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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八 ...

  •   沈潋滟如今陷入了两件麻烦事,一件是她开始做关于魏琴的噩梦,一件是被沈清点破挑明的林素汐的心意。

      那天她撒谎了,她其实并不知道林素汐对她有那种想法。

      不过沈清一般不会用那种贱兮兮的表情,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所以在他说出口那刻,沈潋滟优先想到了那个方面。

      但她难以置信,因此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林素汐。

      这一看不如不看,林素汐那时的表情真不能入眼,一副如释重负之后,欲哭不哭,欲笑不笑的表情。

      当晚她回家,收到了林素汐的消息。

      「你会给我答复吗?」

      她大概能猜出林素汐发来这段话,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就林素汐和维克托的相处模式,以及林素汐对她母亲的尊重程度而言,被人戳穿她对她的心思,可能是这辈子她最出格的事情。

      沈潋滟说不好自己对林素汐是什么感情。

      一开始是普通同学,后来变成朋友,不是无话不谈的地步,但要她从几十个朋友里,选一个人长久处下去,保持联系。

      她一定选林素汐。

      跟林素汐待在一起,有种难以言说的默契和放松。

      而且,她从来没考虑过同性恋这种性向问题,换言之,她并不歧视林素汐背离常观的喜欢。

      沈潋滟思索到这里,不自觉地抚向自己的嘴角。

      遭了,她好像在笑。

      沈潋滟扯过枕头,蒙着自己的脑袋,几秒后,又因为缺氧,把枕头扔到一边,摸索到手机开始打字:「我会给你答复,只是需要时间考虑。」

      她又没喜欢过谁,怎么可能这么快想好?但她知道,喜欢是件跨越年龄的很重要的事。

      与此同时,回到家的林素汐已经从当时羞恼、愤怒、懊悔等等复杂的情绪脱离了出来,她向来调整情绪很快,不会过度浪费时间,沉浸在不好的状态里。

      不过这显然不是她这个年龄段能处理好的问题。

      林素汐采取了沈潋滟曾经建议,尽管当时沈潋滟说起来的语气略带讽刺,林素汐避免梦境的状态,一反常态地向其他人寻求了帮助。

      而她现在能找到的人,只是个满脑子玩乐,性子洒脱的典型美国男。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林素汐一定不会选维克托。

      “维克托。”林素汐站在沙发后面,拍了拍维克托的肩膀。

      维克托正戴着耳麦玩手柄游戏,被拍了肩膀,也只是将其中的一个耳麦压在了耳后:“What?”(什么事?)

      “I need help.”(我需要帮助。)

      “What?”(什么?)

      他眼睛始终不离电视,林素汐无奈地坐到他身边去,虽然沈潋滟没和维克托正式聊过,但她觉得,他们一定合得来。

      “I expressed myself to a girl.”(我向一个女生表白了。)

      维克托操控着跑车飘逸,闻言应道:“Good!”(很好!)

      林素汐见他没心思听自己说话,决定回房间看看沈潋滟回没回自己消息,一会儿再来找他。

      只是她刚要转身,跑车就飞出了赛道,屏幕灰暗下来,维克托扔掉了耳麦,看着她满脸诧异:“What the fuck???”(什么鬼???)

      维克托终于放下游戏,带青春期的孩子到一个更正式的房间——书房,促膝长谈。

      维克托为林素汐泡了杯咖啡,里面的粉都没有搅散,水是冷的,望向林素汐的眼神,比被人被迫表白的林素汐还要紧张。

      “So,我们怎么开始?”

      “Take easy.”(放轻松。)

      林素汐秉着自己是主动方的态度,自己开口讲述了整个过程,除了杨雅婷事情的最初打算,她连与沈潋滟相识到成为朋友,整个心历过程都向维克托陈述了。

      维克托作为美国人,思想自然是开放许多,不觉得林素汐身为女孩儿,跟一个女孩子表述心意是多么不堪的事,他只是觉得场景很仓促,并询问林素汐需不需要他帮忙,再安排一个更浪漫的表白场景。

      林素汐拒绝了。

      “不过那个男孩儿很过分,”他实则用了个更脏的词汇,教育林素汐除钓鱼和打游戏外,不能使用这个词后,又说道,“但中国人的家庭很庞大,联系很紧密,你如果不能搞定他,还有她的家人,你的爱情大概率不会成功。”

      林素汐点头:“我知道。”

      谈心渐入佳境后,维克托竖起一根手指,提醒她:“另一个重点,我觉得比她回复更重要的事,是你们都在避讳的,关于她在上个学校的过去。”

      “虽然我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建议你率先解决这个问题,不然即便是在一起,你们的恋情也不会长久。”

