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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女装只有… ...

  •   药王殿地处偏僻,有煞域结界护佑,内设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天常涧的毒阵机关和天行道自己的暗道密室,若是不识相的人闯进来,只怕尸骨无存都算好死。
      林染被人用银练捆住手臂,封了周身穴道,拖到药王殿议事阁。
      ——阁中竟已有人在等着。
      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发冠高束,幕离遮面——端端便是那传闻中神鬼莫测,雌雄难辨的药王殿主。
      雌雄难辨名不虚传,殿主多是不见外人的,哪怕少数几人见过,可是竟无一人知其身份——
      只知这殿主时而女相,时而男相,且不论哪一面都不似作假……
      便如此时此刻,分明是男相示人,却开口是女子般清灵的声音,“林染,你可认罪?”
      林染不语。
      那殿主便吩咐庑睢道,“林副殿不说话呢……长老,你说说,该怎么办?”
      庑睢轻轻道,“……可杀之。”

      高高在上那人似有意无意地叹了口气,“啊——也是,本来嘛,天行道的人,任务失败就该死,此番你叛出药王殿,也合该要死一回的……”
      林染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
      ——他的结局,已然料定。

      庑睢看着他,叹了口气,拧着拳走上前。
      下一秒却被那人打断,“不过嘛,我改主意了——我近来新炼制了一款毒药,可以通过毒发控制一个人——毒发三次,那人便如烟花一般炸开,化作满天繁星……”
      顿了顿,继续道,“林副殿不妨来试一试——反正还未抓到萧玉,若是以你的皮囊去,恐怕还将更好得手呢?”
      林染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迫吞下那不知名的丹药,然后感受着那物在体内化作细流散开,再寻不见踪迹……
      不多时他便经历了第一次毒发。
      ——
      冷汗浸湿了全身,四肢百骸却犹入冰窟,动弹不得,渐渐失去知觉,不再被自己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这阵痛楚才一点点稀释。林染才得以喘息,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庑睢看着时机解开他的穴封,他便就不受控制地爬起来,持剑在自己身上割出血痕……
      他眼前一片血红,什么都不大看得清,对外界的感知也在逐渐削弱,只朦朦胧胧听见庑睢命令道,“殿主说了,药鼎只要漠如烟一个就够了——你自剜去身上的纹路,舍弃炼药之资,从此不再是大药鼎……”
      他不受控制地抬手便往肩头刺过去,一刀一刀割去遍布整个胸膛的药鼎纹路……
      ——手在颤抖。

      那是……
      前夜他的殿下亲自吻过的地方……
      ——可是这样的痕迹,现在他被迫一点点抹除掉……
      一并被抹除的,还有他的意识……
      ——不可以……
      不可以啊!
      怎么可以,去伤害殿下?!
      怎么甘心,被这样控制?!
      ……

      他眼眸中红痕闪烁,竟在和这抢控的毒药作斗争。
      隐隐约约听见庑睢道,“……殿主,这……?”
      那个声音尖锐却冷静,带着一点自豪和得意的意味,“急什么?——这只是第一次毒发,毒药对他的控制还浅——等一等,再过两天,等第二次毒发之后,他就会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傀儡了……”
      “……那,第三次呢……?”
      “第三次?——等到他第三次毒发,整个人就炸成烟花了,还哪来的身体给你控制?——我们只要在那人回京之前,利用他体内对萧玉的感应,找到萧玉就好了……”
      “是……”

      萧玉醒时,不出所料,手足给绑了锁链镣铐,身上更是骨头要散架似地疼;
      他身在一个挤满奴隶的大笼子中,而这笼子周遭是几个持鞭子的看守——笼中的一二十个人,惶惶茫茫却又不敢声张,生怕一吵闹便会轻而易举地葬身于此。
      ——人如草芥,放在这笼子里来讲,倒是贴切。
      萧玉脸上两道凝旧的血痕,火辣辣的疼,可是抬头看着那车,目光却是一片凛然。
      ——此车去处,若没有错,应就是“贩奴场”。

      也是从城外入皇城中,最不易被药王殿和朝廷关注的通路;
      ……也算是回皇城中的捷径了。
      “醒了?”身边一个声音悠悠然道。
      他顺目望去,见一白衣男人,墨发高束严丝合缝,发尾飘飘,笑意盈盈地俯身,透过手腕粗的铁笼栏杆望着他——
      ——这人面相身段,瞧得出一派庄严大气,显见得是阅历不凡——若不是手中咬了一口的苹果转得太快,而那人面中阴邪笑意又过于昭然若揭的话的话;
      萧玉,“……”
      ——好了,想起来了,现在他是这人的“奴隶”。

