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同属性相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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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回来的时候公寓的灯已经打开了。
他对此并不意外。
不如说要是灯没开，房间没被十年前的自己探索过，那才叫该他惊讶。
上一次看到并非一片漆黑的公寓是什么时候？四年前？还是五年前？相聚的时间太少，他有点想不起来。
这公寓是小雀买的，她嫌在城堡里约会每次都要被人打扰，干脆买了一间小小公寓供两人落脚。山本武曾和她说可以直接去住他那边，但小雀佯装恼怒。“难道姐姐还要弟弟养吗？”她昂着脖子眉毛挑得高高地望着他。
他无奈，便接了“小雀姐姐”的好意。不过他们休假时间常常卡不到一起，公寓原本规划的功能没发挥几次。对山本武来说，还是每次进屋看到Passero不知什么时候添置了新的物品，慢慢把公寓打造成他们喜欢的模样更有意思。虽然房子小，但比他几处更大的公寓要更有烟火气，更像一个不止落脚的家。
其实他们平时几乎要忘掉年龄差了，要不然Passero不会应“小雀”这个昵称。
一方面是实在忙得无暇顾及：黑手党转型期要做的事很多，暗中想踩一脚的需要对抗的敌人也很多；暗杀部队那边虽说是隶属于九代目，但实际上追踪探查一类的任务也没少帮忙；小雀又跟着玛蒙每天在账单里奋斗，致力于钱生钱利滚利，这么算下来两人确定关系之后也还是聚少离多的状态。两人一致同意与其纠结年上年下的，不如直接享受一下假期生活。
另一方面是他们指环战后再相遇的时候他已经成年了，已经进了小雀的捕猎范围。
小雀道德水平是有的，她多次说自己绝对不会对未成年下手，但看起来水平不太高，她嘴上推脱情侣年龄差大了会被外人嘴的，但实际上情侣该有的步骤一个不落。
两个人确定关系时，山本武半开玩笑问怎么就接受了相差快十岁的自己，明明之前指环战时候还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Passero——那时候他们还认认真真互叫名字——抓住他的漏洞。
“这么久之前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她正在挖冰激凌吃，手里动作不停，只含笑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揶揄，明明白白写着承认吧你就是为我着迷。
山本武看着也觉得好笑，他想Passero在瓦利亚过得确实不错，曾经习惯性贬低自己的那个小麻雀已经可以抖擞羽毛了。
他道，“嘛，毕竟之前也算是校园明星，被拒绝感到困扰所以印象深刻也是能够被理解的——”一口冰激凌被塞到他嘴里。
山本武被冰得一下子止住话头。Passero满满挖了一大勺，压得结结实实，绝对是蓄意报复。
计划通而洋洋自得的女人在对面笑，“所以你只是想征服不给面子的前辈？天呐，这也太令人伤心了。”
好歹装得伤心一点吧。
他缓过劲来，反问回去：“那姐姐被我征服了吗？”
“嗯……”他看Passero目光飘忽了一下，托着脸假装思考。
而后她一按桌子站起身子，“不如打一架看看吧？”她眼神亮晶晶的，带一点挑衅和勾引。
山本武感到喉咙一紧，情绪上是Passero的眸子闪到了他心里去，物理上是他衬衫领子连着领带被Passero揪到手里。
他坐在这一侧被拽着小半强迫大半自愿地仰头，黑发女人撑着胳膊半身越过餐桌凑近，呼吸都要交融在一起。
这样的距离，不是要干架就是要接吻。
在甜品店里，自然是选择后者了。
山本武问这话只是调侃。或许之前Passero还会有所顾虑，但在瓦利亚呆了三年多，她从自我价值观出发的思维方式被放纵加深了，行动上更是被带着变得随心所欲无所拘束。
……虽然在山本武看来就是她行为更奇怪了。
他们的重逢发生在他来意大利上大学的第一年。三年过去Passero没有什么变化，在大学校园里偶遇的第一个照面他就认了出来。倒是Passero看见他之后一脸迷惑又惊异的样子，盯了他半天没说一句话。
山本武回到彭格列收到了斯库瓦罗的通讯。只关心他剑术顺便故意拉踩棒球的剑术大师一反常态，扯闲话问他上次说来意大利上的大学，名字是什么？他一下子明白了Passero为何是如此反应，但面上不显，又和斯库瓦罗重复了自己的学校。
她离开日本前并没有和他互留联系方式，认不出来也挺正常的。只是山本武没想到她会这样拐弯抹角地试探。
明明在之前她能勇到在战场里乱跑，日常交往中却会因为怕认错要绕一大圈来确认。这种简直孩子气的行为……如果日后没办法用对待成熟前辈的态度对她，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山本武想。
之后，抽时间来进修金融的Passero和在上大学的山本武的偶遇明显增多，彭格列和瓦利亚的事务也让两人有了避免不了的交集。
再之后他们在某次任务结束后一起去了新开的甜品店，坐在一块分吃一大盒冰激凌。
那时候他刚过完19岁生日。
棒球和剑握在手里，伙伴、家人都在身边，喜欢的人坐在对面。
