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这就是喜欢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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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舍尔和艾里诺斯是什么关系？
如果在今天之前问约舍尔，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朋友，是同事，是室友，也是辅导人与被辅导人的关系。
但是现在呢？
约舍尔没有急着去找艾里诺斯，只是拿着文件在偏楼的走廊里发呆。
其实这没什么的。他想。不过是解除辅导关系而已，他们仍然是朋友、仍然是室友呀。难道少了这层关系，艾里诺斯就会和他生疏吗？
但其实他很清楚，重点本就不在于辅导关系，而在于他与艾里诺斯之间……唔，说的直白一点，在于他对艾里诺斯的感情。眼下这件事不过是点醒他而已，现在充盈着他的心灵的这种奇怪的情绪，真的可以称之为友情吗？
他又想起艾里诺斯问他的那个问题。
也许他在这方面很迟钝，但是这不代表他一无所知。他对艾里诺斯抱有的感情，应该是喜欢才对。
约舍尔长长吐出一口气，靠在走廊的墙上发愣。走廊很安静，只是偶尔会有同事路过，他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现在这种奇奇怪怪的样子，所以离开了偏楼，在外面的花圃附近找了张长椅坐下，继续发呆。
至于手里的文件……晚点给艾里诺斯也没关系吧，反正截止日期是明天，再说艾里诺斯肯定也不会因为自己晚给他这些文件而生气。他理所当然地想着。
喜欢，喜欢……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眼睛没什么聚焦地望着天空。今天天气很好，蔚蓝的天空干净得一尘不染，阳光也暖洋洋的。
就像他之前对维森特说的那样，他并没有考虑过恋爱的事情，对此完全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眼下倒的确是“顺其自然”，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旦意识到“恋爱”的存在，他就难以抑制地想到艾里诺斯。满脑子都是血族的身影。
第一次见面时，躺在棺材里漠然睁眼的艾里诺斯；“允许”他和他住在一起的、略有些自得的艾里诺斯；忍受着渴血带来的痛苦、压抑着欲望的艾里诺斯；表面上冷着脸、实则很期待地送他生日礼物的艾里诺斯；神兵天降般闯进地下室救他的艾里诺斯；唔，还有前几天和他一起泡温泉的艾里诺斯……
他慢吞吞坐直身体，然后弯腰低头，不让自己的脸暴露在阳光之下。
因为……他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傻笑。
这样好蠢啊。他这样想着，脸却开始发热，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怎么都压不下去。如果有其他同事路过这里会觉得很奇怪吧，这家伙在这里弓着腰捂着脸干什么呢。
明明之前就算回忆起这些，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的。可是现在却……这算是后知后觉吗。约舍尔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颊，又努力想把嘴角扯下去。
这样多的回忆构筑出他心目中的艾里诺斯。帅气的、冷静的、克制的、别扭的……但这些特质并不是重点，也许其他生灵也会有类似的特征，可是艾里诺斯只有一个。他对艾里诺斯的感情也并非来自于这些特质，而是来自于他们共同的经历，以及艾里诺斯本身。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加快了。脸上好像也更烫了……各种各样的想法乱七八糟地堆在他的脑袋里，最后催生出同一种渴求——他想见到艾里诺斯。立刻。马上。
这是喜欢吗？
这是喜欢吧。
他猛地站起身，胡乱揉了一把发烫的脸，攥着文件向偏楼跑去。
*
今天同样一切正常。
“虽然什么事都没有才是最值得珍惜的，”同事打着哈欠说，“但是每天都这样也有点无聊啊。要不回头带几本小说好了。”
“上班时间看小说属于违纪行为。”艾里诺斯说。
同事耸耸肩：“开玩笑的啦。……嗯？那边那个是？”
艾里诺斯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走廊另一边，是约舍尔。对方似乎也远远地就看见了他，正朝他挥手。尽管距离很远看不太清，但艾里诺斯也能想到约舍尔一边笑一边使劲挥手的样子。