      林素汐也想到了这点,但她还没组织好词汇。

      “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她,”维克托端着咖啡喝了口,因为泡得实在太难喝,他又吐了回去,放回桌上,“她的感受必须在第一位。”

      “做你该做的,不做你不该做的。”

      林素汐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见沈潋滟回来的信息,回想维克托给她的建议。

      的确,摆在她们之间最严重的,是沈潋滟一直在逃避的,有关魏琴的事。

      就像梦中始终横亘在她们中间的严棕和颜芝。

      有些时候外人的存在并不是阻碍,而是发现一段关系存在问题的标志。

      她不明白总是做那个梦的原因,但她知道,她需要避免与梦境一样。

      第二天她们到学校,气氛同往常一样干净,像她没有提过京北学校,沈清没有拆穿她的心思一样。

      沈清在沈潋滟那儿什么都没套出来,不过两人之间比之前更奇怪的氛围,让他放松了些。

      大家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后面几个月,又一起参加了中考。

      镇上只有三个高中,沈潋滟既不打算回京北市区,那必然会报最好的那所。

      林素汐和沈清都因为这个,一起报了湘水一高。

      三个月的假期让沈潋滟有心思把林素汐的事情考虑得更清楚。

      林素汐没催促过她,但她觉得长时间拖着一个人的心意,有点儿混账。

      撇开爱管闲事,喜欢自己处理问题这点,林素汐无疑是个不错的女生,不过沈潋滟没打算在上学期间谈恋爱。

      未来变数太多,她目前喜欢既定的事,不想冒风险去投入经营一段感情。

      她想了想,决定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如果我们直到大学毕业,都还待在一起,我会给你个好消息。”

      只是这句话还没告诉林素汐,沈潋滟就在校门口看见了她不想见的人——魏琴。

      她变了许多地方,剪了短发,穿着更短的裙子,露腰的地方纹了朵花。

      唯一不变的是,魏琴在冲她招手,嘴角一如既往地上扬着。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沈潋滟转身就走了。

      她走得很快,没有听到身后是否有脚步声追来。

      沈潋滟说不清感触,浑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了起来,涌上脸颊,烧红烫伤般的疼痛。

      那是恼羞成怒的情绪。

      她为什么恼羞成怒?

      沈潋滟在回家的必经之路,撞上了林素汐。

      林素汐没预料到会这么快结束,她甚至往她身后看了眼:“你们……”

      “你不觉得你很多管闲事吗。”沈潋滟的表情很平静,说出话的语气,也不带一丝起伏。

      相当冷静地陈述着林素汐冒犯了她的事实。

      “不觉得,”她在生气,林素汐偏要迎着这股气,撕碎她的伪装,“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知道你真实的样子。”

      沈潋滟再做不到平和,伸手推了下林素汐,“喜欢是让你自以为是地做不该做的事吗?”

      啪的,不知道是谁的心脏跳漏了一拍。

      林素汐没想惹沈潋滟生气,浯溪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们两个人的新起点。

      像她从杨雅婷一事上,走出了在美国的不公,她也想帮助沈潋滟,脱开从前的枷锁。

      她们四目相对着,一切又回到了第一天相见的画面。

      沈潋滟坐在下面,她站在讲台上,一个不甚在意,一个兵荒马乱。

      “沈潋滟,你没有意识到你一直在自欺欺人吗?”

      “你他妈发什么疯?”

      沈潋滟对她大吼,虚张声势,殊不知发疯的是她自己。

      林素汐取下背着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了那本《查拉图斯如是说》,这并不是沈潋滟那本,而是她为了刺激沈潋滟,自己出钱买的新的,“如果你真的讨厌魏琴,为什么会一直留着这本书?反复翻看?”

      沈潋滟深吸了好几口气,不想再与她争执,往旁边迈了一步,想越过她离开。

      林素汐却抬脚,堵住了她的去路,“你得承认,你讨厌的不是魏琴,而是当初什么都没做的自己。”

      尼采有那么一句话:精神有三种变形——精神变成骆驼,骆驼变成狮子,狮子变成小孩。

      忍辱负重,追求自由,重新开始。

      既是为摆脱压力纵身一跃的魏琴,是为走出独立接受和维克托一起回国的林素汐,也是为忘掉无能的自己逃回小地方的沈潋滟。

      “你讨厌的不是魏琴,而是享受了友情的快乐,却在朋友绝望时,做法无能又可恶的自己。”

