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天》拾月Z

5、只勇敢这一次

　　国庆假期转瞬即逝。
　　天气也变化无常，上一秒还是大晴天，下一秒就会顶着个大太阳下雨，时小时大。
　　六人约好假期最后一天出去玩。
　　像朱彦阳，江宁这样优秀的人，作业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写完了。
　　而江若若还有大把的作业等着，若不是江宁对江母保证她今天一定会把作业做完，不然今天根本出不去。
　　许璇和郑燃虽比不上朱彦阳他们，但也很自律，只剩零星的一点。
　　谢政言虽然是个吊儿郎当样，但他家里对他学习管的挺紧，作业写不完根本不让出门，他的学习也很好，常常保持在班级前五。

　　溪园外有一家奶茶店。
　　奶茶店人流量很大，来这儿的客人都会写上便利贴，然后贴在桌子背面那面墙的各个标签区域。
　　江宁带着许璇和江若若先去了那家奶茶店，先点了三杯奶茶。
　　然后坐到了便签墙前的原木靠椅上，围着方形的桌子。
　　许璇将她零星的作业写完。
　　看了眼旁边还在抓耳挠腮的江若若。
　　江若若察觉到了许璇的视线。
　　她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许璇。
　　食指戳了戳许璇，露出一张央求的表情。
　　许璇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对面的江宁放下手机，开口道：“江若若！自己写！”
　　许璇低头笑了笑。
　　江若若挠挠头，费了好一会儿，在草稿纸上写出“霸道总裁爱上我”。
　　许璇和江宁看到这，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
　　江宁说：“江若若你小说看多了吧，指望哪个总裁爱上你。”
　　“算了算了，给你吧，记得改改别全抄！”
　　许璇笑着从包里掏出刚装进去的作业。
　　江若若撒娇道：“最爱你啦，璇璇！”
　　江宁一脸瞧不起江若若的样儿。
　　“你就惯着她吧。”
　　许璇看着江若若笑了笑。
　　不一会儿，门外出现一个很熟悉很熟悉的身影。
　　其实，不止一个。
　　可在许璇眼里，她只能看得见那个像光一样的少年，她的眼里只装得下他。
　　两人相视一笑。
　　江宁看见两人的眼神，强撑着笑出来，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喂！许璇，不讲情义啊，怎么看彦阳都不看你燃哥我啊！”
　　郑燃越过朱彦阳，跑到许璇跟前。
　　双手插着腰，头微微扬起，一副傲娇的模样。
　　“你有什么好看的啊我就问。”
　　许璇趴在桌上，表现出对他很无趣。
　　朱彦阳在一旁暗自窃笑。
　　笑？笑什么？
　　是喜欢许璇只爱看他吗？
　　别看江若若正在写字，但他们说的话也有认真听。
　　还不忘吐槽：“就是就是。”
　　“怎么说话呢妹妹？”
　　“江宁，我长得也不差吧？”
　　郑燃对着墙上的镜子左瞧右瞧的。
　　“你这...还行吧，不咋滴。”江宁也不禁吐槽。
　　其实郑燃长得也不差，模样挺标致的，三七分的头发，露出少许额头，只是跟朱彦阳和江宁比起来，还是差点火候。
　　“你无敌了哥们。”郑燃说着还不忘给他们鼓掌。
　　江宁喊来了服务员，再上两杯奶茶。
　　刚说完，就看到了谢政言跑进来。
　　江宁连忙改口，说要三杯。
　　谢政言看见江若若还在写作业，便静悄悄地走到她那边，坐到她旁边的那个椅子上。
　　许是江若若太投入了，丝毫没有察觉。
　　而朱彦阳毅然决然地坐到了许璇旁边。
　　郑燃就只好去了江宁旁边。
　　五人齐刷刷地看着江若若。
　　江若若仍没有察觉。
　　过了一会儿，江若若写得手有点麻木，便停了下来。
　　胳膊伸长，伸了伸懒腰，才发现他们都在看着自己。
　　江若若恐慌。
　　“不是你们怎么都看着我啊？”
　　“我脸上是有啥东西吗？”
　　江若若摸了摸自己的脸。
　　谢政言伸出的手已经碰到了江若若的脸。
　　江若若顺着手看去，看到了谢政言。
　　被吓了一跳，江若若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不是大哥，你啥时候到的？”
　　江若若瞪着眼睛问谢政言。
　　“都到一会儿了，我刚来就坐这了，是你太投入了，江小若。”
　　谢政言边说边拿起奶茶吸了两口。
　　听完谢政言的话，江若若看向许璇他们。
　　大家都无奈地朝江若若点头。
　　“没办法，作业太多了，早知道我前几天就把它给写完。”
　　江若若叹了口气，向大家解释。
　　江若若双手合十，“体谅体谅。”
　　许璇拍拍她，安慰道：“没事，若若，我们不急，大不了今天就陪你写一天作业呗！”
　　“嗯...行吧，我尽力写快点！”
　　为了不让大家真陪她写一天的作业，江若若的写字速度越来越快。
　　上午十点一直到下午三点。
　　漫长的几个小时。
　　江若若终于把所有作业都写完了。
　　许璇已经睡着了，旁边的朱彦阳看着熟睡了的许璇，笑了又笑，却从未发出声音。
　　朱彦阳用手机将许璇睡着的模样拍了下来。
　　看到江宁兄妹俩盯着自己，做出了“嘘”的手势。
　　心事重重的江宁直勾勾地盯着桌面。
　　朱彦阳看出了异样。
　　朱彦阳发出微小的声音，“江宁，江宁，你怎么了？”
　　“没事。”

