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152）大结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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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璃的脸色些许凝重，与青沐对视一眼，从空中落了下来；
“——他怎么样？他受了什么伤——还……能不能好过来？”
林染几乎是扑了上去，急急问道。
若璃挑挑眉，道：“能好——三五年就休养回来了……”
林染瞳孔骤缩：“他……？”
“方才那样胡来你又不是没看见——精神受到反噬，即便醒过来，可能也会精神错乱，比如说忘记自己实际几岁，忘记自己的一部分记忆之类的……再或者，直接傻睡几年——总之，等一等嘛，精神力养好就好了，到时候自然会醒来……”慕秋风道；
“我……我用生机——”
“没用的……伤的是精神力，生机也治不了，只能自己养……”宣玲珑道，身为毒医，好歹也是“医”，他也略懂一些。
林染脸色苍白——
“想不到，这就是我二人的最后一面……”
——他就要和这二人回去思梦神界了，可居然……居然连一声“永别”，也道不出来……
本来看林染这样关心萧玉，都一致觉得这人都要回心转意了的青沐和若璃，“……”
——这个神界的这俩在干什么，一个死亡边缘反复横跳作大死，另外一个越是痛苦越要走……都怎么干到神祇这个位置上的？
——
若璃挑了挑眉，“……你对我的话，似乎有什么误解——我说要天主同意你离开才可，却不是说你脱离神界就行的——哪怕你是凡人，也是此间的凡人，离开，也总是要天帝陛下同意才行……”
林染一怔，蓦然抬头时眼中却有迷离泪光——如果命运真的不让他走……那么他……
不离开了，如何？
……
青沐看出他心绪，却不希望他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选择留或者走，轻扯了扯若璃衣袖，“——不如……?”
若璃亦是此想法，点了点头对林染道，“——我可以用术法唤醒萧玉意志，只是对他对我的伤害都不会小——经此一番折腾，他精神错乱的时间会更长……你若是肯，我唤醒他，你问他讨一个结果……”
林染下了极大决心似地，郑重看向这二人，深深吸一口气，微微俯身一揖：“——请你，帮我……”
若璃脸上一抹微冷寒意，却不言表，微微颔首道：“好……”
——这个位面的天帝眼神儿不太好，看上这么一个心思多且杂，动不动就又想逃避的人，连一点儿保护爱人的决心都下不了——这样的人，怎么敢去爱人？
……也不知这是天帝陛下的命中注定，还是命中之劫了……
萧玉清醒时若璃已通过神力将林染所做决定告知，未了感叹一句，“你这眼光一般般，改明儿我替你治治好了……”
萧玉未有回音，伤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道，“阿染……”
林染握住了他的手，一时却也不知应也不应，无言。
萧玉顺着他的手碰了碰他的脸，嘴角艰难地址动笑了笑，道，“朕已应允了——你走吧……从此以后，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不会管束……你也不用担心我再遇见你……”
林染心下一空，整个人呼吸一滞。
——明明是得到了他的允许，可却有种一瞬间失去了全世界的感觉；
他任他抚着脸，目光锁在他眉宇间，仔细想寻出一丝蛛丝马迹，目光落在那人做错开的视钱上仿佛明白什么，道，“——你……你又看不见了？”
那话语中竟然满是心疼意味；
萧玉顿了顿，“……与你无关。”
林染屏住呼吸，思量片刻，“……你身上的毒，本就未解——方才不过是为了那些事，强行动用时间之力借的光明……而你现下精神受损，精神力支持不了时间运转，所以才……”
萧玉又没了反应，被拆穿了，索性闭上眼，不再看着他，“……那又如何？”