那时候他觉得人生画卷正在向他缓缓展开，他以为这样的午后还能有无数个。
山本武摘下刀放在玄关处进了屋——他被火箭筒传送走之前才刚刚进门，连身上东西都没来得及放下。他毫不惊讶地看到桌子上的日记本已经不是原先摊开的那一页，扣在桌子上的合照也有被动过的痕迹。
虽然日记是中文，小雀写字又是潦草的连笔，但光看日期应该也能看出一些问题。山本武合上日记本。
十年前的Passero的模样在眼前浮现，和记忆里那个会抬头看他但是眼神从不觉得自己弱势的小雀重叠在一起。遇到突发情况时被吓一跳又强撑着的故作镇静，不确定信息时候弯弯绕绕的试探……
他除了在刚开始时候喊了她小雀，其余时候都只按照那个时间的山本武的习惯叫她Passero。但实在太像了，他又想如果十年后火箭筒坏了就好了，这就是他的小雀。
很可惜。
他看着入侵者留下的痕迹，垂眸。
希望十年前的自己能做一点什么，阻止Passero去瓦利亚，或者阻止她学幻术，或是让她没机会用幻术……怎么都好，改变未来吧。
哪怕这个未来不一定是他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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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回头仔仔细细看那门。“这扇门是好的。”
“幻术。”你小声说。
“好的？”山本武表示不解。他伸手探了探门本来应该存在的位置，手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没有实体，你是要用幻术补上门吗？”
“……差不多？”
你也不确定。玛蒙教导你更喜欢用实操方式，他才不管你到底懂不懂理论，会不会规范操作，最后能达到效果就算通过。你被他折磨得对所有小婴儿和类婴儿的娃娃都产生了心理阴影。
你和山本武一样抬手虚虚地放在门的位置。靛色的烟雾从你手下蔓延开。
这挺困难的。你在实验室时候最多是被玛蒙训练隔空传递信息的能力，把体内能量转化成雾属性能量，再使用出来的机会很少
破损的门框被烟雾笼罩，山本武谨慎发表评价：“可是看起来还是破损的欸。”
你抿紧了嘴忍耐。
而后斯库瓦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是她的幻术。皇帝的新衣。”
什么鬼啊？！哪来的这种技能名称！
……在斯库瓦罗的嘲讽下能量运用得更困难了，你怒瞪他。
“噢！那是只有聪明人能看到的幻术了。”山本武恍然大悟。
拜托不要在这种地方恍然大悟好吗？！
“不，”斯库瓦罗还嫌不够，“是只能骗过她自己的幻术。”
……所以说你最讨厌雨守！！
如果漫画主人公会在绝望情况下爆seed，那现在这个情况大概就是你被嘲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伴随着强烈的愤怒和不甘，能量从你手下蜂拥而出，你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东西啵的一声，像泡泡一样破碎了。
又像是在现实空间里的声音，又像是发生在你脑海里的声音。
然后完好的，深棕色的，全新的门随着那碎裂的一声，猛地矗在你眼前。
“我就知道……”你恨得咬牙切齿。
玛蒙绝对不会让自己的钱包出现风险的！他对你说什么“门已经拆掉了”只是在用你习惯的言语催眠方式加强他的幻术效果。
而他的幻术就设置在门上，对象是所有经过这个空间的人，用幻术蒙蔽他们的头脑造成门已经破坏的假象。
你检查手机，果然刚才拍下来的破损照片现在一看全是正常图片！
要是你刚刚真的手快上传到系统里，绝对会被玛蒙截图下来永久耻笑的！绝对会！你心里想报复小婴儿的念头更盛。
斯库瓦罗抱着胳膊泼冷水：“哈，这技能现在改名叫‘我最讨厌雨守’了。”
“不过比皇帝的新衣有效果多了。”
……
拳头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你心想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略微低了一点头，冲自家雨守微笑：“我觉得起码比被时雨苍燕流打败的鲛冲击、鲛牙刺、鲛特攻好得多不是吗？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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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个远比你敏捷强壮，且手持短兵器的敌人时要怎么做？两千年前的嬴政给出了标准答案：绕柱。
绕柱一是为了削减自己体能差的劣势。你早听说过斯库瓦罗身法敏捷，能躲过每分钟七百发的机关枪【1】。相较之下，每次面对王子的飞刀都要靠手边物品防御的你连渣滓都算不上。
若是直线跑一定在几步内就被追上制裁，环柱而走凭借身体的旋转，更有可能躲过斯库瓦罗的魔爪。
第二个好处是争取更多时间找到长兵器。一寸长一寸强，在冷兵器搏斗之中能靠长武器拉开距离，肯定要比直接贴身纠缠要安全。
