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利用计划》新水度

5、no.5

　　陈姨照旧微笑，李有容问育儿嫂，“你这些天累了，要不要去按摩一下？”

　　育儿嫂也拒绝了，说有孩子，她不能擅离职守。李有容只能说：“要是你想去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阳付每天打卡，叫陈姨叫的亲切，忽然有天没来，李有容第一反应是阳家出什么事了？第二反应是阳家有阳董，不会出事，是阳付搞幺蛾子。将阳付这些天的异常复盘一遍，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需要留意的点——不会真如那家伙所愿，调回公司了吧？

　　深呼吸——那么多人还在这，不要动怒，身体为重。推出结果，过程反推，也不难发现阳付为什么这么殷勤，敢情他和孩子成了他的kpi，成了他的垫脚石，那垫脚石无意、偶尔、凑巧绊倒人，也是无可厚非吧？

　　傍晚阳董带着玩具探望小孙子，李有容下意识探头看，发现是阳董后眉目间有些许的失望，阳董注意到了这份失望，李有容只主动露出失望，其他等鱼自主反应。

　　“看看我给可宝买的新玩具。”

　　李有容换上一副面孔，“爸爸，可宝现在还小，玩不了。”

　　“没事，小孩会长大的，”阳董坐下，问李有容，“你刚刚看到我不高兴啊？说，怎么回事？”

　　李有容连忙挥手，表示自己没有不高兴，可宝和自己每天都期待阳董来，都很喜欢他，阳董又说：“不对，你刚刚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有容半面害羞，半面不好意思，“我在等付哥，之前他每天都在您前面到，今天您来了他还没来……”

　　剩下的话李有容不用说，阳董自己补全了，“想阳付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今天不来也是有原因的，不是故意。”

　　李有容适时疑惑脸，阳董接着说：“他今天调去公司了，估计有得忙，你别等他，早点休息。”

　　李有容沉默点头，脸上失望加剧，但依旧懂事地回道：“原来是这样……他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呢？”眼泪恰好落下，“又不是什么别的事，我又不是不懂体谅的人……”或许是母子连心，可宝干嚎起来，阳董急忙去看，李有容急道：“妈妈在这可宝别哭。”

　　娃娃看到新玩意，被迫转移注意力，干嚎停止。阳董察觉到此举不妥后立马返回，李有容已经拭去眼泪，没等阳董开口，李有容已经开口道歉，“对不起爸爸，您每天那么忙，我还那么不懂事，给您添麻烦……”

　　阳董一怒，阳付遭殃，“我身为一个董事长都没他那么忙！小陆，叫阳付每天都抽时间看看孩子老婆，就说是我的话。”

　　李有容连忙制止，这些天看阳付她已经看吐了，真要来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爸爸，要是因为您的话他过来，他只会怪我不懂事，我不想这样，爸爸，拜托您不要叫他来，我不想他讨厌我，可以吗，爸爸？”

　　阳董叹口气，无奈回应：“好吧！”明明是阳付的错，她却要为此道歉，阳董看向孩子，心里怒骂：媳妇是个好媳妇，孙子是个好孙子，就是这儿子太不是东西！

　　李有容怀里抱着孩子，阳董逗得开心，俨然爷孙相乐，她把孩子小心翼翼的交接给阳董，脸上做表情，嘴上说话，逗弄孩子，孩子咧开嘴让人看他没牙的口。

　　阳董和李有容相视一笑，心里都在默默期待孩子快长大。

　　次日，阳付健步杀来，在病房里大声呵斥李有容，一段感情充沛的宣泄还没到中点，便被陈姨打断，李有容让育儿嫂抱孩子出去，陈姨围护李有容。

　　虽然话还没到中点，但李有容猜都能猜到，阳付肯定吃挂落了，就是不知道是多大的挂落，于是李有容躲在陈姨后面小心翼翼的问阳付怎么突然生那么大气。

　　不说还好，一说阳付一肚子火有了攻击点，“你怎么那么多话呢？我不就是昨天没来吗？你至于跟爸说吗？”

　　李有容自然回答没有，弱弱的声线壮了阳付的胆，直接用力把陈姨推搡到地上，上手就给了李有容一个巴掌，李有容有经验，在阳付冲上来的时候就做好准备，阳付扇巴掌的时候脸顺力道往一边偏，这样能轻点。

　　“还说没有！医院里都有人告诉我了！爸他出去的时候脸黑的不行，你还说不是你？！”

　　李有容捧脸委屈，搁那掉眼泪，心里暗暗骂娘，怎么救兵来的这么慢？陈姨反应过来，又试图保护李有容，李有容看到一个背影努力的挡在自己面前，终于落下一滴发自肺腑的泪珠。

　　“陈姨，你痛不痛？”