      林素汐一层层剥离她用各种无所谓、冷心冷情包装自己的伪装,就像当初沈潋滟一语道破她总是喜欢自己解决问题的坏习惯。

      林素汐被那个噩梦折磨得太久了,她跟沈潋滟在里面,或多或少,都当过一次背德者,她相信梦,又不尽然相信。

      她只知道梦里梦外,她亲眼见过,相处过的沈潋滟即便奇怪,也不是真正冷静的人。

      主导各种关系太久,沈潋滟第一次体验被主导的感觉,跟被人扒光了拉到大街上去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种感觉体验一次就够了。

      沈潋滟盯着她手里的书看了很久,久到林素汐快以为她想通了。

      哪知,沈潋滟看向她,说:“林素汐,我们绝交。”

      她越过林素汐,往家走去。

      入暑,不到雷天,几乎不下雨。

      林素汐穿着沈潋滟的校服外套,头一遭在夏季,感受到了寒冷。

      她不喜欢冷。

      沈潋滟说完那句话后,单方面跟她冷战了,林素汐接到魏琴的电话,那个女生很抱歉地告诉她,她根本没来及跟沈潋滟说话。

      林素汐宽慰她,以后还有机会。

      但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在沈潋滟那儿还没有机会。

      她们冷战了三个月,沈潋滟没有拉黑她的联系方式,却也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似乎进入高中后,不拉黑只是因为这个举动不太成熟。

      沈清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更不清楚她俩为什么突然不联系了,但他对此乐见其成。

      到了新的学校,第一次分班,沈潋滟和林素汐不在一个班级。

      她们之间甚至算不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

      林素汐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去接受,接受自己将永远错过一段感情。

      但她还是很庆幸她努力打破了沈潋滟的伪装,让事情没能发展成梦里的样子。

      梦里,她们伪装自己走了出来,伪装自己成为一个大人,最后却用孩子气的方式,伤害了对方。

      林素汐暂时放下了冷战一事,她仍然在备考公安大学,并为之付出了更多的努力。

      新学校除了老师层面,沈潋滟能遇到的熟人减少了许多,身边只剩下了沈清一个人,但她依旧是班上的中心人物。

      并顶着“人气王”这样的名号,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天。

      其实,那天气上头,把话说出口之后,她冷静下来,有点后悔过。

      毕竟林素汐算一个不错的人,在她来到新学校,认识更多看不来脸色,听不懂暗语的新同学后,她意识到了林素汐那样张弛有度的人是多么难得。

      但沈潋滟并不打算低头。

      两人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三楼,僵持焦灼了快一个学期。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第一学期快要期末考试的时候,沈潋滟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她正在收拾行李,暑假沈女士会带全家人一起去哥本哈根旅游。

      兴许是电话铃声太吵,她想也没想地接听了,电话那头出现了她逃避很久的声音:

      “沈潋滟,好久不见呀——”

      是魏琴。

      折衣服的手渐渐停下,她坐在床上,逃跑似的,与手机隔了段距离。

      另一边的魏琴似乎在一个很吵闹的环境,跟几个朋友在一起,临时抽空给她打的电话。

      她太了解沈潋滟,好歹是被沈潋滟算作朋友两年过的人,知道电话没有挂断,就是沈潋滟在听的意思。

      “我一会儿还要去和朋友唱k,就长话短说了。”

      “过去的事情我很抱歉,什么都没告诉你,让你成为了承担后果,却无能解决的人。”

      “我跳下去后,应该有很多人找你谈过话吧?”

      她当初可是单方面缠着沈潋滟,形影不离。

      “总之,我跳下去之后,给你带去的影响,我很抱歉,但你也有错。”

      “沈潋滟,既然我没说过,为什么你不问呢?不来问你的朋友,遭遇了什么,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又经历了怎样糟糕的情绪?”

      “你被人簇拥太久,就觉得旁人的情绪无所谓,这很正常,但我不是旁人,我是纠缠过后,被你亲口承认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多考虑考虑我呢?”

      在魏琴看不见的地方,沈潋滟缩成一团,脸上全是泪痕。

      “林素汐告诉我,你不来医院看我,是因为愧疚自己的无能,并且现在陷入了自己是个冷漠的人的怪圈。”

      “我不信这个说辞,沈潋滟,对于我的纠缠,我跳楼后给你带来数不清谈话的麻烦,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

      “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一直过得比我好,心灵应该比我强大,所以,也该向我道歉。”

      “沈潋滟,记住我的号码,我随时等你打来,说对不起。”

      “在此之前去找林素汐吧,听说你还没跟她和好,她是一个不错的人,任性错过就再没有了。”