林染三句话被推开三次，心仿佛落在虚空之中，无处安放，急道：“那……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可好？”
“随你。”萧玉淡淡道，话语隔绝了一切温度。
“我……”
林染急了，他这种反应，让他心很乱，就像是……钓鱼时鱼脱钩了一样；——他握紧那个人的手，可却觉得那个人旁自己越来越远；
“阿玉……这就是你心中所想吗……？你是真的支持我，还是单纯地想要回避我？——”
萧玉道，“你想留亦可，走亦可——还有别的什么事么？”
手被那人攥得很紧，他皱了皱眉，却未挣，倒显得十足的耐心一样，“……你所求，不就是天地辽阔，远走高飞么——朕许了，够了么？……朕，朕现在头很疼，想睡了，行不行？阿染，你想做什么，就去吧，我不再拦着你任何了……”
——他的头很痛，精神力大损他自然知道自己现在每多分一分神，别时休养回来便要多耗数倍力；
——他还要……所以不能拖太久的……
林染的自请离开，他是同意的，毕竟只有这样，林染才会毫无怀疑地走，否则以他的能力，必然能猜出自己还有事要做……
“不是！——”林染忽然吼了出来，“……我想通了阿玉，我不要走！我哪儿也不逃了，只想这一世再陪陪你！阿玉，你……你……”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萧玉忽然难以克制地反手捏住他的手腕，声音压制得有几分低沉可怖：“林染，你……你的话，我听见了——我原想着放你自由，任你自在远走，可你若执意如此，我索性也便不装模作样了——此番你不走的话，那我……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放开你了……！”
他恨这样没有意志力，冲动如斯的自己，可是对于他的话，萧玉根本是没有一丝抵抗力，那句“再也不逃避”更让他彻底卸下所有心防，毫无顾忌地说出心中所想！
他其实明白，最好的结果是他把林染送走，这样才是最安全的结果——奈何精神力受损，这话溢到嘴边，连收回的心力都没了，只好任由之说出来。
林染怔了怔，半响，试探着将唇凑了过去；
若璃抬手捂在青沐的好奇张望的眼上，心中却也大抵明白萧玉对这人纵容至此的原因——究其根本，他是爱着林染的，而林染也是将心放在他身上的，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变相地撒个小娇而已；
萧玉未言语，只是缓缓托上他的头，加重了这个吻。
“唔……”他挣扎地将人推开了些，微喘道，“但我们说好，下一世，你要完完全全地放手，我们的牵连，到此为止，没有来世……”
回应他的，是对方变本加历的一个深吻。
“不要来世……都依你……”
林染怔然回神之时，那人已经因为心力衰竭，昏了过去，他抬手，触上自己满脸的泪，一时怔忪；
若璃莫名地望了望青沐，又望一望已经一脸木然的慕秋风：“……？”
他隐约感觉，萧玉这个反应，不像是喜极，倒似……饮鸩止渴一样的无畏？
慕秋风回他一礼，“北川之事便有劳二位了，我们陛下这个样子……精神一时半会儿恐怕也难以为继……北川后续的事，还是要劳二位费心……”
若璃目光下移，绕有兴趣，“阁下这一一这是为了要孩子，还是受困于这形体之内？”
慕秋风下意识护住腹部，道，“啊……hhh——都，都有。”
若璃道，“我有办法，让阁下恢复本相……只是……”——只是他现在怀有身孕，恐怕不会很乐意？
那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啊？毕竟他们这边谈恋爱的风俗好像怪怪的？
“已经有了孩子，我们这样也够了，”慕秋风同宣玲珑对视一眼，“——只是不知您，有什么样的办法？”
“接着——此中之药是我一力所配，三月一次，服用三年可化回本相——不过应等小公子降生后再服用，不则恐有不妥……”
慕秋风前一秒淡定难掩兴奋，后一秒满目惶惶然，瞪了若璃一眼，立即转向宣玲珑，将药掖在身后，“……媳妇儿我不——我没打算瞒你的——就，才，才怀上——我错了……”
若璃默默捂脸；
——敢情，敢情他把人公开处刑了……这确实不是他若公子的作风的说……
宣玲珑：“？！?”
