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全员逼我内卷》时雨及芒种

134、（134）交易

　　萧玉身子被牢牢固定着，莫说挣动，连说不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未有一丝怜香惜玉地闯入，萧玉痛叫出声，周身都绷紧了，可是却无法阻止任何；
　　什么，也做不了；
　　……连闭眼不看，也做不到；
　　——甚至闭上眼，那些痛得到了质的升华，更加变本加厉，从身体四周弥漫，涌向心脏，将他没在无尽的苦痛之中；
　　脑中空白，只剩下一个“不”字，可他却渐渐忘了这是什么字，又是何意有解……

　　“我听凭你毁我……”
　　“我，听凭你……毁我……”

　　——阿染……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
　　无话可说……

　　原来我……真的，什么也守不住……
　　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清洗，没有抚慰，没有尽头的伤与痛；
　　有的，也只是一颗丹药，吊着命而已；

　　和，日复一日的轮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天，也许一年……
　　又好像，很多很多年。

　　“黄长老！不好啦，那——那清虚宫主，带人马来了……我们，我们现下如何是好？”
　　一个声音慌慌张张地冲进堂内，闯进身上压着四五人的萧玉耳中；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什么心绪。

　　一个月了……你才想起我么？
　　可是我……

　　黄长老的伤己好了些许，能下地行路了，他微微沉吟了半刻，道，“我们若留在这里，只怕他不会留一个活口……我们去投奔穷奇阁——快走！”
　　“——长老，那，这人?”
　　他嫌弃似地垂头，吝啬一般看了一眼那人——一月以来，日夜折磨，身上更是新老旧伤不曾断过，这人原本光洁的肌肤成了无数纷乱碎块，勉强拼在身上，由于只是用丹药吊着气，瘦得厉害，原本束着他的链在都松弛了一般，那条饱受摧残的右臂先前被他令人碾碎了，而今竟在药物作用下拼了起来，只扭曲得不成样子，日后莫说再舞剑，便是能不能动得了还另说；那只残眼处的血肉早已腐烂生蛆，日前他心烦，便叫人生剜了去……
　　——一个月了，他却一丝一毫求绕的迹象都不曾有；
　　哪怕已是……这幅模样……

　　他心下动了一下，征服欲前所未有地涌了上来，冷声道，“——绑了，拖在马后一并带走，总不能给那位留下针对我们的证据！”

　　一日之后，林染。
　　望着被踏平的副堂宫，声音冷冷，“人呢？”
　　“——回宫主，属下办事不利，让那叛徒跑了……”
　　“我问得不是黄富贵！是他？！？”

　　“他？”
　　“罢了，你退下罢……”
　　——
　　“属下无能……未曾……”
　　“继续追！翻遍天涯海角，也要将人给我掘出来！”
　　“是，属下领命！”

　　……
　　人散去，他缓缓步入，上在那片狼藉的暗堂门口，看着地上未干透的血迹……和，不知什么液体，不知心中是什么感情；
　　他无声问着自己：林染，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么？——毁了他，就真的会释然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现在他迫切地想知道他在哪里；想要问一问他，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问一问他，这种被信任的人推进深渊的滋味，好不好受……？
　　可是，他以为的惩罚结束了，却没有见到那个人的哭泣与后悔，甚至，没有见到那个人——这是五年以来，事情又一次脱离他的掌控……

　　血色蝎子从掌心倾在地上，他低声道，“你饮过他的血的……去找他……”
　　蝎子茫然地甩了甩尾巴，“喀、喀喀？”
　　林染闭了目，抬头揉了揉拧紧酸痛的眉心，复述道，“去找他……让我知道他在哪儿，又，怎么样了……”

　　——并不怎么样；
　　换了一个地方，多了一层伤痕，可还是那个伤佛没有灵魂的躯壳；
　　任人摆布，生不如死；
　　——而已；

　　还不够……他淡淡地想；
　　——既然选择了放逐，那么，就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了好不好？阿染，忘记我罢……

　　一个月后，爬到目的地的蝎子宝贝：“……”
　　——对不起，走错了……
　　妈妈救蝎蝎！它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摧残！

　　……
　　又是半个月，飞奔回清虚官的蝎蝎宝贝在“妈妈”面前嘤嘤嘤，躺在桌子上四脚朝天（呃不，六脚……)用蝎尾在自己屁股上比划比划比划……
　　然后扑在妈妈手心揩眼泪。
　　林染：“......”
　　他看不懂啊喂，这什么意思，□□么？