现在斯库瓦罗没换附带长剑的义肢，算上他的战斗技巧可以换算成拿了匕首的荆轲，而你绕柱，只要再争取机会找到长剑就可以算是嬴政·低配版。
至于柱子，连廊当然没有柱子。但是有彭格列的雨守。
虽然这根柱子单薄了一些，但也可以绕。
柱子还会说话，试图拉架：
“嘛嘛，不要打了。”
你缩在山本武背后拽着他衣角左闪右晃，看斯库瓦罗的银发向一侧飘起来就立刻错腿转到山本武身前。
“算了吧斯库瓦罗，Passero不是一直这样嘛。”
斯库瓦罗手臂伸出就要抓到你，正巧被山本武抬胳膊挡了一下，而你也矮身险险做了躲避动作。
“Passero你也是，有的话能说有的话——”
“闭嘴啦！”
又绕了一圈你感觉集中精神躲避很累，听柱子拱火更累。
你眼尖地注意到山本武背了武器过来，看形状应该是那把，表面上普普通通竹刀，实际上内里藏着一把长刀的时雨金时。
这不是瞌睡了就天降枕头！和斯库瓦罗拉开距离的机会近在眼前。
前有两千年前的帝王给你展示人与长剑位置不当的后果，你决心宁滥勿缺，情愿蹦高一点也要顺利地把剑抽出来。
正巧山本武挡着拦着，你顺手按在他小臂上借力一蹬地，跳起来手撑到他肩膀上又是一个顶肩推手，向上猛蹿了一截，从缠绕的布里面抽出武器指向斯库瓦罗。
山本武感受到背负的东西轻了些许，但是肩膀和胸前又被你压得一重。“啊那个是……”他开口想提醒，但你完全没听见。
你只觉得握住的手柄略有些奇怪，没时间了，不管了——
“退！tui——欸？”
为什么是棒球棍啊？
你看着手里的东西发愣，被棒球棍指着的斯库瓦罗脸色铁青。
“山本！刀剑和棒球棍能不能分开放啊！”“VOI——！麻雀你长能耐了敢拿武器对着我，给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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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最后以你乖乖挨训收尾。
斯库瓦罗生气当然不是因为你和山本武过分亲密的行为——要真说亲密，瓦利亚几乎所有干部们都扛抱拖，甚至和拎宠物一样拽着你衣服拽起来过。体力废物跟不上大家的速度，唯一的选择只有当个合格挂件牢牢扒在队友身上。
出任务的事，有什么亲密不亲密的？不过他吼了你之后你确实感觉扒在并非队友的山本武身上不大好，灰溜溜跳了下来。
剑帝气的是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还有：
“会不会出剑？！你手腕是面条吗？球棒送出去为什么顶端是向下的！”
耳朵麻了，人也麻了。
你心想就不应该学始皇帝。不占据权力优势，这长剑抽不抽得出来最后都得挨训。现在好了，出招了反而被找到机会挑刺了。
你又不敢反驳斯库瓦罗说你确实没学过。
掌控欲极强的作战队长看你那渣滓体能一直不顺眼，时不时就把你扔到列维单独培养的雷击小队里训练一下。任你怎么高呼“纯法师不打近战”“幻术师只要会逃跑就好了”都没用。
冷酷的作战队长冲你无情一笑，鲨鱼牙寒光闪闪：“什么时候把逃跑技术练好了什么时候就不用训练了。”
……更惨的是他扭头就把你后一句告诉了玛蒙。后来你被加训的时候就有个小婴儿在旁边给你增加难度。
合理怀疑，如果你犟嘴说“我就是没学过剑术啊”，斯库瓦罗现在就会把你抓去训练室打基础。
他们实在太喜欢抓你说话的漏洞看你吃瘪了。
“还有别再放你的雨属性波动了！忘记怎么控制力量就再去实验室走一遭吧！”
——那不是纯粹被您吓得吗！你忍受着斯库瓦罗大嗓门折磨，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手背在身后偷偷揪山本武的袖口求救。
这是你选择绕柱的第三个原因：该柱是个活人，还是打败过斯库瓦罗的时雨苍燕流第九代传承者，更凑巧的是你和他关系还不错。
他收到了你的暗示，而且和过去在旁边看戏不同，这一次你一拽他袖子，他就心领神会帮你打圆场。
“面条手腕代表着手腕灵活度很高……”他仿佛思考一样略一停顿，而后声音轻快起来，“看来Passero很适合打棒球呢【2】。”
你震惊地回头看去，山本武居然以一副鼓励新人的表情认真地拍拍你的肩膀。“而且一抽就抽出来球棒，一定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一起来打棒球吧！”
……不出意外，你扭回去就看到斯库瓦罗闭了嘴，然而脸色更加阴沉，仿佛暴雨之前阴沉沉的天空。
你已经一而再，再而三试验过雨之镇静没办法驱散暴雨，只会刺激暴雨以更猛烈的姿态镇压所有的反抗。
那么只能……
你谨慎、小心地往侧后方退，绕过山本武——他虽然好奇你在做什么，但并没有阻止你——握住了自己房间门的扶手。
“哈哈，那个，”你扳动扶手，“血糖升起来了好困我先睡了各位拜拜——”
锁开，门开，门关，你把修罗场挡在门外。
让两个雨守自己打一架分出棒球与剑的高下吧！
脚注：
【1】隐之弹
【2】从关节角度来说，鞭打动作非常倚靠腕关节的灵活度来提高完成度（比如速度和方向精准性）。参考某个知乎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同属性相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