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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克莱尔在议会短暂休息的中途,收到赫兰传来的消息的时候,他内心是抗拒的

      杜伊弗罗兰现在正在议会上,看着希科夫再次提出临时税收的议案。而他就坐在杜伊弗罗兰身后,却根本找不到机会开口
      这次议会厅里挤满了人,但真正保有判决权的人只有那么十几个

      “———正如我所说的那样,我们并不反对临时的税收,只是反对收的钱缺了少了,需要当地的领主亲自掏腰包补足。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季,我们开发南方的资金本来就不足够,如果还要收税,我们根本拿不出来钱——”
      坎桑作为正在进行南迁的一个家族,他们的经济重心也并非放在生产上,而是投入了相当大的一部分钱去委托高登伊斯特开发南方的土地,因此也不奇怪他们会如此反对增税

      “———开发南方的资金同样是陛下借给你们的,还除掉了租借的利息,别忘了,陛下他有这个资格和权利朝你们征收税务。”

      “你们是觉得那些平民能拿得出多少钱不成?要是真的加税,到时候钱拿不到多少,那群平民还会怨声载道的————我不会做这种弊大于利的事。”
      梵罗克丝是近些年兴起的南方家族之一,他们虽有公爵的头衔,但早在老国王去世的前几年就因无力赡养而放弃了大批军队,租借给了如今的这一任国王,此后世代经商

      “我倒觉得与其盲目的加税,不如先对封地上的人口进行检查和上报,按照人口比例分配税收金额————说不定就能分担些税收的压力。”
      施辛瓦本一直保持中立,只是因为危奥古多拉的嘱咐才没有弃票,他在激烈的争论中思考,最后斗胆提出了这样一个可能

      “光是进行人口的计算就要花费近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还是得在人手充足的情况下进行,太不切实际了———”
      贝勒烦躁的把头抬起来,手里还拿着文书
      “至于元老院的几位,意向如何?”

      希科夫作为提出议案的人被排开在外
      教皇和现今的丞相,都来自于温莎兹这个古老的家族。尤其是丞相,在他活满七十岁的时候,他被人传言习得过魔法,因为他自上上任国王刚即位的那段时间就开始承接这个职位,现如今他已八十一岁高龄,身体仍然健朗
      约合的两个兄弟,一个因为天生体弱,疾病缠身,只有代表人出席,另一个则是亚山巴尔本人,他坐在那,眼神刚毅,坚定的点点头
      “我持肯定意见。”

      “我并不反对,但希望希科夫公爵能修改和完善议案中的一些细节———”
      温莎兹和蔼的像普通人家的老爷爷,像给自己的小孙子提建议般用幽默的语调说话
      “比如说,对一些收入过低的,孩子也多的人家进行一个免税的处理,对商人就多收一些———这些事委托给原本的税收官,就不会出现大批量人手不足的情况,至于缺少的,我们的保民官们可以去民间临时任命一批来,在他们的监督下进行收税的工作————”

      “我不赞同,教会需要大批量的资金维护,通过人们的奉献来装修教堂,使瓦塞拉·墨戈尔陛下的荣光充盈,每季度一次的税收额已经是我们能拿出的全部了———”
      教皇可不像温莎兹那么想,他拍着自己椅子的扶手,用拐杖敲地面
      “———现在要增税,简直是天理难容———”

      但这个时候,最先带动着他人反对增税议案的危奥古多拉公爵却意外的并不开口,他抿着唇,不作声的看向希科夫,似有些难以发作的恼怒

      “够了。”
      听了他们的话,约合从中打断,他皱着眉,挥了挥手
      “各位看来已经交换了意见,疑问已经消除了,那么现在进行表决————同意议案通过的人请举手”

      和上次一样,举手的表决者人数几乎打平,没人在乎保民官们的想法,而教皇狠狠瞪了温莎兹一眼,皱着眉,选择弃票
      施辛瓦本把双手都放在桌子上,不安分的瞟着两边的人
      此刻危奥古多拉板着脸,和他一样将手放在桌上,却在某一刻人数打平的时候突然无声的将手抬起,然后看向了希科夫
      但人们完全盯着他的手不放,那些持反对意见的家族更是想要大骂,碍于约合不好发作,单从咬牙切齿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愤怒
      只不过,这和希科夫通过杜伊弗罗兰所给危奥古多拉带来的威胁比起来,这根本不值一提
      施辛瓦本此刻把手放在桌子上也不是,把手举起来也不是,他惊惶的看的危奥古多拉和冷脸相待的反对者们,最终还是放弃举手