　　还有，你是怎么做到快俩月才回来的？
　　我TM……你再带消息不回来，老子就要被这熊娃子整哭了……
　　——是的，没错，女装染正在和允诚一起讨论种，仙，回，草！

　　但是身为药族人，允诚自不会被他轻易骗了去，往往种子一出芽，允诚便发现不对，找姐姐换种子……
　　林染被她折磨得疯狂了——“她”一来自己还得换女装，后来干脆不换回去了，坦诚相见……
　　蝎蝎来时，林某正考虑要不要给她一粒炒熟的种子把人打发走……
　　至少这样，没个三五月对方是不会再来了；
　　可是蝎蝎是有灵性的，知道妈妈看不懂自己表演“被ooxx还有孕”，尾尖一甩，一团血色淡雾浮了出来，竟现出一幅画面来——
　　画面中人口中带着口枷，涎液从嘴角顺着下巴流出，直淌进锁骨的凹陷内，锁骨上尽是鞭伤，新旧交迭，最长的一道直至小腹；小腹不正常地隆起几分，可却被身上压着的影子弄得几乎变形；
　　那人本该是左臂的地方空空如也，右臂虽然还在，可是支离破碎，扭成一个不正常的弧度，毫无生机地摆在那儿……
　　林染看得见他的脸，脸上虽无身上伤痕累累，可是一道自眉心到左耳的伤痕显得触目惊心，血色皮肉外翻，陈血和着新伤，透着一种凌乱的瘦美；唯一完好的那只眼……眼中笼着雾气，却让人看不透看不穿；
　　——看不尽心底去；

　　心绪已经扰动，心在已经动摇——他无知觉地抬手，去触那团雾气，隔着雾气，抚慰那个人身上的伤……
　　雾却在他触碰的同时，倏地散了；

　　而与此同时，种完炒熟的种子的允诚，要死不死抬了下头，整个人便在原地：“——爹？”
　　林梁怔了一下，望向“她”，“你说什么——他……你认识那人？”
　　允诚却未回答，若失地望着雾散去的方向，闻得他言，警惕地退开几步，“爹爹在你手里——你把他怎么了？”
　　手中毒针已然摸出，悄悄蓄势；

　　林染未觉，只听自己失真的声音道，“他有孩子了——这么大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萧见诚女装在身，内心却早将这人视作仇人，一字一顿道，“我叫……你，大，爷！”
　　手中毒针不同角度飞出，他拔腿便往宫外跑——
　　一定要出去！告诉宣姨他们！爹爹……被这个可恶的女人囚禁！

　　林染望着仓皇间扎在身上的三根针，望了望蝎蝎：“你说……本宫要不要放她走？”
　　蝎蝎装死。
　　“——她可是萧玉的女儿……”
　　“也是，太子殿下——一国之君，怎么会没有子嗣呢……是我未想那么多罢了……”
　　“来人——去把那小丫头抓回来，派人看着，不许她出殿门一步！”
　　“是。”
　　林染拨拉拨拉蝎尾，“你说……我们要不要利用她，和药王殿做一个交易？”
　　蝎蝎，“——喀喀？”

　　萧允诚费尽千辛万苦也没能逃得了，不过却寻了机会发射了信号，总算传递出信——当然她并不知，这信息的传递，乃是林染授意。
　　这情报自然是故意让他放出的，慕秋风得信，还是挣扎了一下才来——毕竟林染在药王殿人眼里那是洪水猛兽一样的存在——便是不说他同自家殿主的牵扯，单说脾气性格……就还是少惹为妙；
　　慕秋风直接摆烂，女装轻飘来见，口风极稳，无论林染问什么，一概不回——直到，林染提出药王殿主下落为交换……
　　慕秋风，“……”

　　其实不怕萧玉会死……主要是怕再找不到他人，血誓之期到了，那人会生不如死的……

　　“萧少主是殿主的孩子，其他的，我不便多言……”主要是慕秋风自己也不太清楚这娃的由来，不得已含糊道。
　　“！”
　　林染失手将茶杯掀了出去。

　　一个月后，药王殿以绞灭叛徒为由，围攻穷奇阁，清虚宫亦以同样缘由助力——十日之后，穷奇阁主自尽，黄富贵被迫投降，被林宫主虐杀；
　　至于是怎般的虐杀……
　　——只知道江湖上下无人再见此人，哪怕是残尸都没见……
　　穷奇阁众人，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招谁惹谁了。

　　而这蛮不讲理的作风，是林染的杰作；
　　慕秋风默默在后边看着，暗暗地想：不愧是修罗神前身啊，狠起来要命……！
　　……幸好当初没让和林染有点儿过节（他给林染塞过毒药）的玲珑来……
　　林染的脾性，这些年……确然是……要为难殿主大人好好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