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精灵]光影奏鸣曲》voldemorte

22、22巴松装点的风琴合奏

　　“没法合影留念真是太遗憾了！”叶清扬一面这样说，一面仔仔细细地磨一块木板。然后用碳笔在正面写上“大型有机垃圾一件”，在背面写上“史上最拽旅团到此一游”。

　　崔斯特淡定地找了几根树枝来，帮她将木板告示架到山丘巨人雷格巴坦的庞大尸体边上。他很怀疑后面跟来的游侠小队会不会误以为这是个魔法陷阱……叶清扬那一笔精灵文漂亮得堪比艺术品，偏偏通用语文字就能被她折腾得活像魔法符文。

　　“特法尼斯，”崔斯特转头询问小妖精，“跟来的那些人类，现在在哪里？”

　　“以他们那种慢腾腾的速度，至少还有好几个小时才会赶到这里。”特法尼斯乐滋滋地说。他趁放哨的战士不注意的时候绕过去，在罗狄的裤子上悄悄用叶清扬给的小刀片划了几下。这让那个笨蛋当着女游侠的面露出了光屁股……现在他每回味一遍这个完美的恶作剧，都要在空中兴奋得打个滚。

　　（且将这当作是某没有叶清扬的平行空间中，特法尼斯死于罗狄之手而造成的深刻怨念。）

　　崔斯特和妖狐对视，耸了耸肩。

　　鉴于罗狄得罪了叶清扬，他们准备出发去找找下一个人类的居住地，而不是靠近这个村庄等叶女王迁怒并大肆闹事。不过如果后面的这群人跟得太紧了也有些麻烦，因为叶清扬在野外的行动能力实在不怎么样。万一双方相遇，某个家伙再出言不逊，搞不好以叶清扬的脾气会当真摸出法师塔砸他脑门上放大……

　　而游侠多芙那边，这会儿正一片鸡飞狗跳状。好动的特法尼斯并不仅仅是划破某个讨人嫌的猎人的裤子，完成恶作剧任务而已——凯林迪尔的弓弦和战士的腰带也一并糟了池鱼之殃，就连弗烈特衣服上的花边装饰都被小妖精割了去收藏。

　　“我现在绝对确定那是一只快可灵！”重视自己形象的矮人学者弗烈特气得吹胡子瞪眼，“这种小妖精喜欢漂亮衣服的习性真是根深蒂固到了可恶的程度！”

　　凯林迪尔极端郁闷地重新上弓弦，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银色弓弦的去向只会更崩溃——特法尼斯这会儿正星星眼地等叶清扬用这东西给他编条发带。

　　那天晚上，崔斯特待叶清扬睡熟之后，轻手轻脚地出了营地。蹲月光下修炼的狐狸瞥了他一眼，提醒道：

　　“他们不会待见你。”

　　“我明白，”崔斯特答道，“我只是去看看。”如果对方会听自己说话的话，顺便劝他们别再跟来了。叶清扬已经有沿途设地雷架机关，让跟屁虫缺胳膊少腿的念头，难道要看着这些人无辜地变成炮灰么？

　　“得闲抓只狗回来炖汤，”妖狐眉眼弯弯地建议，“你知道，世上没有喜欢狗的狐狸。”

　　崔斯特黑线。

　　他靠近对方营地时，远远就注意到了有一个放哨的成员是个地表精灵。这让他犹豫了一下——黑暗精灵和地表精灵一直以来都是死敌，他应该向对方打招呼吗？

　　崔斯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叹了口气，靠在一棵大树旁故意弄出了点动静让对方觉察。

　　凯林迪尔惊讶地转身瞪着崔斯特，眼里透着一分憎恶和怒火，不过更多的是藏得很深的迷惑。

　　“终于见面了，我的黑暗远亲。”

　　凯林迪尔用的是黑暗精灵语。

　　“崔斯特.杜垩登，”崔斯特轻声说，“我的名字。”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同伴，那就是可以对话了？崔斯特没试图使用幽暗地域里表示和平的交叉手势，而是摊开双手，向对方表示没有握着武器：

　　“我没有恶意，也不想和你战斗，只希望你们不要再跟来。”

　　“放任你打探消息之后带着大队人马踏平村庄吗？”凯林迪尔质问着，并拉紧了弓弦。不知为何，即将吹出口的警报哨音在唇边打了个转，又被他以某种不太明了的情绪暂时压了下去。他突然好奇起来这个行为奇怪的黑暗精灵的回答。

　　崔斯特没来得及开口，倒是一个对他来说太熟悉的声音同时冲进两个精灵的脑海——叶清扬带着讥讽的语调用心灵链接插了进来：

　　“崔斯特，你是不是脑残了？地面世界是有定则的哟，凡是兔子就该吃草，凡是豺狼就该吃肉，凡是强者就掌握着真理，凡是黑皮肤的就必定邪恶！站在那里让对方将你射成刺猬，也不会改变千年来的诅咒，还不如去石膏坑里滚一滚来得有效！不管你为那些自诩善良的物种做多少贡献，也没一张假装正义的金发小白脸吃香！赶紧滚蛋转投灵吸怪去吧，至少那种丑了吧唧的变异章鱼绝对理解你真实的想法！”