      “那么,经过裁决和投票,我宣布次议案通过,日落后,议案即刻生效。”
      约合的话为这场会议落下了一个句号,这也让这件事没有了逆转的可能,太快了,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危奥古多拉就倒戈了过去

      会议结束,众人站起,但危奥古多拉差点和梵罗克丝家的人吵起来,直到施辛瓦本和茨瓦拉把他们两拨人隔开

      约合则早早的被仆从簇拥着离开议会厅,没有目睹这一场闹剧,希科夫和杜伊弗罗兰则像没有看见似的先后出了门,留危奥古多拉他们被人惊扰

      危奥古多拉出尔反尔,光这一项就几乎就背尽了骂名,只不过其他家族却只能为了自己长远的利益让步,根本奈何不了危奥古多拉,也没办法把他排挤在外,毕竟他手里捏着的产业流动过大量的时讯信息,哪一家都不可能放过这个情报来源。这才是最令人气愤的

      克莱尔急切的跟上杜伊弗罗兰,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在拥挤的门厅里同杜伊弗罗兰开口,他只无言的跟在对方身后,爱德华也只与希科夫交谈

      直到上了马车,他才有机会提出请求,当他被杜伊弗罗兰的侍卫鲁道夫挡在马车外围时,他连忙开口
      “公爵大人。”

      爱德华瞥了他一眼,他就站在敞开的马车门外,神情局促
      “我在刚刚收到了些新的情报,要同您汇报,关于贫民窟的事情,有些可能阻碍交接仪式正常进行的问题,需要交给您和陛下处理的问题————”

      .

      这是同一天午后,在梅丽尔提出以拜访本家的名义登门施辛瓦本公爵的府邸时候,法夫纳斯伯爵无暇顾及这些

      他才打算出门,都没来得及和梅丽尔多说上几句话,近些天过度的忙碌再加上性格上无可救药的迟钝,让他没有感受出自己妻子在金钱的滋润下日渐丰盈而鲜活的灵魂,正焕发出异于常人的吸引力

      她坐着马车,同她的丈夫行驶至相反的方向,出了主城
      临至公爵的府邸,对方还未从议会上回来,幸而公爵的堂兄弟施辛瓦本男爵仍然在宅子内,于是梅丽尔被女仆迎了进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施辛瓦本在首都城外暂时的居所,但这里和她第一次来时几乎别无二致,墙纸如同树叶般发绿,到处都是放在花盆里的植物,体型小的还用带孔的玻璃罐罩住

      看似整齐的客厅,细看就能发现昆虫,鱼类,甚至是爬行动物,做成各种标本,放在罐子或展示框里,被随意的丢放在各处,它们的摆放自然的好像又活过来了
      厚的像千层饼的手稿,同一本字典般的笔记本随意的搁在壁炉上,上面的动植物图绘刚被墨水笔勾勒完一半,墨水的盖子也没有拧,壁炉内也生了许多的蛛网,她也愕然发现那些蛛网里是真的有活蜘蛛

      为了不因为清扫壁炉而放弃那些生物,施辛瓦本直接改烧了炭盆,现在炭盆里的灰烬还被放在壁炉的柴架边没有处理

      桌子上不摆玫瑰或是百合,而是如同张开的大嘴一样边缘布满尖刺,形貌怪异的植物,简直不像是可以拿来看的花
      但不知道为什么,施辛瓦本公爵这么一个对动物感兴趣的人,会在墙上挂一对鹿角,他不是连狩猎活动都不愿意参与吗

      “您是要找男爵大人的话,请和我来————”
      梅丽尔这才意识到自己看的太多了,她跟随女仆穿过露天的中庭,鸟笼密布在中庭的亭子上,像一圈金色的挂钟,垂挂在边缘
      透过楼体两侧的夹缝,可以听到茂密的树林间,密密麻麻的全是鸟鸣,在盛夏陪同昆虫一道不要命的鸣叫

      她们又走过侧楼,这边就完全是没有一丝招待人的自觉了,到处都是板条箱装着的粮食,谷物和水果,拆下来的木板,甚至有阴湿的木头,上面长了云层般的白色菌类,她几乎无处下脚