　　溪园内。
　　六人铺了毯子在草坪上。
　　一堆吃的喝的往上放。
　　郑燃来拿了羊了个羊的扑克牌。
　　说清玩法后，六人围在一起，开始了游戏。
　　除了理二班的那三个人，文六班的三人根本不会玩。
　　虽是听懂了游戏规则，但也只能勉勉强强。
　　第一轮游戏下来，江若若输了。
　　按照游戏规则，她要从一沓卡牌中抽出一张牌，牌上写的就是自己的惩罚。
　　江若若抽出一张牌，翻开摊在毯子上。
　　牌上写着：说出一个你有好感的异性。
　　“来，说吧，我看看是不是这姓谢的小子！”
　　江宁挺关心江若若的，谢政言喜欢江若若，但江若若喜不喜欢谢政言仍是未知。
　　为了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且江若若对谢政言是真的有好感。
　　江若若无奈的赞同：“是有好感。”
　　谢政言听到赶快看着江若若。
　　激动的表情让江若若感到无语。
　　江若若紧急补充，“但不多。”
　　即使只有一点，谢政言也是开心的。

　　玩了几局后，已经快六点了。
　　最后一局，许璇输了。
　　随机抽出的一张牌，却让许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牌上写着：给列表第一打电话说我喜欢你。
　　许璇上午刚和朱彦阳聊过天，这无疑是要让许璇给朱彦阳说。
　　许璇犹犹豫豫地打开微信。
　　郑燃见她如此飘忽不定，一把拿过她的手机。
　　定睛一看！什么？！朱彦阳？？！
　　郑燃把手机移到朱彦阳面前。
　　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不是我说你啊，哥们，你俩有啥秘密啊还私聊这么多！”
　　朱彦阳瞥开了手机，看向因害羞而低下头的许璇。
　　可没人知道，许璇正在酝酿情绪。
　　朱彦阳正要开口说算了时，却被突如其来的话给打断。
　　“朱彦阳，我喜欢你..”
　　许璇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男孩，生怕被拒绝。
　　而一旁的江宁已经红了眼眶，忍着眼泪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没有表现出来。
　　江若若对自家哥哥的状态很担心，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江宁喜欢许璇，江若若也一直把许璇当做自家嫂子，但两人的姐妹情更浓，是不是真的喜欢，江若若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从之前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那条西柚味的荷氏就说明了一切，许璇是喜欢朱彦阳的。
　　许璇收回那忧忡的眼神，给朱彦阳说对不起。
　　可朱彦阳的回答却让许璇意想不到。
　　“嗯，没事，反正又不是真的。”
　　朱彦阳微笑着对许璇说。
　　听到这句话，许璇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可她的心却告诉她，勇敢一下，说出自己的真心想法。
　　自己的心自己却控制不了。
　　“若我说的是真心的呢？”
　　许璇很坚定地看着朱彦阳。
　　她很勇敢，也只有这么一次。

　　回家路上。
　　许璇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
　　“若我说的是真心的呢？”
　　心事萦绕，她不该这么冲动的。
　　看了眼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脑子里闪过朱彦阳那转身而跑的样子，许璇的心无疑是被泼上了一层冷水。
　　指尖摩挲着手机，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打开了。

　　许璇：对不起...

