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精灵]光影奏鸣曲》voldemorte

31、31低沉的鼓点

　　妖狐当场就稳住了特法尼斯的伤势，更别说叶清扬在魔法学校期间，还库存了足量治疗类魔法药剂。小妖精几天以后就像往常一样活蹦乱跳起来——如果无视他脑袋和左臂右腿上一圈圈的纱布，基本算得上回到了原先状态。

　　深受这次事件影响，以至于阴沉了七分的是叶清扬。尤其是次日一早，在用黄梁枕观察到那只红龙果然宰了后面跑去做交易的商人之后，叶清扬半句也没解释，直接拉着崔斯特向西出发，行进速度比以往翻了一番。

　　崔斯特没有多问还要不要回龙穴试试，以精灵的智商，他猜得到缘由和结论。

　　但崔斯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帮得上忙，甚至不太明白要怎么安慰叶清扬——黑暗精灵的女性是不会被气得私下抽泣的，她们只会用怒气和变本加厉的阴损毒计来表示难过。

　　“……我要宰了他。这次不准拦我。”次日晚上，叶清扬闷闷地说。

　　崔斯特点点头，其实他很怀疑从没握过刀剑的叶清扬能不能下得了手。

　　世界之脊这条巨大山脉的名字，来自于北地的一个说法——这座山脉用无数终年积雪的高大冰峰，将世界尽头无人生存的无尽冰原（the Endless Ice Sea）隔断在更北的方向，划分并支持了人类能够生存的地域。

　　而世界之脊西北角上那一块夹在浮冰海（Sea of Moving Ice）和瑞格冰川（Reghed Glacier）之间的地方，是整个费伦大陆上最北的有人居住地区，名为冰风谷（Icewind Dale）。那里被公认为能够容许任何流浪者将它作为归属，至少，之前任何访客都不曾被拒绝过。

　　叶清扬对此的看法是——假如连冰风谷也能为黑暗精灵而开赶人先例，她不介意另挑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并采取暴力“说服”方案。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在冰风谷最大的镇子布林山德（Bryn Shander）门口并没有被驱赶，随后听到守卫报告而赶来的十镇议会主席凯西欧斯，很聪明地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让他们去十镇边境上，凯恩巨锥（Kelvifln's Cairn）山脉的北麓。

　　北麓？

　　如今是初冬时分，冰风谷这地区里，从北方冰原上吹来的寒风可以用凛冽来形容了。住在直面风雪和冰原上不时出没的怪兽的地方，义务担任守卫？！

　　叶清扬暗黑属性差点被刺激得爆发，不过这的确已经是崔斯特在地表所受到的最佳待遇，对方不但没有拒绝，还容许他在靠近村子的地方住下。

　　天色转暗的时候，他们远远绕过了东边住着矮人的地段，在北面迎风的山坡上挑了个大小合适的岩洞。

　　——当然不是要直接住在岩洞里，还记得精金塔原主人在幽暗地域里四处晃悠，沿途将地底岩洞顶端用精金塔捅出窟窿来的状况吗？

　　叶清扬心情不太好，所以山里的动静就大了那么一小点——凯恩巨锥上常年积雪都轰轰地崩落了好一会儿。幸好冰风谷的冬天通常会持续七个月之久，雪崩是常事，附近矮人们都没怎么关注。

　　而后，盗版□□火球开道，堆积在岩洞外的冰雪在几分钟内被扫了个干净。

　　看起来纤细娇小的叶清扬其实在自己世界里，故乡也靠近大陆北部，对于寒冬的适应力稍好。若非如此，以她那点儿体质，着实不能在冰风谷安然住下。

　　☆☆☆☆☆

　　第一场雪在他们打理好住处之后不久，就安静地飘了下来。今年冰风谷的冬天其实来得偏晚，仿佛专门等他们好好安顿下来似的。

　　狐狸趴在关海法背上去四下游荡，伤没全好不能出门玩雪的特法尼斯抱着《完美复仇手册》专心学习通用语文字。叶清扬开了塔里的工作间继续研究炼金术和咒语。

　　崔斯特外出巡逻。

　　猎人罗狄此刻还在冰风谷外，世界之脊西南某个合适过冬的村子里。他知道崔斯特和叶清扬没有被老红龙干掉，但他不想冒着已经开始的风雪进冰风谷去找。

　　“……你们要是想离开，这是必经之路……”

　　罗狄喷着酒气，喃喃地嘀咕，并不知道那两个家伙在冰风谷顺利定居了。

　　——叶清扬握着黄粱枕变的墨镜，冷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一个冬季？

　　冰风谷里总计就十个镇子，被本地居民直截了当的合称十镇。如果罗狄以为这里的人们好骗好煽动那可是会大错特错的——会长住十镇的人个个都不是什么轻信或易与之辈。要不是这里气候实在不怎么样，镇民多数时间和精力都得放在维持生存上，叶清扬敢拍着她手里的资料打包票，整个北地都不会有人想招惹冰风谷这群狼。

　　冰风谷对外的名贵特产，是用当地三个湖里出产的硬头鳟鱼的头骨所雕刻的骨饰。叶清扬在银月城见过那种东西，亲手测试过样本的硬度和各项魔法属性——也是因此才知道冰风谷这么一个地方。

