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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卷:师尊就这么向着别人? ...

  •   没有预料中的破口大骂,那人只是失望的看了他一眼,向左侧偏头,双手死死扣着他的脑袋,防止他作乱,“我真的会不理你的。”
      周檠知道那是失望的眼神,可此时那人的眼睛雾蒙蒙的,色气极了,与那老东西的特征如出一辙,那老东西在床上不管有多厌恶他,那双薄情寡义的眼都会难受得染上色气。
      周檠知道那人是想抽他,可若不是十足地了解那人对他的恨,只会觉得这是个索取的眼神。
      周檠看着眼前的,不过咬两下,那人浑身都火红起来,与那老东西如出一辙。
      “别碰那里。”
      羞耻的捂脸,忍受的皱眉,死死的咬着左边嘴角的唇,还有那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脸,都与那老东西如出一辙。
      以往每每这个时候,他便说着不堪入耳的话羞辱秦长青,那人便会羞愧的连头都不敢抬,那人身上便会开始因为屈辱,身体开始局促不安。
      接着那老东西便会彻底对他破口大骂。
      可那老东西不知道,他那些破口大骂,染上轻微的呼吸,只会让人更加冲动。
      秦长青神色有些难堪,带着些喘息的呼吸的语气说出的话语却极其认真,“下去,听话。”
      于此同时那人的手覆盖上周檠的脸,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尊师重道的三好青年。
      “别演了,告诉本座你究竟是谁。”周檠死死的盯着他,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拆之入腹。
      身下的人眼神愣了愣,眼神闪过犹豫,可转念一想,如今这些不过是假象,若是周檠知道他是谁,恐怕会折磨死他,“名号景妤。”
      接着周檠蛮横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落在了秦长青身上。
      ……
      “周檠,你就是个畜牲。”秦长青咬紧了牙看着身上那人,身体逐渐缩成一团。
      秦长青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了周檠的脸上,“爬下去,你有没有点廉耻之心!?”
      周檠将秦长青扇他的那只手握在掌中,亲昵的吻了吻。
      秦长青想不通,为什么这人偏偏要这么对他,明明他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他的眼角流下两行泪。
      周檠兴奋的呼吸急促起来。
      秦长青看着眼前的人,前世他这么骂,那人早就气的怒不可竭的气的癫狂,这一句句言语犹如打在了棉花上。
      “师尊,本座会好好疼你的。”不会像从前一样让你死掉了,徒儿会永远永远占有全部的你。
      周檠病态又温柔的吻去秦长青眼角的泪,“师尊别哭,本座心疼。”
      周檠温柔又眷恋的吻着秦长青身体的每一处,这似乎是他含在嘴里都在怕化了的珍宝一般,可看着身下的人满眼失望的看着他,周檠突然又有些犹豫了。
      那人委屈极了,若放在前些日子遇到秦长青,在床上看到他这副委屈又色气的模样,他只会愈发放肆的惩罚那人。会毫不犹豫的为所欲为,那人恨不恨他早就无所谓了。
      可如今看着身下的人,这个如今对他如沐春风,处处为他着想的秦长青,他忽然觉得,床上那些破事没有那么重要了。
      师尊会恼他的,周檠忽然停止了动作,有些手足无措,“师尊,对对不起,徒儿只是被下了药。”
      他除了这个借口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说完,他逃一般的离开了,他有些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秦长青。
      若那人不似如今这般对他好,他会任性妄为,可他突然不想与秦长青似前世那般不可开交了。
      这般踌躇的模样,让周檠似乎回到了当年在凛沧殿做错了事怕师尊责罚的模样。
      “阿檠。”秦长青此时从房间走出,刚走出来就看见这个个人杵在门口。
      “对不起。”
      周檠听着这三个字愣了一下。
      “师尊刚刚说话太重了,你别放在心上,为师只是气不过为了恼你,并非那般想你。”秦长青心中不断地劝说自己,也许那人并不知道是自己吧,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周檠,也知道什么话会惹得那人心如刀绞,前世在床下他劝周檠回头,被那人摁在床上便是止不住的骂的那人狗血淋头,那人几乎是怒不可竭。
      那时那人一动他,他便难受反胃,感觉自己像个见不得人的蛆。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些气急了的话,周檠全都放在了心上,真的以为自己十恶不赦罪大恶极,最后那人越来越癫狂,他从未想过周檠会将他随口胡诌的骂语一字一句全都放在了心上,折磨自己。
