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大冰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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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格令……”约舍尔被这个数字砸懵了。
他的周薪是150卡塔，也就是15格令，要不吃不喝六七年才能攒下五千……
“就算神像是金的，”他艰难道，“也不可能值这么多钱吧……”
五千格令就是五百金塔弗，把这么多金币熔了灌进模具，都不知道能做出多少个神像了！谁会这么大手笔买一个神像？话又说回来，既然对方开出了如此高的价格，布莱特居然没有卖出去，还把神像留在身上？
他问出这个疑惑，贝尼托点点头：“我也很好奇。布莱特说对方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要等，等到一个月之后，才会买下这个神像，并没有告诉布莱特原因。”
所以布莱特才会把神像看得那么重，但是却没有立刻卖掉换钱，而是跑去西城找工作。只要想办法熬过这一个月，他就能得到一笔巨款。
信息量太大，约舍尔捋了好半天。神像是在被摧毁的遗迹之上发现的，有生灵想要以高价买下，但条件是一个月后……他想起艾里诺斯受到的“懒惰”影响，也仅仅只是持续两三个月便会自然消失。如果要买下神像的生灵是阿纳特罗的话，是不是能说明他想在一个月之后动手？所以他百般布局，用“懒惰”让艾里诺斯不再追查此事，又和布莱特约定好购买神像……
不对，还有说不通的地方。阿纳特罗完全可以现在就把神像拿到手，何必拖一个月？而且他根本不需要买，以阿纳特罗的实力，连抢都不用，他可以直接让布莱特忘记曾经捡到神像的事，为什么搞得这么麻烦？
他拧着眉毛想了半天，各种乱七八糟的线索却越缠越紧，成了一团乱麻，怎么都解不开。他叹了口气，回过神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贝尼托晾在旁边好半天了。
“抱歉。”他有点窘迫，“耽误你太久了吧。”
“没关系。”贝尼托摇头，他似乎不打算追问这件事的具体内容，“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哦不对，差点忘了，布莱特先生见过那个买家吗？”约舍尔一拍脑袋，这么重要的问题他居然忘记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他说对方是一身黑袍，戴着面具，个子高高的，除此之外没有显眼的特征，最开始他还以为是来打劫的。”
不愿意显露外貌……听上去也是阿纳特罗会做的事，他似乎从不会留下痕迹。回头告诉艾里诺斯，看看能不能发现其他线索。
*
约舍尔不知道的是，艾里诺斯此刻正在酒馆附近。
“女神之泪就在这里……”血族环视四周，月光为漆黑的夜添上光明，洒向地面上的诸多建筑，投下长长的、浅淡的阴影。在夜幕中，灯火明亮的酒馆格外引人注意。
对龙族的围剿已经结束，维吉妮和其他几名成员将半死不活的龙带去了事务司，他自己则匆匆用了个清洁术，除掉满身的血迹，随后就循着女神之泪的感应找了过来。现在已是深夜，约舍尔居然还逗留在东城，究竟在做什么？
维森特说他管得太宽，当自己是约舍尔的监护人吗，二十岁的青年人夜不归宿有什么稀奇的？他懒得反驳。一来约舍尔从没有夜不归宿过，突然这样本就很反常，二来最近治安不好，深夜出门也很危险，他一路赶过来，在阴影中已经看到了不下十起抢劫、斗殴事件，他急着找约舍尔，只是简单用空间法术将行凶者震开就又匆匆离开了。
唔……可以确定，女神之泪的空间坐标就在酒馆内。艾里诺斯在推门进去找约舍尔和直接通过锁定坐标穿梭到约舍尔面前这两个方案中犹豫了一秒，选择了前者。