　　发送过去便把手机关机了。
　　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下心来。
　　看到许璇发来消息，朱彦阳百感交集。
　　他在想她是不是误会了。
　　或许是吧。

　　朱彦阳：许璇，你不用说对不起。

　　接着，朱彦阳的手指在键盘上打出：我也喜欢你，却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撤销了。
　　见许璇没有回复。

　　朱彦阳：你是不是误以为我拒绝你了？我没拒绝你，我跑出去是去便利店买荷氏去了，回来只见你们都走了，我对你也喜欢，只是目前我们不能在一起，高三的压力是不允许的，高考完后再决定，好吗？

　　朱彦阳仍没有看到许璇的回复。
　　心里默想：她是不是不想回我。
　　刷新了好几次的手机，都没有收到许璇的消息。
　　朱彦阳坐在床上，双手用力地拨弄着他的头发。
　　依照许璇的性格，他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事。
　　朱彦阳想到了江宁。

　　朱彦阳：江宁，许璇跟你和你妹在一块儿吗？

　　坐在副驾的江宁正在从后视镜里看着已经睡着的许璇。
　　江宁感受到了手机的振动。
　　视线移开后视镜，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微信消息。
　　划开屏幕，看到了朱彦阳发来的消息。

　　江宁：嗯，她没事儿，已经睡着了。

　　发完，江宁的视线又回到了许璇身上。
　　江若若收敛了自己平常的性格，安静地坐在许璇旁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得知许璇没什么事后，朱彦阳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朱彦阳脱掉上衣，走进浴室。
　　随着浴室内热水哗啦啦的淋下。
　　天空下起了大雨，打在窗户上嗒嗒的响。
　　雾气飘满整个浴室。
　　洗手台上的镜子也已被雾气弥盖。
　　修长的胳膊虽然很细，但肌肉充斥了每个地方。
　　拿着抹布擦了三两下，镜子瞬间就变得清晰无比。
　　湿漉漉的头发垂直至眉眼，一双桃花眼极其诱人，又高又瘦，但不缺一身的腱子肉，少年感极足。
　　穿好睡衣，刚走出浴室，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了。
　　朱彦阳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
　　看到X刚发过来的消息，一条又一条。

　　X：？
　　X：什么意思？？
　　X：你也喜欢我？？？

　　因为程紫芸和许瑞不在家，再加上又是下雨天，许璇住到了江宁家里。
　　知道许璇要来家里住，江母二话不说就打着把伞站在小别墅门口等他们。
　　许璇家虽然比不上江宁他们家如此富有，但程紫芸和江母是从小的闺蜜，江母和江父很恩爱，江父为了给江母更好的生活，白手起家到现在的大老板。为了和程紫芸天天见面，江母借给程紫芸一套小别墅，程紫芸刚开始很拒绝，但江母以许璇的学习说服了程紫芸。正值怀孕期间的程紫芸自然也需要许瑞，自后便搬到了江家的隔壁。
　　江母待许璇就如亲生女儿一样，对她喜欢的很。
　　刚下车，许璇就看到一位穿着丝绒睡衣的妇女撑着伞在门口等着，手中还拿了一把伞。
　　“林姨，你怎么站在外面啊？”
　　许璇手遮着头，赶快跑到了江母旁边。
　　江母看到许璇笑嘻嘻的。
　　江母把伞向许璇那边倾斜，不想让她淋到一点雨。
　　“等你啊，小璇，快进家，走！”
　　刚转过身，想到了什么，便回过身，将手中的伞一把扔给江宁，而后搂着许璇的肩膀进去了。
　　江宁接过伞，急忙撑开。
　　给旁边的江若若那边挪了挪。
　　“你江叔叔还在公司忙着他那大事务，要知道你来了，肯定也高兴的不得了！”
　　江母一边去厨房一边给许璇说着话。
　　“嗯嗯。”
　　“妈，烧点姜汤吧，太冷了这雨天。”
　　江若若顺势坐到许璇旁边。
　　江宁用干毛巾擦了两下头发就去厨房帮忙了。
　　“你起开，你去给小璇收拾房间去，她那房间啥都没动，你搬床新被子，把旧被子扔洗衣机里去！”
　　江母把江宁撵出了厨房。