      这人如今这副病态的让人骂他的模样,不会也是他逼出来的吧,他听说人压抑太久,便会变得这般。
      “阿檠,为师骂起人来有些口无遮拦,别放在心上。”秦长青有些局促的遮掩着脖颈间的痕迹,他感觉很羞耻,但又觉得自己这强烈的羞耻心十分可笑。
      不是早就被人上过千百遍了吗,为了这点固执的东西,惹得师徒反目,恶语相向,装什么贞烈啊。
      可从前那人从不忤逆他的,却在床上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的自尊。
      “你——”周檠看着秦长青的眼神变了变,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这人绝对不是他,那人最厌恶的便是自己碰他了,即使前世那人平时再虚情假意的劝说他,在床上全都变成了破口大骂,恶语相向。
      换作秦长青早就给他两巴掌,骂的他狗血淋头了。
      他究竟在想什么,别再自欺欺人了。
      地府本就有铁则,无论是天底下可令地动山摇的神尊还是最普通的凡人,都只能活一世罢了。
      死人不可能复生。
      周檠忽然有些心梗,方才的局促全都变成了一场空欢喜。
      那一瞬间,他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看他像是在看一个纯善之辈的人,会是那个虚情假意的师尊,真是荒谬。
      周檠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师尊,对不起,吓到你了。”周檠环住秦长青,拍了拍他的后背。
      周檠没有了先前的局促,若无其事的将他搂在怀里,他道,“不搂着个人,总觉得怀里有些空旷。”
      “对不起。”
      “阿檠,为师想知道在你眼中师徒为何?”
      该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眼下周檠并未如实说,只道,“教者与学者。”
      “在为师的师训里,徒如亲子,师如亲父。为师一脉相承的师训,传承之人即是当成子嗣来养的。”
      “那又如何,你若是喜欢,本座也可以在床上叫你义父。”周檠不以为然,神色睥睨的看着秦长青。“可惜本座那个便宜师尊不在了,不然真想看看本座喊他义父时,他那精彩的表情。”
      “阿檠,别说这些话。”
      “别恼本座,本座粗鄙下流惯了。”周檠将人圈在怀里,“本座会为了师尊学着尊重的。”
      “下次不准再说。”
      “嗯。”周檠看着怀里的人,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想象却又截然不同的人。
      秦长青不知道周檠身上突如其来的失落感从何而来。
      那种失落感阴沉至极,似乎让周围的温度都冷了几度。
      夜里睡梦里迷迷糊糊中,秦长青突然心口绞痛像是无数刀片在其中碾压,他的神识探向眉心,脑海里的一个小人身上写着一个危字。
      宋玄玉怎么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黑衣华贵,诡战如修罗的人。
      他也曾自诩刀剑不入,
      当年面对银川众人非议,他守着银川却始终被排挤在银川的对岸,修士第一人在龙潭硬生生被冻出了不可逆的寒疾。
      当年龙潭动乱那几年,他一人日战夜战,他永远站在银川的面前,回头却空无一人。
      身为对手的天启帝国的修罗将军,一人进了龙潭,同他杀了三个月才杀尽龙潭动乱的冰兽。
      那人说要龙潭万年才长一株的寒灵草,寒灵草,龙潭圣者在找到下一任传人前,皆靠此续命。
      可生死人肉白骨,一缕魂灵可转生,宋玄玉便一直陪他守着龙潭,一守便是八百年。
      昔日的对手变成可以两肋插刀的挚友,秦长青以无情无义自诩,可为了宋玄玉,他什么都能给。
      除了银川以外的一切的一切,茫茫春秋四千年,刀山火海骨丛中,回首即见宋玄玉。
      一千年前,龙潭的寒灵草长好了,那人却挥挥手,轻描淡写道,“逝者已矣,罢了。”
      他死后,在阎罗圣殿的回光镜中看到。
      往日里仅是贵气就足以让人摧眉折腰的贵公子,孤冷的坐在龙潭江边,任由发丝和眉宇间布上薄霜,手中饮着天启最列的游龙酒。
      他的前方立着一块无字碑。
      那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剑,在石头上刻字,
      往日里,执剑破千军万马的手,此时却显得那般绵软无力。
      “挚友秦长青。”
      “永垂不朽。”
      那个眉宇张扬的人,变得有些一蹶不振,那种被人惦记至此的感觉,让秦长青愧疚至极,别记得他。
      思绪回转——
      此时与那人绑着的双生心魄发出危险的预兆。
      怎么回事?玄玉怎么了?