　　陈姨小声回应，“孩子，我不疼。”

　　阳付一肚子气，看到李有容哭更来气，又想上演掌掴妻子的戏码，屋外有脚步声，李有容认出来了，是救兵。

　　果真是熟悉的声音，如今有如天籁，“你还认我是你爸？！”

　　阳付讪讪，心虚地喊了声爸。

　　“我要还是你爸你就把手放下！”

　　阳付放手，阳董气急，面色发黑，怒颜，“如今我管不了你了！还敢在医院里动手打人！是啊，如今你是少东家，医院里的人都听你的，连我的行程他们都要禀告你，我还没死！我现在还用不到你！不用你提前继承我的财产！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听到没有——出去！！！”

　　李有容在别的时候会表演，会巧舌如簧，可看到阳董当下的模样，也不太敢冒尖，就默默的做一个呆滞的被家暴的女人。

　　整个房间一面冒着冷气，一面冒着火气，冷气是整个房间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动，火气是肉眼可见阳董的脸越来越臭，整个房间好像要被怒火点燃。

　　阳董闭目消火，按压眉心，脸色终于好一些了，“小容，孩子呢？我怎么没听到孩子的声音？”

　　“付哥来的时候我看他脸色不太对，就让育儿嫂抱出去了。”

　　“做得好。”

　　李有容下床，给阳董倒了一杯水，阳董示意清场，“这事，是我们对不住你！我那儿子着实没出息，他脾气不好做父母的不是不知道，但没想到他连你也敢打，这么一想，之前在家里的响声是不是他打你？怪我蠢！连他的借口也相信了，你受委屈了。”

　　他也觉得儿子这次过分了，在医院就敢大打出手，不知私下又是何种景象。可怜小容嫁到他们家，竟过的这种生活。

　　李有容掉下一滴泪，真心实意道：“爸爸，我嫁过来之后您和妈妈一直对我很好，你们真的把我当亲女儿一样看待，可能是我没福气，没能让付哥收心，还让您为我们的事操心……我实在不孝。”

　　阳董伸手摸摸李有容的头，像一个普通的长辈，“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只是我那儿子有眼无珠……”

　　“爸爸……”

　　阳董拭去眼角的泪，“孩子，打疼了吧，让医生给你看看，看完之后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李有容望着面前好似老了很多的人，“爸爸，陈姨刚也被推了，能让医生也帮她看一下吗？”这招叫损人不利己，打击敌方，同时打击自身，堪称打击界一绝，看来报复还是不太熟练，下次出气报复要更加小心筹谋。

　　“好。”

　　医生进来检查，阳董叹口气，落寞的背影刺激李有容的眼睛。这背影没能让李有容罢手，反倒让李有容更加坚定信念，哪怕报仇成功的代价是她自己，她也要干。

　　至于阳付，估计是公司的事吧，不知道石头绊人绊到了哪种地步。

　　给陈姨检查的时候李有容也在留心，她抓住陈姨的手，“谢谢你，要不是你挡着，我恐怕……”

　　“孩子，别哭，眼睛都哭红了，孩子，记住眼泪珍贵，以后可不能轻易哭。”

　　李有容答应，以后不会轻易再哭，与陈姨对望的一瞬间，李有容感觉眼睛一酸，“再让我哭最后一次。”抱着陈姨嚎啕大哭，心里的恨达到顶峰——凭什么这个世界上坏人日子这么好过？好人却要受坏人逼迫打压？

　　凭什么？

　　哭声蓄满房间，空荡的病房里只有两个同时受过生活磨难的女人相互取暖。当天下午，李有容收到三本房本，三串钥匙，除去之前答应的名水港，还多出晓月山庄、深浅湾，李有容越看越觉得深浅湾三个字眼熟，看久了福至心灵，这处地产，不也有阳付的一幢别墅吗？

　　有意思。

　　李有容摆在床头柜上，她想要更多，可惜等了几天，阳董没来，她也找不到机会发挥她的精湛演技，在这几天里，李有容也不忘其他事，支开其他人，跟陈姨说自己要出去散散心。

　　陈姨拉住要走的李有容，“别做傻事。”

　　李有容带笑回应，“不会的，我还有可宝。”

　　在一楼护士站，李有容看了下值班表，确定王倩在值班，一眼扫去护士名牌，走到王倩面前，“你好，请问哪里可以散步呢？”

　　王倩咽了一口唾沫，五指并拢，提示方向，“女士，在那边呢。”

　　“我不会走，你带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