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断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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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逸，去嘛去嘛”
“你可真是愈发的烦人”
邵状宁和陆风起同岁，
可旁人看来陆风起俨然是同断晚秋一般的心气，
邵状宁却永远像个促狭鬼。
“子逸”
“北疆第一刀客，岳刃”
“你就和我一起去看嘛”
争执不下，
陆风起还是和邵状宁一起入了宫。
“逢安，你听着”
陆风起压了压声音，
“看似是皇帝他招揽天下之才”
“但依我来看，陛下是想让岳刃做殿下的贴身侍卫”
“说句不该说的”
“立太子之事陛下搁置”
“我猜是有心封王罢了”
陆风起看邵状宁不走心，
却也知道他在听，
也懒得苛责，
“总之，你给我……”
“知道了，子逸”
邵状宁揽过陆风起的肩，
“长明哥哥话就没你这么多”
行至正殿旁，
邵状宁忽闻有人谈话，
撇开陆风起便去窃听。
陆风起摇了摇头，
便入了正殿。
“大哥，我们岳家这次算是出头了”
“皇上这是想让你给嫡长子做贴身护卫”
“切，断晚秋？那个嫡长子？”
岳刃满脸的不屑，
“给他做贴身侍卫那是他的荣幸”
他眼珠子一转，
“他跟个病秧子似的，白的真瘆人，我看到不如那个叫……”
“断逢夏的庶子”
邵状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听闻，
他心心念念来看的天下第一刀客，
——竟是这样的杂碎
“不……”
“子逸猜的未必是真的”
“…未必……是真的”
正殿之上，
明堂威严。
他眉眼通红，
好像哭过，
坐在陆风起的身侧。
等陆风起口中的推测一一应验，
他几乎要支持不住，
——不……
——这样一个人怎么配得上我的长明哥哥……
自小在他心中，
有个割舍不下的人就是断晚秋。
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喜欢这样一个人，
就应该让他有世上最好的一切。
去年的大雪，
带走了他的外公，他的恩师，
没有人在意上一任国公，军师的辞世。
只有断晚秋，
陪他在祠堂守了一夜。
断晚秋抹去他眼角的泪，
“逢安”
“我在”
陆风起感觉邵状宁很不对，
他低声询问，
“逢安，你怎么了”
邵状宁只是摇头，
终于，
这把利刃还是出鞘，
“岳刃！”
断晚秋坐在断辰身侧的席位，
他感觉邵状宁此刻的情绪很不稳定，
连声音都像颤抖的蝉翼。
“你根本不配做哥哥的贴身侍卫”
——自此，邵状宁再不敢在广众之下坦荡地喊断晚秋哥哥。
邵状宁甩开了陆风起的手，
提着明安上前。
岳刃已是而立之年，
自是高了他许多。
——那个嫡长子？
——给他做贴身侍卫那是他的荣幸
——跟个病秧子似的……我看倒不如那个庶子
几句话就像毒药入脑，
他眼中充血，
几乎忘了所有人，
“岳刃”
“你根本配不上天下第一刀客的名声”
天子坐明堂，
邵文，陆谨言就在次位，
断晚秋和断逢夏皆在左右侍奉父皇，
文武百官，
皇亲国戚，
……
十四岁那年，
邵状宁便当着半个天下的面，
提剑上前，
说出了那句，
——你不配
百官议论私语，
皇亲国戚看戏。
邵文面色看似镇定，
实则有些难堪，
邵皎月从没见哥哥这般震怒，
吓得说不出话来，
紧扯着衣袖。
龙颜微怒。
他经不住看向断晚秋的一方，
——不知是害怕断晚秋会讨厌这样的自己
——还是在寻求一些缥缈的勇气
他看到的是担心，忧虑参半。
他执剑下跪，
向皇帝叩首。
他分明心跳不已，
胸腔欲裂，
却笑得翛然肆意，
“臣邵状宁是大兴的男儿”
“臣自认为大兴男儿天下无双”
