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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爸爸妈妈 ...

  •   “很遗憾,您的孩子是Alpha。”
      我抱着一盒糖果,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不知道第几个医生。
      他们几乎都对我的第二性别表示遗憾。
      道了谢谢,妈妈亲亲我的额头。
      妈妈蹲下来,用她那双翠绿含着水雾的眼睛笑着看着我:“温温饿了吗?”
      我看着妈妈,诚实地摇摇头:“我不饿。妈妈饿了吗?”
      妈妈再次亲了亲我的脸颊,把我抱在怀里,声音似哭似笑:“不,妈妈不饿。妈妈还想试试,妈妈真的好爱好爱你。”
      我认真回答:“我也好爱好爱你!”
      爸爸他抱着我和妈妈:“我也爱你们。”
      ……
      我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跟着奔波在无数顶尖医院中,他们宽大的手包裹着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们汗湿的手心中的温热。
      一声一声冰冷的抱歉,压垮了他们。
      一回到家,门被关上,妈妈把我送到我的房间后崩溃了,她哭着打爸爸的肩膀:“为什么你不争气点啊!温温是Alpha啊!现在这年头五岁的Alpha做了那个东西以后不就是活生生遭罪吗!”
      爸爸亲掉妈妈的眼泪,轻轻拍着妈妈的背,轻声细语:“我的错。不哭不哭,总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我爱你。”
      我推开门缝,看到了这一幕。
      妈妈在爸爸的安抚下渐渐平稳下来。她嘶哑着声音,失声说着:“为什么是我的孩子?我的姐妹们不也是Omega,他们的孩子都是Beta啊。”
      爸爸不知道说什么。
      妈妈自顾自的喃喃:“上辈子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温温为什么要受这种罪?为什么我连抱着我的孩子跑得远远的都没有资格?”
      爸爸对妈妈道歉:“对不起,我的错。我会弥补的。”
      妈妈擦着爸爸泪:“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会弥补的。我的孩子一定会开开心心的。”
      “什么时候做手术啊?”
      “我能推几天就推几天。”
      “我这一辈子只有生温温的时候,进过手术室。温温他才五岁,怎么比我这个当大人的都命苦?”
      “……”
      ……
      妈妈爸爸好难过。
      我把糖果剥好,噔噔地跑到妈妈面前,认真地说:“我不开心的时候吃糖,我就会开心。妈妈吃。”
      爸爸看过来,我把另一颗糖放到爸爸手心:“爸爸也吃。”
      妈妈吃了,但妈妈的眼泪又出来捣乱。妈妈知道我的困惑,对我笑着:“妈妈这是开心到哭出来了。”
      ……
      妈妈在手术前一夜,轻轻问我:“怕吗?”
      ……
      哒、哒、哒。
      好黑。
      有人推着我往黑暗里走。
      哒,哒,哒!
      “温温喜欢飞吗?去找爸爸,爸爸可以让温温飞得高高的!”
      “飞咯!”
      “温温的眼睛是蓝青色的。很漂亮!谁家宝贝有这么漂亮的眼睛呀!妈妈家的!”
      ……
      “妈妈,为什么你们不飞了?”
      妈妈已经模糊的脸庞看着我,她梳着最漂亮的发型,穿着最漂亮的红裙子,似乎很无奈的笑了一下,但我看不清她的脸。
      “我家温温以后一定是一个很好看的孩子。对不对啊?”