慕秋风见这让他得罪了媳妇儿的二人欲走，心念一动，作回礼似地也丢了一个小瓶过去，“小礼物，别见外——”
青沐凑上去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补品么？”
若瑞神色古怪了一瞬，竟破天荒地拂开青沐的手，将东西拢进袖内，勉强笑道，“多谢……以后……还会见的……”
“喂——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青沐被拖走时还不罢休地问道，身影消失在虚空的刹那，已被若璃扣在怀中，低头吻住；
“青儿……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青沐睁大了眼——“什么——他，他给你的是……找到了？”
若璃笑着抚上他眼睫，“嗯，寻了三千凡世，九百小世界，终于找到这种药……青儿，给我生个孩子罢？”
青沐被他环在怀中，闻言却是一怔，“不要。”
“？”若璃动作一顿。
“要两个——一个管天界，一个管人界，我们就可以永远放浪天涯了……”
“好，只要你受得住，我都可以……”若璃笑得温存又邪恶，带着千万年来的一腔热情和满心爱慕，两道影子闪入虚空，很快变成起优的小点，最后消失在黑暗尽头……
（番——若璃，青沐完事儿后：“诶呀，太着急志吃药了……”）
萧玉精神力大伤，此番支持不住昏去也是应当，只是不知醒来会失忆还是变傻，又另需几年才能养好……
——不过没关系，往后余生，他都相陪，不论多久可以恢复正常，他都会等；这十余载人生，便算作他，同他最后再放纵这一回罢——再之后……
——再之后，余生不见，往生不念。
……
一旬之后，庞都城十里之外。
林染望着从此一直绵延到城下的红车，呆了呆，把车上人推醒：“……你还记得多少，这，这是你让人干的还是什么阴谋，埋伏嘛？——喂，你还记得你自己干过什么吗？——”
萧玉抬手拂去面上蒙眼的绸子，似模似样眨了眨眼，伤佛自己能看见似地，“到哪儿了？十里红妆？——这个我脑中有备份的，我就是忘了我自己我也忘不了……”
林染听着这声“我”，就知他记忆还在未逼官前——不过什么“备份”啊？什么意思？
萧玉得意道，“——你知道么，这个场景，我当年册封太子时有想到过，这个计划，是本太子册封之时就有的，孤当时便想着，等孤成为帝王，便要你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世人面前——城外，城内十里红妆，再娶你一回——当着，天下人的面……欸——那这么说孤已经是帝王了吗？——”
林染唇颤了颤，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
不论我忘了谁，那怕是忘了我自己，我都不会忘记娶你……
——这个人，竟是如此这般，阴差阳错地实践了这个诺言！
如此，这般。
“这个人，从今往后便是我庞邙的帝后，他与朕孕有一子，即为太子，今昭告天下，亦立下誓言，从此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新帝登基之时，已肃清二皇子党，朝中势力多半归顺，一场大婚也算相实无事，是以无人觉察被帝后伴着走完全程的皇帝哪里不妥，又是否看得见；
——至于上下朝，林染在慕秋风授意下贴张脸皮也还凑和得过去，反正有那一帮死忠老臣在，这国家总算运行得下去；
至于说小皇帝的心智……
每天早晨，寝室内都是：“你几岁？”和一个委委屈屈的声音，“忘了……”
林染“……”
一月之后，太子萧允诚被接回宫中，走了一大半流程，最后确认为帝后亲生后……一众臣子连带天下人都沉默了；
——好罢……人能生……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如果不是药王殿和清虚宫的门被各式各样的求子夫妇和夫夫踏破了的话……
——林染一度以为自己这个皇后之位坐稳了，可是好日子过了没半年，一年一度的秋围之后，新贵旧臣们意见一致地上表：后宫不能空虚，请皇上广纳四妃七十二美人……
这封朝中五分之四联名的奏书还是呈到林染面前的，彼时贴着萧玉脸皮的林染，“……”
而且……联名人数过多，似乎不大好推掉？
……
当晚问了小皇帝年龄，跟据记忆判断他二人谁上谁下之后，他嘴欠地提了一句这联名选妃的事儿……
然后小皇帝哭唧唧喊头疼，大半夜惊动了整个尚医局，又连夜惊动了药王殿。然后，慕秋风留下单独面对皇帝一柱香，终于成功拖着所有人回去补觉了；
林染进去时，萧玉抱着被团望着他，眼睛光亮亮地——如果不细看大约又要忘记这人是看不见的——他不由下身一紧，“陛下，你……好些了么？”
萧玉抓到他的手，一用力将人拖到床上，声音发颤，“阿染……”
林染后知后觉这人是“醒了”，任他揽着，轻声问道，“萧玉？……你好了？——还……还会不会变成那样……？”
萧玉摇头，“——不知道，精力有限，难说……你扶我一下，我写一封手书给丞相……”
林染心疼地将他团在被中，拉了椅子坐在桌前，“——你说，我写——你一个瞎子逞能什么？……我会仿你的字的……”
萧玉眨眨眼，摸着眼皮笑了笑，“好……”
……
林染码字到后半夜，看着纸上条理清晰，明显是早谋划好的“十八禁”，头大得很。
“这份法律法规文案草拟，交给曹相，他会补充的……”萧玉撑着起身，探手过来摸了摸他的头，顺了顺他耳边的碎发，说完这话，便无声无息趴在床头睡着了；
林染，“……”
被摸头了奥……这个相处方式有点像父子……阿巴阿巴，好烦……
——
次日晨，林染被拖着模模糊糊地穿戴——整了半日他才发现自己穿的不是龙袍而是凤袍！——正欲脱下时闻见一个声音道，“皇后，扶朕上朝。”
?!?——
“后……后宫不能干政？……”林染试着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我——这个样子去……?”
