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进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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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九月初，那个什么挑战赛终于开始打了。
兴欣轻松拿下开门红，虽然莫凡没有上场，但也跟着放松了很多，比赛前一天，陈老板神经还很紧绷，坐在边上看他们训练，莫凡把一瓶冰水塞进她手里，她呆呆地拧开喝了一口，终于停下嘴里下意识的念叨。
但好景不长，周一刷新的新一轮对手无极战队又让老板陷入焦虑，莫凡其实有些搞不懂她焦虑的原因，不过还是尽可能照顾她脆弱的神经。
这样的焦虑不止出现在老板身上，魏琛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于是莫凡拿起桌上随意放着的电竞杂志看了两眼，这种时候队长的作用就得体现了，叶修一脸欣慰：“不是嘉世，不错！”这话一出，好似定海神针，魏琛和陈果似乎都找回了一点自信，莫凡就又把杂志放了回去。
到了晚上，叶修一脸正经地打开投影仪开始介绍起无极战队的信息。
伴随无极战队在挑战赛中的视频锦集，叶修介绍了一下视频里出现过的六角色。
“这样的职业组成，你们觉得有什么特点？”叶修突然提问。
莫凡头上有些冒冷汗，感觉回到学生时期被老师提问，他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企图盯出个答案。
“一个完全近战的职业都没有，几乎都是范围攻击能力很强的职业……”安文逸先回答了，莫凡敬佩地看了他一眼，他反应没有安文逸这么快，现在一听，也是看出了些门道。
叶修点了点头：“这支队伍的特点就是这样了，喜欢打群殴，上赛季的挑战赛来看，团队战中的攻击核心职业，是这个。”叶修说着，又是一段片花放出，比赛录相中，全是组队五人配合着队中魔剑士来展开攻击的画面。
“以下这几种地图覆盖攻击的方式，显然是他们专门有过练习的，先放出来大家看一下，稍后我们再详细讲解，应对这种攻击方式，也就是我们要对付他们的核心内容了。”叶修说。
投影幕上的战斗不断进行着，叶修和之前一样，没有立即就开始分析。直至这部分的录相结束，这才随便节选了其中一段，一边播放着，一边问起了众人：“有什么看法没有？”
“这一段里……核心好像不是魔剑士？”乔一帆有些犹豫，小声说，莫凡感到豁然开朗，又转过头看了一遍录相。
“那是谁？”叶修问。
被这么一问乔一帆就露怯了，但叶修看他的目光很平淡，不带有责备，于是他又鼓起勇气说：“是……枪炮师吧？”
“嗯，说得很对。”叶修却点了点头，“这部分的攻击是由枪炮师来引导的。战术中必然是会存在这样的变化，真要一成不变的一个核心去引导，那太容易被对手捉了死穴了。”
只是被评了一句“说得很对”，乔一帆也觉得异常激动，他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房间里传来一声：“那个轮回战队，难道不是就以一个核心去引导的吗？”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诧异了，因为说这话的，居然是莫凡！
叶修诧异：“你居然还知道轮回？”
莫凡抿了抿嘴又垂下眼，拒绝回答这个废话问题。
叶修笑了笑后开口道：“轮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只看媒体的报道，不妨自己找找轮回的比赛看看。”
“对了，轮回的那个核心是谁，你知道吗？”叶修又问。
“周泽楷。”莫凡回忆隔壁鑫哥家的《电竞之家》。
“那他用的角色呢？”叶修还在问。
“……”莫凡又不说话了，他有一种在幼儿园的感觉。
可不是吗？叶大老师可不管他知不知道，尽心尽力地继续介绍：“一枪穿云。”
随后叶修就不再理会莫凡，又说起眼下的无极战队了，好像心血来潮抽问考察一下。
莫凡并不在意被继续无视，反倒很乐意大家无视他，他撑着头看着叶修继续讲解无极战队的队友配合套路，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
“时间不多，大家多多努力。”叶修最后收尾。
莫凡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录相，回忆了一下会议内容，感觉似乎有些遗忘，只好把一些还记得的东西先写下来。
就这么看录相就看了大半天，莫凡躺在床上感觉自己今天没做什么事，与周围忙碌的人似乎并不搭，但他又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自己在一些方面产生了进步。
进步，这个词似乎很少出现在莫凡近两年的生活中。
自从在理发店工作，每天都千篇一律。要说是否难以忍受，倒也不至于，但他现在想想，可能他自己本身是向往一些刺激感的，不然也不会拾荒，不然也不会真的来兴欣。
他在一些慢悠悠的记录和复盘中切实感觉到自身的进步。
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第二天下午，驻守网吧的网管小哥打电话来说：“无极战队找上门了！”
“这么嚣张，包子，抄家伙！”魏琛嚷嚷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叶修没理会魏琛包子这帮闹腾的，而是很淡定地对陈果说。
“我去瞧瞧就行。”
“有情况随时汇报。”魏琛严肃。
“呵呵。”叶修笑笑，余光扫了一眼莫凡，莫凡就低下头，他现在剪了发，侧颊没有碎发挡着，没有好透的淤青落在他长期不出门而发白的皮肤上还是很扎眼，此时的他好像不是那个狡猾的拾荒者莫凡，而是个初入社会的孩子。
这样的淤青，像白瓷砖上的裂痕，那些冰滑冷清变得尖锐又生动。
叶修没再关注，收回视线把外套甩在椅子上转身下楼，莫凡听见关门声才又抬起头，队里一直没有处置他打架斗殴这事，导致他心里有些虚晃，总也不敢直视负责人。
叶修陈果过了半个小时才又回来，把无极战队的情况说了说，莫凡感受到叶修的视线又在他身上打了个转，但嘴里却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总之，加油就对了。”
之后叶修坐回自己的老位置继续游戏，莫凡就知道，这事，过去了。
等到周四，叶修把从斩楼兰那边弄到的装备分下来，莫凡的毁人不倦属性也得到很大提升，他这才稍稍放下心，又沉浸在游戏世界里。
可到了周五，不管是个人赛还是擂台赛团队赛，莫凡来来回回看了几遍都没看到“毁人不倦”四个字，巨大的失落感把他席卷，同样一直没有出现在名单上的罗辑倒是因为远在天边，莫凡不知道他是否跟他一样在意。
他只好闭上嘴坐回去。
他的同桌苏沐橙早在挑战赛开赛时就避嫌离开，他旁边空空的，另外一个同桌是扇窗，一阵风吹过，莫凡莫名觉得有些难受，可也只能忍受。
当包荣兴在与无极战队第一位选手伍晨的对决中输掉时，他摘下耳麦满脸懊恼，所有人都站起来安慰了一下沮丧的包子，就连莫凡也微微动了动嘴，到底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这道开了缝的窗只是吹出些气体，不免让人有些失望。
上场名单里的空缺让莫凡开始怀疑自己，即使知道每场人员安置是队长综合考虑的，但没有安全感的小孩还是难以抑制地怀疑着自己。
怀疑自己的决定，怀疑自己的处事方式，怀疑自己的水平。
这些在内心深处自虐般的怀疑最终被莫凡面无表情地隐藏起来，而兴欣与无极战队的比赛也即将结束。
8.5:1，从比分上看几乎是压倒式的胜利，收获这样一场大胜无疑是给兴欣众人一挤强心剂，房间的氛围也转变为欢呼与闹腾。
而在这样吵闹的时刻，莫凡仍然和往常一样，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进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