      那日从林梁那地宫落入暗河,被河水裹挟七拐八拐浮上了地面,竟难得地得见光明。
      ——然后发愁怎么回去的时候,就遇见了这个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很“善解人意”地询问他身份,他仗着在花间坊中还未混出头,报的“若宛钰”之名,死也不说自己是皇室贵族——然后那人身后车帘一掀,一个女子略带好奇和欣赏地看着他,面上是那种似于垂怜的神色;
      ——似乎在透过他,看着,念着什么故人。
      ……看这二人亲密程度,似乎是夫妻俩,想来是做奴隶生意起家,所以男主人贩奴丝毫不避讳这女子。
      萧玉思索间闻听那女子问道,“宛钰妹妹是要进城吗?——不妨与我们同行……我啊,一见小妹妹,便喜欢得紧……”
      萧玉额上落下冷汗,讷讷不敢接话,“……”
      ——若真的是夫妇两个,自己这般行径,与登徒浪子何异?还是退而求其次,能与他们混进城去便好。
      遂跪地道,“……只是求公子带我进城,不敢妄言上车,公子便将我混在奴隶间即可……”
      “哦?”那白衣公子侧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为何不敢这般进城——可是这城内有人通缉你吗?……那究竟是何人所为,能让你担忧得如此?”
      萧玉心说何止是城内有人通缉,外面也全是要杀他的人好不好……
      事出紧急,不好自曝身份,更不能细细详讲,他轻声道,“……公子不就是做这桩买卖的吗?那就当我是奴隶好了——我在此立誓,绝不在公子交易前逃走……”
      那男人看着他,微微笑了笑,“是你的这张脸太有辨识度了吧?——唔,让我想想看,究竟是什么人,长得这样细皮嫩肉,娇生得紧……”
      萧玉,“!”

      ——虽然他这个“三殿下”基本上没在什么皇家正式场合露过面,但是花间坊的“若宛钰”可是个女子,这要是被想起来了,他自己可就露馅了……
      说时迟那时快,萧玉余光瞥见脚边的尖利石子,弯腰捡起便毫不迟疑在脸上狠狠划下去——
      ……
      狠下心划烂了脸,可是看那人还是没有松口的样子,反倒是看着他若有所思。
      萧玉咬咬牙,想自己这般身子本也是被那解封的乌研金毁的七七八八,内力本就不能用,干脆变作投名状,让那人放心带他进城。
      于是手里的石刃又狠狠刻进腕骨,折断那手脚筋脉——就好像废去的不是自己的武功一样,狠心的让人怀疑其真实性。
      ——反正他是有能力伤好无痕的,只要平安混进城去,一切都好说。
      白衣公子挑了挑眉,抬手掩上马车的帘子,把那女子阻在里面,才看向他,“宛钰这又是何苦?——我本是欲邀你上车的……现下看来,宛钰竟是更想给我当奴隶……”
      萧玉手足筋脉尽被磨损,站立不便,跪在地上,心里骂着那人,可是木已成舟,也无法半途悔改,只好继续委委屈屈装可怜,“……还请公子收留!便是公子把我卖了去,我也毫无怨言……”
      “——你武功尽毁,便是成功进城了,又怎么摆脱贩奴场?”
      萧玉直直看着那人,一字一顿地规划着自己所想,“我本不是为回到当初——时间向前,我亦不想回到过去,只是承旁人人情,不能死得举世瞩目,更不想让他知道我会生死不知……所以才隐姓埋名——至于回城,无非是——”
      戛然而止。

      他又为什么对这人说这么多?
      白衣公子眸色深了些许,阴森森沉声问道,“……你想不问过去,就一定能做得到吗?若宛钰——你想得美!”

      萧玉怔怔看着他,感觉他好像意有所指,可是一时领会不到。
      那人阴阴笑了笑,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朝他抽了过来,“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哧——”
      鞭子破风之声,之后是其恶狠狠落在血肉,皮开肉绽的声音。
      萧玉顿时感觉被撕裂一样的痛楚,身子被高高扬起,重重砸在地面,意识朦胧起来。
      隐隐约约地,感受到那人把自己拎起,丢在粗糙的腐朽木板上,然后关上了笼门,把他锁在里面。

      意识恍惚间似真似幻地听见那人说道,“……想不问过去——你想得美!这场争斗不落幕,谁也不能提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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