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全员逼我内卷》时雨及芒种

95、（95）药族血誓

　　抚了抚空荡荡的眉心，萧玉转向那两人：“二位……虽然我不清楚二位在暗中跟着阿染是什么意图，但既然星河说你们不会有什么恶意……那就，介绍认识一下？”
　　莫潜轻轻向他垂了下头：“莫潜——这是内人……嗯，内人，交丞。”
　　萧玉：“嗯……？”
　　——你确定你是在上面的那个？

　　莫潜，“……”
　　萧玉却未多言，直言道：“……我希望能借你们那个虚空一用……不然的话，我用神力会被上面发现……”
　　阿染自行灭失了修罗神格，已无法回天界去，而倘若他这时被天道拎回去……就真是天人两隔，再无相见之期了……
　　况且……他一点儿也不想管天界那些人那堆事儿……由心地……

　　自虚空中脱出时，萧玉揽着林染腰肢，罕见地脸色苍白——神格之力并不是说移便移的，况且他神格本是刚归，还不感稳当——不过四下望了望，没见天道派人来，倒是松一口气，目光望向莫潜：“多谢你。”
　　——林染有光明神格支持，大约神魂回笼也会快上许多——兴许……还赶得及……能与他轰轰烈烈一场……
　　莫潜神色略僵硬了半刻，忽然道：“——三姐！”
　　“哪里？”交丞只来及一个回头，什么“三姐”都没看见，就被人敲晕了去。
　　萧玉忽然面色复杂：“……”
　　可以……我收回方才的质疑……这么果断，一定是上面的……

　　莫潜将人靠在肩上，捏了个手势，丢进虚空之中去了，抬头看见萧玉满脸的一言难尽之色，一时，“……”
　　“聊聊吧——关于你我能做的……”
　　……
　　没人知道这俩人都聊了一些什么，总之，三日之后，被敲晕那位才醒，而那场谈话这才告一段落——

　　“……你们还要跟着我们么？——北疆还有些事，我之后会带阿染去看看，你们不妨……先随着上面灵力气息找一找……你所说的那个人，我现在位及半个世界之主，能够看出一些……”
　　萧玉说着，将明月星河幻出，递了去，“——这上面有林染一道契约，有我三百四十道……若有需要，可通过星河唤我，我可以在我所能之内助二位……”
　　三百四十道……
　　……您二位都干了些什么啊？？？
　　莫潜 and交丞：???
　　这得是……纠革了多少世啊？

　　……虔诚二人相望无言，半晌，莫潜默默道：“若无消息，我二人便先去北境北川，静候太子殿下了……”
　　萧玉点头，还未说什么，人忽然被人从身后扼住咽候：“太子哥哥！你又留染染一个人睡！——还出来偷情！……哼！”
　　莫潜漠漠然拉着交丞回避……

　　于是山腰上：“林、染、染！——你给我松手！”
　　“卿姨……你先带他去后山——嗯，绑好了，长长记性……”
　　山脚下，目瞪口呆虔诚二人组：“……”
　　交丞忽然笑了一下，不知想起什么过往，比口型道，“墨浅浅……长长记性？”
　　“……”
　　莫潜回应他的……是不让他再回应任何话语……
　　“唔——”

　　“外人走了，我们便关起门来聊一聊罢——诸位。”
　　淡色光晕散开，生将千机峰笼在其中，不知是不是承了修罗神两魂相殉之灵之故，这一刻的萧玉，神色淡淡，只让人想起暗夜里无声的修罗神祇……
　　千机峰众人：???
　　——今天就是全员（？？？）的一天是吧？

　　十分钟后。
　　经历了先威逼后利诱的药族：“圣子圣明……”
　　萧玉：“——叫圣子啊？——那我母亲你们放在什么地方？”
　　洛卿雪膝行几步上前，正要引个头出来，却忽听无数人声，“族长，族长，族长！”
　　竟是一蓬蓬小雪莲……精！
　　……
　　原来这些……才是萧玉在千机峰的“眼线”，他真正的“族”。
　　洛卿雪：“？”了半刻后反应过来，拜道：“族长说得是，雪莲圣女……自当归回族谱才是……”
　　众人：“？?”

