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甜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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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滋味与铁锈一样，不知你儿时是否喝过一种玻璃瓶装的酸奶，每天都有人来收走那个玻璃瓶，而酸奶瓶盖是一层铁皮。
莫凡儿时就常喝，舌头把那层铁皮舔个遍，第一口是甜腻的酸奶，之后就变成铁的味道，口舌还会被边缘刮到有些细密的痛。在莫凡长大之后，再也没见过这种酸奶。
血，就是这种酸奶瓶盖的味道。
莫凡弓着身子把自己蜷缩起来，耳边还是喧嚣，阵阵的模糊，他狠狠闭了闭眼，等着耳边喧嚣渐止。
伤得不严重，只是淤青一时半会好不了，而淤青带来的长久的镇痛像个buff一样挂在莫凡boss身上，连带着心情也极为糟糕。
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可惜没有带来。
揉一揉脸都是痛的，正是晚上，上林苑这边也有电脑，大家默契地搬过来打游戏，网吧二楼那边实在不方便照料伤者。
莫凡还以为是什么时候他们又开过会，训练地点变到这边，从住人的二楼下来到客厅，正中间拉了个投影布，上面寒烟柔拿着个战矛虎虎生风地挥舞着，好像就是网吧那边的什么挑战活动。
他穿了件松垮垮的背心，站在边上看了几局，对手都是普通玩家，局势自然是一边倒。莫凡有些热，撩起背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空调风一吹，他又有些冷。
走进厕所，莫凡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脸上还有红色的印子，一时半会也消不下去，红彤彤的，细看还有血丝，有些可怜。
他低了下头，视野就被挡住大半，他觉得是头发太厚才热，决定趁现在赶紧把刘海剪了。
找出前几天就买好的剪发工具包放在洗手池旁边，他弯着腰，先用温水把头发打湿，又撑起来挤自己带来的洗发水，等头上打满泡泡，莫凡对着镜子照了照，有点滑稽，他就勾了勾唇角。
“劳烦让我先洗个手。”平稳的声音在厕所门口响起，是安文逸。
莫凡手上沾满了泡泡，坐在马桶上等安文逸打开水龙头，挤两汞洗手液，细致地把手来来回回冲了两遍，又拿毛巾擦了擦才让开。
莫凡跟他没什么交集，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就安静地等他洗完，没想到安文逸先开口搭话。
“在洗头？”
“嗯。”莫凡又弯下腰用温水把头上泡泡冲下，闭着眼，但还是好像有水进眼。
“马上剪。”莫凡加了一句，手胡乱摸索寻找自己的脸帕。
安文逸适时递了上去，莫凡使劲揉了揉，脸上伤口好像又被动到，传来一阵痛，莫凡嘶了一声。
安文逸把毛巾用冷水打湿给他揉了揉，伤痛感被麻痹，好像被暂时治愈一样。莫凡没想到安文逸会帮他，毕竟这家伙看起来理智到像个机器人，不过...
还真是小手冰凉。
莫凡又挤了汞自己的护发素，在自己头上抹匀，洗了洗手，把放在洗手台上的小包拉链拉开。
安文逸佩服：“好多剪刀。”
莫凡“呃”了一声，没有再接话。
他低着头把护发素冲干净，又对着镜子来来回回比划了好几遍，十分困难地问安文逸：“剪什么发型比较好？”
安文逸楞住，推了推眼镜：“你脸小，适合寸头；眼睛有神，头发又长，烫个卷发也不错...”他边说边撩了一下自己的中分发型“中分也很清爽。”
莫凡点点头，手上动得飞快，毫不犹豫地剪了下去，安文逸看着小剪刀在白色灯照下反射出危险的银光，揪着颗心，他本以为莫凡打算随便修一修头发，没想到看起来手法熟练，不输外边理发师。危险的小刀被他玩弄于鼓掌，明明马上成为职业选手，看起来却一点不在乎自己的手，无论是打架还是剪发。
三两下，换了好几把剪刀，莫凡偏着头看了看，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就又低头冲洗碎发，再抬头时，他抹了把脸，身上背心湿了大半，安文逸心头一跳，移开目光，想提醒两句，但刚开口就被呼呼风声打断——莫凡已经插上吹风机开始吹头了。