      秦长青踉跄的走出住所的们,本想伺机离开,却发现们外乌泱乌泱的一片人,周檠此时挡在他的门前,一手提剑,一手焚烧一张符纸,那是召唤符。
      秦长青看着门外乌泱乌泱的人,又看了看周檠,那人身边突然出现几个影卫,那是魔殿的影卫。
      双方角逐争斗,秦长青走向了擒拿周檠的那一方阵营布下的阵法,他站在阵法中央,拿出一块景妤的令牌,这是他从李秋水那里拿的,本是用来搪塞周檠的,此时却是用来迷惑那些仙君,“吾乃景妤仙君,奉命潜入魔殿卧底。”
      看着双方殊死搏斗,秦长青开口道,“他不是原来的魔尊,知道他为何道源巨变,亦正亦邪吗?
      ??
      他跟青盲道人修的仙道霸道至极,他重生之后已经跟着他,知道他为什么性情巨变吗?
      他不是那个可以为你们抛头颅洒热血与你们肝胆相照的魔尊了。”说这话时,周檠的眼神像是一头毒蛇,像是随时会扑上来弄死他,秦长青只是定着心思继续说着。
      他捏碎一张符纸,召唤秋水镜阁的人让其来接引,他并不打算再留在周檠身边,再加之他要去找宋玄玉,这小范围的围杀根本围不死周檠,他只想趁乱逃离。
      周檠这个人占有欲极端得很,那人表明温情实际控制欲极强且心狠,若他真的被那个人当成了某个旧爱,他回到魔殿插翅难逃,明日就要回去了,今日是他最好的时机了。
      更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出去,周檠已经知道他背靠秋水镜阁,他出去之后有的是法子让周檠找不到他,因为他说了他跟李秋水的关系,那人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看着他。
      此时听闻这件事的那些影卫皆是愣住了,看向周檠,眼中神色变换,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让周檠节节败退,有的影卫甚至临场逃窜了。
      “哈哈哈哈哈——”周檠突然笑得有些病态,“你觉得这个阵法拦得住本座吗?”
      周檠一个健步奔向秦长青,试图将人拽回来,而那些个围剿周檠的人就等着周檠进入阵眼,他便可以一击必杀,这便是秦长青敢站在阵眼出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可那人居然不顾一切扑了过来,似乎要跟他同归于尽,秦长青瞳孔瞬间放大,“周檠,你疯了!?”
      周檠的动作极快,快到了极致,他拿出神珠,燃烧着生命力,他飞快的虏走秦长青,阵法的启动让周檠浑身犹如雷电灌注,让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
      “以吾之修,护吾之身。”周檠飞快的念着阵法,那一瞬间,周檠的气势陡然变弱,身影也瞬间消失不见。
      他浑身充血,身上都有些裂痕了,他死死的抱着怀里的秦长青,大手狠戾的捏住那人的下巴,“猜猜看,你会是什么下场?”