      “妈妈真好爱好爱你。原谅妈妈和爸爸的任性,好不好?妈妈和爸爸只是希望不要再这样了。妈妈不想那么多妈妈承受妈妈的痛苦。”
      “温温,妈妈真的真的好想看着你长大。我真的好想陪在你身边。”
      “请原谅妈妈的任性,我最最爱的温温。”
      “温温,妈妈我真好害怕。怕我和你爸爸失败了,怕一切望更坏的地方发展,怕走了我和你爸爸没有变成星星,没有办法看你长大。”
      “温温,我的孩子。告诉你个秘密,你是跟着我姓的,哈哈哈你爸爸为此沮丧了好久。但要我说这就是命,他本来就运气差,还要和身为欧皇的我比,可不得血本无归。所以在看到爸爸的星星时不要忘记这个话不多的笨蛋爸爸。”
      “温温,我很喜欢你的眼睛。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因为你的眼睛全是妈妈。”
      “温温,爸爸说信会让你伤心他不写。妈妈就帮爸爸写一下。爸爸很爱你,他给你留了很多很多钱,可以买很多很多糖。他说,理论上来说,那是你一辈子都吃不完的糖。爸爸还说,要认真读书哦,不为别的什么就放弃提升自己。人这一辈子就是为了自己和理想活的。但是妈妈想说,温温只要开心的就很好了呀。”
      “妈妈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我的温温说,但是就到这吧。你哭了,我现在得去哄哄你。”
      ……
      “妈妈……”
      我说了一句就止住了声音,我的声音嘶哑的自己都不认识。我抬手一摸,我哭了。
      做个梦,就哭了,好没用。
      我很清醒。梦里妈妈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忽近忽远地打转,飘飘忽忽又飞远了。我甚至来不及抓住余音。房间里很黑,我反应了好会,才惊觉我拉了窗帘。
      我异常清醒,毫无睡意。几乎绝望的沉默让我的呼吸困难,我需要做点什么来安抚我自己躁动的心脏。
      按着记忆打开了灯,不设防的刺痛让我眯了一会眼睛又让我感到了阵阵快意。
      我笑了。在人造的冰冷的灯光下,我的心渐渐麻木地感受到了快乐。
      我想:我因为什么而开心?
      没有答案。好想哭,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已经到达最高处的气球,在坠落,在死亡。幸运的是,我对此已经麻木。
      我欢快地为我的下陷鼓了掌,又在锁着的床头柜里翻出了几封支撑我活下去的信——那是妈妈留给我的希望。
      人人都渴望希望,人人都痛苦于希望。
      我在希望中挣扎。
      说实话,我抵触又渴望妈妈给我的世上最柔软的希望。我渴望,所以我把它放到了床头柜日日伴着它睡去、醒来;我抵触,所以我把它上了锁,不是想它,不去念它。
      其实信我手中的这么几封,更多的被我锁在按时间分好的盒子里。我已经为它们肝肠寸断地哭过了,我无法再给它们更多东西,所以我只能把它们锁起来。
      ……
      记得,我失去他们的时候我在林叔叔闹了好久要妈妈。而当我高考完,林叔叔把这些给我看,我哭了好久好久,也怨恨了世人好久好久。
      我的爸爸妈妈救了好多好多人,但为什么是我的爸爸妈妈?
      我是个极自私的人。我不关心别人,我只想要我在乎的人安好。
      我低头看着收中的信封,最终,我没有看这些——因为我记得,妈妈希望我开心。
      我是一个很乖的孩子,我会听妈妈的话。
      但现在睡不着,我想我可以找谁聊聊天。我下了床,打开客厅的灯,找到了手机,现在是早上四点多。我在微信里翻找出来了一个我可以现在打扰的人。
      【我:在吗?】
      几乎秒回,他还是这种性子。
      【林敏思:在!对暗号!(谁知道你是不是盗号)】
      【我:与这个世界相看两厌!】
      【林敏思:哈!
      林敏思:三年没联系我,连爸都不联系,今天怎么想起我了?】
      【我:无论对多少遍暗号,我都觉得你的暗号过于简洁。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叔叔平时忙。】
      【林敏思:哈!(我觉得这个暗号完美展示了我的美好品质)
      林敏思:忙,不是你消失三年的借口!】
      【我:你在干什么呢?】
      【林敏思:别说了,看小说呢。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我记得你不看小说?还发过誓。】
      【林敏思:往事不要再提,年少不懂事。现在想回去掐死发誓的我(沧桑)】
      【我:我梦见我爸妈了。
      我:我看见我妈妈穿了一条深红裙子。和信里写的一样,很漂亮。
      我:我以为我忘了。
      我:我小时候看见好多次妈妈哭,爸爸哭。我以为我可以比他们厉害,我可以不哭。
      我:梦醒的时候我哭了。
      我:我打几个字的功夫,又哭了。】
      我冷漠地看着我的眼泪坠落在手机屏幕上,我的眼前被眼泪模糊成一片。
      可,我明明不想哭的。

      【林敏思:哥你知道的,你一直是我的哥哥。你受委屈了,回家好不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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