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江引哭了很久，全程杨烨行都没有出声。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让人知道的那一部分，他也没有那么好奇。
宣泄之后，江引像是后知后觉，离开杨烨行的怀抱。
杨烨行的肩膀有一些酸软，他抬起手，扭动了一下身子。
江风吹来一阵潮味，因为衣衫是湿的，心的部位有一丝清凉。
杨烨行扭头看江引。
从第二次见面开始，江引给它的感觉就挺奇怪的。
他其实和江引没有到熟的那一步，他也觉得，江引的性格就像密不透风的角落，他不知道江引是怎么判断的，但他觉得至少刚才的行为，就不像江引性格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或者说，他不是在难过，其实实在害怕。
“你怎么在这里？”杨烨行先开了口。
他们的视线都看着江面没有看对方。
“散心。”
“哦。”
不知道再问什么，再呆下去挺尴尬的，杨烨行看了一眼手表站起来“我要回去了，要我送你吗？”
“不用。”
杨烨行听江引说话总是很费力，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会不会让对方不自在，他觉得心情不好的人应该挺需要自己的空间的吧，所以转身准备走。
“挺奇怪的吧我今天。”
听到身后人的话，杨烨行停住了脚步，扭头看江引。
他这个位置有一点压迫感，但江引却在他的身型下感到很安全。
“为什么会奇怪？”杨烨行问。
江引愣了一下仰头看他，“我就……就这样，哭成这样。”
“哭有什么好奇怪的，”杨烨行不明白，但说得很洒脱，“人高兴了就笑，生气了就骂，难过了就哭，没什么可奇怪的。”
.
星期天是班长满露的生日。
杨烨行本来想叫张青睐带个礼物去就可以了，但张青睐不肯，像女生上厕所一样，非要拉着杨烨行去。
推脱不了，杨烨行又不想参加家族聚会，就只有去了。
本来想打一趟就走，但发现去的同学还很多，杨烨行就坐了下来。
在场的除了十班的，还有几个其他班的同学，班长是个人缘很好的女生。
十班也一直是个很团结的集体，虽然他们班的成绩属于断层，好的很好，差的在年纪吊车尾，综合成绩在年纪上也排不上很好的名次。
但这帮人却惊人的和得到一起，抄作业一起，运动会一起摇旗呐喊，就连喜欢拉帮结派的女生们，也没怎么起过矛盾。
在这么一个集体里带着挺安逸的，杨烨行端起面前的酒杯，还有几个月他就十八岁了，他比别人多读了一个学前班，比班上的同学都大一些。
一杯酒下肚，有人凑到了杨烨行身旁。
是张青睐。
“老杨，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喝醉了。”
杨烨行把他的头顶开，“没有，你喝醉了不是这个状态。”
“那我怎么感觉我脑袋很晕呢？”张青睐歪倒，用头去顶杨烨行的肩膀。
密闭的包厢里吵闹不堪，杨烨行抬眼的时候正好和坐在另一头的满露对上视线。
对方的眼神有些迷茫，杨烨行朝她点了一下头。
满露做了个嘴型问：“他没事吧？”
杨烨行把人扶正，摸了一下张青睐的额头，“没事。”
满露这才把头转过去。
杨烨行看着一旁眼睛一闭一睁的人，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应该是喝多了，你先休息一下。”
“我想上厕所！”
“……那行，走吧。”
包厢里的厕所有人在上，杨烨行把张青睐扶到了ktv的厕所。
一路上，张青睐的嘴巴就没停过。
杨烨行站在走廊上等他，视线下沉，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微信。
老妈发来聚会的照片，杨烨行打开看清了上面的人，脸色不自觉的有一些深沉，一喝酒就容易乱想，他开始靠在墙上思考。
那一年，奶奶生病，患上了尿毒症。
杨烨行初三，那一天正好有个地方地震，他所生活的地方因为发生了余震，学校都放了假，杨烨行回到家才发现自己高烧，躺在里间卧室里昏睡不醒。
直到晚上，他被大姑揪着耳朵弄起来。
接下来就是一顿职责。
第二天他出现在了市医院里。
医院花园里，大姑指着他的头说：“你知不知道你奶奶有多喜欢你，她差一点死了你知道吗？为什么在家叫了那么多声你都不回答，就算你奶奶对你严格了一点，你有必要记那么久的仇吗？”
杨烨行这才反应过来。没人问他生病与否，没人问他那天明明该上学，为什么你在家。
尽管他现在连站都有些站不稳，手上还有自己在医院后街输液留下的针孔。
到最后他其实是自责的，奶奶很爱他，他也很爱奶奶。
从那天开始，他放学就睡在奶奶的房间，半夜总是睡不着，会醒来摸一摸奶奶的鼻息，奶奶最后的那一年，他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
明明可以上市里的好学校，他却因为神经衰弱，进了现在的区一中。
也没人知道那天他在考场上睡着了。
他很懦弱，也害怕家人的指责。
手机又震了一下，杨烨行打开看。
他站直了身子，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好友申请。
——杨烨行你好，我是江引。
“哎哟，”张青睐从厕所爬了出来。
杨烨行立马收起手机，双手接过他，“还在晕吗？”
张青睐趴在杨烨行身上，仰头迷茫地看了对方一眼。
两个人从认识开始就是很好的兄弟，男生之间肢体接触非常的频繁也不觉得有什么。
张青睐是真的晕，歪着指了一下杨烨行的外套，“你胸口这里怎么有个印子？”
杨烨行把他扶稳，本来很顺嘴的一句话又憋了回去，想起那天的事情，那是江引的事，所以他不准备说，敷衍对方道：“不小心蹭的吧。”
张青睐没有怀疑，指了一下有水痕的地方，“那得洗干净，你身上穿不得脏衣服，不像你。”
杨烨行没太在意，“嗯。”
.
直到晚上回家，杨烨行才重新看手机。张青睐到最后是真的喝醉了，杨烨行把他送回家，和他奶奶打完招呼才走。
夜深了，路灯投下的影子有些孤独。
其实张青睐不明白，这场生日宴的主人要请的根本就不是杨烨行。
声东击西罢了。
回到家爸妈都睡了，杨烨行把门锁好，回到自己的卧室，他点了一下通过好友。系统自动弹出了与江引的对话框。
江引的头像是一只黑色小鸭子带着耳机，下面的logo被马赛克掉了，画面上有一个手写的笑脸。
杨烨行看着这个朋克小鸭子逗笑了，他觉得这和江引的人设不太贴合。
因为有些晚了他也没打算再和对方说什么，免得对方要回他。
走进浴室洗漱，淋了水之后脑袋清醒了一点。杨烨行躺在床上，侧脸看了一眼窗外，然后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