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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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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闻言展颜一笑:“正和我意。”
另一边几位皇子也策马上前,“父皇,儿臣们也想领教一下父皇威仪。”
见几个儿子都这般主动,李成十分欣慰:“自然。”
几人一齐出发,各自去了不同的方向,林深木遮,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格桑御马向前,并不着急去寻找猎物,而是准备了一些生肉和水果萝卜一类,将它们放在马身一侧,找到合适的地点放置下去,而后静静等待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围场提供猎犬协助,但格桑却不习惯和猎犬合作,从前她捕猎的时候都有最好的伙伴海东青在旁,只是可惜无法带它来中原,现在只能完全靠自己了。
不多时便有一只野兔出现在了视野里,格桑瞅准时机,一箭射去,正中其脖颈,那只兔儿不见挣扎当即毙命。
仓拉前去将兔子拾回。
见此法在此同样奏效,格桑准备前往下一处埋伏等待。
不少山鸡野兔随处乱跑,应当是人为驱赶或是喂养在此地,为的便是今日,格桑效率极高,几乎百发百中,不多时便猎了满满一囊。
正要转移位置的时候恰见到了似是鹿的脚印,于是格桑追寻而去。
果不其然有一只鹿在不远处隐约可见。
格桑屏息静气,弯弓搭箭,却在将要射出这一箭时被人打断。
“灵妃娘娘野心不小啊,当真敢逐这鹿。”
来人不掩饰身形与声音,那鹿儿十分警觉,一下便被惊走了。
格桑颇有些不耐地将箭头对准了声音来处。
那人见状举起双手:“娘娘息怒,是友非敌,吾这也是好心给娘娘提个醒罢了,娘娘莫要生气。”
说着便欲去拨转箭头,语气暧昧:“娘娘当心手滑,擦到了微臣无碍,可别伤着自己的胳膊和手了。”
格桑立刻嫌弃地将箭收了回来,掉转马头便要离开这个讨人厌的油腻家伙。
谁知那人却紧随而上。
格桑不得不停了下来,语气冰冷地问道:“汝是何人?有何贵干?”
那人顺着杆子就往上爬,言语间愈发不知分寸:“吾还以为娘娘对吾的身份丝毫不感兴趣呢,吾乃武安侯虞俟,德妃之兄,二皇子之岳丈。”
言罢见格桑无甚反应,续道:“如何?娘娘现在想和吾继续谈谈么?”
格桑面色十分不善地问道:“君侯大人想和我谈什么?”
“自然是谈一谈将来和现在,娘娘应该很明白自身的处境吧?何不与吾等联手,若能成事,将来那位……必定不会亏待于您,否则眼前的一切都将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您还有大好的年华,未来是可以期许一番的,何不早做打算?”
格桑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她听见了另外一拨人正在向这边靠拢来。
还未到跟前便有人朝这边招呼道:“吾道是谁,原来是虞将军!”
那人快马向前,行至跟前,格桑这才发现正是熟人。
虞俟似乎颇感晦气,要事还未办成竟被人横插一脚。
回应的语气仿佛有些咬牙切齿:“原来是三皇子殿下,末将在此偶遇娘娘,担忧娘娘安危,询问是否需要护卫,既然娘娘不需要,末将便告退了。”
说完调转马头便走。
李绪见状道:“诶!虞将军走这么快做什么!娘娘不需要,没说我们也不需要啊!”
虞俟权当未听见,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这厢李绪才同格桑打招呼:“娘娘安好否?”