推开酒馆大门，热气和浓重酒气一起扑来，他皱了皱眉，扫视酒馆内部，约舍尔不在。
这里有点古怪。他很快做出了判断。表面上的确与其他酒馆没什么不同，桌上东倒西歪地趴着十几个醉鬼，和普通生灵没区别。但有几个特殊的家伙混在其中，看上去也喝得满脸通红，但视线正不着痕迹地扫视着他，还有柜台后的那名女性……
战斗部最近的巡视报告显示，费里阿多处都存在秘密集会……由于参与者大都是普通生灵，并不在事务司职责范围内，因此也没有过多在意。看来这就是其中一处。
艾里诺斯并不想找麻烦。他顶着好几道视线走向柜台后的那名女性：“请问有没有看到一名人类青年？褐发，蓝眼睛，穿着深色长大衣，比我矮一点。”
几乎就在他描述约舍尔外貌的同时，原本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离开了，面前的女性也似乎放下了警惕。即使是艾里诺斯也难得有些茫然。
“他在里面，沿着走廊往里走，最后一个房间就是。”松了口气的女性微笑道。
“……”艾里诺斯顺着走廊走过去，浓重的酒精气味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药草的苦涩香气，他在药剂制作室等待约舍尔时、在家里陪约舍尔鼓捣药材时，闻到的都是这股香气。
这个房间里有不少生灵，人类为主，还有几名人鱼。房间并不大，但清楚地划分成几个区域，摆放着大堆文件和纸张的桌子边正有几个人在低声谈话，挨着他们的是三四个正吵得面红耳赤的男性，看到他到来时停下争吵、投来警惕的目光，至于最右边……
看上去像是个临时诊所。约舍尔和……伊恩？还有好几名在等候的病人。这画面和外面醉倒一片的场景实在不太搭。
“很明显的冻伤。”约舍尔嘀咕着，“已经有些严重了啊……是不是碰一下会感到剧烈疼痛？这种情况治愈术的效果可能不太好……伊恩？”
“药材种类太少了……”伊恩声音很小，“都是大家东拼西凑来的，眼下这些做不出药膏……”
“唔……”青年看上去显然很苦恼，“那我先用治愈术试试吧，然后再试试神术，希望能有效果……啊，艾里诺斯？！”
于是那张脸上同时露出呆滞、惊喜、心虚三种表情，实在是很有意思。
他大步走过去：“已经很晚了。”
约舍尔缩了缩脖子：“我知道……那什么，再等一会儿吧，很快就好。”
艾里诺斯并不是想催约舍尔。他匆匆赶来只是因为担心对方的安全，既然约舍尔安然无恙，那再多逗留一会儿也无妨，有自己在身边，任何危险都需要先越过自己才行。
至于约舍尔为什么会来这里，回去之后再问也不迟。
*
“伊恩，你准备怎么回去啊？我记得你住的地方不在东城。”
送走最后一位伤者，约舍尔松了口气，看向身旁正默默将剩下的药材收好的友人。
“我今晚就睡在酒馆。”伊恩说，“已经太晚了。平时病人少一些的话我就步行或者坐马车回家，熬得太晚就要在这里睡。酒馆有空房间的。”
“哦……”约舍尔眨眨眼睛，“那我先和艾里诺斯回去啦，明天见！”
“嗯，明天见。”
又和贝尼托告别后，约舍尔才拉着艾里诺斯的手臂离开。外面安静了很多，大多数喝酒的人已经离开了，他们明天也要挣钱。
离开酒馆，冰冷的空气让约舍尔哆嗦了一下，他将手缩进袖子里：“我们快点回去吧。虽然家里大概也很冷……”
他和艾里诺斯白天都不在，自然也不会烧壁炉，现在回去点燃壁炉好像也太晚了，还是赶紧睡觉吧……呃，睡觉也很冷。被窝倒是很快就能暖和起来，可是他身边还睡着一个大冰块呢……
他看向恋人。血族的体温比人类低得多，夏天大概是避暑利器，可冬天就……
不知道艾里诺斯有没有看出他的想法。他只是朝他伸出手：“要抱着你吗？还是扛着？”
唔唔，冷也好热也好，谁让艾里诺斯是他的恋人呢，也不能计较这些啦。于是约舍尔弯起眼睛张开双臂：“我选第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大冰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