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高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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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学期出奇地忙，备考的压力把所有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开学的时候西清一中换了新校服，还穿着旧校服的高三学子穿插在各个角落里孤军奋战，黑红相间的校服参杂在一群蓝白里格外惹眼。
刷题、复习、背书、练口语；他们走到哪学到哪，基本也没有什么课外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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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时，预选考试拉开序幕，考前还有个预选考，本来高考就折磨人还来个预选考就更要人命。如果预选不过关基本也无缘高考了！大家为了能通过预选，拼命复习，可依旧淘汰了大部分人，高三五个班，几乎去一半……
毋庸置疑，第一名仍旧是李司悦，沈忘之不甘示弱爬上了第二名。榜单上有人笑有人哭，鹿林哭着拍胸口：“妈妈呀，妈妈呀，差一点差一点我也没了……”
可是叶小天却只哭不说话，他没过预选，要先被淘汰，和他一样的还有一群人，现实就是这样残酷，要努力，也要天赋。
下午时他们出去吃了一顿饭，这次多了肖以婷和她同桌。明明走的人是小天，可鹿林和尚杰哭得比他还凶……两个女孩子都没他们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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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又接着组织了考前体检，周一周二分为两批由教导主任带去医院做体检。
同学们平时聚在一起干嘛都吵吵囔囔，可在医院里迎着教导主任随时会瞪过来的眼神时都安安静静地跟随着，只有几个玩得好的还在窃窃私语，鹿林小声跟沈忘之吐槽：“我最怕体检了”
尚杰也插话：“就是就是，检出个啥毛病来怎么办？”
沈忘之不理会他们，推着李司悦就去排队抽血。
李司悦一直很沉默，然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沈忘之歪头看了他好几眼。
排到一半时，李司悦抓住沈忘之衣角把他拉到了前面：“阿忘，你站前面吧！”
沈忘之了然一笑：“好。”
又过了半分钟不到，李司悦觉得自己有些想上厕所，他用手指点点沈忘之后背：“阿忘，我想上厕所。”说完他不等沈忘之回答就直接往厕所跑。
李司悦快速找到厕所往里走，他拉开隔间的门钻了进去，正准备锁门的时候门突然被拉开，又一个人钻了进来。
李司悦吓一跳：“阿忘，你干嘛？”沈忘之抵住门，反手就把厕所门锁上，低声在他耳边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逃跑，你还想躲起来。”
李司悦耳朵有些红，他把头抵在沈忘之胸前，一点一点地敲打着沈忘之的心脏，像是在无声的控诉，“我看见那个针头就害怕。”
沈忘之没有说话，捧着他的脸低头去吻他，轻柔得像云、像棉花糖，像所有美好的东西。
随后沈忘之轻轻放开他，压低了声音：“那怎么办？那我也不抽了，我陪你一起。”李司悦想把他推出去，“你烦死了，我是真想要上厕所。”
沈忘之还在惹他：“司司，你忘记刚刚医生说的还要验大小便了？等会儿再上好不好？”
鹿林、尚杰、吴晓白几个人拿着东西进厕所的时候就看见沈忘之好似被谁从隔间里一脚揣了出来，沈忘之还摸着鼻子好像在笑……
尚杰睁大眼睛：“干嘛呢阿忘，还有谁在里面？”
他正准备上前去查看，被鹿林一把勾住脖子给拉了回去：“撒你的尿。”
接着就是李司悦从隔间里出来门哐嘡砸了个小响声，尚杰又回头去看：“哎，司悦？”接着又被吴晓白把头给掰了回去：“撒你的尿。”
尚杰：“……”都有病。
鹿林吴晓白：小情侣的小把戏罢了！
两个人从厕所回去又重新排了队，这次李司悦咬着牙闭着眼抽了血，其实没那么疼，可就是会害怕——
从医院回来吃了饭就又要去上下午的课，空闲之余俩人就在学校的小道上走，沈忘之从兜里掏出来一颗风车糖拆开递给他，阳光照在风车糖上使得糖果晶莹剔透，让人不忍心吃。
李司悦含着糖，心情很好：“牙齿要变坏了。”
沈忘之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情也很好：“那我改行学牙医？”
两个人笑闹着没注意迎面走来的是尚思怜，她也才注意到自己对面是他俩。她有些尴尬地快速转身想往回走，沈忘之皱眉，喊住了她：“尚思怜同学。”
尚思怜一怔，没有回头看她们。李司悦有些疑惑地看着前面的人，她黑长的头发被绑成了马尾辫，娇小的身躯藏在校服里，看着似乎比以前更害羞了。
又听沈忘之说：“我那天说了不帮你，可我没有说不让你自己去和他说，这是你的自由，你不必躲着我们，我和你是一样的，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不是吗？”
李司悦看向沈忘之：“你在说什么？”尚思怜就在这个时候回了头。
她泪眼朦胧，含着泪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张了张嘴：“我……”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李司悦皱眉：“阿忘，你把人说哭了……”