　　几分钟后，江母端着姜汤去了客厅。
　　“来，小璇，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江母边盛汤边叮嘱着许璇。
　　“小若你也喝点，等会儿你哥下来让他也喝啊！”
　　“好。”
　　江若若边回边端起姜汤暖手。
　　“妈打个电话去。”

　　“喂？苏雨，你那边怎么样？”
　　苏雨是江母的高中同学，两人玩得好，苏雨生下儿子苏清岩后便检查出白血病，丈夫也因此和她离了婚。江母出钱让她去国外治疗，当时的苏清岩仅十岁。十岁之后，苏清岩一直住在江家，直至高中毕业。苏清岩去了美国陪苏雨。如今已经20岁了，苏清岩打算回国读大学。
　　“情况很好，我想麻烦你件事儿。”
　　电话对面的声音踉跄，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
　　江母笑了笑。
　　“见外了苏雨，我们之间还用麻烦？”
　　“说吧。”
　　江母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卷着窗帘。
　　看着窗外的雨。
　　“清岩过段时间回国，打算在青阳读大学，帮我多照顾照顾。”
　　江母一听到苏清岩要回来，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好好好。”
　　挂了电话，江宁正好下楼。
　　“啥事啊妈，让你这么高兴？”
　　江母收了手机，拉着江宁坐到沙发上。
　　笑盈盈地看着三人。
　　“我跟你们说件事儿啊，清岩要回来啦！”
　　江母笑得合不拢嘴。
　　“嗯？清岩哥？”江宁问。
　　苏清岩比许璇他们大两岁，和许璇三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所以他们都叫苏清岩哥哥。
　　江母见他们很疑惑，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江母讲完后看了眼手机，“9:21”了。
　　“好啦，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睡吧。”
　　江母说完后，轻快的步伐踩着台阶上楼了。

　　许璇推开门，看到这个房间里的东西跟之前一样，很是欣喜。
　　许璇倒在床上，拿出关了机的手机开机。
　　看到朱彦阳发来的话后，许璇一点不可置信。
　　又很疑惑，带着激动的心情回复了他。
　　不到一秒，朱彦阳便打了电话过来。
　　“喂？”
　　许璇毫不犹豫地接了电话。
　　见没人回答，又问了一句：“喂？朱...”
　　还没等许璇说完，朱彦阳开口了。
　　“嗯，许璇，我喜欢你，只不过现在我们还不能…不能…”
　　许璇抢话说：“不能在一起，对吗？”
　　朱彦阳支支吾吾道：“嗯……”
　　“这我肯定知道，毕竟我们已经高三了，学习最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朱彦阳，我只勇敢这一次。”
　　许璇接着朱彦阳的话，走到窗边。
　　看着窗外还未停下的雨，许璇的心一下子从高处落下，狠狠撞击。
　　原本会亮的路灯在今晚也已经不亮了。
　　没一会儿，朱彦阳又打来了电话。
　　可这次，许璇犹豫了。
　　她将手机扔到床上。
　　下一秒，就后悔了。
　　许璇赶忙跑到床边，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两人很有默契，都没有说话。
　　不久，朱彦阳打走了这片沉默。
　　“许璇，我们一起考青大吧！”
　　青阳大学，简明青大，是青阳市数一数二的大学，像慕阳一中这样的好学校也很少有人考上。许璇的目标一直都是青大，她知道自己考上青大的几率很渺小，但她不会改变上青大的想法。
　　至于朱彦阳是为何想上青大这个原因，许璇也无从知晓。
　　或许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许璇很是吃惊，她怕自己是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
　　朱彦阳又重复了一遍。
　　“许璇，我们一起考青大吧！”
　　“好…好…一起考青大。”
　　许璇颤颤微微地说道。
　　有晴转阴的天气，阴转阳的心绪。
　　“阿阳，晚安，明天见。”
　　许璇害羞地对朱彦阳说出。
　　阿阳？
　　“好，明天见。”
　　朱彦阳先是笑了笑，随后笑意未眠似的说。
　　许璇挂了电话，害羞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心里的激动和喜欢克制不住的涌出。
　　年少的喜欢会有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