莫凡吹完后抓了抓，打了摩丝定型，露耳碎盖头，安文逸心想，真是跟他的建议...没有一点关系呢！
不过这个发型还是挺适合莫凡的，那双眼睛在碎盖后面显得有些危险，像某种食肉动物。
看不出莫凡满意还是不满意，他又低着头把水池上的碎屑弄干净，剪刀也冲洗拿纸擦净，他扭过头看安文逸：“借过。”就这么拎着包走出厕所，他以为安文逸是急着上厕所才一直盯着他看。
再次坐回位置上，莫凡继续看着寒烟柔与挑战者的PK，倒是苏沐橙扭过头看了他好几眼，他实在抵挡不住这样的视线，只好开口：“怎么？”
“剪头发了？”
还没等莫凡回答她就继续说：“好看的。”
莫凡扭过头，心里想的是脸上淤青能不能遮住红，怎么感觉被调戏了？
没过一会，叶修突然站起来说：“小唐，让我来一把。”
唐柔点点头，从位置上站起来，叶修坐下，把耳机麦调整一下。
“是邱非吗？”
莫凡想，可能刚好碰上叶修认识的人了。
两个战斗法师碰撞在一起，莫凡端坐起来，这家伙的战斗法师也打的好强！
接下来的PK打了很久，莫凡等比赛结束特意看了一眼，23分钟！这一局打的很慢，从上帝视角来看，对面的战斗法师露出了很多破绽，但寒烟柔也会在这时进行明显的停顿引导，莫凡心里有些奇怪，这种节奏怎么有点像...放水？
“是指导赛。”坐在旁边的苏沐橙开口。
“指导赛就是为了引导新人露出破绽和问题的，需要比较强的那方控制节奏。”苏沐橙耐心解释。
“叶修在给邱非打指导赛...”她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莫凡有些诧异，他一直以为苏沐橙是一个平和的人，但这种神情很快从她脸上消失，又变回平时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很详尽。”
如果不是莫凡和苏沐橙坐的这个角落很安静，他可能会错过这句话，他扭过头去，苏沐橙又打开浏览器，输入了一个莫凡没听说过的电视剧名字，跟往常一样点开看了起来，于是莫凡只好在心里猜测邱非叶修苏沐橙的关系。
回过神来，坐在挑战电脑面前的已经变成包荣兴，而接下来的对手也比网游高手厉害些，但再也没有之前那个战斗法师那样，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莫凡又看了一会，身上套的小背心因为洗头沾上水，有些凉，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吹风。
老板陈果把原本应该放沙发电视的地方空下来，客厅就显得很大了，摆上两排电脑，边上还放了个招待客人的沙发，沙发旁边是个有些旧的电扇，据说是从网吧那边搬过来的，一打开就吱呀吱呀地响。
兴欣这边有北方人也有南方人，空调温度开多少度倒是吵了一次又一次，北方人好像普遍比南方人耐热一些，空调开得也要高两度，安文逸就是北京人，常常因为空调开得太低而与大家理论，有时候据理力争开高两度，有时候干脆在室内披上外套。
莫凡从小待的地方湿气比较重，虽然腿上冷，但他又感觉上身是热的，更乐意开低，但无奈每次空调温度变更都要进行一场口水仗，莫凡本就不善言辞，只好自个打开风扇吹吹。
魏琛开门后愣了一下，换好鞋把手上伞拿到阳台撑开，就一屁股坐在莫凡旁边。
“哪家理发店啊？剪得挺好。”他后背被打湿了些，看来今日有雨，莫凡心想。
“伤怎么样啊？”
“没大碍。”莫凡开口。
“嘿，打架也不知道叫人。”
莫凡没理魏琛，魏琛也没生气，他已经充分了解这货了，也没闲着，扭来扭去把衣服上水渍对着风扇，眼睛还直往投影仪那边瞟。
看了一会，大概也发现没什么可看的，他又把视线投到莫凡脸上，在莫凡漂亮的受伤的脸上打了个转，不由自主顺着往下挪，被小背心挡住之后，他才发现视线没地方放，只好转过脸看大家训练情况如何，嘴上却还是能扯些莫凡在训练上的问题。
其实莫凡听得很认真，但魏琛扯了没几句又好像瞟到了什么，突然站起来，嘴上也停下絮叨，大喊着一个坐标，招呼包子赶紧过去看是不是野图boss刷新了。
莫凡用手把歪掉的沙发垫摆正放好，又收回手。背心已经干了，于是他又坐回座位。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