沈忘之面无表情继续说：“我不会帮你传达任何东西，但你可以自己和他说。”
眼看尚思怜眼泪快掉下来了，李司悦推了推沈忘之：“阿忘，你还有糖吗？”沈忘之身子微侧，李司悦伸手摸进他的衣兜里拿出最后一颗风车糖走过去递给尚思怜：“吃糖吗？”
一下子尚思怜的眼泪就如决堤般掉了下来，她微微伸手接过糖，笑着说：“谢谢！”然后擦干了眼泪也笑着回应沈忘之：“不必了，我们都想捡起那朵掉落的花，可我没你会爱花。”
有些遗憾是你心甘情愿地去释怀，那遗憾也会变得很美好。
她拆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真甜。”她和他们擦肩而过，往开始的方向走去……
李司悦看着她的背影，浅浅淡淡地和沈忘之说：“她自己就是一朵美丽的花。”
沈忘之轻轻一笑：“嗯。”
李司悦不傻，他们这来来回回的话他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是有些意外。
一个小插曲并不影响他们，反而尚思怜没有之前那么别扭了，加之在学业的压迫下大家都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
只有鹿林还有闲情逸致写日记，他写道：1991年，5月28日，星期二
又浪费了一天，真着急。
明天继续努力，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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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末，像即将结束一瞬间的呼吸，课桌上堆满了资料和笔记，李司悦背靠着沈忘之望向窗外发呆，昨天晚上他和沈忘之去看了星星，现在和同学在教室里一起看晚霞。
在这单纯枯燥又努力的日子里，是盛夏窗外看不完的风景，和答应以后会一直在身边的人。所以值得怀念的是青春，和青春里遇见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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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那天傍晚的落日都变得格外的温柔，今晚没有人撕书，没有人大吵大闹，大家都很温柔的在和自己的青春告别。
老杜在黑板上写了一段话：为师功成身退，愿诸位前程似锦！
他是那样骄傲地说自己功成身退，因为他倾尽全力倾囊相授。这么多年了，老杜是桃李满天下，却始终像开始那样伤怀……
他说：“同学们，今晚过后，就真的要和我们的高中生涯说再见了，你们看，三年里把我气得头发都发白了……”
同学稀稀疏疏地笑着，鹿林贫嘴：“老师，没白，黑着呢。”
也有些女同学和那天拍毕业照一样，偷偷地在哭。
老杜笑着说：“以后，回来看看我，让我看看你们独当一面的样子。”
全班异口同声地说：“好。”
这次很多人都哭了，老杜又说了很多……没有人嫌他烦，都静静地听着，直到下课铃响，肖以婷哽咽着喊：“起立。”
同学们高声喊：“老师，再见！”
老杜眼里是模糊的，他看不清同学们的模样，他只能艰难地回他们：“同学们，再见！”
他毅然决然地走出教室，背后是默默看着他的学生，和他们喊出来的话语：“老师，谢谢您！”
老杜取下眼镜擦了擦眼角，叹了一口气：“年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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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开始高考，一大早就有家长陆续送孩子赶来，顾伯带着顾北杨和李家夫妻俩一起在外面守着，孩子在教室里考试，家长们在外头急得焦头烂额，比起其他家长，三个人逗着顾北杨玩的场景就显得轻松多了。
除了他们，还有两个人在后面慢慢走来，男人一边给女人剥着橘子一边说：“相信你儿子，你看预选时考得多好。”
女人笑着回应他：“是，进步很大。”说话间，女人眼睛一亮，推了推身边的男人：“长富，你看那小孩像不像小北杨。”沈长富抬眼望去，果然就看见了顾景德和他身边的李家夫妻俩，顾北杨在陈再梅的怀里咿咿呀呀说着话，小手还胡乱抓着。
俩人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以前除了顾景德都没见过的几个人因为顾北杨显得很熟络，余姿捏捏小脸蛋：“哎呀，一段时间不见又长大了。”
沈长富递橘子给他们吃，余姿笑着接过陈再梅送过来的顾北杨。几个人聊了几句，一问才知道是李司悦的父母，沈长富拍着李晖的肩膀哈哈笑：“司悦原来是你儿子，行，儿子很优秀。”
李晖没他大老板的那种气势，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也真心夸赞着沈忘之：“你儿子也很不错，很仗义。”
李长富见人夸自家儿子更高兴了，哈哈大笑。几人寒暄着时间不知不觉也就过去了。
沈忘之和李司悦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在一群扎堆的大人里，有五个格外熟悉的身影聚在一起逗小孩，两个人都懵了，李司悦慢慢转头去看沈忘之：“阿忘，我妈和你妈……”
沈忘之也悠悠回答他：“我爸和你爸……”
怎么办，他们有点想逃跑……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高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