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与死神[西幻]》业歌

11、第 11 章

　　难以言喻的恐惧，瑟瑟自来到这个世界，一直被雷米尔顿保护得很好，她从雷米尔顿的身边逃走之后，自以为拥有了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但琴变为的巨大怪物狠狠打了瑟瑟这个念头一巴掌，她现在几乎不敢回头看那恐惧如蜘蛛的怪物，眼泪不自觉从眼眶之中流淌而出，瑟瑟下意识咬着牙齿，她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就连尖叫和回头都不敢，瑟瑟的一只手下意识握着雷米尔顿送给她的小球，黑色的小球里裹着金色的烟雾，这小球被琴称之为神物，瑟瑟在村子里瞎跑着，她几乎以运动员的灵活一边躲避着琴那蜘蛛一般的节肢攻击她的动作，一边躲开那些横行在村里的行尸。

　　瑟瑟不管不顾地奔跑着，她握着小球的那只手下意识伸出，然后将小球丢出：“给你！”

　　瑟瑟尖叫着，如果说琴要的就是这个，那就给她！

　　瑟瑟只听见铃铛的声音响起，她不敢回头看，自然而然也未曾看见她丢出的神物被渡鸦“睡眠”用喙接住的那一幕，她听见铃铛的声音响起，她本能的以为琴接住了神物，但琴的蜘蛛腿还在大地之上攀爬着，琴尖叫的声音混合着年老的声音：“给我！给我！该死！该死！该死！”

　　琴的节肢勾住瑟瑟的裙摆，坚强的羽衣并未破裂，反而让瑟瑟摔倒在地面之上。

　　膝盖和小腿上满是伤口，瑟瑟转身，看到的就是巨大的“蛛腿”和琴那恐怖的口器对着她尖叫恐吓的模样，瑟瑟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抵挡在自己的脸庞面前，发抖的瑟瑟看上去像是只可怜兮兮的白鸽，埋首于翅膀之中。

　　渡鸦嚎叫着。

　　带着闪电的雷枪在一瞬间贯穿了琴的身躯。

　　暗红色如鲜血的发丝湿漉漉的，带着夜幕的水汽。

　　黑色的铠甲在纤瘦的身体之上，高大的身躯还维持着投掷的姿势。

　　湛蓝色的眼眸之中是显而易见的冷漠。

　　雷米尔顿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瑟瑟。

　　这死亡之神，曾经神王的告死天使，现在的深渊与死亡的神明，迈步向前，踏在了呼喝喘息的琴的背脊之上，琴那巨大的下半身摔倒着，那些巨大的节肢被“死亡”和“睡眠”撕咬着分尸，而雷米尔顿站在琴的背脊之上，握住雷枪的枪柄，将雷枪从琴的身躯之上拔出，雷米尔顿的眼神是冷漠的，他看着琴那恐怖如怪物的身躯，像是在看着死物，或者一块死肉。

　　瑟瑟并未感觉到攻击，她小心翼翼放下自己的手臂，看到的是雷米尔顿站在琴的身躯之上，雷米尔顿的一只脚踏在琴的背脊之上，另一只脚踏在那些节肢之上，瑟瑟抬起头，看到的就是满脸冷漠的雷米尔顿凝望着她的模样。

　　瑟瑟：“……”

　　瑟瑟不敢说话，她满眼泪水，泪眼莹莹地看着雷米尔顿。

　　“瑟瑟。”是雷米尔顿的声音，这恐怖的，代表着死亡，深渊，瘟疫和不详的神明看着瑟瑟哭泣的模样，并未训斥瑟瑟，而是缓缓的，慢慢的露出了微笑：“瑟瑟，你没事吧？”

　　雷米尔顿的声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瑟瑟小心翼翼伸出自己的手，她捂着自己的脸颊，让眼泪在指缝之间蔓延。

　　“对，对不起，雷米尔顿，我，我逃走了……”瑟瑟哭泣着，她放下自己的手，看着雷米尔顿无情踏过琴的尸体，站在她的面前。

　　雷米尔顿单膝跪下，小心地搂住了瑟瑟。

　　“别哭了，我来了。”雷米尔顿的声音温柔的，轻轻的，他怀抱着瑟瑟，声音温柔，带着瑟瑟不易察觉的扭曲：“你看，你离开了我，只会沦落到如此下场……瑟瑟，瑟瑟，你不该离开我的，只有在我的身边，你才会安全。”

　　雷米尔顿伸出手，擦拭着瑟瑟的眼泪。

　　微微凉的手指抹去瑟瑟脸颊之上的眼泪，瑟瑟泪眼朦胧地看着雷米尔顿，她抱着雷米尔顿的腰，将整张脸都埋在雷米尔顿的怀中，她像是个孩子一样哭泣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的……”她哭泣着，甚至打起了嗝，望着哭泣的和孩子一样的瑟瑟，雷米尔顿并未嫌弃，他低下头伸出手，一点点的擦拭着瑟瑟的眼泪，直到冰冷的手指往下，雷米尔顿捏住了瑟瑟的下巴。

　　“你发誓，不会再离开我。”

　　捏着瑟瑟下巴的雷米尔顿要瑟瑟发誓。

　　瑟瑟一边哭一边发誓：“我不会再离开你。”