　　——不是啊，他怎么敢的啊？洛宛的事，事关药族二十年前的血仇，他能被药族承认本来就是靠着族灵赐字和光明神主身份了……凭什么让人心服口服地承认洛宛？
　　萧玉垂眸看着众人的反应，内心里是长长一声叹气，“大族老，洛篱兄长——二十年前究竟如何，还请你们还我母亲一个清白，让她魂魄得以归族……还她一份安息……”
　　众人纷纷看向它。
　　“族老——究竟二十年前？”

　　“这又关他洛篱什么事？一个靠父母的血苟活的小辈儿……况且他还是族长的杀身仇人……”
　　“嘘——慎言，你还真当他是族长啊？——这事儿他解释不清楚，就别想让我们承认他！又或者，除非他愿意倒戈过来，立下血誓……”
　　萧玉随耳听见了，可是却没来及问什么，那族人已经闭了嘴，不说话了。
　　洛卿雪扬声压下一众纷议声音，“……诸位，何妨听卿雪一言？——二十年前，圣女的死，乃是刺杀萧铭凤失败，而被刺死——圣女同他回去，不是背叛，而是缓兵之计——是为了给药族复仇！”
　　“卿姨，剩下的事，还是让大族老说罢——”

　　萧玉打断洛卿雪之言，转向大族老——这个人，更有分量一些，他的话，能服众，比卿雪好一些——这也是从另一方面变相告诉众人，卿雪背后，是大族老认可了的……
　　——况且……他知道洛卿雪要干什么——她为了洛宛的清白，一定会把她和梧夕的事公之于众……
　　那样于她，无异于又一次撕开血淋淋的伤疤……太苦了……
　　从一个人口中两次听到同一件事的感受是不一样的——至少萧玉是这么认为的。
　　——从第一次见大族老，听他讲二十年前的事，到这第二次，不过一二十天光景，虽是再听一次，心境已全然不同；
　　第一次听见时，他连身上血都是冷的；
　　父皇确实害过药族，甚至多数人都有目共睹……可是真正致使药族原木这一大族销声匿迹的，却是族内争斗，不过是恰巧顺遂了萧铭凤的“势”，借机灭了死对头，反推给萧铭凤罢了……
　　可是，那些事，又不得不说，都是萧铭凤做过的……甚至不得不说，若不是他，原木一脉也不会断绝得这样彻底；
　　——那么他要自己来收服药族，又是什么意思？
　　——又是以什么身份呢？一国太子还是仇人亦或是雪莲圣子？
　　无论如何，他和药族都隔着血海深仇，永远不可能让药族归为己用。
　　除非……除非，他真的“倒戈”，从此不再与萧铭凤有任何关联——
　　萧玉蹙眉，默不作声往洛卿雪身边靠了靠，“姨母——方才听他们所说，那“血誓”，是个什么东西啊？”
　　洛卿雪，“？”
　　萧玉轻轻道，“就……问问。”
　　满脸无辜。

　　洛卿雪会信嘛——不会——于是白了他一眼，凉凉道，“……生不如死。”
　　萧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眼看大族老都讲完了，还有洛篱在一旁佐证，族人多是将信将疑，议论纷纷，洛卿雪感觉萧玉那笑和点头不对劲，下意识去拦他，“洛温黎！——你要不要仔细看看你自己在作什么大死？！”
　　萧玉浅浅一笑，一步跨出，声音已扬了开去：
　　“——二十年前之事，足以证实母亲是与药族同在的——况且母子同心，母亲回到庞都之后的所作所为我也能略知一二，我脑中记忆，都可以翻出来给诸位看——足以证明她还是有心助药族复仇的……可是，药族当年不分青红皂白逐母亲出药族，今日，当给我一个说法罢？”
　　洛卿雪擎眉——这般单刀直入，若想不到合适应对之法，他很难全身而退——毕竟他不仅是洛宛之子，也是灭族仇人之子……
　　——TMD难不成真的要看他这么作死吗？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就有人发声。
　　“说法——那太子殿下是否也该给药族一个说法？您的父亲当初所为属实，族中内斗不过是推脱，根本不能抹去他的罪恶——你又做何解释？”
　　萧玉望向那人，道：“犯我药族者，十倍还之——如此，诸位可满意？”
　　“这……”
　　“你要我们如何信你？与其等你这般那般，不如我们择药族翘楚，割锯为王，讨伐萧铭凤的罪行！”
　　“……是啊！这天下已经乱了一次了，不外乎多几年！”
　　“就是就是！”
　　萧玉望向周遭众人，语气极淡，似在谈论一件毫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可以立誓，药族这灭族之仇，我必然会报——而且是要他十倍百倍奉还！”
　　竟真的镇住一些人。
　　那人依旧语出逼人：“——殿下这誓言不过口头而己，如何得我族人信赖—”
　　萧玉指尖翻出一柄血色尖刃，把玩两下，望着噤声的众人：“药族血誓——成么？——不妨我现在就立誓，药族众人皆为我见证——如何呢，四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