      秦长青没想到周檠宁愿废了一半的修为也要将他掳走,一般的修为意味着什么?三百年的修为,那人本可以全身而退的,那人身上可以助他脱身的法宝多如牛毛,为什么非要闯进阵法,自费三百年的修为。
      他以为这个法子万无一失的,却极其低估了周檠的报复心。
      “你这样得不偿失。”秦长青知道他死定了,看着眉宇间的那个小人危字淡了很多,这种关头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宋玄玉的烈阳心似乎是在破碎的边缘,那人究竟怎么了。
      “本座在门外守着那些人,不敢打搅你你就是这么对本座的!?”周檠看着秦长青,竭力抑制却还是带着一股怒不可竭,他鹰眼跳动一瞬,将那股子劲憋了回去,“你tmd就该死。”
      “你不过是将本君当成了你的某个旧爱。”秦长青没由来的心烦意乱,他不去瞧瞧宋玄玉总觉得心中不踏实,可周檠偏偏不肯让他走,他叹了口绵长的气,“这份情是本君偷来的。”
      如果曾经的周檠像今日这般对他,他会心疼会欢喜。可如今这份情谊都是偷来的,周檠如今对他越好越让他想起那段折骨断背的折磨,他所珍视的师徒情似乎一文不值。
      这句话让周檠眼中镇定下来,不知何时,他似乎已经将这人当成了秦长青,却忘了这本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替身罢了,“不识抬举的替身。”
      *
      从秋水镜阁的范围内逃回魔殿之后,周檠命人将那些逃窜的影卫挨个绞杀,并将秦长青关押了起来。
      哗啦——门锁打开的声音。
      秦长青抬眸望去。
      那人浑身散发着帝王威仪,神色睥睨地向他走来。
      眸子里往日温情不复,尽是冷漠之色。
      “长风澈啊长风澈,本座待你不薄。”他的生意声音像冰冷的刺,走到秦长青面前,一手着膝,握住其的的下巴,狠戾道,“呆在本君身边不好吗?”
      “本座敬你爱你惜你,你就是这般回报本座的?是不是本座弄了你几次,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周檠掐住秦长青的脖颈,眼神里是咄咄逼人,“不识好歹的东西。”
      “给你机会,但是你不中用啊。”
      这是来给他送行的——
      看着周檠浑身暴力杀戮的气息,这些都在秦长青的预料之中。
      事以至此,多说无用。
      “阿檠,先前青玉境内的那拨人还会追杀你的….我死后,将这块玉佩递交给玄玉仙尊….他会明白我的意思,护着你的。至于信与不信,我无法左右。”
      秦长青像是看不见那人眼里的厌恶,强忍着脖颈间的窒息感,将怀中的一块玉佩,递给周檠。
      周檠暴戾的神色闪过一丝质问,手中的力道更甚,几乎要将人直接掐死,“你识得宋玄玉?”
      “至交…好友。”
      “那你可识得秦长青。”
      ??
      “不认识。”秦长青摇了摇头。
      “你骗本座!?”
      “你怎么可能认识玄玉仙尊,又怎么可能是他的至交,据我所知,称得上他的至交的,千百年来,只有凛沧仙尊,你算什么东西?——”周檠看着秦长青冰冷的眸子,似乎想到些什么,瞳孔瞬间放大。
      也许之前两人之间的种种相似,根本不是巧合。
      秦长青!?
      不——不可能。
      那老东西不可能会那般情真意切处处维护他,更不可能主动坐在他身上,更不可能被他胡来了还跟他道歉。
      况且他早在百年前就被本座亲手手刃了。
      周檠在心中不断否认了。
      那人那么冷血无情,对他那么恶劣,将他折磨致死。
      怎么可能对他这般。
      秦长青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道:“你以为我是谁我便是谁,我死了,一定去寻宋玄玉,有人要诛你,你斗不过。”
      在周檠看来这句话无异于变相承认了,他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有何图谋?说出来,本座饶你不死。”
      其眼神睥睨暴戾,像是看着一个图谋不轨的卧底。
      “本君只希望你今后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能三思而后,多为自己着想。”说完这句话,秦长青眉宇间染上释怀,两手垂落,“杀了我吧。”
      等了片刻,并没有意料之中地窒息。
      “本座不需要你在此惺惺作态。想死?你不觉得太便宜你了吗?当年的事,你万死难辞其咎。”
      周檠剑眉直皱,不着痕迹的将人放在了地上,挥袖离开了地牢。
      这是发生了什么?魔卫们面面相觑。