      电话挂断。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偶尔响起一声抽噎。

      沈潋滟蜷缩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

      她现在感觉胃部不正常的滚烫,好比林素汐拆穿她自以为强大的伪装时火红的脸。

      胃是比心脏还要快速响应的情感器官。

      比如现在,羞愧反应在胃里,是被酸水灼烧的感觉。

      在一阵复杂的情绪中,沈潋滟睡了过去,周末的时间总是很短,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顶着一头乱发,沈女士敲开了她的门:“阿艳,东西收拾好了吗?我准备做饭了。”

      沈潋滟呆坐在床上,整理了好一会儿思绪,才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妈妈,能多做点饭吗?一会儿我要带个人回来。”

      沈女士诧异了瞬,却也还是答应:“好。”

      沈潋滟不再耽搁,跳下了床,随意穿了双拖鞋,就往家门外跑。

      沈女士在后面喊她:“你倒是换件衣服啊!”

      沈潋滟没去过林素汐家,林素汐也没来过她这儿,她们之间的关系向两条拼命缩减距离,却又因为同为正极无法重合的平行线。

      魏琴说了太多话,她并没记住多少,她是个情绪化的人,只留下了那一刻的感觉。

      在魏琴说,她会错过林素汐时,她的胃反酸到心脏,一并发出灼热的疼痛。

      好像,她曾经真因为某个错误的决定,错过过一次林素汐。

      沈潋滟不知道林素汐住哪儿,但她认得那辆帅到不行的,白色布加迪。

      镇上只有一辆,她只花了几分钟,就打听到了它的位置。

      那是一栋豪华程度不亚于她家的小别邸。

      沈潋滟喘息几口,抹掉脸颊上的汗,走上前按响了门铃。

      只一声,就有人来开门了,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沈潋滟很快就意识到了他是谁,明明和林素汐做了一年的朋友,这却是她第一次正面见她的外国爹。

      维克托看见她略显狼狈的模样,善意地邀请她,是否要进来坐坐。

      沈潋滟摇头拒绝,维克托便为她叫来了林素汐。

      在听到是沈潋滟来找她时,林素汐摘下耳机,以为是错听。

      傍晚有些冷,她搭着校服外套跑下楼,看见穿着吊带的沈潋滟,诧异了瞬。

      不过一会儿,她的脸就红得跟一路跑来的沈潋滟没有区别。

      林素汐左看右看,避开她露出的红润肩膀,取下身上的校服外套,搭在沈潋滟的身上问:“怎么过来了?”

      语气熟悉得像她们根本没有冷战过。

      这种态度,让惴惴不安一路的沈潋滟放松下来,她抓住为她搭好外套,要收回去的林素汐的手问她:“要来我家吃饭吗?”

      似又想起什么,她说:“我报备过了。”

      联想到魏琴找她要过沈潋滟的号码,林素汐一瞬便想通了沈潋滟出现在她家门口的原因。

      林素汐不会端着,哪怕沈潋滟今天没来,只是打了个电话,她也会去她家。

      所以林素汐果断回头,抛弃了自己的后爹:“维克托,我今晚不在家吃饭!”

      维克托在客厅里假模假样地回了句:“门禁十一点,早点回来。”

      林素汐换了鞋,关上门,走到沈潋滟身边:“我们现在走?”

      沈潋滟紧了紧校服外套,点了点头。

      她们一路走着,没什么话,林素汐在想沈潋滟会怎么开口说之前的事,沈潋滟偷闻着袖扣早已变了味道的柔顺剂,猜测这是不是之前自己的校服。

      在太阳落山之前,她们走回了沈潋滟的家。

      林素汐抬手想摁门铃,又想到自己出来得突然,没有带上门礼物,犹豫着没有按下。

      沈潋滟在这时,抓住了她的手,拉在身侧。

      这时她们第一次牵手,然后沈潋滟的五指扣进了她的指缝里,梦里梦外,这都是她们的第一次正式牵手。

      夏季还未结束,四周是虫鸣。

      万籁俱静中,林素汐听见沈潋滟这样说:“如果直到大学毕业,我们都还待在一起,我会给你个好消息。”

      先是心脏不规律的鼓动,接着是腹部的炙热。

      不若几秒,林素汐就想清楚沈潋滟回应的是哪句话。

      即便那场告白并不正式,她也给她了一个正式的答复。

      沈潋滟忐忑的心在看见林素汐呆愣的表情后,落了回去,她又问:“晚上能听我说关于魏琴的事吗?”

      她学着撕开不在乎的伪装:“我想,我欠你们倆一个道歉。”

      林素汐回握住她的手,不再犹豫,摁响了门铃。

      “好。”

      梦与现实总是矛盾,她们也总在改变,不过这一次,互通心意的她们会一起面对全新的开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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