萧玉摸到他的手，站了起来，一身金黄色龙袍，明艳又俊朗，那双眸子专住地“望”着他，让人瞧不出一丝破绽来，笑了笑，“一个人的后宫，也叫后宫？——走啦，朕有决断……”
林染怔怔看着他，“你……你要纳妃？——”
原来这人清醒就是为了纳妃么？
萧玉明白玩笑过了，收了笑容：“阿染~走啦，别不相信我......”
“你不是——”他话未尽，已噎在喉中。
萧玉已抓过他衣颂，垂头吻了下去，剥夺呼吸，一直到对方挣扎不出，软在怀中，才松了开来，“不纳妾——永不。”
林染，“……”
“走吧，曹老他们该等急了……”
——事实证明，曹老他们一点儿都不急；
萧玉被林染扶上座时，群臣无言——后宫不干政乃是历朝铁律，这是……是要干什么——？次且皇上还由他扶着……这是……出了什么事的兆头？
曹问接到萧玉略示，上前道，“昨夜药王殿的慕秋风慕先生已将事情说了与臣，老臣这便告知诸位——”
众人顿时私议起来，面上忧色不言而喻——怎么说呢，陛下年少时确实有点野，可是这都当皇帝了还和江湖明面上牵扯不清……是不是，不太好啊？
萧玉叹了一声，压下周遭议论声，才道，“朕昨日……忧心选妃之事，这才……咳咳……朕觉得上天怕是在怪罪朕因选妃分了心，才降下天罚……让朕失明……”
众人：“……”
知情的都在内心mmp：话说天帝陛下是您老人家自己啊……
萧玉肃然，“——所以朕打算从此以后一心朝庭，屏退后宫，一心为民，造福百姓！”
众人：“……”
不知情名众：“……陛下英明！”
知情者众人，“……hh。”
萧玉继续道，“朕此番带皇后来，还有一件大事。”
“从今往后，朕不仅要空置后宫，唯有此一人为后——另，林后无亲无故，此身亲故唯朕一人。朕决意，让他参与今月殿试，如若通过，入朝建阁。”
“这……”私语声又起。
萧玉又摆了摆手岔开话题，示意一旁的侍从开始读圣旨。
一旨闭，密语声更大了。
萧玉冷然道，“朕意已决，新政之事全权交由曹老谋划——另，朕这几日合到药王殿医治眼疾，近日成立内阁辅林后处理政事，一旦出事，一切权责，朕自向天请罚。“
话中尽是不容置疑，压下所有反对意见，加之若成内阁，对皇权也是一种分散，如今趁陛下不在的契机，各方势力也好夺权，那林后一无家势二无权力，想来不成威胁……
萧玉便是抓住众人参差的心理，成功让林染这“这后宫之主”上了朝堂。
至于这之后林染怎么应付万难——他相看的人，没道理这些人都应付不过去。
……
一日之后，慕秋风抱着他怀中一直不肯走的三岁玉：“……林染啊……不是我说，你这是怎么折腾他了——这是耗了大量精力，这不，病情又反复……”
林染皮笑肉不笑地揉了揉后腰：“你问我？——他这哪是些精力，是没精了！他昨天晚上怎么折腾我的你要我写在殿试卷页上拿给曹问曹老爷子看嘛？！？”
慕秋风，“……咳！”
宣玲珑本来端了汤碗掀帘子——闻言手一抖，把碗掀了；
萧玉——萧小玉默默往慕秋风身后缩了缩，“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152章 （152）大结局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