      艰难的穿过侧楼,望见阳光明媚的后院,紧挨着的,就是被玻璃完全包裹的植物园

      “那我就先不打扰夫人您的雅兴了。”

      梅丽尔回头看了一眼女仆离开时走的侧楼后门

      她现在正站在温室和侧楼当中过渡用的庭院,脚下的草地蔓延至门前
      完全用玻璃做的植物园,规模即使比施辛瓦本领地上的小,当她推开门走入,也完全足够让她有一种身处雨林中的感觉,这割裂感太过强烈,仿佛闯入了另一个野蛮的国度
      她刚一踏步,一只飞虫就被惊起

      这里的环境闷热潮湿,高大的树木顶着同样巨大的玻璃屋顶,甚至有些棚顶上的玻璃板被迫打开,好让树木探出去
      梅丽尔鼻息间都是水雾和潮湿泥土的气息,脚下的地面松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烂叶,随便一颗正在生长的植物的叶子,就几乎比她的脸还要大,比她整个人还长
      鸟鸣声不绝于耳,它们是梅丽尔肉眼可见的最大的生物,其余的都在这片树林里,仅仅发出些细碎的声响,却机敏的不露出身形,在这被模仿出来的丛林中,只有弱肉强食的危机感营造的是最好的,连她自己都不由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梅丽尔咽了咽口水,停在了门口附近,她打不定主意要不要走向前,路途似乎还很遥远,她似乎真的会迷失在这个地方遭遇麻烦也说不定

      可麻烦先一步找上了她

      巨大的生物摩擦树叶的声音传来,枯枝在它脚下折断,发出迸裂的爆响,接着是拨开藤蔓的软管状的深灰色长鼻,覆盖着些许的毛发,但大部分皮肤仍然裸露着,发黄的象牙刺探出来,剑一般的指向梅丽尔

      那湿润发黑的眼睛在头骨两侧,梅丽尔望着那巨兽,看着探过来的鼻子,几乎要瘫倒在地

      但她的大脑完全空白,连尖叫都没有发出,站在那好似一尊石像
      仅仅是退了一步,就被身后的植物阻挠,鞋跟和裙摆都被藤蔓勾住,撕扯只会发出更大的声音。她缩紧了肩膀,低下头闭上眼,像只鸵鸟,全身都在发抖

      有人从梅丽尔身后冲了过来,但在进入敞开的玻璃门后行动放缓,因为她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和脚步声,随后才抬起眼
      梅丽尔看见象鼻越过她,卷起一串葡萄后,被赶来的施辛瓦本公爵轻轻用手拂开
      虽然还有些不愿,可那只象将食物送进嘴里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妥协了

      他把门关上,肩膀上还坐着跑出来的波潭,吹了声口哨,做了个指向深处的手势,那只象就此作罢,转过身,缓慢的走进了密林间

      “这是巴萨坎南部的象种,别看它很凶的样子,其实性格相当温顺,跟瓦塞拉南部本土的象种比就知道了,体型小了一圈,但也相对好驯养。”
      比起她的状态,公爵扶着梅丽尔,更关心那藏在树木后,只露出眼睛窥探他们的公象

      “伍德雷去牵博雅塔了,小象快出生的时候不能让她在附近,不然会出问题的。”
      他拍了拍梅丽尔的肩膀
      “没有伤到你吧———”

      她摇了摇头,麻痹的感官这时才解放
      “只是被吓到了……”

      “啊,别担心,唐多和茉莉已经进行了驯化,都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对陌生人有些敏感————毕竟是我从小养起来的。”
      他骄傲的抬头望向绿荫掩映的远方,那只明亮而发黑的眼睛已经不见了,深灰色的的身体伴随着植物摩擦声渐渐远去
      “需要我带你出去吗,我和伍德雷可能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会————”

      “…我能跟您一起————”

      “穆罗,博雅塔!”

      梅丽尔没能露出惊慌的神情,一个纯黑的影子在声音响起的那刻便扑向梅丽尔身边的施辛瓦本公爵
      它脖子上的铁链甩上了梅丽尔的肚子,她都没来得及尖叫就也被带倒在地
      直到伍德雷赶来,把她从地上扶起,她的腹部都一阵抽痛
      “您没事吧!”