　　可惜那不是制造法杖的合适原料……

　　叶清扬一想到这个就气得几乎要抓狂，她咬牙切齿在黄粱枕里翻找新材料时，精金塔大厅里传来崔斯特的声音：

　　“叶清扬，下来看看这个。”

　　“我们的战利品哟，冰原真是个好玩的地方！”

　　妖狐乐滋滋地炫耀和特法尼斯快到只能听见一片尖锐的嗡嗡声的吵闹，让叶清扬好奇地跨下楼梯——扔在大厅地面上的是一块某种不知名生物的白色皮毛，看起来剥得很技巧，质量也相当不错。

　　叶清扬挑了挑眉，握紧心里突然升起的某个点子。

　　“崔斯特，”她勾起嘴角，“皮毛是需要合理鞣制才能用的，洗手之后上来书房，我拿药剂和操作指南给你——死狐狸，你和特法尼斯将这东西收拾到大盆里去，把地面弄干净。”

　　“……抗议不平等待遇，我也想玩鞣剂……”

　　“别告诉我你对自己的皮毛不满，我会很伤脑筋的。”叶清扬嘴角挑得更高。

　　卧在旁边的关海法呜了一声，看起来似乎是在笑。

　　看起来荒凉的冰原上，被叶清扬从此发掘出了一个很不赖的利用价值——每个月末，崔斯特都可以拿着苔原雪猿的毛皮去山下镇子里交易。在寒冷的冬天里这个货物挺受欢迎，连带着山下那些人对崔斯特的态度都友善了起来。

　　当然，多半原因是崔斯特要价并不高。他和叶清扬都不太了解皮毛的市价，只是在冬季找点事情打发闲暇而已。

　　“记得顺便帮我放出风声，”叶清扬这么告诉崔斯特，“我要适合做法杖的材料。”她将苔原雪猿的骨头，和冰蠕虫（Remorhaz）的鳞片都测试过了，不中意。

　　不过不急，有整整一个冰原等着她在天气晴朗时“开荒探宝”。

　　☆☆☆☆☆

　　一月的时候，呼啸的风雪突然暂停了。崔斯特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小女孩——更准确地说，这个小丫头是搂着个头不大的妖狐，跟着崔斯特和关海法过来的。

　　正在大厅设置精金塔防御体系的叶清扬侧目，促狭地轻笑：

　　“好啊你这个诱拐小孩子的死狐狸，你敢变回人形吗？”

　　狐狸晃了晃尾巴，眯着眼睛得意洋洋：“她见过我变成人形了——那又怎样，反正我是灵兽，不是人类。”

　　另两句没说出来的话是——我这么可爱，你都不抱我，真哀怨。看看人家多有鉴赏力。

　　叶清扬无语，扔下一盒糖果，打算转身上楼继续忙，让崔斯特自己招待这个来串门的小客人。她可不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

　　会在凯恩巨锥附近出现的小女孩，叶清扬有黄粱枕这个远程监视器，自然是知道她的来历——附近那群矮人的首领所收养的人类孤儿，名字是叫凯蒂布莉儿。

　　“精灵姐姐讨厌我吗？”

　　小丫头一句话将叶清扬钉在了原地。她嘴角抽了抽，转身：

　　“我真的很像精灵吗？”怎么这些小不点儿一个两个都将我当成精灵？！

　　“嗯，”凯蒂布莉儿大力点头，“镇子里的人说过，精灵都身材很好、长得很漂亮、个子不高。”

　　最后四个字像雪崩一样将叶清扬覆灭在现场，她脸色转黑，大步走人。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该死的！她无忌我可忌讳得想砸火球了嚎！

　　她刹住脚步，转身露出森森的微笑：“死狐狸，你上来一下，关于那个石蕖花的作用方式，我们还没详细讨论过呢。”

　　大厅里崔斯特耸了耸肩，将糖盒子递给凯蒂布莉儿。而狐狸愕然两秒，跳下凯蒂布莉儿的怀抱，没命地往楼上边冲边惨叫——

　　“叶清扬不要啊！那种事情不能乱实验的啊！”

　　凯蒂布莉儿含着糖果，茫然：“这是怎么了？”

　　“叶清扬是法师，”崔斯特温和地解释，“说不定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要研究的课题。”懂行的狐狸都上去了，就不用他凑热闹了。

　　“就是那种会‘嘭’的一下扔一个火球出去，或者‘呼’的一下刮起飓风来的那种法师咯？” 凯蒂布莉儿满脸写着“我想看”。

　　完全明白小丫头心思的崔斯特笑着控制局面：

　　“她已经给你变出了这盒糖果了，我们就不要继续打扰了。”

　　“精灵姐姐不讨厌我吧？”

　　“她不会讨厌你的，”崔斯特斟酌了一下措辞，“你看，讨厌你的话，就不会给你糖果了。她和你一样是人类，不是精灵……”

　　楼上狐狸的大叫声还在继续，不过随着层间活板门被拍下以后，就听不清楚了。大厅里两个默契地忽略了那点儿动静，开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