      周檠心乱如麻,浑身暴戾,压的殿内一群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双手抱着头,骨节分明的指尖没入乌发,
      长风澈居然是那老东西,他居然真的还活着。
      周檠的声音里带着些病态的嘶哑“他居然真的还活着。”
      心中一股异样涌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老东西很厉害的,从地狱出来,肯定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可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命人将秦长青先放回了月华殿。
      他没穿那般绣着龙纹宣示地位的衣服,传了一件黑色绣鹤纹的袍子,对镜整理了一下袖扣,移步去了月华殿。
      *
      殿中那人正拿着纸笔,低头写着些什么,长眉时皱时舒,一头乌发顺着肩部垂落。
      那人一身难啃的骨头,浑身上下也就头发是软的了,他原来的身体,头发软的像鹅绒一样,风一吹在阳光下,格外的轻盈好看。
      那人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着笔下的书卷。
      周檠这样站在门外看了许久,就这样站着看了许久。
      这老东西过的到是惬意。
      不知为何,先前心中的烦闷平息了不少。
      “你到底是谁?本座的师尊在百年前就已经死了,被本座拘入了阿鼻地狱,就是他有通天的本事,也难违天道。说出实情,本座念在旧情,饶你一命。”周檠一身黑衣披着裘,走向床边,眺望窗外,他把玩玉佩的手,改为缓慢的摩挲。
      “我是长风澈,是陛下多想了。”秦长青让自己镇定下来,神色十分自然,煞有介事一般。
      眼下,虽然不知为何他的冤屈洗清了,眼下只要圆回自己的身份。
      若是身份暴露,恐怕周檠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你为何要背叛本座?”这个本该是质问的语气却被周檠用询问说出,看在那老东西给他献身解魔的份上,便饶了他这一回。
      “若是我说,我有必须离开魔殿的理由,你会放我走吗?”
      “你只是想离开本座?”
      “嗯。”
      听到这个回应,周檠面色缓和几分,秦长青想离开他不足为奇,“你有何事,本座可以帮你。”
      “本君想离开。”
      “不行。”
      似乎是预料之中的回答,秦长青的眸光自始至终停留在手中的书卷上,说着玉指一拨翻了翻页。
      看着书卷中的内容,他一手执剑,一手拿起床边的寒玉剑顺势舞了起来。
      “千秋浩荡,枯荣成败,唯有道法,生生不息,道法合一,御吾为剑。”
      周檠看的怔了怔,半响沉默,看着那人旁若无人的练习剑法。
      他一个瞬移,上去揽住秦长青的腰腹,将人禁锢在怀中,他太想这个人了,“你先前与本座行事,是怕本座走火入魔的对吧?”
      他一直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秦长青最主要的原因是,那个人不可能主动坐在他身上,不可能被上了还跟他道歉,就是把那老东西剐了他都做不出来,换句话那便是犹如煎水作冰。况且前世他将那人折磨致死。
      秦长青并未出声,形同默认。
      周檠撒娇的抱上秦长青,“本座便饶了你这次,呆在本座身边。”
      “师尊,让徒儿抱抱你。”
      看着这人被他抱在怀里,有些强装镇定的人,他好想亲上一口。
      想着便吻了上去,疯狂的索取,以至于对面的人都有些窒息,他看着满脸通红的秦长青,语气里有几分破碎感,“师尊,我要你。”
      他太想占有秦长青了。
      秦长青忍住恼意,他上一世与周檠的闹剧,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没想过周檠对骂他的话那般较真,趁着那人看着他的功夫,他开口说道,言语极其认真,“师尊是不能要的。”
      “可本座要疯了。”
      费尽心思组织的循循善诱的话语因为这一句话都堵在了嘴边,“像可终究不是,这样的占有不过是自欺欺人。”
      这人以为是因为他像自己哪个旧爱自己才要他的吗?
      他真的好想占有师尊,先不拆穿那人,不然那人尊师重道的性子是连他的一句不对味的话都听不得。
      “本座自欺欺人惯了。”周檠说完这句话,没再说话,“别离开本座,呆在本座身边,你想要什么本座都可以给你。本座这人没什么讨人喜欢的,唯一一点便是舍得给。”
      “不准胡来,弃了魔道,多听听为师的话。”
      “喊本座知敬。”
      ??