      “不,我还好,可公爵他———”

      穆罗根现在的处境算不算差,他被博雅塔扑倒在地,要换做旁人早断了肋骨。那凶悍的黑色母豹爪子压在他胸口,身体上的毛发光滑水亮,体型有力而纤细,此刻却像个大女孩一样紧挨着穆罗根,用布满倒刺的舌头舔他的脸。公爵也借此机会抓住了它脖子上的铁链,把它轻轻推的翻下去,露出肚皮来,尾巴一下一下的扫着植物的叶子,皮毛上也沾了泥
      “好姑娘———”
      他艰难的从倒地的头晕目眩中缓过神,摸了几下博雅塔的腹部,扯了一下铁链,让它翻身起来,注意到梅丽尔简直是痴迷的看着博雅塔,他无奈的笑了起来
      “博雅塔本来是打算在长公主的交接仪式那天首次亮相的,因为在佛罗洛萨,除了我们和潘斯顿————”
      穆罗根指了指玻璃门外,潘斯顿双手抱胸,隔着站着泥土的玻璃,种种细节都在显示他在议会上的接收到如此多辱骂的不满
      “还没有人见过她————我从她三个月的时候就开始养她了,她现在也才两岁。”

      “穆罗,要说的话先去外面说吧———”

      伍德雷朝潘斯顿那瞟了一眼,穆罗根的神情难得严肃了起来,牵着博雅塔,走出了玻璃门,把自己脏掉的外衣脱了下来,挂在了臂弯
      “抱歉,夫人,弄脏了你的衣服,我让伍德雷吩咐女仆去帮你换一身————”

      她身后的裙摆大片都被弄湿,粘满了黑色的泥土,如果不是公爵提醒,她都来不及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梅丽尔本来打算就此离开,但注意到潘斯顿那等待到不耐烦的眼神,她心下了然,已经知道他们有些事需要讨论,却不方便当着自己的面说
      “谢谢您,公爵殿下—————”

      她只是才同伍德雷离开,背后就传来声音,但她已经听不清多少了,因为她才跨过那块长满云状菌类的木头

      穆罗根站在玻璃门外,看着梅丽尔离开,神色有些落寞,他皱着眉,手里紧紧攥着铁链,波潭早就跳到了博雅塔的背上,博雅塔仿佛也已经习惯了波潭的依赖,它还会学着成年猴的样子给博雅塔捉虱子

      “就不能和陛下说少一头吗…她快生产了,小象需要她照顾”

      “可比起一头,肯定是两头效果更好,既然小象离不开她,就把小象也带到场地上去好了————而且我不是来和你说动物的事情的。”
      潘斯顿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那是什么……”

      “希科夫私下里让我在刚才的那场议会上投赞同票,不然就切断我的产业来源,他之前甚至差遣杜伊弗罗兰来同我谈这件事,该死的———”

      施辛瓦本这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指着他
      “所以你当时……”

      “别跟我说你才发现这一点————产业上的事,我可以跟希科夫拼命,但不划算,我如果不答应,损失的钱更多!”

      “你没和其他人解释吗?”

      “他们才不管呢!那群老不死的只顾着自己赚钱,如果不是我还和他们有生意上的来往,他们也还需要我那该死的会上瘾的烟草,我早就和加卡西琳一个下场了———被蜂拥而至的人完全瓜分。”
      他烦躁的叉着腰,将心中的话全部吐露给了从童年时便结交至现在的伙伴施辛瓦本,从年龄到表现都稚嫩的像个孩子,连展露出的恶意都是那么的直白
      “———现在就等着好了,我早晚也要参回他一本。”

      “但你还是会邀请他去参加交接仪式上举办的那场‘展览’的吧。”

      “是啊,一码归一码,没必要真的打到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潘斯顿接过博雅塔,两人绕过侧楼,从主楼东侧的门走了进去,这时候他们才想起了梅丽尔

      “她一个伯爵夫人,单独来你这干什么?”

