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与死神[西幻]》业歌

19、第 19 章

　　成为神明的数万年之间，从未有谁敢对雷米尔顿不敬，哪怕他从前还作为神王的天使而战争的时候，哪怕他从前只是个次级神，因为他的强大和恐怖，哪怕是神王对他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所以破开窗户前来的小偷和强盗们将武器刺向雷米尔顿的时候，雷米尔顿的眼眸出现了显而易见的疑惑。

　　“真是……大胆。”

　　雷米尔顿伸出手，他握住了朝着他刺向的锁链和武器。

　　看似白皙到毫无茧子的手，握住那带着尖锐锋芒的武器时，却是如此坚硬且牢固，雷米尔顿握住了长刀的刀身，微微侧身拔出自己的武器，以快到连影子都看不到的动作迅速将最前方的人斩首，他的眼睛毫无波动，握着长刀砍人的时候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样无情和轻松。

　　那优雅的刀法，如同君王的审判，雷米尔顿甚至无需大动作，他只是以优雅的动作转身弯腰，一刀一个。

　　作为死神，雷米尔顿对于死亡的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若非顾及瑟瑟，按照从前作为天使的画风，他或许会因为被惹怒而将一整片领地都变为死国，所有的生命一个不剩地全部杀死或是烧死，但是现在，雷米尔顿只是温柔地将六七个在小房间里蒙着脸的强盗……或者小偷，随便什么，雷米尔顿只是优雅而温柔地将他们一个个杀死。

　　穿着黑色外套的死神动作极快，他的身影在一瞬间就将房间里所有的不速之客杀死，血泊之中，雷米尔顿站在月光之下，他转过头看着已经被破坏的窗户吗，叹息着将自己手中的长刀擦拭干净。

　　于月色之下的雷米尔顿，湛蓝色的眼眸如同宝石一般闪烁着光泽，他鲜红如鲜血的发丝滴落下这群不速之客身体之中迸发的献血，转过头凝望着床上的少女，雷米尔顿确保瑟瑟不会苏醒之后，将长刀放入刀鞘之中，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尸体之中。

　　他湛蓝色的瞳孔凝望着虚空。

　　而后狠狠一瞪！

　　雷米尔顿发觉有谁在透过神术看着他，看起来是之前那个被杀死的人类男性的尸体之上而来的溯源，他听见了祈祷，雷米尔顿实在是厌恶人类对他的祈祷之声，他是死亡之神，不是炼金术之神，这个国度的边境，已经让雷米尔顿感觉到不耐烦，若非心爱的瑟瑟在旁边，雷米尔顿或许已经迫不及待将这个领地变为一片废墟了。

　　月色之下惨死的尸体，雷米尔顿用长刀拨开这些尸体的蒙面，看到的是一群肌肤惨白，长着尖耳朵的精灵，且都是男性。

　　……黑暗精灵，暗杀的刺客好手。

　　哪怕雷米尔顿拿回了神格，未曾回到深渊之中的雷米尔顿，依旧是人类的身体，哪怕是神明的灵魂，依旧被人类的身体所束缚，就是因为如此，雷米尔顿才不得不步行回到深渊之中。

　　雷米尔顿的靴子踩在鲜血之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流淌的鲜血，湛蓝色的瞳孔没有丝毫波澜。

　　月色之下的红发死神，唯有那双湛蓝色的瞳孔在闪烁着光泽，于尸体之上坐在椅子上握着长刀……当之无愧的死神。

　　瑟瑟感觉到声音的响动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床边的雷米尔顿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光泽，微微低下头看着手上的尸首的模样，这个漂亮的死神红色的睫毛在月色之下像是闪烁着光芒，那双幽蓝的瞳孔像是狼的眼睛一样，他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脑袋，嘴唇抿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瑟瑟闻见了鲜血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只是手臂微微动了动，雷米尔顿就抬起头看着她。

　　“你醒了。”雷米尔顿丢下手中的尸体，看着瑟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发生什么了？”

　　瑟瑟看见了满地的尸体，她没有尖叫出声，只是颤抖着身体坐起来，她是害怕的，毕竟谁半夜醒来看见满地的尸体不害怕，但是她居然能抑制住自己的恐惧和声音，只是哑着声音坐起来，披散着发丝看着床边的男人，瑟瑟伸出手，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搭在了雷米尔顿沾染了献血的手指之上：“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

　　雷米尔顿反握住瑟瑟的手，他那双如同狼一般的瞳孔凝视着瑟瑟身体微微颤抖的模样，他握着瑟瑟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脸庞之上：“没关系的，我都会解决的，安心吧。”

　　雷米尔顿的声音轻轻的，月色之下的死亡之神微笑着凝视着她。

　　雷米尔顿的手拂过瑟瑟的面孔。

　　“睡吧……”