      “知敬。”
      “嗯。”周檠心满意足地秦长青的脖颈间拱了拱。
      直到夜色很晚之后,周檠还死搂着他不肯走,最后秦长青将那人推了出去,那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秦长青躺在床上,那杀伐果断的眉眼陷入沉思,先扮演那人的旧爱罢?等那人好些了再离开吧。
      *
      此后一连几日,周檠脸上的阴沉都少了许多,魔殿众人看见此幕只觉得太阳从西边升起了,那些做错事本以为要被杀头的魔卫,诚惶诚恐的跪在周檠面前求饶,那人居然说了一句,“再有下次,便提头来见。”
      言外之意便是宽恕了,那魔卫当即掐了自己两下,以为还在做梦。
      总之周檠的心魔平稳了不少,周檠不知道为何,他明明很讨厌那老东西,但是那老东西死去的那百年,他的心好像空了一块。
      秦长青死了他并不难过,全是那人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他依旧是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周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整个魔殿,最清楚周檠有多厌恶秦长青的便是徐临,前世秦长青的血溅在那人脸上,那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脸快意。
      可周檠现在的心情连他自己都有些理不清,他为何会因为那人像那老东西一次次心慈手软。
      大概是因为那人走后,再没有人让他有在床上彻夜狂欢的想法了,那人长得好看,再好看的人与其一比都像个歪瓜裂枣,没有人能满足他那些在床上的怪癖。
      没有人懂那种感觉,秦长青那张脸长得像是神明一般,没有人比他长得更好看了,当年在银川神殿,数万人,秦长青站在祭坛中央,永远像是神明一般。
      没有人能夺走他半点光辉。
      可就是这样的人,在他身下雌伏,他为何不留恋?
      周檠刚从月华殿回到主殿,魔殿的国师正在殿外等候。
      “启禀殿下,玄玉仙尊进了魔地之后受了重伤,烈阳心随时都在破裂的边缘,如今唯有九转剑体心可以修补,否则要不了多久,那人便会死于心裂。”
      九转剑体心,他就是,周檠心底侧漏一拍,接着问道,“心碎了便会死?”
      “他修的心法便是汇聚于心的,当年的凛沧仙君修的心法也是心道,此道若是夺舍重生之后道心也会随之一起,心死身死。那人唯一的解法便是寻找九转剑体心,还需要干净无暇的,否则正魔相冲修为会抵消。
      如今四大宫如今蠢蠢欲动,大概是为了九转剑体心来的,还有先前那个小仙君似乎一直怂恿你修仙道,约莫就是为了如此,估计要不了多久四大宫便会兵临城下了。
      因为玄玉仙尊大概率撑不了多久了,还望殿下早做决断。”紫袍国师眉宇间有几分担忧的分析着其中的利害。
      那个小仙君一直怂恿你修仙道,约莫就是为了如此。这句话在周檠的心头激荡开来。
      秦长青你这般处心积虑的对本座,便是为了骗取本座的信任,好给你的走狗换心是吗?
      周檠将手里的东西捏的细碎,碾成了粉末,从指尖留在了地上,“不识抬举的东西。”
      他就知道,知道这人是个什么德行。
      ??
      *
      往后几天,他都没再去找过秦长青,
      直到十日后,
      四大宫来犯,魔殿人心惶惶,
      “魔主,魔殿那群修士意图攻打魔殿,其中不仅仅是散修,还有圣荷仙宫那边也有动向。”
      “这群杂碎,是欺我魔殿无人吗?”
      “报,四大宫起兵,还望魔主早做决断。”
      “做什么决断,跟着本官杀出去。”尤仄眼中满是战意,这魔殿是他与殷红何同生共死建立起来的基业,不能就此断送。
      “先去启动殷魔主的护族大阵。”周檠的神色颇为轻松,不过在这种生死关头,只让人觉得狂妄自大。
      此局似乎早已定了败局,周檠似乎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退为俘,进则亡。
      在场的魔卫都暗自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此战不可能赢的,对面成山海的修士像一座死亡的大山,死死的压着他们。
      周檠却前所未有的镇定,他拿起长剑将秦长青带到高台之上,一览四大宫的修士,道,“你们若再往前,本座便杀了他。”
      那些散修有些动摇,“景妤仙君一向对我们这些散修照顾有加,我们不能….”