　　凯林迪尔听得嘴角抽了抽，这是心灵异能？他手指稍微松了松，目送那个有一双紫色眼眸的黑暗精灵离开。脑海里指桑骂槐得荡气回肠的女音让他耳朵里还在嗡嗡响……

　　“凯林迪尔！”

　　多芙一脸担忧地快步冲了过来。

　　几分钟以后，金发的凯林迪尔悲催地发现，除了不招人待见的罗狄之外，营地中每个人都“听”到了刚才心灵感应的内容。

　　☆☆☆☆☆

　　叶大女王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去给你的金发小白脸做箭靶子吧！我不稀罕你！”

　　叶清扬脸色差得能挂霜，一晚上不给崔斯特好脸色看。崔斯特想来想去，最后归因于叶清扬是被那个局面吓到了，摸摸鼻子乖乖认罪。

　　认罪理由不被接受，叶清扬将崔斯特踹到一边去反省。

　　崔斯特很茫然，不过旁边这群妖孽中没有一个领悟能力不过关的。狐狸和特法尼斯邪恶地窃笑着嘀嘀咕咕，偏还声音大到刚好给耳朵敏锐的崔斯特听见——

　　“我告诉你啊，所谓历史渊源就是……所谓表兄表弟就是……所谓月下约会就是……所谓因爱生恨就是……所谓抓奸在林就是……所谓醋意大发就是……所谓口不对心就是……”

　　一只拖鞋飞过正在考虑是否要做笔记的崔斯特头顶，将蹲在石头上给特法尼斯开私课的妖狐砸了个四仰八叉。

　　武力值在这个世界实在不高的叶清扬，也渐渐练出砸人的准头来了。

　　狐狸摔在石头旁边草丛上两眼转蚊香圈，还不忘念叨：“……所谓恼羞成怒就是……”

　　崔斯特淡定地将狐狸提起来摆回石头上，点头：“受教了。”

　　然后他以精灵的敏捷，接住另一只向自己飞来的拖鞋。再次郑重道歉：

　　“我的性向很正常，不会和男性精灵相爱。以及，如果你要打架泄愤的话保证让你赢……”

　　狐狸迅速变成人形，扯着崔斯特往旁边一闪——这回飞过来的是精金塔。

　　天可怜见的，崔斯特从小所接受的黑暗精灵版教育中，真的正好缺了与女孩子相处的这一块……只学到了女性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必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正在伊莉丝翠的地盘上，通过施了魔法的水面围观自己儿子这桩事故的札克纳梵无力捂脸。旁边几个女祭司已经尽数笑得飙泪锤地。

　　“你儿子的恋情很渺茫。”伊莉丝翠摇头。

　　闹腾了一晚上的叶清扬次日睡得死沉死沉，狐狸不怀好意地建议崔斯特抱着她出发——至于某狐狸自己，当然是趴在关海法背上。

　　半路上他们绕过了一群石巨人（Stonegiant），挑了个相对比较安全舒适的坡地安顿下来。帐篷在满是岩石的坚硬地面当然立不起来，不挑环境的精金塔成了上选。

　　“石巨人大概发现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些人了，”狐狸在椅子上团成一个球，只将半张脸露在外面，“要担心就去吧。”

　　“叶清扬……”

　　“她介意的不是你救人，”狐狸瞥了崔斯特一眼——这家伙真天然，“别挂彩，不然她搞不好会对你亮那套精钢小刀。”

　　崔斯特汗了，他见过被叶清扬称作“手术刀”的整套精钢小刀，锋利得吹毛断发。虽然不知道用途，不过就这么甩出来他还真不敢接。

　　☆☆☆☆☆

　　游侠多芙和同伴们的确遇到了石巨人的埋伏，罗狄见势不妙当即带着他的狗儿们跑了。等到崔斯特赶到现场，石巨人已经准备用雨点般的石头将下面山谷里的人统统砸死。

　　崔斯特迅速打量了一下地形，眼睛一亮——就在一侧山坡上，两个正旁观战场的石巨人背后，山壁看起来很松散，而更高的地方有大量布满裂纹的乱石。

　　崔斯特悄悄爬上坡顶，从腰间掏出几个小竹筒——他和那只狐狸都对炸药有兴趣，之前从叶清扬手里要了不少玩，这会儿正好能用上了。

　　一阵巨响之后，多芙惊讶地望见左边的山脉上突然大块大块滑落巨石，石头砸在底下松软的土层上形成了声势浩大的塌方。两个石巨人哀嚎着被瞬间掩埋。

　　黑暗精灵的身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战士加布里尔和精灵凯林迪尔两个同多芙一样，也看到了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援兵。

　　崔斯特敏捷地从怀里摸出短弩，扣上小箭匣。用双刀去砍这种大块头又厚皮的石巨人实在没什么优势，不过他从叶清扬手里拿来的淬剧毒危险品就另当别论。眼睛中了弩箭的巨人三步之内就扑倒身亡，这让它的同伙们吓得立即转身奔逃，生怕崔斯特手里的特制弩箭下一个瞄准的就是自己。

　　可惜这种箭只有五支，崔斯特还不打算一次用完呢。他翻身从侧面袭上一个忙于逃跑的石巨人，踩着旁边山壁，借助浮空术和反作用力跳上半空中，双刀狠狠落在它头顶，削去了石巨人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