格桑面色缓和了许多:“我无事,劳殿下挂念,多谢解围。”
李绪这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娘娘莫怪,武安侯这人就是有些鲁莽,若是冲撞了您,吾先替他在此向您道歉了。”
格桑有些奇怪:“他做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李绪不好意思地笑笑,转头介绍道:“这是吾的八弟李缨。”
李缨不过一个半大小子,奶声奶气地同她问好,格桑点头回了声“殿下”。
“不知接下来娘娘作何安排?若是需要,吾和八弟可为娘娘保驾。”
格桑果断拒绝,冷淡道:“多谢殿下好意,现下还是各走各路的好。”
两方人就此分开。
虽被打断,格桑依旧收获颇丰,一点小小的波折并不影响她的发挥,在场所有人都当她是来游玩的,只是皇帝个人对于宠妃的示好,或者对这个特殊妃子身后的族群的示好。
哪怕知道她来自丹薙,来自一个十分善战的游牧民族,也无人将她一个小女子放在心上,更别说认为她可以比骁勇的将士们更加厉害。
唯有格桑心里将这次狩猎当作了她计划真正的开端。
因而当格桑真正满载而归的时候,众人也就额外地吃惊。
清点报数的小兵每报出一样,他们心中的惊讶便更深一分。
不只有野鸡、野兔若干,还有狐狸三只,大雁一对,貂一只,野猪一只,鹿一只。
算得上大获丰收。
众人暗自期待,定会有人比她收获更多!一个小小女子也能猎到这么多猎物,一定是猎场今年预备猎物充足繁多的缘故,说明今年捕猎难度不大。
还有好几人确实还未归来,其中包括皇帝那队。
随后便是几位皇子和将军归来清点,但无一人比格桑所获更多。
虞俟恨恨地看着那只鹿,眼神在格桑与三皇子之间流转,似乎心有不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格桑待人规整登记好自己的猎物后,便回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安静吃茶等待。
她的坐席正与皇后相邻,见萧好端坐不动,格桑疑惑道:“听闻娘娘出身将门,想必也是习过武的,难得出一趟宫,娘娘怎的对这狩猎之事不感兴趣么?”
萧好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才答道:“不是所有人都如灵妃这般特殊的,可以随心所欲,不必在乎中原的规矩。”
格桑闻言笑出声来。
萧好有些疑惑地向她看去,这是在嘲笑她说的话么?
谁知格桑却道:“皇后娘娘何必艳羡我的自由,这样的自由只是主人赐予的,可你我难道生来就是他人的玩物么?”
“只是无论这样的自由再如何有限,我也一定会争取到底,看看最终,是你死,还是我亡。”
后面一句话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只有一旁的萧好才能听见。
萧好自然明白她所指何意,因而并不觉得诧异,而是缓声道:“那本宫,便静待汝突破牢笼的那一刻了。”
说罢搅了搅面前的乳酪,面色古井无波,仿佛在和格桑唠什么家常一般。
两人正说着话,便见皇帝带着一众护卫回来了,看样子收获也挺不错的,报数的小兵一一登记。
几个朝臣官员们心都提了上来,生怕皇帝收获太少,若是还比不上那个女子,这可就自打自脸了。
负责核对的官员将数量和猎物一一比对好了之后,按照不同猎物对应的等级,进行一番计算后,发现皇帝的总分正正好比灵妃少了一只大雁的分!
这可怎么办才好,那名官员看着记录册上的分数迟迟不敢上报,额头都急出了细密的汗。
李成这才发现了他的异状:“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谁知那官员也不答话,竟噗通一声跪下了,浑身瑟瑟发抖,以头触地,呼道:“皇上恕罪!”
李成心中疑窦更甚,示意一旁随侍的禁卫军将他手里的册子拿过来瞧一瞧。
这册子一看不得了,原来是有人比自己收获更丰盛,无怪乎这小官如临大敌。
若是往常李成自是要看看是哪个将军这般威武的,但这上头既然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爱妃,那便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了。
且这小官已经表现得这般惶恐了,自己再动怒岂不显得小气。
故而李成拿到记录册一观后,反而哈哈大笑道:“孤道是什么大事!瞧你们这点出息!”
说罢将册子往那官员身上一扔,转身下马,朝主位走去。
主事的官员随即宣布今日狩猎结束,公布了众人各自所获的猎物及品级数量等,待一一宣读完毕之后,自是要例行赏赐的。
尤其是第一名,按照开始前皇帝自己定的奖励,是可以完成对方一个心愿。
且兼开始前李成也与格桑约定了比试,虽未详述具体输赢要如何,但君无戏言,李成总不好当着众多臣子的面赖皮。
于是他大方道:“爱妃有何心愿呐?汝不仅赢了与朕的赌约,也赢得了今日的头名,想要什么尽管说来!朕一定满足。”
格桑出席拜谢,后娇声道:“妾自小学的便是弓马骑射,自会走路开始便只知如何在旷野之上寻找可食之物。”
“听闻中原文化之博大精深,自小便心生神往,据说梅妃娘娘出身名门,书香世家,妾欲拜其为师,以习中原之文化,还请陛下应允。”
李成呵呵一笑:“这有何难,想修习中原文化爱妃早说便是了,朝上鸿儒遍地,朕自可与你安排!想要拜师拜便是了,只看梅妃愿意收你不愿,这一点朕可做不了主。”
言罢又续道:“朕的一个许诺爱妃只用来提这点小小的要求么?汝可好生再想想,这个不算!”
格桑眼珠一转,神色灵动,一副深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