      “可这次若不能一举歼灭这群魔修,下次不知道何时才能聚齐四大宫了。”
      周檠只是嘴角勾了勾笑,在秦长青耳边戏虐耳语,“师叔似乎要放弃你了呢。”
      秦长青心底侧漏一拍,这人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没等他发问,脖颈上一股突如其来的重力让他失去了意识。
      “尔等若敢再向前一步,本座就斩了他。”
      千回剑宗的四长老,却道:“景妤仙君高义,待到死后,我等一定为其立座神像,供信徒朝拜。”
      若两军交战,秦长青必死。
      就在众人准备兵戎相向之际,圣荷香仙宫的宫主道:“你将他放了,我们就撤兵,我们四大宫可立下天誓为证,百年内不再来犯魔殿。”
      “呵——现在退下山去,否则本座现在就杀了他。”周檠怎么可能放了秦长青,他浑身弥漫着煞气。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今日,魔殿必亡。”
      有人不动声色的说了声:“退。”
      圣荷仙宫宫主听到这个字,又道:“景妤仙君向来对修士们无私,是大义之人,若今日弃其不顾,岂不教那些个义士寒心。现今的魔主并未作恶,此回,便算了如何,若是这群魔修再做恶本君定屠了这魔殿。”
      “你说的是屁话吗?按你这么说,他要是随便抓个修士威胁我等,我等也要撤兵?”
      周围的人一致认同,这个观点,符合道,“是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那便随你们去。”圣荷仙宫的女宫主也是不肯退让。
      “我道起天宫给玄玉仙尊和圣荷仙宫这个面子。”道起天宫也跟着离去。
      一时间四大宫去了两宫,还有些摇摆不定的散修,
      灵顽宗主见此场景,顿觉扫兴道,“走了。”
      虽不知两宫为何撤兵,却也知道其中必有猫腻。
      就这般退了敌?魔殿众人早已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心中疑惑却也松了一口气。
      “来人,将此人带下去,别弄死了,本座留着有用。”周檠神色睥睨的看了看地上昏死的秦长青。
      没过多久,秦长青在月华殿中醒来,
      “你早就打好,用我逼他们降?”秦长青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语气里没有什么波澜颇为平淡,方才即使周檠不拉他上去,他也会登台上去拦住那些人。
      “不然呢,你以为你为何能活到如今?”来者的脚步顿了顿又继续走来,戏虐发问。
      “没想到那日的话,你还真信了。”秦长青听着着情绪极其暴戾的话语,他知道他完了,周檠这人睚眦必报。
      “本座不信任何人,前世恁过你多少次,你身上的每一颗痣,本座都一清二楚,别说你的一举一动。”说到此,他舔了舔唇角,似是在回忆,“还有你这双薄情寡义的死人眼。”
      “我写了封信给你的走狗,你说他会不会来?”
      “你——”秦长青瞳孔骤缩,猜出了周檠的心思,他凤眼抽搐了一瞬,满眼的冰冷。
      “你到底要什么?”
      “要他的命。”
      秦长青有些激动的看着周檠,“仇怨都冲我来,我毫无怨言。你动他做什么?”
      “怎么,急了?”
      “前世你我还不算两清?周檠你就是将本君千刀万剐,本君也不说半个不字。你动他做什么?”说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他就那样冷冰冰的看着周檠。
      “自然是因为只是折磨你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了,你不是很在乎他吗?师尊这样的人,比起用那些东西折磨你,不如折磨他更让你坐立难安吧。”周檠神色戏虐,带着股病态。
      “我说了,你别动他。你想做什么冲我来,你敢动他一根毫发!?”
      那人的性子,秦长青太了解了,他怕那人断玄玉一只手一只脚来取乐。
      “你想要什么,不,你放了他,整个凛沧传承里的东西都是你的。”他没有心思跟周檠迂回,宋玄玉对他有多重要,周檠心知肚明。
      周檠原本不过是想要挟秦长青安分些,可这副生怕他动那人一根毫发的模样,让他怒火中烧,他绕着秦长青脸颊的发丝,每一个不紧不慢的字都敲在那人的心上,“弄清楚你现在的境地,如今的你还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本座要他死,他就得死,本座要断他手,他手就得断。”
      “周檠!”秦长青凤眼迸发出寒意,拍案而起。
      那人眼里原先的温情忽然就变成了满眼的杀意。
      “怎么?想杀本座。”
      那人就这么重要,他什么都没做,就让这个人一改常态,一副要杀他的模样。
      就这么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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