　　瑟瑟合上眼睛。

　　她又陷入了沉睡。

　　雷米尔顿呼唤出水晶龙，让那头满身水晶般光辉的伙伴一点点将房间之中的尸体吃掉，从他的身体周围出现的那些黑色的雾气将地面的鲜血一点点吞噬而尽，而雷米尔顿感觉到的是自己力量的强大和恢复——

　　死亡会为雷米尔顿的力量带来复苏，若是他想快速得恢复自己的力量，杀人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但他在大地之上杀戮会引来天界那群天使的讨伐。

　　况且……

　　还有瑟瑟需要雷米尔顿照顾。

　　在房间最后一点鲜血被吞噬掉之后，房间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雷米尔顿伸出手，他站起身点燃蜡烛，带着蜡烛来到瑟瑟的身边，他专注地看着睡着的瑟瑟，又想起之前杀死的那个男人……有法师在那个尸体上通过溯源在追查他，但雷米尔顿并不屑那些人类的法术，只是他明白，在这个地方徒生争端不是什么好的办法。

　　……在买到的东西全部拿到之后，就带着瑟瑟离开这里吧。

　　因为是神明，所以想法傲慢的雷米尔顿还记着给瑟瑟的裙子和礼物。

　　他一只手拿着蜡烛，一只手抚摸着瑟瑟的脸颊，脸上露出了真心实意柔软的微笑。

　　烛光之下，瑟瑟的脸颊忽明忽暗。

　　“只有你，只有你……”

　　“只有你，瑟瑟，只有你，我绝对无法放弃。”

　　第二天瑟瑟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朝着地下看去，但什么都没看到，半夜看到的鲜血和尸体，就好像是一个幻觉。

　　雷米尔顿从门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瑟瑟上半身探出去像是个蚕宝宝一样扭来扭去的样子。

　　瑟瑟看见了雷米尔顿的靴子，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到的是红色的发丝以及那张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

　　雷米尔顿脸色平静地看着瑟瑟从床上滚到地上。

　　“啊！好痛！”

　　瑟瑟一时不察，整个人都从床上滚了下来，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脸颊，牙齿都差点磕掉：“呜呜呜好痛……”

　　哭唧唧的瑟瑟听见了一声叹息，雷米尔顿抱起瑟瑟，把她又放回了床上，侧坐在床上的雷米尔顿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手帕擦拭着瑟瑟脸颊之上细微的伤口：“你太不小心了，瑟瑟。”

　　“……对不起。”瑟瑟吸吸鼻子，她沉默着，看向窗户：“那里怎么坏了？”

　　“只是不小心。”

　　雷米尔顿的声音依旧平静。

　　瑟瑟不敢问雷米尔顿，昨夜见到的尸体呢？事实上瑟瑟自己还以为昨夜看到的都是幻觉，毕竟地上没有鲜血也没有尸体，事实上空气之中都是清醒的味道，血液之类的臭味什么都没有，干净到瑟瑟以为昨夜都是错觉。

　　……应该是错觉吧？

　　昨夜她是否醒过来，都存疑呢，或许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噩梦？

　　……可是月色之下拿着脑袋的雷米尔顿真的好可怕，她无法忘记昨天晚上梦见的雷米尔顿，他的眼睛亮起来像是野兽，哪怕是宝石一般湛蓝的光芒，瑟瑟现在想起昨夜梦见的画面依旧是心有余悸。

　　下意识摇了摇头的瑟瑟小心翼翼挣脱雷米尔顿的手帕：“……没关系的，只是擦了一下。”

　　瑟瑟揉了揉自己伤口的部位，她丝毫不在意自己脸颊之上细小的伤口，只是随意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她低下头揉着自己的脸颊，雷米尔顿这个时候已经站起身将新衣服拿起递给她了。

　　柔软的布料出现在瑟瑟面前的时候，她脸颊之上的瞳孔依旧是懵逼的状态。

　　“你的新衣服，因为要赶路，所以做了方便的衣裙，”雷米尔顿将那条仿制了爱神的裙子拿起，他微笑着，眼神之中满是温柔：“但是在离开这里之前，我希望你能为我换上这件裙子。”

　　被雷米尔顿看着的瑟瑟呆愣愣的，几秒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好，好的。”瑟瑟不敢说不，她拿着那条漂亮的裙子，咬了咬嘴唇，雷米尔顿转过身，瑟瑟赶紧脱下衣服换上新的裙子。

　　……好漂亮啊，这条裙子。

　　哪怕是和雷米尔顿在一起感觉到害怕，但是在看到这条新的裙子的时候，瑟瑟仍旧有些着迷，她换上新的裙子，拍了拍裙摆，声音轻轻道：“好了……”

　　瑟瑟咬着嘴唇，她抬起眼眸看着雷米尔顿，又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好漂亮……我不配这条裙子……”

　　瑟瑟感觉到了自卑和害怕。

　　眼眸之中满是惊艳的雷米尔顿的声音沉默着，他哑声几十秒，然后开口道：“瑟瑟，终有一天，我会为你找来这条裙子的正品……”

　　……从爱神的尸体上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