“是找我的。”他这样说着迎上去。走得近了才看清约舍尔手里还捏着一沓文件，额前的发丝被一点汗水微微濡湿，脸还微微有点发红，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
“什么事，很着急吗？”他问。
约舍尔在他身前站定，一边轻轻喘气一边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不着急啦。”
艾里诺斯接过文件，没急着看：“那为什么一路跑过来？”
约舍尔眨巴眨巴眼睛，笑：“不为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约舍尔感染了，艾里诺斯也微微扬起唇角。他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是什么事情？他翻开文件，怔了怔，“解除辅导关系的申请书？”
“嗯！”约舍尔说，“萝拉女士说根据测验结果，你已经可以脱离事务司的监管啦，怎么样，是不是好消息？”
艾里诺斯几乎都要忘了他还处在监管期了。约舍尔对他的监管力度约等于无，他本人又在教学部工作，行动也很自由。相较于脱离监管，他更关注的其实是……
“可以解除辅导关系，所以你这么开心？”他问。
——他当然知道约舍尔不是这种人。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才不是！”约舍尔立刻否认，似乎是知道他在开玩笑，所以仍然很开心的模样。
“那是为什么？”
“不告诉你！”青年还在笑，天蓝色的眼睛弯成一对月牙，实在很可爱。
尽管以艾里诺斯对约舍尔的了解，一时间也没猜出来究竟是什么事。没办法，就约舍尔的性格而言，能让他开心的事情实在很多，不过，能高兴到这种程度……
“还给我吧。”约舍尔伸手，“萝拉女士让我明天就把报告写好呢。”
艾里诺斯将文件还给他，顺手揉了把他的发丝，一如既往地柔软：“下班后在药剂制作室等我。”
“唔——”约舍尔拖长声音，歪歪脑袋，“我也可以在偏楼门口等你。”
约舍尔今天似乎有点奇怪。一个念头闪过艾里诺斯的脑海，但他并没有抓住：“也可以。”
*
不过他们并没能按时回家。当约舍尔兴冲冲地走出一楼大厅时，迎面撞上了正扑腾翅膀的小鸦。
“抱歉。”谢克尔想将小鸦放回自己肩膀，但漆黑的渡鸦拍拍翅膀，落在了埃德林头顶，“埃德林上午和下午都有课，我们只能这时候来给小鸦做检查。”
事务司每个月一段时间都要对这只极珍稀物种进行检查。只是负责检查的部门周末不上班，而谢克尔和埃德林周内又没时间，于是只好下班后赶过来。
“没事啦，这有什么。”约舍尔戳了戳小鸦的鸦喙，渡鸦不满地张开嘴巴，嘶哑地叫了几声，“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说是陪，其实也就是聊聊天而已。老实说，约舍尔的心思并不在聊天上，自从意识到自己对艾里诺斯的感情后，他半个下午都走神，勉强做完药剂后就趴在桌子上不动弹了，满脑子都是恋爱、喜欢、艾里诺斯……
那个让他心神难安的对象眼下正坐在他身边。原本他们几个都在教学部办公室闲聊（反正也没其他人），结果过了会儿，检查小鸦的那名同事说小鸦有些指标不正常，让谢克尔过去看看，路过办公室的萝拉女士看见埃德林，又让小孩跟她去心理治疗室取零食，于是办公室就只剩下他俩了。
“怎么今天老是走神？”艾里诺斯问他。
“没什么啦。”其实约舍尔很想现在就告诉艾里诺斯他喜欢他，但是恋爱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很重要的吧，应该仔细考虑才行。所以他只好闭口不提。
艾里诺斯的一只手正搭在桌面上，约舍尔侧枕在自己胳膊上看着那只手，不知道是不是不太清醒，他抬起另一只手，戳了戳艾里诺斯的指尖。
一触即分。所以也没摸出个具体感觉来。
“怎么了？”艾里诺斯似乎有些惊讶。窗外夕阳的最后一点辉光为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约舍尔觉得自己心跳停了一拍，生怕艾里诺斯看出他在想什么，于是赶紧转头不看他：
“只是戳一下而已，不行吗？”
“戳什么？”埃德林的声音，男孩正在办公桌边，抱着一包小饼干看着他。
“没什么。”约舍尔立刻摇头，随后又笑起来，“可以分我一点饼干吗？”
“好呀。”埃德林似乎很开心，大方地把整包饼干都塞到他面前。
艾里诺斯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和埃德林有说有笑的约舍尔。刚才那些动作和反应……不，这种猜测还是太大胆了，约舍尔应该还没……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这就是喜欢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