　　雷米尔顿亲吻上瑟瑟的脸颊，他吻去那些带着咸味的泪水，从睫毛往下，直到瑟瑟的嘴唇。

　　微微干涩的嘴唇，并非甜蜜的味道。

　　但雷米尔顿只是捏着瑟瑟的下巴，加深了自己的吻。

　　雷米尔顿满足的从瑟瑟那里得到了一个不会拒绝的吻，就在瑟瑟极度恐惧之下，雷米尔顿恐吓着瑟瑟的逃离，他在她耳边诉说的那些安慰，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恐吓。

　　雷米尔顿要瑟瑟不再离开他，若是她违反了，那她就永远堕入黑暗于地狱。

　　瑟瑟在恐惧之下，什么都答应了。

　　瑟瑟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一位恶神的许诺，她怀抱着雷米尔顿的腰，努力把自己的温度传染给雷米尔顿，她哭泣着，直到哭到昏迷。

　　雷米尔顿抱起哭到晕厥的瑟瑟，他暴戾的力量随着空出的那只手挥舞起雷枪的动作而发散这，随后整个小村子里的行尸都被毁灭了，雷米尔顿怀抱着瑟瑟，召唤回“死亡”以及“睡眠”，他抱着瑟瑟，离开了村子。

　　瑟瑟苏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了。

　　雷米尔顿就这样抱着瑟瑟，直到她苏醒。

　　可怜兮兮的瑟瑟看着雷米尔顿的下巴，轻轻出声：“……雷米尔顿。”

　　雷米尔顿这才低下头看着自己怀中的瑟瑟。

　　“我，我自己走。”

　　瑟瑟开口道。

　　枣红色的马就跟在雷米尔顿的身后，雷米尔顿放下瑟瑟，看着这个少女的脚猛然一扭，雷米尔顿搀扶住瑟瑟，瑟瑟不好意思地道谢，她在雷米尔顿的帮助之下骑上了马，坐在马上，她被雷米尔顿牵着走，走向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深渊国度。

　　雷米尔顿曾经说过，要带着瑟瑟去往死亡的国度。

　　现在，他们正向着死亡的国度而去。

　　瑟瑟的眼中满是迷茫，被雷米尔顿救下的瑟瑟不敢再对雷米尔顿有提问或是意见，她骑在马上，直到夜晚的到来。

　　篝火亮起来，瑟瑟坐在篝火边，伸出手烤着火。

　　雷米尔顿卸下了铠甲，穿着简单的常服坐在瑟瑟的对面。

　　无言和一种尴尬的情绪蔓延在瑟瑟和雷米尔顿之间。

　　当然这尴尬只是对于瑟瑟来说的，雷米尔顿并未感觉有什么尴尬，他直勾勾盯着瑟瑟在篝火之下的面庞看，忽明忽暗的橘色火焰照在瑟瑟的脸庞之上，她那温柔的，可爱的脸庞显示出一种迷茫而雪白的光泽出来，雷米尔顿就这样看着瑟瑟，直到瑟瑟下意识红了脸颊。

　　瑟瑟的手摸着自己羞红的脸颊，咬着自己的嘴唇。

　　昨天抱着雷米尔顿哭泣的一番行为，现在想来，居然感觉有些羞耻和不好意思。

　　瑟瑟盯着篝火，雷米尔顿盯着瑟瑟。

　　就这样，沉默在两人之间。

　　瑟瑟沉默着，直到雷米尔顿开口：“瑟瑟，过来。”

　　瑟瑟惊慌地抬起头：“诶？”

　　雷米尔顿伸出手：“来我怀中，我抱着你。”

　　瑟瑟无言沉默着，她来到雷米尔顿的身边，侧坐着，将自己的上半身埋入雷米尔顿的怀中，她侧着脸，脸颊贴合在雷米尔顿的外套之上，温暖的篝火照耀着他们，瑟瑟感觉雷米尔顿的手在她的背脊之上，他另一只手很好的握住了她的腰部，雷米尔顿抱紧了瑟瑟，他亲吻在瑟瑟的头顶之上，不管瑟瑟是否好几天没有洗头，对于雷米尔顿来说，瑟瑟的一切都是好的。

　　瑟瑟怀抱着雷米尔顿，她沉默着，心脏在疯狂跳动。

　　许久之后，雷米尔顿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有些冷漠，又好像有些认真：“马上就到‘黄金之国’了，那个帝国是我的信仰地，供奉着我，虽然是一群术士和炼金术士组成的国家，但也算得上是一个帝国……等到了‘黄金之国’，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有漂亮的衣服和首饰，也有镶嵌着宝石和贝壳的梳子。”

　　雷米尔顿难得说这么多话，瑟瑟下意识抬头，盯着雷米尔顿的下巴。

　　这个漂亮的神是在安慰她吗？

　　瑟瑟不明白。

　　她总以为雷米尔顿是阴沉的，就好像他是死亡的神明，但是他居然也会说出这种类似于安慰的话出来……

　　瑟瑟有些不习惯，她盯着雷米尔顿的脸颊看，雷米尔顿察觉到她的视线，低下头回望着瑟瑟。

　　瑟瑟的脸颊通红，她下意识将脸颊埋入雷米尔顿的怀中。

　　其实……这个死神，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对吧？

　　不知不觉之间，瑟瑟开始对雷米尔顿产生了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