“若是能与这北疆刀客一比”
“臣邵状宁”
“死而无憾”
“好”
断辰到也想看看这将军之子，
到底有没有袖里乾坤，
“朕，允你一比”
“岳刃”
“你乃天下第一刀客”
“朕让你同将军之子比试，可有意见？”
“臣愿与之一比”
岳刃唤人拿刀，
三五个小吏一同才将刀拿了上来。
岳刃刀法确为天下无双，
便是那一柄大刀，
就已重的瘆人。
邵状宁只是看着，
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怎么？”
岳刃故意戏谑，
“邵小将军怕了？剑不出鞘？”
——也便是这一回，
整个京都都尊称邵状宁一句
——邵小将军
“你尽管来便是”
一回，
岳刃抽刀猛攻，
邵状宁只是仔细闪躲，
不敢靠近。
他手紧按着明安，
却只不动兵刃。
陆风起在席上低语，
“刀法”
二回，
岳刃换势巧取，
刀刃几度划过邵状宁的面颊，
邵状宁只是下腰，
回身，
不再拉远距离，
招招绕着那柄大刀而过。
“兵刃”
陆风起再度呢喃。
“邵小将军”
“你怕不是剑术平庸”
“身手了得”
邵状宁轻笑，
“北疆果然粗俗”
“我这是知己知彼”
“前两回，你我平手”
“而这一次，你会输的很难看”
三回，
邵状宁抢占先机，
纵身上前。
岳刃觉起将起剑来攻，
提刀便挡。
刀虽为利刃，
但中铸为生铁，
猛攻，
化巧，
易断。
岳刃这才看清，
邵状宁出手的是一柄木扇，
用了十成十的力划过他刀的中部，
他奋力抽回刀，又蓄力再度砍去。
邵状宁回身迎来，
木扇被划出长痕。
岳刃的刀几乎要砍上邵状宁的脸，
他却狠着劲，
执扇再次划过中部，
而岳刃的那一柄大刀，
赫然，
从中部断裂。
兵刃坠地声寒，
百官喝彩声久。
如此便成了大兴三大盛景的第二，
木扇断刀——邵逢安。
算上，
同年将至的
元夕醉吟——断长明
簪花游街——沈聊春
都是十六岁。
邵逢安才是整个大兴意气最盛的少年，
他担得起一句——
邵小将军。
邵状宁以更衣为由，
先行离了正殿。
陆风起紧随其后。
行至皇宫偏殿园中，
邵状宁才敢停下。
邵状宁已是被陆风起完完全全搀扶着，
和出殿时判若两人。
“四下无人”
“逢安，别忍着了”
“咳——”
邵状宁一口淤血咳在手心上，
才方觉喘了一口气。
“子逸，你——”
陆风起搀着邵状宁真是又想骂，
——你这个傻子，知不知道你赢不了
——会闯下多大的祸端
可又偏生不忍心，
“你想想你自幼从大兴学宫偷跑去你秦老军师那多少次”
“多少次都是练得满身伤痕”
“求我给你治治”
“我一个研究经文史书的”
“硬生生学了那么多医术”
说到这，
陆风起见邵状宁气息平稳了些，
才开始断脉，
“都被你逼成医官了”
邵状宁勉强撑起半边身子，
“子逸，谢谢你”
“你可千万别谢我你”
陆风起此刻真的恨不得掐死邵状宁，
“你不知道你搭上自己的性命去断刀”
“不死身体也死了一半”
邵状宁故意挤出个笑脸来，
“这不是还没死”
“旁人说你你都无所谓”
“岳刃说起殿下直接给我送命”
邵状宁眉眼颤了颤，
不过他想来陆风起年少聪慧如长明，
猜到为何也是理所应当。
陆风起放下邵状宁的袖子，
架起手臂，
“我要是治不回来你”
“邵将军不得把我砍了”
“别跟长明说”
“我凭什么……”
陆风起话到嘴边放觉邵状宁语气不对，
“好，我不跟殿下说”
“不跟我说？”
断晚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邵状宁和陆风起几乎同时到吸了一口凉气。
“长明，我——”
情绪不稳，
加上气血不足。
邵状宁这次直接一口鲜血咳在了断晚秋的衣袖上。
他再撑不住半分
“哥哥”
“逢安”
“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断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