      “说来话长…不过法夫纳斯很早的时候就是施辛瓦本的亲族,她来这里也属于是拜访本家了。”

      “她本人母姓还是杜伊弗罗兰的旁系出身呢,最后还不是爬了爱德华的床————”
      潘斯顿嘲讽的笑着,毫不避讳的看着换好衣服,款款走来的梅丽尔,并不在乎她有没有听见,此刻更是恬不知耻的夸赞她漂亮的无人可比,说她长得像一株盛放的紫罗兰
      “————不瞒您说,这回我可看不出来您是个有家室的人了,现在您要是和那些年轻的小姐们比,怕是她们的美貌加起来都还比不过您。”

      她姜黄色的头发如今浓密的像是孔雀绵长的拖尾,用火钳烫出卷曲的弧度。蕾丝的褶领缝在白色的罩裙上,细小的钻石贴在宽大的袖口,只是轻微摆动就能折射出迷人的光彩
      “谢谢您,不过我只是是来给施辛瓦本公爵赔罪的……”

      施辛瓦本此时正在逗弄博雅塔,听见自己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梅丽尔

      “上次…您本来要送给杜伊弗罗兰夫人的孔雀…现在没事吧?”

      对方这才恍然大悟的直起身
      “啊,没事,你不用担心,它挺好的,就是最近有点怕猫———上次的事也是没办法,毕竟猫抓鸟是天性,我当时太心急了。”

      他把博雅塔带到梅丽尔面前
      “只是我也奇怪,你们家的猫平时不是最乖的吗?没人吓它它都不会去找麻烦———”

      危奥古多拉无奈的摇头
      “法夫纳斯家的猫不像猫,倒像小时候的博雅塔,多生猛啊———”
      他眼神里流露出敬畏,但下一刻就和梅丽尔一块捂住嘴笑了起来

      “哈哈哈……抱歉…只是我也不太清楚———”
      她被危奥古多拉逗乐了,俯下身,手指滑过博雅塔的毛发,戳到她背上的小猴子面前,波潭被手指骚扰的从黑豹的背上爬下来,再抓着施辛瓦本的裤腿,攀上他的肩膀,一双眼睛警醒的看着梅丽尔
      “——不过我这次的拜访,其实也是有求于您……”

      “怎么了?”

      “您知道的,我早些时候正在准备茶会,因为借用了我母姓本家的场地,所以我希望能给杜伊弗罗兰公爵夫人一个惊喜,看看能不能带几只金丝雀或者杜鹃鸟到茶会上,也作为之前赔罪———只是不知道您能不能同意……”

      “好啊,我正好有几对还没下蛋的金丝雀,你想的话我还可以模仿一下金丝雀的声音,把它们叫回来———”

      “真的吗,好厉害!”
      她激动的拍起手来,随即又意识到什么似的,看了一眼危奥古多拉,有些羞怯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您能赏光给我听一下吗——”

      “好啊———”
      穆罗根完全沉浸在了梅丽尔的花招里,有些飘飘然的把拴着博雅塔铁链塞给了刚从门旁回来的伍德雷

      博雅塔扯着铁链还想跟上施辛瓦本,却被链条束缚,一时间有点不安,伍德雷拍着它的头表示安抚

      “对了,公爵殿下,刚才有位老妇人刚才在门口。”
      因为穆罗根和梅丽尔走的太快,伍德雷只能同极其不爽的危奥古多拉提这件事,他完全无视了对方的神色

      “那又怎么样?”
      潘斯顿不屑的靠着墙,抬头却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走进来,居然没人敢拦她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却赶了潮流做了最时兴的巴萨坎风格暗纹,漆黑的遮阳帽又厚又重,固定的系带日积月累的缠着她的下巴和脸,已经形成了相当显眼的印记,那一头金色的长发和潘斯顿如出一辙,但已经斑白

      “妈妈?!”

      这个不算特别苍老的妇人,似乎因为听到伍德雷用了“老”这个词形容她,对她自己的亲儿子也没有好脸色
      “你这孩子,我平时怎么和你说的,在外面不能叫妈妈,要叫母亲,你要帮衬着你弟弟,还有———不许和这种危险的脏兮兮的动物打交道——”

      “姨妈,他们不脏———”
      伍德雷无奈的把博雅塔牵的远了点,却无可奈何的由着潘斯顿的母亲,危奥古多拉老公爵的夫人在这里数落她的儿子
      因为她不仅是潘斯顿的母亲,更是伍德雷的姨妈,穆罗根的表姨,施辛瓦本老公爵夫人年纪最小的一个表姐
      她不仅可以数落潘斯顿,还可以数落伍德雷,数落施辛瓦本,以及所有她母姓本家的,旁系的任何一个小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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