脚掌大的树叶，变戏法般噗一声从地上弹起，暗色纹路不断向两侧延伸，直到密布树叶的正反两面。
又骤然向外扩张，大到能笼罩住整只吉吉，才堪堪停下变异的速度。
“这是...什么玩意？”
短短几天，吉吉唯物世界观摧毁得彻底，也不差这一件了。
黄鼠狼爪爪交叠，望了眼目瞪口呆的吉吉，扯下绿化带的杂草，编出来椅子固定到树叶上。
“轿子。”
它紧张，像是怕吉吉不喜欢。
“等我成法力高强妖怪，就给小...吉吉子变出村口二花坐的那种木轿。”
“村口二花？”
根据经验，这位八成也不是人。
黄鼠狼低头，看起来有些内疚。
“小...吉......”
“你还是喊我小公子吧。”
吉吉妥协，黄鼠狼小眼放光。
“二花是花妖，名字还是小公子起的。”
吉吉默。
“是不是还有三花？”
黄鼠狼小心翼翼扶住吉吉坐在草根椅子上，它点点头又摇头。
“没哦。三花为了救阿、阿嚏！！”
话音戛然而止，吉吉还没站稳，那片小叶子在黄鼠狼一次喷嚏下，带着他直直起飞冲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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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吉吉被黄鼠狼的树叶带上天的瞬间，距离他们几十里外的灵山里薄雾环绕，一直连绵数座山，林中正落雨。
树叶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雨滴不止落下，地面却无比干燥。
树叶忽而一抖，从中蹿出足有百米长的古棕色长条，类似取暖管粗壮身体倒挂，悬空占据半座山的高度。
又转眼缩小，变成指头粗细，掉在一片叶子，化作了高挑人形。
“林大人！”
细小声音传来，引得整理袖口的小林回头。
小山猫连滚带爬，噗通一声四爪着地趴在小林面前：“林大人！黄狼狼带着小公子回来了！”
闻声，身穿水青短袖的男人回头，面容掩不住惊讶。
小山猫：“听黄狼说，他追车喊小公子，被陆土匪听到逮起来，又不知为何被扔出来，连带小公子也下了车。”
小林若有所思，忙让小山猫带路。
他们所处群山深处，自然不存在人行走的道路。可小林行至之处，留出半人宽的软草痕迹，像刻意遗留那样。
道路只有小孩走的宽度，边缘还有类似动物的爪印，不过，遍布在侧的杂草也有几十年岁月。
小林拨开垂落藤蔓，步履匆匆。
跨过一根古老树根时，山猫毛茸茸的脸流露出片刻犹豫。
“怎么？”
“就是……小公子的外貌，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本以为山猫说的是吉吉变成鸡，小林并未上心：“不可以貌取人。”
山猫抬脚微顿，又紧跟青年步伐，一跃到树干，它深叹口气。
“我们肯定不会嘲笑，可二花见这样的小公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定然。”
山猫不动了：“您就不怕。”
“凭一个花妖？”
小林嗤之以鼻：“告诉其他住户，当年拐走小公子的男孩回来了。”
正当山猫琢磨怎么说，才能不让大家过于激动时，小林补充一句：“他们还成功结婚。”
“......您真的很讨厌他。”
小林气定神闲，单手挽袖：“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其实，怪不得小山猫犹豫。
如果人类仅从小孩长为大人，动物们能认出来。可如果出现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它们就要考虑考虑，是否为同类的伪装。
毕竟，灵山先前有过类似情况。
动物们都长了个心眼。
直到小林抵达山猫所说的位置，看清挂在树枝上的身影，他才明白山猫的纠结从何而来。
吉吉他一只小白鸡……
怎么还能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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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晕。
就像坐了三趟过山车又被塞进洗衣机，挂在树的吉吉失去挣扎力气，动动脚便是对扒他裤腿不放的黄狼回应。
哦，黄狼。
脑海中忽然蹦出来这名字，吉吉无意识歪头，看向不知为何两眼泪汪汪的黄鼠狼。
“你好像很激动？”
那黄鼠狼不讲话，一个劲儿地抹眼睛，紧接扒住吉吉的腿，倒也不是怕掉下去，时不时抱着亲一口，又用毛乎乎的身子卷住吉吉脚踝，蹭来蹭去。
吉吉觉得热不溜秋，还挣脱不开。
“呜呜呜小公子。”
哭的跟偷鸡没成功反而被暴揍般，泪水打湿了黄毛，黑爪爪捧着吉吉的小腿，嘴边都因疯狂亲吻，变成了“w”。
“我就知道您会想起来我的名字。”
吉吉自动屏蔽又是一连串的哭嚎，他强撑起精神，眯眼看向脚底。
一双人类的脚。
他变回来了？
相反的，吉吉没有意料中激动，他慢吞吞撑起身，周围绿叶快将人淹没。
“这是哪？”
吉吉深呼吸，黄鼠狼贴在他腿边，伸出粉舌头舔舔。
“灵山很大，我活动地点只有灵镇附近，大山深处我没来过啊小公子！”
耍流氓被逮住，黄狼四爪扑腾，大尾巴蔫垂身后。
“你刚才在舔我？”
黄狼死不承认。
吉吉丈量树杈距地面高度，刚想抱着滑下去，肩胛骨部位有些发痒。
……毒虫？！
吉吉身体嗖拧成麻花，结果视线刚落背后，被腾空的白色物体吓得打嗝。
“这是翅膀？”
他大脑宕机，其根本不受控制，吉吉耸动肩膀，试图夺回控制权，结果接二连三扑了个空。
黄狼目睹一切，它爪爪抱住吉吉胳膊，大尾巴缠上：“您长大了，灵山山灵没认出您，所以化形气息不够。”
吉吉满头雾水。
“0330是什么鬼？”
“整个灵山的化身！”黄狼单爪挥舞出半圆：“是个温柔、优雅的巨人！”
一阵不知从何处的风拂来，周身树叶哗哗作响，却在靠近时无声飘散。
黄狼狼一反常态，老老实实垂落四肢，面朝吉吉右肩方向。
“大人。”
好古老的称呼。
吉吉顺黄鼠狼目光看去，余光瞥见身后飘来块青布，他下巴落了修长而凉的手。
“几年不见，还敢叫为夫野人。”
小林靠过来时，满身森木香。
“该罚。”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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